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速度都不慢，很快就到了玄天宗安排出来的擂台边上，由侍应弟子将领到他们分给他们的间隔带，望着两边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的都无语了。
  长罗和长耀离开师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筑基期弟子们。统共就两个人，如今再加上一个后来的宋雪晴，也就三人，是六大宗门之中来参加的人数最少的，另外几个宗门，最少的乐音门也有七八人。特别是万兽宗，因为身边都有各自的灵兽，尤其以李钟锡的水麒麟格外惹眼，那么一大片的地方还显得不够似的。
  而安排给玄天宗的地方却和另外五大宗门的一样大，而且还是正中心，一看就有些空荡荡的。
  看起来有些凄凉。
  不过三人都不是那种在意旁人眼光的人，长罗一到就盯着李钟锡恶狠狠的看，长耀则很自然的与站在他身侧的姜贤愚闲聊起来——姜贤愚作为东道主，又是修真界有名的天才修士，这一次被玄天宗安排主持这一次的十年大比——而宋雪晴自然还是和元宝师兄窃窃私语，她倒是想拉上长罗师姐，可惜人家根本没空理她。
  咋一看，光是这些宗门弟子都聚集了将近两百多人，更枉论是如今还在山下的那些散修了，也不知到傍晚时分，这么些人都聚集在一起，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雪晴，这个给你。”元宝师兄忽然把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塞进了宋雪晴的手中，因为太突然，把她给吓了一跳。
  拍了拍心口，她才定下心来，拖起来看了两眼，才发现竟然是一只红毛小狐狸，只有她的巴掌大小，紧紧的闭着眼睛，缩在它掌心里瑟瑟发抖。
  “这是？”这么幼小的生物，看着就很脆弱，宋雪晴也不敢用力，只能小心翼翼捧着。
  “我上次在焰山找到的，这是紫瞳火狐，很漂亮吧？它现在还没开眼，等长大了，睁开的眼睛是紫色的，喜欢吗？”他轻声问道。
  上次……只怕是特意去抓的吧？这么幼小的灵兽，最多三天就睁眼了。
  而且……紫瞳火狐极其少见，虽然看着没什么威胁，成年后却是很强大的灵兽，非常罕有。
  “嗯，喜欢。”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这种可爱的生物？宋雪晴欣喜的点点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种礼物。
  “你喜欢就好。”黄元宝松了一口气似的，又递了一个灵兽袋给她：“装起来吧，别让人看见。”
  宋雪晴接过灵兽袋，却没有把小东西装进去，而是揣在了怀里，毛茸茸的一小团，看着根本不显眼。
  204　路过的风景只是风景
  “还是收起来吧，这小东西一开始怕生，过一会就闹腾了。”黄元宝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大比马上就开始了，一会人多起来就乱了。万一它跑了，想找回来可不容易。”
  “嗯。”宋雪晴用手摸摸已经滚到了腹部的小圆球，灵兽袋哪里有乾坤鼎好用？宝尊还能顺便培养一下她和宠物的亲密度，这只小狐狸，她还挺喜欢的。
  见她收起了紫瞳火狐，黄元宝安下了心。他抓这只小东西费了不少功夫……其实原本他早就盯上了一只成年紫瞳火狐，还是他外出时偶然遇到的，为了保住它，可没少花心思。他一看见这小家伙就莫名的想到了宋雪晴，总觉得她一定会喜欢。紫瞳火狐生性狡诈，成年的更是比狡兔三窟还滑溜，有好几次差点就溜出他圈定的范围。
  紫瞳火狐虽然狡猾，然而一旦认主就极为忠诚，所以他也不敢随意就捉起来。万一认定了他，就无法送给宋雪晴了，他就像个辛勤的牢头一样看守了很久。
  他也没想到会等这么久。
  她终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只紫瞳火狐！抽了个空跑了一趟，却发现那狐狸像是习惯了被拘禁，竟然在那里给自己安了个窝，还不知道从哪里拐来一直母狐狸，刚刚下了一窝小狐狸崽子。
  在他努力的“协商”之下，已经能够和他友好和平相处的紫瞳火狐叼出了其中一只最弱小的，让他带了回来。
  紫瞳火狐和一般普通的灵兽最大的不同，便是在于拥有了远超普通灵兽的智慧。虽然它们不会口吐人言，会本能的做出取舍。在明知不能全部保下的情况下，极为干脆的舍弃相对比较若的一方——这一窝小狐狸能不能都活下来本来就存在着很大的变数。
  当然，如果只有一头，那就想斗别想。宁可咬死都不会把自己孩子交出来。
  听起来可能有些残忍，但这就是现实。是紫瞳火狐的习性。
  黄元宝也没挑剔，他也没有养过灵兽，刚出生的小狐狸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他可分辨不出来，就是想挑剔也没法挑剔。
