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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为她走出过玄天宗就代表了历练过，唯一的一次出远门。还是到炎火宗。就是那一次，她仅仅不过去了半年就得到了传承，而后便假借“死遁”回到了蓬莱仙岛。
  即便是天资卓绝如宋雪晴，当年结丹，也足足在外历练了近十年！
  这两个弟子之中，玄如镜明显是偏向云水瑶的。这是她选定的继承者，又是从小养大，就仿佛是自己的女儿一般。而对她的努力，她也一直看在眼里。教导云水瑶时。自然不遗余力……然而。纸上得来终觉浅，往日她没有发觉，竟是差点耽误了她！
  相比之下。宋雪晴仿佛根本就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从来都是自生自灭。
  但。若要论天资，即便云水瑶的天灵根胜过宋雪晴的双灵根一筹，玄如镜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跟她师姐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也正是因为自己也深切的明白这一点，云水瑶才会一直努力修炼，连半点都不敢懈怠，甚至都顾不上心境，或许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急躁，而是不愿被轻视吧？
  同门师姐妹，最是容易让人拿来互相做比较，便是玄如镜自己也是如此，又何况别人？
  玄如镜心底默默叹息。
  云水瑶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即便从小生活在蜀山剑派，却仍改不去她骨子里的顽固好胜。年轻人血气方刚，这倒也是正常的现象，原本她并没有怎么理会，但如今看来，再不好好杀杀她的性子，只怕这点小事都要成为她的心魔了！
  而最让人头疼的是，不仅云水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还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让她去凡俗历练一番是最好的方法，当年宋雪晴不也是如此？
  “长瑶从小在山上长大，跟你出去一回，也没经历多少事。我已经听她说过了，到底是天命使然，当初你也是即将结丹才外出历练，如今你师妹也是。”玄如镜含笑说道。
  宋雪晴点头称是。
  “师姐是筑基大圆满出去历练的？”云水瑶的桃花眼眨了眨，宋雪晴出门历练时，她年纪尚幼，因此已经不大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如今听师尊说起，原本有几分不乐意的心思，竟然消去了不少。她自觉修行圆满，结丹指日可待，偏师尊不许她顺势结丹，还要让赶她去外头，她自然不愿意。毕竟她就算现在马上结丹，都已经比宋雪晴当时的年纪大了好几岁。
  “是啊，”宋雪晴点点头，明白玄如镜的顾虑，配合她睁眼说瞎话：“筑基大圆满之后，师尊告诉我心境不稳不便结丹，容易滋生心魔，让我出去历练。原本我并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师尊的金玉良言仍有在耳，姜还是老的辣啊！”
  最后一句俏皮话惹得玄如镜瞪了她一眼，云水瑶见了便痴痴笑了起来。
  “别学你师姐油嘴滑舌，”见小徒弟眼底没了排斥，玄如镜故意嗔怪了一句，又收了表情，沉声道：“咱们蜀山剑派的弟子外出历练总要比道修晚一些，你出门在外须得小心谨慎，切不可轻信于人。这一回可不会有人跟着你帮你收拾善后，你可记住了？”
  云水瑶连忙应下。
  “好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这两天就下山吧！”玄如镜从储物法器中摸出一块令牌：“这是替你安排好的历练场所，你直接去玉简所记的地方，那里会有人替你安排。”
  云水瑶接过玉牌，脸上添了丝丝笑意：“多谢师尊！”
  宋雪晴低着头，心里感慨着，到底是真传弟子，比她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亲传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也不是嫉妒，只是心底暗暗好笑，师尊就不怕她拈酸？。
  把云水瑶赶去收拾，她一走，玄如镜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愁绪。
  宋雪晴察言观色。心知此事必然和云水瑶有关，便轻声问道：“师尊是担心师妹的安全？”
  玄如镜点了点头。
  还真的是一副学子远游的慈母心态。
