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倾倒喝了口茶：冷静冷静。莉莉，天使人间蒸发了。
  天使并没有人间蒸发，一个月后，他再次出现在MSN上，原来，青岛旅游回来，公司业务调动，把他派回重庆老家了：“很抱歉，没跟你们说声拜拜。”
  16。男人好，还是女人好
  一到秋天，感觉整个人精力充沛的像充足了气的气球；天空显得高远起来，空气清爽。
  大四，面临毕业了，人反而无聊起来。该学的学了，该玩的玩了，该爱的爱了，该痛的痛了，似乎还有点儿什么遗憾。
  工作要等到明年再联系，不打算出国，也不想考研。莉莉说，她也在犹豫。我说没什么好犹豫的，世界是我们一个人的。
  兴高采热地打电话问吴莉莉：组织郊游不？叫上烟草奶牛蟋蟀等雨等。
  莉莉冷冷地：算了，没兴趣。你们成双入对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告诉你好了，十一我要去重庆玩，你去不去？
  冷面孔只有冷面孔相对才算搭配，我说：哦，不去，十一我到张家界去。不过，还是先祝你玩得开心好了。
  聚会没有举行，烟草私下里约我见过奶牛；——奶牛是个该老了却不舍得老的帅哥，皮肤白晰，确像牛奶，显得较成熟，心态却年轻的像个二八少年，眼皮子跟孙猴子一样，眨动频率120赫兹每秒，显得出内心的聪明。
  两个人处在蜜月期，粘胶一般，手不离手嘴不离嘴。在网上视频也要不时打个啵儿，看得我是这个不得劲呀。
  眨眨眼十月就到了。莉莉果然不食言，收拾行装去了重庆，恰好，蚂蚱要加班，董雨借机回家，与莉莉两人结伴同行。我却哪儿也不想去了，胭脂有论题答辩。我只有上网聊天。
  玉山倾倒敲了敲会泡帅哥的蚂蚱：你说，一个GAY会不会爱上一个追他的女人？
  会泡帅哥的蚂蚱大叫：痛痛痛，你轻点。
  玉山倾倒捂嘴笑：我不过是敲了敲你的头，还是虚拟的，看把你夸张的。
  会泡帅哥的蚂蚱嘿嘿一笑：你说呢，你说你怎么会跟一个女人成双入对的？那就说明，GAY可能会和一个女人一起的。爱不爱，我就不知道了。
  玉山倾倒沉默不语。
  ——我一直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女人，散步，聊天，说话，吃饭，是所有情侣的必行课吧？但也可以是朋友之间做得到的事。我一直不能真正面对这份感情，难道我只是在怜悯一个女人的爱，而不忍心拒绝？
  我究竟爱谁？
  “你说，男人好，还是女人好？”胭脂坐在我对面，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不由得一怔，这个问题无疑是块重量级陨石，足把把我压入地心化为融岩：“男人和女人，都好。”
  “男人有什么好？”
  “男人要不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女人喜欢男人是天经地义的。”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
  “你会娶我吗？”一块更大的陨石冲了下来，我觉得自己要被闷死了。
  我说：“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可预知……”
  是吧？一切不可预知，生活哦，走完这一步，下一步该怎么走，往哪儿走，还真值得思考一下。
  “妈，你说，男人好，还是女人好？”电话里，我郑重其事地问老妈。
  老妈明显一怔，反问道：“那你说，你妈好，还是你爸好？”我听到老妈转过身去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你儿子又抽风了。”
  倒打一筢的招式使得汤水不露的，只有老妈了，我说：“老爸老妈都好，当然，老妈强出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啦！不要骄傲啊！”
  “那不就是了？男人和女人都好。不过呢，女人总强出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这一点呢，就是女人会生孩子，而男人不会。”说话能把人噎
  死，讲些让你哭笑不得的理论的，也只有老妈了。
  “哎，儿子，你问这个问题干嘛？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吧？”老妈要聪明起来，能一针见血。
  我忙说：“没事，就是问问呗。喂，老妈，你们十一去香港的机票买好了没？”转移话题是最好的策略，香港，老妈不能抵挡的乐园。
