第 47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4-04-11 10:52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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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说的都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他确实只有17岁,而且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只是一个在中国无亲无故来旅游的学生?
  不过对这个人——,我还真没有办法拒绝他露齿笑得灿烂的样子。
  我要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他拍拍胸脯一说,我就相信了,觉得他能使用成语很不容易。
  怎么会这样?甚至还有些感动,做人就是不能忘本,即使身在异国他乡我也要时刻牢记自己的祖国——这句话俗气啊,但是我立刻就对此人有了根本性改观,热爱祖国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这是从哪里来的依据?)
  于是在他要求暂住的时候,一不留神就答应了,也许我们对外国人都是比较宽容的,况且是自己的同胞。
  但是心里有个奇怪的感觉,我对这个人有熟悉感,这种感觉没有根据,我确定他对我而言一定是陌生人。
  他迅速把背包梳理一遍,摆满客厅的东西又重回到背包里,今天我也见识了一回齐全的高科技的野外生存工具,包括帐篷在内的很多庞大的东西竟然可以缩折到很小的程度,而且还不重,科技厉害啊!
  “我想洗个澡。”他大方地冲我笑,一点使用别人东西应有的谦逊都没有。
  “那边,自便。”我还在想他一副民工的样子,风尘仆仆的,一双耐克鞋硬是被穿成解放牌军鞋,甚至还有泥巴,我怎么就戒心全无的把人给带回家了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莫里斯同胞洗完后围了一条毛巾就出来,我一看,惊得书都快拿不稳,头一次近距离观看男人的裸半身啊!在游泳馆的不算,一大堆看起来差不多的身体就和穿衣服的一样,绝对没有单独看具有视觉冲击力。
  我脸红了,我以为内心已经被消灭的性别意识开始冒头,这个该死的开发美国佬!
  而他看我的窘样,竟然又来一个露齿而笑。
  “我家禁止裸身,既然住我这里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你在家也不裸吗?”他很吃惊的样子,仿佛这多么不和常理。
  “去把衣服穿起来。”我面无表情地说。
  “好吧,这是我的习惯,不过如果你要求,我会穿的,”他耸耸肩,“你们中国人很固执。”
  “你不是中国人?”我大有他敢说不是就把他赶出去的气势。
  “是,我当然是华人,我说的是你们在中国长大的人。”他眼睛似乎闪过不明显的一点蔑视,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什么意思?是对“中国长大的人的蔑视”,还是——对我的蔑视?
  “哎,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我来给你说说我的游记吧,我这次去了西藏??????”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他的游历,仿佛之前是我无风起浪的错觉。
  “你什么时候走?签证到期了吗?没有护照你怎么办?”我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明确表示我这里不欢迎他,爱怎么想随他,我只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然后离开这里,他离开回他美国的家,我离开可能去当游民,必须要远离这里,那天——是罪恶的,不该发生的——不该——是那样的!
  “你怎么了,一直扯自己的嘴干什么?看红得都快出血了。”我回过神发现莫里斯放大的脸和光着的身子。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可能一个楼层的人都能听见我这声大吼。
  他又装出一副我好可怜你好凶的样子,“我不要在睡觉之前还穿以前那些脏衣服啦。”幸好他没说出“人家”两字,否则我一定把他丢出去。
  “你家洗衣机在哪,帮我洗一下脏衣服吧,我怕把你家洗衣机弄坏。”他指指卫生间地上散乱的一衣堆服,说的是请求的话,语气却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怎么我看起来很好使唤吗?不得了,在我的地盘上,他还一副大少爷的样子。
  我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了同胞,我家都是人力洗衣机,没办法,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哪能跟你们发达资本主义相比,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做‘自力更生’,你要入乡随俗呢就自己搞定,不想自己洗呢,我就当垃圾丢了,我家垃圾不过夜。”
  “你怎么会连台洗衣机都买不起?”他这是真真实实的惊讶了,难道我看起来给人我很有钱的错觉?
