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4-04-11 10:51 字数:5142
或许全世界都不知道,但是死光光自己知道,就在刚刚,他的初吻没了。但是,死光光还是没说什麽。
然後,在某一天的晚上,又是在一间满是死人的屋子里,男人看著死光光喝酒。喝呀喝著,死光光一直喝到了床上去。男人没有喝酒,只是一双乌黑墨深的眼,直盯著死光光瞧,瞧呀瞧著,他也跟著上了床。
死光光这回终於说话了。
「…好痛…」他说。
从隔天起,他们一起旅行,一起吃饭,一同聊天。虽然同样是两个人,但是一切都不同了。然後,有一天,当死光光发现男人不会武功,没办法跟他一起杀人时,死光光说了。
「我教你武功剑法。」
这回,沉默的人换了,男人什麽也没说。但是剑法和武功,他还是学了。
4
男人练起剑来很好看,可是杀起人来更好看,他杀起人来总是像在舞剑,可男人不同,他能只用一只手,他就只用一只手,绝不多动身体,却有种乾净俐落的美感,一刀,就是要害。
有一天,死光光站在一旁,看著男人微笑著杀光所有人,他一直看著,直看到结束。
「人都死光光了。」死光光这麽说。
「不!」男人回答。
死光光直看著那人凑了过来,直看到那柄剑,分毫不差地没入他的胸膛,再抽出。那人,嘴边有笑。
男人问:「为何不躲?」
死光光:「没有理由。」
男人问:「为何不战?」
死光光:「没有理由。」
「你总是没有理由,但我杀你是有理由的。」男人说:「你还记得吧!我说过,我喜欢你的那句话。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这麽说。
那天看到你,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当我发现我能活时,我却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我不仅要活,还要成为唯一可以活著的。
这十年我跟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这一刻,我无时不刻都想著,想著要怎样将剑刺进你的胸膛。」
男人的手撑著死光光的背,撑著他缓缓地躺落地面。一地的落叶被压得喀嗤喀嗤响的,满天的落叶映入他眼帘。黄枫,远天,寒蓝、云白,还有黑色的,墨黑。
「你没什麽要说的吗?」男人问。
死光光笑了,他从没笑过,但他笑起来很可爱。
「替自己找的理由,永远不会是真正的理由。」他这麽说。
那大概是死光光说过的最後一句话。
狂风吹来,卷起落叶丈高。当落叶落定,狂风止息时,放眼望去,已无人迹。
几枚枫叶,让血染上了枫红。
5
於是,死光光虽死了,但江湖上又出现了另一个死光光。因此人死时有耳闻,死光光的传言也没断过。虽然有人对这段故事存疑,但同样的,因为当事人并没有出面公开澄清,大家还是当他默认了。
有一天,一个乡野郎中听了这故事,断言这必部分是假的。
「其他的不说,人被刺中心脏还能说话。听了人说这麽久的话还能回话,这哪有可能,听都没听过。」
「那您是说这事是假的罗!」
「十有八九吧!除非……假设那人没伤到要害,说这麽久的话才有点道理。」
「也有可能这段是哪个人加油添醋的,说不准人家根本没说话就死了。」
「说的也是。」
「唉!掌柜的,这雨还要下多久啊!待在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我是闷得慌啊!」
「有什麽办法……不然你们也上楼开间客房休息吧!刚刚已经有两位爷上楼了呢!」
「别别!才躲一会雨就要开客房,我看来这麽阔气吗?」
店内一阵哄堂大笑。掌柜的突然面有难色:「唉!各位行行好,楼上的客人吩咐我,另一位爷有带病,要好生休息,要我们不要吵到他们。」
众人一听,闹得更厉害了。「什麽人这麽大牌!」「理他作啥,酒店又不是他开的。」「是啊!还养病?!敢情那不是个爷们,是个娘们?哈哈哈哈~~~」
然後,楼上的一间房门开了,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楼下,没有人注意到他。
那人,手中有剑,嘴边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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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点实验性质的文…一时想写,就写了…
找死的男人(上)
我认识一个找死的男人,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一天到晚找死的男人。
原本一个爱找死的陌生人,是不可能和我平稳安详的生活搭上线的。可是就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样,找死的男人一直死不成,反倒是我平凡的日常生活被他搞得乱七八糟,平凡的我,只有欲哭无泪,无语对苍天的份。
和找死的男人第一次见面,我俩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从此以後,这个人的形象便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这绝对不是找死的男人深具个人特色,充满形象魅力,而是他出场所带来震撼和影响巨大的後遗症,让我想忘也忘不了。
记得,那时是我的高中联招,考前老师们预测,依我的程度,想上第一志愿绝对没问题。独立自主的我,昨天晚上就把自己把该带的东西准备好了,然後当天早上,自己搭公车到试场。
在公车开到半路时,突然,一辆摩托车逆向转弯,一下朝公车撞来。摩托车上的骑士,整个人撞到公车的挡风玻璃上。
一张脸、一双眼,刚好正对著我。
一时之间,我耳边只听得到刺耳的煞车声、满车的尖叫声,还有强烈的惯性作用力。然後,我的脑袋撞上了前面的铁柱。
当我醒过来时,我人躺在医院里。虽然我觉得才离闭眼的时间不到一秒,但是无情的石英钟证明,实际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於是,我第一天的国文考试,宣告报废。