  果然，接下来，她兴高彩热要说到香港要吃什么，要买什么款式的衣服，要去哪家酒吧，还问我要什么，嗯嗯哦哦是我的回答。
  网上挂着。
  玉山倾倒问天使堕落人间：嗨，晚上好。十一没出门？
  天使堕落人间笑笑：没有呀，外边人多。在家很安静。
  玉山倾倒笑笑：是呀，我也哪儿也没去，一放假，人都光了，宿舍里很安静。
  天使堕落人间笑了笑，不说话。
  玉山倾倒拍拍桌子：不要保持沉默好不好。怪无聊的。
  天使堕落人间吓了一跳：那说什么？谈恋爱？
  玉山倾倒大笑：好呀。怎么说，你爱我，还是我爱你？
  天使堕落人间略一沉思：问题是，你会爱我吗？
  玉山倾倒微微一笑：会呀。只怕青蛙的命运永远是被拒绝。
  天使堕落人间笑笑：谢谢你这么说，只是，已经晚了。也许我们是太相似的人。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当你以为只是打打闹闹的时候，对方却舞着一把真实的剑猛然扎了进来，刺痛你。——也许，我们还真是太相似的人
  ，总喜欢在虚虚实实中做着情感的游戏，所以真心的东西都隐匿在虚实不定的光影里闪烁，迷惑着对方，也迷惑着自己。
  玉山倾倒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灵魂相近的人，只能隔河相望。（是不是很有哲理哈？）
  天使堕落人间摇了摇头：也许是吧。
  玉山倾倒张张嘴：天使，你会结婚吗？
  天使堕落人间想了想：应该会。
  玉山倾倒怔了一怔：你会娶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你爱的，还是爱你的？
  天使堕落人间笑笑：你说呢，做为一个同志，你还会爱上一个女人？
  玉山倾倒点点头：也是。那么，如果一个女人爱你，你会接受？
  天使堕落人间沉吟片刻：这倒是个难题，应该会吧。
  玉山倾倒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么，我告诉你，无理取闹爱上你了，并且，她现在应该到了重庆，她想见你。
  17。天上人间
  莉莉兴高采烈地从重庆飞了回来，自称一下飞机就拎着个包“猛虎下山般”奔我这边来：“嘿，告诉你个好消息，他见我了，请我吃了饭。”
  我看着她，笑笑：“是吗？恭喜恭喜。”
  “最值得恭喜的还不是这个！”她脸笑的如一朵向日葵，随着太阳转啊转的，灿烂无比，“不过，我现在又饿了，你请我吃饭吧。吃饱喝足了，我告诉你。”
  说真的，好奇心太强了会吃亏的！
  坐在肯德基里，帅哥美女云集的地方，我说：“讲啊，有什么好事，也让我分享分享。”我想说，你不会是借口骗吃骗喝吧。
  莉莉嘴里大嚼着，左手黄金大汉堡，右手鸡腿：“等我吃完的。”
  “好了，我吃完了。”莉莉终于吃完了，“唉，吃肯德基真幸福呀。飞机上的东西太不好吃了啊！”
  我楞没气晕：“说吧，你有什么好事呀。这么兴奋。不会是失身了吧？”
  “胡说！”美女怒目圆睁，“人家可还是正正经经的处女！”惨啊，你瞧，一时间，无数眼神嗖嗖嗖地朝这边飞来。
  莉莉大红了脸，捉起包，“噌”地一声蹿出了门。
  我赶紧追了出去，怕她一时想不开去跟极速夏利来个激情接吻，要撞也要撞辆凯迪拉克或是劳斯莱斯啊，至少也要是辆奔驰吧！
  可是，她没撞车，而是沿着马路狂奔！要当世界女飞人呀？一百米用了有九秒？！然后我看到她弯着腰站在那儿喘粗气。
  我说：“大姐你真傻，才吃完饭哪能剧烈运动啊！还学医哩，这点道理也不懂！”
  小女子一个飞腿踢向我的下盘，我使个大鹏展翅闪了开去：“谋杀亲哥哥呀！”
  “天使说了，等我毕业了，才有谈婚论嫁的资格。到时候，我们再考虑。”坐在寂静公园的一角，莉莉美滋滋地描绘着未来。“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希望呀？嘿，实话告诉你吧。我从看他相片的第一眼，就迷上他了！”
  我“噢”了一声，喝着刚才没喝完的可乐，反问道：“你觉得一个GAY会给你幸福吗，你真的喜欢他吗？你以为他真会娶你吗？”我觉得她热情的过火，需要打击打击。
  “胭脂都能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你能娶胭脂，他为什么不能娶我？”她撅着嘴争论。
  我笑笑：“人跟人不一样，你看，狗跟狗还不一样呢，那个人牵着德国黑贝，那个人牵着哈巴狗儿！”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形容不当，“我也没说我要娶胭脂，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娶不娶她是我们俩的事。”