  急吼吼的带回来。因为担心小狐狸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也没确认，直接就给了宋雪晴。
  好在，宝尊已经察觉了小狐狸的孱弱，让宋雪晴把它揣就怀里，不过是个障眼法。
  “你喜欢狐狸？”宋雪晴看着宝尊温柔的用灵体与小狐狸沟通的模样，惊讶的在心里说道。
  “嗯。”宝尊爽快的承认。孩子气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
  这让她更加惊讶，她还从没有见过宝尊这样的表情。
  “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有我不了解的事情……”
  宝尊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了解过我？”
  宋雪晴顿时噎住，也是。她从来没有试图去理解过宝尊吧？他长得再像人类，到底本质上并不是，前世的时候她根本不可能拿他当人类看待。
  宝尊这会忙的很。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她。想着黄元宝还在，她老是这么出神似乎有些太没礼貌了，便收回了心思。
  她不过是微微侧脸，目光便落在了姜贤愚身上，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仍是如此光彩夺目。
  再看向元宝师兄，就仿佛完全成了他的陪衬一般。
  跟姜贤愚站在一起时。本身分明也是个帅哥的他瞬间就黯淡了不少。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别人注目的焦点。明明也没比旁人多个眼睛缺个胳膊，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太阳。
  诸如姜贤愚，诸如李钟锡。
  这是两个从美学的角度完全分不出高下的男子，前者俊逸儒雅，如照亮人生的光；后者美得嚣张，似妖似仙不分男女都会被他所迷惑。
  当然，再如何惊人的美貌都比不过得到成仙的诱惑，对此地所有的修士来说，外表不过是一具需要舍弃的皮囊，再如何美丽也只是欣赏用。特别是如今还未踏入玄天宗范围，聚集在山门外的散修们，只怕再美的风景放在他们眼前，都没有人会在意。
  宋雪晴曾体会过那种紧张而急迫的感觉，也因此，此刻站在众修士中有余的打量周围的片刻，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恍如隔世。
  淡忘的不过那一句，曾几何时。
  那空灵的似乎穿透一切的目光让黄元宝有一瞬间的困惑，明明方才还在眼前的女子仿佛一瞬间就飘出了好远好远。然而定下神来，却发现她依然还在身边。
  是错觉吗？
  “雪晴，等会开始之后，咱们去下边看吧！呆在这里也没事做。”元宝甩头挥去那种令他不安的距离感，偷偷跟她咬耳朵。
  他身旁玄天宗的修士见了，大多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女修们一个个的都有些发懵，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这个人不是他们认识的青炽吧？
  然而，在得知他身边的女修是宋雪晴的时候，全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整个玄天宗都知道，青炽师兄对玄天宗的宋雪晴很不一样，甚至他从来不避讳两家隐隐暗自较量的关系，正大光明的向蜀山剑派打听她的下落……既然连掌门他们都没说什么，甚至是放任自流毫不理会，他们早就觉得青炽师兄这些年都对门中不假辞色，是因为她了。
  既然如此，他对她的温柔，好像也是理所当然一样。
  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女修们来说，若有一个这样的男子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只怕早就连心一起融化了……只可惜，她们没有那份幸运啊！
  “好啊！”她在这里本来就是个陪衬，她和元宝师兄都是。玄天宗有姜贤愚带领，蜀山剑派有长耀师兄坐镇，他们两消失个一时半会也没事。
  好像完全没察觉那些目光的宋雪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在玄天宗的这几天，她早就习惯了。有姜贤愚在，她跟元宝师兄再亲近都不会引起骚乱，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更为受人瞩目的李钟锡呢！