  “你师妹虽然聪慧，到底没有经验，容易受骗上当。”玄如镜不无担忧的说道。
  “师妹天生灵慧。一点就通，凡事只要碰上过一次，肯定就不会再轻易动摇。凡人有句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倒也有几分道理在其中。想来师尊不必太过担心。”宋雪晴笃定的说道，自从云水瑶提前得到了传承，她就恍然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抢不走。云水瑶如此高调的一个人，不可能早早就陨落的，她十分确信这一点。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不容易做到！”她摇摇头。还是不能安心。
  这就是“女儿”和徒儿的区别了。宋雪晴暗笑。口中却道：“既然如此，师尊不如多找几件可以保命的法器交给小师妹，这样一来。便是遇到危险，也能伺机逃脱。”
  玄如镜仔细一想。觉得这主意倒是不错。
  云水瑶的年轻溢于言表，又是筑基大圆满修为，外头的散修都是人精，只怕不会主动招惹。再叫她带上几样法宝，防着那些小人与魔修即可。
  虽然经过一次大清洗后，对蜀山剑派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然而便是他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竟也混进了十来个魔修！哪怕这些人只是混入了外门之中，却也足以令他们震惊！顺便，还替他们敲响了心中的警钟！
  蜀山剑派，并不是铁桶一样的牢固！
  借着这事，玄如河发作了好几个外门的执事，夺去他们的职守，贬为普通的外门弟子，狠狠的收拾了一番他们日渐骄奢的习性！没想到意外竟起了杀鸡儆猴的效用，内门的管事也再不敢松散，抓的越发的紧了。
  定下了云水瑶的事后，玄如镜又问了一些她想知道的细节，而后听说她还从元婴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渡了一枚天火回来，不禁半晌无语。
  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
  瞪眼看了她许久，终究败给了她貌似无辜的眼眸，玄如镜摆了摆手道：“你自来我这里，我也不曾管过你，而你也一向自律，从未令我失望过。我知晓你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只是日后还需得更加仔细些，若是那姜贤愚秉性差一些，你哪还能安生回到宗门来？”
  宋雪晴深以为然的应和点头，若不是元宝师兄告知，她根本就不会知道竟然会别人发现！
  姜贤愚此人，不只是天才，还很妖孽！
  要不然，为何与他同来的元婴修士都没有察觉，偏偏就他发现了？
  心下对他更添了几分忌惮。
  翌日，玄如镜果然私底下赐了云水瑶几样防御法器，皆是上品，每一件都可抵挡元婴修士倾力一击，就连宋雪晴见了都有些眼红。
  元婴修士炼制出来的法器，自然不比宝尊在乾坤鼎里折腾出来的差。
  又过两日，云水瑶果然离开宗门前往凡俗历练去了。且不提长安等人心里作何感想，宋雪晴却是缩进了小竹峰，专心的巩固起刚刚突破不久的金丹中期修为。
  月余后才出关，便听闻万兽宗李钟锡竟也带着他的水麒麟到访。
  ps：
  今天突然听闻小姨去世，是自杀。
  她今年才五十岁，儿子刚刚上大学。
  小姨夫几年前遇海难，至今尸身都没找到，想必小姨当时就已经伤心欲绝，不过是为了儿子而强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庭。
  这样的事情往常好像只会出现在小说里，如今出现在我身边，猛然而至，感觉难以接受，心头沉甸甸的。
  月前过年时还曾见到笑容满面的她，谁能想到那笑容背后藏着这样的决绝。如果能早一些发现……是不是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
  爱欲为其死，这份爱太过沉重，令人悲伤。
  274　神经
  李钟锡的来意与黄元宝如出一辙，只是玄天宗和万兽宗是何时在这件事上勾连在一起的，外人就不清楚了。
  李钟锡与宋雪晴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当然不会特意去宋家拜访，就是去了，宋雪晴也必然只当他是客人。幼年那一场相逢，早就消散在了红尘里，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移了性情，他已不是原来的他，自然也不曾欠她什么。
  这个美得动人心魄的男人出现在蜀山剑派，霎时便吸引了无数瞩目的目光，便是元婴真君见了都忍不住呼吸一窒。男女眼中皆是惊叹，又有几分好奇，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带着三分妖气，却不显得娇媚，他的母亲，该是何等天资绝色？