  她站了起来：“是呀，嫁不嫁她，是我的事！他要娶我，我就嫁，我才不在乎他是不是个GAY呢！”
  唉，又一个神经的女人。
  人越长大，就觉得日子“嗖嗖”地，快得要死了，昨天像只尾巴着了火的狐狸一样窜了过去，今天又像火箭筒一样飞了过来。不知不觉，大半年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发生。莉莉近来忙得要死，双学位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下来的。
  网上的大家好象都忙的要命，蚂蚱说他除了跟董雨约会，就是上班。每天在家还挺别扭，父母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所以，宁愿呆在办公室里加班。
  烟草和奶牛同学依旧每天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地鬼混；偶尔网上碰到了说句话，依旧在视频里打着啵儿亲嘴，让我呕吐不止。
  天使同志据说工作不太顺利，准备跳槽，所以上网都少了。
  我呢，跟所有的同学一样，准备毕业要做的一切事宜。
  “你真想嫁我吗？”我问胭脂，临尽毕业，一切都该谈开来了，除了情感，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距离也是个问题。
  她看着我，眼里是迷茫的色彩：“我不知道。”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逼问一个女孩子这样的问题。我抬眼望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你要想好，做为一个同志，我会有自己的同性伴侣。你真得不会介意跟一个男人，或是几个男人分享一个爱人吗？”
  把现实剥开可能是鲜血淋漓的场面，但只有认清现实，才能走好以后的路。
  她抱着头，低下去，再低下去：“不要说了，好不好，不要说了……”
  “莉莉，你准备去哪儿工作？还是考研？”我问。
  她眼皮一翻：“当然是去重庆！我要考研，考重庆医科大！”看来，她还是满怀希望呢，“而且，我希望，我一毕业，就嫁人！”
  有人踌躇满志，有人失意，我说：“我和胭脂，分手了。”
  她“啊”地一声，长大了嘴：“为什么分了？你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是傻子，即使傻，傻一时可以，不要傻一辈子。明明知道，那是不可预知的幸福，你何必做一个懵懂的飞蛾，扑向那未知是水是火的未来？你我需要的，是一个手抓把攥的幸福。
  18。江湖无故事
  转眼就毕业了，酒色犬马后，跟所有的朋友和同学说声拜拜，我回到了厦门，就业于一家外资公司。
  老妈问我：“那个女孩子挺好的，怎么和人分手了？”
  老爸搂住她：“老婆，我们也曾经是孩子，你要不和你前任男朋友分手，我能娶到你吗？”我突然发现老爸真的很聪明，聪明绝顶，不过，还好，他不秃顶，依旧是一个迷人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突然在MSN上碰到了蚂蚱，很久没有碰到他了，真是意外！——我一直认为他应该改名蜘蛛，因为以前他成天粘在网上！
  但他居然真得改名了，改成了“蹦不动的蚂蚱”！
  玉山倾倒猛扑上前来个熊抱：蚂蚱蚂蚱，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蹦不动的蚂蚱惊讶地张大嘴：幸会幸会，好久不见，近来无恙否？
  玉山倾倒抛了无数飞吻：贱体无恙，贵体可安？
  蹦不动的蚂蚱笑了笑：身体不错，其它一般。还有，我结婚了……
  玉山倾倒骤然倾倒：不，不会吧，你结婚了？
  蹦不动的蚂蚱喝了口茶：怎么，不祝福我吗？
  玉山倾倒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跟董雨移民美得坚结婚去了？真浪漫啊！！
  蹦不动的蚂蚱摇了摇头：不是，我和他分手了，他回重庆去了。新娘是亲戚介绍的，认识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
  玉山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