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4-04-11 10:51      字数:5259
  「你根本不敢回头看我是不是?」
  聂严哲没有胡说,他到现在也可以把握阮恒舟的心理了。其实他们两人心里都明白,对于说出分手二字的人而言,他不太可能真的一下子就忘怀一切。
  阮恒舟终于抬起了头,闭眼做了一次深呼吸,他觉得真的可以完全脱离这段本是错误的恋爱关系。或许这关系中根本没有所谓的「爱」吧?就算有,也只不过是单方面付出的愚蠢而已。
  聂严哲恼怒地看着不做任何回应的阮恒舟,在他眼前慢慢开车向公路驶去,他愤然地甩手,立即大步走向他的车位,根本不容让堆着笑的侍应生去取他的车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剎车声从不远处传进了聂严哲的耳里。
  他本能地转身……
  一辆不知道什么原因失控的罐装巨型运输车,在尽力躲避一辆小学的校车时,调转车头冲过车道,直撞上了阮恒舟那辆在它面前显得是那么可怜的轿车。
  猛烈的冲击力迫使阮恒舟的车身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凹处,并且完全失去控制力,剎那间就被狠狠地冲到路旁一排电线杆之间。
  劈啪倒下的数段电线杆,就这样砸到了罐装车还有阮恒舟的车顶上,在灰尘与石块掩没一切的时候,空气中爆出危险的电光。
  「不!」聂严哲眼睁睁看着突然发生的事故,脱口而出这个呼喊。
  他的脸色一下惨白,全身亦即刻麻木,就连车钥匙从手中滑落也懵然不知。他不清楚在这瞬间他感觉到什么,究竟是在悲伤、心痛还是震惊?彷佛人类一切的情感都与他无关。
  阮恒舟!这个刚刚还用力揍了他一拳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不可能,绝不可能!
  聂严哲根本没多花一秒的时间去难过,他身体不受大脑支配地动了起来,飞快向灰尘中扑了过去,如同一只在迷雾中狂奔的野兽。
  从校车与罐装车内跑下来的人群,潮涌般阻碍了聂严哲的脚步。他异常暴怒地推开所有在他眼前出现的慌张面容,然而就在他看见阮恒舟一动不动,被挤压在完全变形的桥车内时,罐装车尾的一连串小爆炸将他震飞了回去。
  聂严哲铁青着脸再次站起来,身上不知有多少地方受伤,眼前更是血红的模糊一片,他机械性地伸手抹去眼眶外的鲜血,竟然顺手在脸颊上摸到了滚烫的泪水。
  「聂先生!不能再过去了!」
  咖啡屋的经理与几个男性侍者架住了神情呆滞的聂严哲,生怕他再冲过去而不好向聂氏交代。
  什么时候流泪了?为何要哭?
  聂严哲当然没去时间与精力,去仔细探究这种他认为微不足道的事,他回头看着慢慢被火光包围的车祸地点,突然疯了一般狂叫起来:「有谁在?快,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我们已经打了电话,消防车也叫了。」耳边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他们不得不颤抖,因为他们无法按住不住挣扎向前的高大男人。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似一个受伤的患者;尤其那满是伤口、鲜血的脸和身体,完全看不出平时的深沉与尊贵,红得异常的瞳孔里尽是可怕的疯狂。
  聂严哲只不过扫了一眼打算拉住他的人们,立即让所有人都胆怯地停止了动作。他们看着这个传媒界的巨子,头也不回的全力奔向了那辆轿车,全都瞪直了眼。
  「轰隆!」
  就在聂严哲的手指碰到凹陷的车门时,冲天的火花带着巨响照亮了地面,熊熊燃烧的烈火阻隔了所有幸存者的视线……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聂严哲觉得他飘浮在一个无法感知的空间内,他不能确定手指、四肢、身体、发肤的所在之处,彷佛连它们的存在也无法体会。意识也快渐渐不能肯定,他究竟来到过这个世界没有?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刺痛,聂严哲猛然打开了眼睛,他一下子抬起上半身,从肌肉传来的更大痛楚让他不由得闷哼出声。
  「阿哲,你醒啦?别动!」
  耳边传来程晨熟悉的声音,让聂严哲有种之前所遇的事彷佛只是一场梦的感觉。
  「阮恒舟呢?他没事吧?他在哪儿?」
  聂严哲抓住扶着他的好友一连串急问,弄得程晨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啼笑皆非。