  只怕倾国倾城也不外如是。
  不知为何，每一次见到现在的李钟锡，宋雪晴总更愿意敬而远之。这并不是怕了她，就好似她天性怕接近猫狗一类的宠物，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从心底蔓延到体表的本能。
  说是畏惧……倒更像是敬畏。
  这感觉说来也是奇特，按理说，她总是受过平等教育的新社会女性，又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或是养的家奴丫鬟，骨子就没有这种对人敬畏异常的概念。
  她前身的家教实在普通，过的就是老百姓的小日子，寻常普通，除了小时候怕老师，她那一辈子还真没打从心底敬畏过谁。
  如今这是怎么了？
  初见时，他身上也没有这般令她退避三舍的气质，平白无故多了出来，难道是穿越者或是重生者的霸王之气？可就算真有这么一种不知所谓的气质，也应该影响不到她才是。
  抬眼看了看噙着笑意因她到来而迎上前的美貌男子，她抬手悄然抚过心口，仿佛只是不经意的拂起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一般。
  “宋师妹多日不见，倒是越发漂亮了起来。”李钟锡口称师妹，让宋雪晴有些牙酸。他妖媚的眼睛看着她。眼底铺着星星点点的凉意，深邃的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别这样看我，我怕我会误会的。
  宋雪晴在心底腹诽了一句，被一个妖孽般的美人这样盯着看实在有些心惊肉跳之感，更何况还从他嘴里听到了夸赞。
  漂亮？她可不敢当。只怕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漂亮的人儿了。
  不过是暗示她“云如花”的身份。此事他和她二人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特意拿出来说。
  “多谢李师兄夸奖。”她垂下眼眸，状若羞涩。沉凝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师尊说李师兄指明要见我，不知是有何时相告？”
  这件事情，很是诡异。
  李钟锡前来拜山，带着万兽宗宗主的“歉意”和礼物。这一回，玄如河没有亲自见他，由此可见万兽宗在掌门眼中，不如玄天宗良多。
  当然，黄元宝是由她亲自引见，也是掌门师伯看重她的表现。
  代为接待李钟锡的是天极峰的大师兄长耀。他在那年结丹大典时曾去过万兽宗，见过这个突兀之间冒出来的万兽宗天才修士，长耀又是掌门真传弟子，也算是给了万兽宗面子了。
  而后李钟锡交代完公事，便提出要见一见宋雪晴的要求。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竟让长耀点头同意替他传话。而师尊玄如镜也答应了下来！
  此刻，他们是在天极峰的地盘上，借用了一间空置的客房院落。天绫峰一般不接待男客，便是同门师兄师弟，也鲜少有人踏足。都明白玄如镜的机会。
  “不如坐下再说，如何？”李钟锡指着院子里的石凳石桌说道。
  宋雪晴不语，微微点头算是答应，径自坐下。却见李钟锡并不马上开口，而是在确认过四下里并无其他人后，便开始一道道的打出法印，布阵隔音。她双臂环抱，只在一旁冷眼瞧着，既不阻止，也不动怒，好似无所谓他在做什么似的。
  “李师兄何必这般小心，我蜀山剑派，可不会有那等隔墙有耳的宵小之辈！”她一挑眉，冷然出声，暗指他做贼心虚，又以小人之心揣度蜀山剑派修士。
  倒不是她脾气暴躁，而是那不明所以的卑微之感令她十分不舒服，说话间便有些冲。
  听见她挑衅般的话语，他拧了拧眉，有些不悦的样子。
  美人就是美人，便是微微蹙眉，也令人怜惜。就是她这种不懂怜香惜玉，对他也没多少好感的，都不禁为之一怔。
  “小雪，你已经结丹，还没想起来吗？”他姣好的唇形微动，声音甘冽清雅，又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温柔，莫名动人心弦。
  小雪是叫她？
  恍惚听人叫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多年前她在凡人界历练的时候，那个还是傻子的段誉？
  不过，段誉的小雪是一头白狐，而她却是个人。
  “想起什么？若要说过往，那也不过是顺手之劳，李师兄在炎火门多番照拂于我，便是感激之情也应该还尽了。”宋雪晴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她忘了地宫仙府旧事么？
  李钟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