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左思右想 更新:2024-04-09 19:57 字数:4881
「小菊、娘……」拿起两个娃娃抱着,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开口究把小草叫成娃娃的原因,在她的眼中看来,小草跟孙颢的体型动作,就像布娃娃跟她一样。「娘种种……好多好多饭饭……这里,娘跟小菊住。」一手玩起大娃娃,在一块看起来被界定为田的地方摇晃,令一手拿小娃娃,放在树洞地安抚它乖乖睡觉。
小草微笑,心里觉得酸酸暖暖的,总觉得这样的景象好熟悉,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是就是明白自己必然是这么做过。
瞧见他的专注及微红的眼框,孙颢紧紧牵住手中的小掌。「以前,小草的娘常常对小草说,有一天…………」
「……我们会有一个小小的屋子,一块不大的田,然后养些小鸡,等小草长大娶媳妇儿,再生下很多很多的小娃娃………」这些话他记得,两年来大家常常在他耳边说,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就算他的脑海中不记得自己娘亲曾经对他说过这些话,但是他可以很容易在脑海中描绘出当时的景象,有一张跟自己很像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容漾泪跟他这么说。
「小草现在快乐吗?」这两年来不只是小草因为失去记忆而要比平常人努力,并且克服没有记忆的痛苦。在他也一样,小草时时因为空荡荡的脑海而沮丧偷偷哭泣的样子他都看在眼中,小草的痛苦也就是他的,他好怕没有过往的小草不会再像以往那样爱他,也担心重新开始不但没有给小草快乐烦而只带来痛苦。
你觉得快乐吗?
你觉得幸福吗?
这一类的句子他从来不敢开口问,就担心听到的回答不是心里想要的。
于是,连一句你爱我吗?都无法顺利出口。
现在他凝视那张纯然洁美的带笑脸庞,终于将这一句话问出口,因为他真的想知道,这些年的努力是否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虽然觉得他的话问得奇怪,小草还是点点头,偎进他两年来所熟悉的怀抱中。「我很快乐,为什么这么问?」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快乐吗?
孙颢心头的担子落下一点点。「因为我希望你快乐……那小草觉得幸福吗?」
瞧他问得认真,左小草偏头对着那一双幽黑的眼睛注视良久,看得孙颢心都慌了。
一抹笑,浅浅柔柔地在颊侧点了两个圈,水汪汪的双眼如月亮一般弯弯的。「我很幸福,小草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虽然没有记忆让他很懊恼,可是生活不愁吃不愁穿,有很多很的的朋友,还有一个干娘,及对他最好最好的颢。
因为有颢,他难过的时候有他的手指帮他擦泪,他沮丧的时候有他的大手可以拍拍他的头、拍拍他的肩,被欺负的时候有一个好温暖好安全的怀抱可以躲。这个怀抱容纳他的任性、他的难过、他的笑跟他的泪。
所以被人笑也没关系,只要颢要他,他不在乎两个男人可不可以永远在一起,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可以对他这样好的人,只要有颢,失去一切他都不在乎,因为他就是一切。
最后一个问题几乎不用问出口,孙颢就明白答案,小草坦白纯真的眼睛中,已经告诉他他对他的依赖及深如海的情。
「如果我们两个能永远永远在一起的话,你说这样好不好?」牵着这样一双手到白首是他最大的愿望。
「好!」回答的又快又肯定,暖了孙颢满满的心。
「就算没有媳妇儿、没有小娃娃?」这是他娘的愿望呢!
左小草笑得更柔了。「会有的,下一辈子,下一辈子我们一起生小娃娃。」他不只要这一辈子的永远,还要下一辈子的永远,下下一辈子的永远………
孙颢抱起人把人举上了天大笑不已。
「那如果下一辈子也没有怎么办?」
「下一辈子没有,还有下下一辈子,下下下一辈子………」被他的朗笑感染,可爱的脸蛋笑得好不开心。
「那我们要永远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能放手!」他的小草跟他预约好了每一辈子呢!