  看着我的讽刺越来越浓,他无所谓地甩甩胳膊,“你要丢就丢吧,对了,给我件睡衣。”
  我几乎暴经突起,很想踩在他怡然自得的脸上,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
  这才是这人的本性吧,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他可怜收留他了,他竟给我蹬鼻子上脸,天经地义地使唤我!
  见我没什么动作,只是怒瞪着他,他又给我摆出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不是你叫我穿衣服吗?怎么又不给我衣服?
  算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任性一些是应该的,可能也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吧,我听说海外华人一般都是世家形式的存在,有些甚至还保留封建阶级式的等级低位,不像我们中国,社会主义革命是狠狠对封建习俗革了一番,一般家庭都不会有大家长式的作风。
  这个莫里斯身上有矛盾的东西,美国长大的人肯定有平等观念,但是他的少爷作风也让人不敢恭维。
  我拿了秦叔的睡衣给他,秦叔,对不起,我会给你买一套更好的,还有那条被他围过的毛巾,别了。
  “这是你的?”他拿起睡衣狠狠地闻了一下,“有太阳的味道,在美国都不准把衣服拿出去晒。”
  看他终于遮起他那身碍眼的皮肤,我还没缓口气,他又说,“我饿了。”
  “出小区门左转十米处有家牛肉面馆,慢走,不送,迷路就自己问路回来。”我继续看我的书。
  “不要,我才不吃那种路边餐,脏!”他一脸嫌恶。
  “你这个人很奇怪,住旅馆你闲脏,吃路边餐馆你闲脏,什么都嫌脏还去挤火车,直接坐飞机回来不就行了?”这样他也不会丢东西,我也不会遇见这个麻烦。
  “你们这里不是经常报道,那些旅馆都是会有‘卖’的服务吗?我才不要睡在不知多少人做过的床上,还有不是说你们这里那些路边餐馆用的是阴沟油吗?吃了不死人才怪。”
  恶——我听得快吐了,好吧,这些据说都是事实,这是中国实情!原来他说的脏是这个意思。
  “而且,从到西藏不感受感受青藏铁路这条‘天路’,不是说就不算到西藏吗?沿途的风光也很好啊!我拍了好多照,电脑呢?我给你看看,不过我肚子饿了。”
  他无辜的眼神告诉我,他快饿死了。
  我翻翻白眼,“没有电脑,”都说是社会主义了,“面可以吗?”
  “面?好吃吗?”他还一脸怀疑的表情。
  “方便面好不好吃?”本来要尽尽主人的情谊,不过现在没那个意思了。
  “我开玩笑的,小飞飞你最好了,我不想吃方便面,我在火车上吃够方便面了,再吃我就死啦——”他扑过来,精准地圈住我的脖子,开始摇晃。
  “放开——,我、我给你下鸡蛋面。”再摇他不会死我却要晕了。
  “哦,小飞飞你最好了!”摇晃改拥抱了,我起了一层鸡皮。
  “叫你放开听不懂汉话吗?还有谁是‘小?飞?飞’?”就算是老外,在中国也给我发乎情止乎礼。
  “就是你啊!”他一副你怎么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19了,不管怎么说也比你大,你可以直接叫我林大哥。”前世是独生子女,没过过当姐姐的瘾,今世又是一直被小杨小林地叫,现在也找到个比我小的可以当哥哥了,小子,快叫!