  「恒舟?他不是去与天音乐队签约了,你这边出意外他怎么会有事?」程晨好笑地抬手摸摸聂严哲的额头。
  「我本来还替你高兴,医生说奇迹般躲过了汽车炸弹的你,只让碎片割出些严重的擦伤,就连骨头也没事,想不到你一觉醒来脑子居然坏了。」
  聂严哲闻言,不禁瞪大眼看着虽是笑容可掬,但却似乎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程晨,再一眼看着他身上的衣物,不禁愣住了。
  程晨和阮恒舟就读同一所艺术学院,不过他学的是服装设计。现在他身上这般陈旧的服装款式,绝不可能出现在二00七年!还有汽车炸弹,印象中在几年前发生过一起,当时他足足昏迷了好几个月。
  这么说的话……
  「今天几号?」聂严哲立即察觉到此时的诡异形势。
  「四月一号,怎么了?」
  「公元年呢?」
  「二00四年四月一号!」程晨看着聂严哲有些震惊的脸,把光着脚踩到地上的他赶上病床。「不要告诉我你间歇性失忆!
  聂伯伯和阿姨正从LA赶来呢!」
  聂严哲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不过同时也是非常实际的商人,所以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实:看样子应该是车祸中的爆炸把他送回了三年多以前,先不管是意识还是人回到了过去,这个时候,阮恒舟应该还没有与他建立恋爱关系。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聂严哲的嘴边不由得挂起几许意味深长的冷笑。这算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让他更加彻底地去征服阮恒舟这个男人吗?
  这一回,绝对不能再让阮恒舟有胆量对他说出分手这两个字!
  因为他发现,在阮恒舟这个男人的身体之中,还有着他没有挖掘出的乐趣。他要的是阮恒舟绝对的服从,以及对他感情的彻底投入,然后就这样一直牢牢地把对方控制在身边。
  一定可以!因为没有什么事是他聂严哲做不到的!
  「对啦,等下我要去恭贺恒舟,你自己好好休息……」
  「我和你一块去!」聂严哲不顾程晨的劝阻很快换好了衣物。
  面对即将再次见到的人,他感到没有缘由的兴奋,兴奋到已经忘了几年前的这个时候,程晨还总用那种喜爱的目光注视着阮恒舟。
  最终程晨无可奈何地被推上了车,不太明白聂严哲态度的改变,在他的印象中,聂严哲似乎对他的校友不怎么友好。
  不知道这一回,他二人见了面,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第三章
  聂严哲再一次看见阮恒舟的时候,他正在用一块软质的布料,小心地擦着他的琴弓。
  男人依然冷静优雅,站在乐队里是那么出众,很容易就落入了聂严哲的眼里。在那瞬间,他似乎觉得眼前所见活生生的大提琴家,并不是绝对的真实。
  程晨正要打招呼,聂严哲却阻止了他,因为他看到阮恒舟再一次做出了弹奏的准备。由于记忆里的音色太过美丽与震撼,聂严哲很想再听一回,哪怕阮恒舟的琴声会让他心恸。
  神情自若的阮恒舟,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用炯炯的目光打量他,举手间一串充满活力的乐章便由琴弓下奏出。
  聂严哲大是意外这热烈又丰富的曲调,他印象中,阮恒舟的琴声应是带着淡淡的伤感与柔软,因而他认为大提琴的音色就仅是苍老。
  但此时他听见的乐声是那么富有诗意,演奏者脸上飞扬的神情是如此激昂,直让人不得不感叹这种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而接下去,当乐曲转到安详婉转处时,聂严哲情不自禁地敛住心神,他牢牢凝视眉角裹着温暖的阮恒舟,在这工作室里轻易地便挑染出一抹极其亮丽的色彩,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第一时间,落在了大提琴家的身上。
  「这是什么曲目?」喃喃地自语着,聂严哲有些不敢确信,眼前所见的这名容光焕发的俊美青年,真的是他记忆里那个总是默默包容他的恋人。
  「舒伯特的《阿佩乔尼奏鸣曲》。」同样听得入迷的程晨,低声回答了一句。
  「不可能!那不是这样的!」聂严哲全然无法将他现在听到的音乐,与初次感受到的忧伤联系在一块,脱口而出时,自然引起了阮恒舟的注意,乐章暂时停下。
  「哦?我没想到阿哲居然对音乐也有研究?」程晨颇觉诧异,「《阿佩乔尼奏鸣曲》的主题有主、副之分,开始部分的确比较轻缓哀伤,可是副部主题则与主部主题截然相反。」
  那么说,现在阮恒舟拉的就是副部主题了?