结果,我考上与第一志愿相去甚远的私立高中。为了通勤方便,我不得以搬出家中。
* * * *
俗话说,有一必有二,不知道为什麽,好事总是如昙花一现,倒是坏事真的是接二连三。
考上了只有会打架、没有会读书的学生的高中,我不但没有就此荒废课业,反而更加认真,再加上不请自来的各种体力锻鍊,配合我的底子,毕业时,我不但被师长预期『能考到像你这种程度的本校学生,以前没有,以後也不会有了。』,毕业典礼当天,还被学弟们隆重地送出校园。
考大学的前一天,我再三检查所有的必要物品。养精蓄锐,用在明朝,三年来卧薪尝胆、刺骨悬梁,总算是要咸鱼翻身了。
调好闹钟,我早早就睡了。
睡著睡著,睡到半夜…
「磅碰~~!」
我一震,眼一张开,就是漫天碎片玻璃雨朝我洒来。我迅速地拿起毛巾,躲躲躲,可惜毛巾不够大,我转眼便被插得像是人形豪猪现世,整个人也化身为鲜血喷泉。
「哇靠!」到底是怎麽搞的?!我还来不及仔细思考,突然感觉到室内温度骤升,加上一阵阵越来越呛鼻的浓烟,我知道我这时再不跑,就不用跑了。於是我急急忙忙地往大门跑出去,一边把藏私房钱的挖空书抱起,塞进为了联考准备的袋子,提了就跑。
我跑出公寓,迎接我的是一堆围观的群众,有些人发现我,赶紧跑过来,把我拖到外围,至於其他人,则望著我的背後。於是,顺著他们的视线,我缓缓地回头。
然後,我看到我住了三年的公寓,正在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隔了好一会,我缓缓地坐下来,旁边有人喊著,说什麽救护车就要来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在意。住了三年的公寓啊!当初怎麽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耳边传来一阵阵议论声。
「喂!怎麽会烧起来的?」
「不知道,好像是瓦斯爆炸的样子。」
「瓦斯漏气吗?」
「不太清楚…听说是开瓦斯自杀,消防队已经跑进去救人了。啊!出来了!」
我抬起头,然後看到一个全身乌黑的人,正被两个消防队员架出来,而後,跟我错身而过。
那人,有著一张眼熟的脸。
我呆愣在原地,如遭雷击。一时之间,三年前悲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喂!小兄弟,你怎麽受这麽严重的伤也不吭一声?!快点过来,救护车在这边,我们带你去医院!」
我坐上救护车後,便蜷成一团,缩在远远的角落,两眼死死地、直直地,盯著那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咦?小兄弟,你怎麽哭了?!很痛吗?忍耐一下,医院很快就到了。」
* * * *
後来我在身负轻微呛伤、伤口挑了一整夜玻璃碎片所造成的熊猫眼、身体部分有一度到二度的烧伤、大量失血、发烧的情况下,硬是要在隔天出院。
「来!乖乖吃药喔!」
我吃了药。「谢谢!拜拜!」准备走人。
「咦?你要去哪?」
「出院。」
「不可以!」
「我一定要出院!」
「可是你有伤在身。」
「我要考试!我要大学联考!」
「…你怎麽不早说」
「……这句话又是什麽意思?」
「…你刚刚吃的药,会让你想睡觉…」
於是我在身负轻微呛伤、伤口挑了一整夜玻璃碎片所造成的熊猫眼、身体部分有一度到二度的烧伤、大量失血、发烧,加上吃了用後不能开车的药的情况下,英勇地应试了。
结果虽然没有壮烈成仁,却也相去不远。我再次与我心目中的第一志愿,擦身而过。就在我以为被全世界遗弃时,老爸老妈一通电话打来,要我以後自己吃自己,这才真的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以为,世界上不会有比这个还要更倒楣的事了吧?我原本也是这麽认为的。
找死的男人(中)
更新时间: 12/06 2002
人生的23岁,我一边进修研究所,一边兼顾公司的工作,真可谓如鱼得水,快活自在。加上再过一个礼拜,缴了论文後,学位就十拿九稳了。我的脸上满是春风得意,人生尽是一帆风顺的满足感。
「。。。喂!那个什麽的…方书文,你过来。」
「有事吗?」
「这礼拜五我有一个大客户要签约,这个客户脾气很奇怪,讨厌人多嘴杂,所以我们只派一个人去,你帮我去吧!」
「咦?」礼拜五,不就是老师规定缴交论文的期限吗?我正想推辞时,经理弹弹手指,道:
「就在××大学那边附近,下午两点,你可以吧?!」
「……」刚好顺路呢!反正早上缴了论文,下午去见客户,也没差。「好吧!」
「太好了!事成的话,升你的官喔!」经理笑著。「搞砸的话,砍你的头。」
然後,当我星期五早早就出门时,途经一个菜市场。走在蓬下的我,突然发觉外头一堆人指指点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压坏了天蓬,天蓬下塌,压断了一堆木头,然後,木头掉下来,全部压在我身上。
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之前,我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一张代表我所有的恶梦来源的脸庞。
* * * *
三天後,我醒过来时,被告知全身多处骨折,其中包括粉碎性的。假如要完全恢复,起码要用上半年。仿佛嫌我还不够倒楣,公司一通电话打来,我被砍头了。一堆损友跑到我床前,就为了在我的石膏脚上签名。然後,教授前来探望。
「教授……」我泪眼汪汪。
「加油,早点康复吧!」教授难得和言悦色,在我人生走到最谷底的这时,无疑是雪中送炭,有如一盏温暖的明灯,温暖我的心。
「谢谢…」我就差没泣不成声了。
「哈哈!在脚上签名啊!我也来吧!」教授在我右边的脚上,飞快地写下一串字,而後向我话别。
稍後,护士近来帮我换点滴。我一时好奇心起,便向护士问:「护士,你有没有看到我右脚上的字?」
「咦?……有。」
「上面写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