  “但你比我矮。”
  我终于一拳打在他额头上,这小子的毒嘴实在找打,不过被他闪得快,只擦过一点,太遗憾了。
  “你打人!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打人。”他好似受了多大委屈,那表情让我汗了一个,不过也奇怪,我对一个陌生人不应该如此没有礼貌,一定是那该死的熟悉感作祟,他没穿衣服时不敢细看,现在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这小子看起来很面熟啊。
  细看这小子还长了一副明星脸,只是还稍显稚嫩,变声期的嗓音本来低沉悦耳,但是偏偏要装可怜,不伦不类的。
  烧水、下面、煮汤,莫同胞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伸脖子,“好了吗?你快点!”一边咽口水一边催。
  此人还真是不会脸红。
  “好香啊!”知道他说话直接,所以这句夸奖我当没有水分。
  一开始试探地吃了一口,后面就狼吞虎咽三两下解决了,连汤都喝干,头一次我对自己的厨艺有了无上的荣耀感和虚荣心。
  “好吃,太好吃了。”虽然是饿极了的感言,但他由衷的赞美还是使人很开心。
  “一般吧,我爸爸做的才好吃,我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我笑眯眯地说。
  “你爸爸?”他奇怪地看我一眼,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让我提起警觉,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我收了碗去洗,总不能叫客人做事。
  “我记得你也没吃饭吧?”他突然问,想不到他还注意到了。
  “不想吃。”确实一点胃口也没有,可能是胃功能退化,可能是心烦影响食欲。
  “你经常不吃饭吧,每次看起来都面黄肌瘦的。”他一脸的不赞同。
  “你说什么?每次?以前我们见过?”我没有漏掉他话里的语病。
  “啊,你果然不记得了,我就说你脸熟,现在想起来了,以前我来这里的裕华中学做过一个月的访学生,我见过你的,你不太爱说话,跟你打招呼也不理,你果然都不记得我,我还记着你的说。”他惊讶加痛心地大呼小叫。
  是吗?原来是“杨卓飞”时见过啊。
  “没有,我对你也有熟悉感的。”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让他住进来。
  “真的?”这下他更惊讶了,搞不懂他到底惊讶什么?
  我抱出一床被子往他坐的沙发上一丢,“你就把抱枕当枕头吧,我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结束今天的谈话,不想跟这位多出来的“同学”怀念以前的时光,反正听他说的他跟杨卓飞又不熟。
  “哦,我还想跟你聊聊天呐,啊,我不睡沙发,我要睡床!”大少爷脾性又上来了。
  “出门在外,难免不便。”说完不理他,走进卫生间。
  “你床不是很大吗?我们一起睡吧,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会踢人也不会裹被子也不会打呼,和我睡觉你放心。”
  他强调的没有标点符号的那句话像背过很多次一样,而且后面一句听着也不对,我放什么心?
  “你不睡沙发还可以睡你的帐篷,我不介意把我的客厅借给你安营,只要别明天起来我客厅就空了。”
  “你不相信我!”他激动了,至于吗?我开玩笑而已。
  “不相信你我早把你轰出去了,乖,哥哥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不是坐了一天的火车吗,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精神?吃美国粮食的都精力旺盛吗?否则也不会嚷着要到处去探险,我只为生计都筋疲力尽的,还有,吃美国粮食的都长这么人高马大吗?看着就不爽!
  “喂你好歹吃点东西再睡——”他的嚷嚷被我关在门外,我笑了笑,因为他是直接的,所以他是真的关心我这个前同学的胃吧。
  这一夜,我睡得意外的沉,没有失眠也没有再做那个暴风雨中的梦。
  家里有个陌生人,所以我不会老是闲下来就想起那天,这样看来,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你签证什么时候到期?” 他已经在我家赖了三天,到期了就把他遣送回国,那样没有护照也没关系了。
  “小飞飞你讨厌我了,要赶我走?”对他的装模作样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我问问而已,”我是担心犯了非法收留国外非法流民罪,“你钱够花吗?”他花钱十分让我痛心疾首,我这么问只是担心他回家的路费都被他花没了,让我借,我也不好意思不借。
  “别担心,虽然我信用卡没了,但我现金充足,不过小飞飞担心我真让我高兴。”
  “你真的跟你家里联系过了吗?你的新护照什么时候办下来?”
  “你还说没有,你就一心一意地要赶我走,你直接说就好,不用拐弯抹角。”
  “直接说你会走吗?”再委屈的面孔我也麻木了,他一到实质性的问题就避重就轻。
  “不会。”这声倒是坚决,我明白了东西文化差异在他身上的糅合,就是能适应中国文化里的曲折性,但必要时就坚决直接地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蜿蜒一点行吗?
  弟弟
  “喂,你别看书了,陪我说说话啊。”如果休息在家就是被一只烦人的外国苍蝇打扰,我还不如上班。
  “说什么?”只要是问他什么时候回美国的问题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