  聂严哲寻思间,看到程晨对阮恒舟微笑点头,漂亮的眼睛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尽管这是程晨见到阮恒舟时的正常表现,但是现在聂严哲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甚至头一回对重视的好友有了一些微词。
  「你这个贴身二十四孝的家伙又跟着来了?」阮恒舟淡淡瞟了一眼程晨旁边的聂严哲,无不讽刺地说道。
  很多年都没听到阮恒舟这样称呼他,聂严哲一时间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这三年里,阮恒舟几乎没有用这般语气对他说过话。
  不管怎样,眼前这个人的神韵和气质,与他印象中的仍是差不多。回想到被卡在破烂汽车中的人,聂严哲此时才完全接受他回到过去的事实。
  「恭喜。」程晨握着阮恒舟的手摇晃,「阿哲也是来向你道贺的,他刚刚从医院过来。」
  「还真是难得!」阮恒舟摸不准聂严哲今天怎么这么老实,看着程晨和他亲密的动作却没有抓狂?
  不过他也懒得去深思,拍拍朋友的肩,收好乐器,和他二人并肩出门。
  聂严哲出了乐团之后便缓下几步,跟在后面看着阮恒舟与程晨两个人谈笑风生,浓密的眉毛是越皱越紧。
  阮恒舟却连正眼也未瞧他,径直走进附近的琴行。聂严哲这时才算知道阮恒舟是如何看重他的大提琴,定期的保养工作竟是丝毫不会松懈。
  接下来,程晨接到导师的电话,不得不惜别阮恒舟,原本他打算邀请初露头角的大提琴家共进晚餐。
  说不清楚是对程晨的离去松口气,还是有了再一次征服阮恒舟的绝好机会而兴奋,聂严哲突然间觉得心情舒畅了起来。
  他大步继续跟着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他床伴的人,在天色渐黑的时候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吧。
  阮恒舟驾轻就熟地钻了进去,聂严哲紧跟其后。一进门便见到酒吧里那小小舞台上,有一对身材颇好的俊男美女在大跳热辣辣的钢管舞,四下围着他们的人群不住吹着口哨拍手叫好,气氛欢快而热烈。
  而阮恒舟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人物,他刚一走过去,便有个身着兔女郎装的漂亮男孩,扑过来挂在他身上,缠着他许诺在今晚的变装表演上献花给他。
  聂严哲的脸色越渐难看,因为阮恒舟并没有拒绝男孩的热情,他很自然地挑起对方的下巴,轻轻在其唇上蹭了几下,然后在一群人响起的口哨声中走向吧台,要了一瓶啤酒。
  聂严哲仔细打量阮恒舟,他穿着很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都是深色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银色男士项链。
  此时,递给阮恒舟啤酒的吧丽〈女服务生〉,就用她深红的指甲挑玩着那条项链,慢慢地,她的指尖便滑到阮恒舟的颈项去了。
  阮恒舟玻ё叛劬Γ此圃谙硎茏拍俏幻琅拇蟮ㄌ舳海銎鹜泛攘艘淮罂谄【啤D粞险艽耸辈挪坏貌怀腥希慈詈阒鄣木辈壳叻浅:每矗∷醋拍敲琅缜橥蛑值亟艚籼饺詈阒凵砩希铀氖种薪庸破恳埠攘艘豢凇?br />
  有意无意地,一丝水线顺着瓶口的边缘向她光滑的下颔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