  果然，各自与自家人说了一声之后，他们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长罗师姐本来还想跟着一道去，却被长耀师兄一口否决，看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样子，宋雪晴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事实上，各大宗门都会派弟子到底下去观察那些通过初选的修士，有看中的便暗自留心，这也是十年大比一贯的惯例了。
  不过，他们两就纯粹是去玩儿的。
  离开之前，宋雪晴的目光下意识的从姜贤愚的脸上划过。
  他的目光依旧如前世那般清澈而坚定，这个男子从来不会为任何东西动摇自己的信念——这才是他能够一直走在所有修士前面的真正原由吧？
  “看什么？”黄元宝扭头问她。
  “看姜师兄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看。”宋雪晴理直气壮的说道。
  又是姜贤愚？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轻声问道：“你也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喜欢啊，美丽的事物没有人会讨厌的，何况姜师兄还是如此的风姿卓绝。”宋雪晴认真的点点头，她前世就喜欢过这个男子，他的谦逊，他的温和，他的正直。然而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要拥有，美丽也不会完全只属于一个人。
  “他就这么好？”他的声音闷闷的，有些低沉。
  宋雪晴没有听出他语气中一闪而逝的失落，还以为是调侃，笑道：“姜师兄就像是一道风景，令人赏心悦目。路过美好的风景，人人都可以欣赏，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美好的……风景？
  不知为何，一瞬间心胸中传来豁然开朗的感觉。
  黄元宝的眉宇舒展了开来，是啊，这种完美的人，好像都没有缺点。要说他在玄天宗，曾经最不服气，最想比下去的人无疑非姜贤愚莫属！可这些年下来，他却渐渐也为他的人品风度所蛰伏，渐渐打消了这种争锋的念头……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的功劳。
  有些东西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懂。
  宋雪晴看着姜贤愚的目光，并不热切，反而格外的清澈。她就好像是一个站在山顶上欣赏下面风景的旅客，偶然经过，为那份纯粹的美丽而震撼而沉迷，却并没有陷入其中。
  路过的风景……就只是风景而已。
  他的担心……不过是因为当年宗主曾提出过让姜师兄和玄天宗联姻的事情，而在他们看来最合适的人选，无疑是宋雪晴。
  那时候，他多么憎恶自己的微不足道。
  也许，就是因此，他才会始终无法与姜师兄太过亲近吧？
  “风景什么的看看就好，下面的风景更好看，我带你去看？”他飒然而笑，灿若朝阳。
  “好啊！”
  干脆利落的结束和姜贤愚有关的话题，两人从所有队伍的后面绕出去，避开其他同样偷偷往外走的宗门修士，走上另外一条小路。这是捷径，玄天宗的修士都知道。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宋雪晴，黄元宝暗自疑惑，难不成她以前来过？
  “师兄，往哪儿走？”到了一处分岔口，宋雪晴才停下她的一往直前，回身问道。
  ……不会是为了避开别人而误打误撞吧？
  “左边，右边是去溪谷的路。”看来是他想多了。
  205　没眼光
  人真的很多。
  宋雪晴看着那些脸上满是激动和期待，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比试的修士们，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比起她前世参加十年大比的时候，几十年之前的现在，散修对于宗门似乎有种莫名的向往，这样拥挤的场面，后来虽然依然人头济济，但却没有如今这般震撼。
  在三十年后，玄天宗内忽然传出有许多外门修士暴毙的传闻，之后陆陆续续的，各大宗门都爆出了类似的事件，只是不似玄天宗那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传的风声四起。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还有内门弟子失踪的传闻。
  散修们慢慢的起了疑心。
  他们认为是魔修的报复，而这些高高在上的宗门将底下的修士当成了炮灰——要知道，外门弟子其中有大部分曾经都是散修！
  有好一阵都是人心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