「不会放的!」像是要证实他的话,展手拥住孙颢的颈肩,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不放手。
小菊抬眼看着两个笑个不停的大傻瓜,同样水汪汪的大眼也泛起笑意,粉色菱唇挂上同样幸福的笑容,一双好小好小的手紧紧抱着小娃娃,最后一起笑出声音。
她的小草………很幸福………
绛雪
番外篇
好好的一个中秋赏月团圆夜,他却必须千里迢迢从济南赶到四川,就位一张纸条带来的恩。
四川,自古得称「天府之国」,在战国时代秦国蜀郡太守李冰兴建都江堰后,从此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沃野千里,世称陆海,乃名副其实的天堂国度。其中成都到了隋唐时代,更是与当时的长安、扬州并称三大都。
对于这儿的一景一物,安兰再熟悉不过,他可是再这里生活了四五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不熟?
他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在他四岁爹娘去世之后被罗念善娘亲的结拜妹子收为养子,这结拜妹子、他的干娘就是唐门娘子闺名沁。唐沁在十六岁的时候嫁到北方,二十岁时夫死战场,膝下无子,才会在二十三时收了他当儿子。
本来在北方待得好好的,一次江湖动乱使唐门人马损失惨重,于是将散落各地的唐门子弟招回四川重新整顿聚集增添力量。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跟随唐沁回到唐门,那时他才将满七岁,一个好动又充满着好奇心的年纪。
唐门是一个重视血统的门派,高深的毒术暗器跟机关传子不传女,唐门女子出嫁时只能带着三种技艺离开,当初唐沁选的是离魂针、满天飞雨跟青磷毒三种。这三种暗器、机关、毒术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然而引起他兴趣的反而是唐沁在尚未出嫁时别有心得的医术。
因此当唐沁带他回唐门的时候,他心里还真是兴奋,想说就算自个儿不姓唐,但身在唐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应该也可以捡到不少的好之是好学问,毕竟唐门既然钻研毒术,医术也必须是一绝,才不会一不小心毒死在自己的暗器下。
他就是在满心喜悦的心态下遇见唐笙,唐笙是掌门人的孩子,有着一张白皙极为可爱的脸蛋,害他第一次见面就傻了眼,忍不住盯着人家的脸一直瞧,瞧到两人都满脸通红。
想到当时的情景,安兰苦笑,早知道他就躲得远远的,才不会惹下今日的祸端。
通常孩子对于跟自己相似的对象,不是异常讨厌,就是极度喜欢。他跟唐笙属于后者,两个人都长得一副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清秀样,同样聪明又热爱学习。不同的是他喜欢医术,唐笙却是喜欢毒术。
医术跟毒术本来就是分不开的东西,相见心喜的两个孩子就这样玩在一起,一个老弄出另大人头大的新毒,令一个老使大人惭愧万分早一步解开毒性,两个人之间的游戏让唐门的人既是欣慰又是头痛。
到这里为止,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跟一般的两小无嫌猜并没有什么差别。至于两人为什么今天会变成如此,到现在他依然不是非常明了。
直接出成都来到郊外,正想着不知该从那一个暗道回唐门时,远远的树林间闪烁青绿色的光芒。
那是磷火,俗称鬼火,不过现在这鬼火是人弄出来的,唐笙一贯的把戏之一,以吓坏无辜老百姓的方式传讯,告诉他人来了,正在树林里头等他。
磷火熄灭,无法继续指引方向,但他晓得是在哪里见面,那树林中有一棵四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树上自有一片天地,是他跟唐笙小时候时常玩乐的地方……唉!所谓的玩乐就是将痒粉洒到路人身上,然后看无辜老百姓又叫又跳的样子大声取笑,现在想起还真是有够缺德。
认命往树林中走去,脑中不禁开始想象当年秀美的脸庞如今变得怎生模样,都已经十年的时间没再见过面了………
不只安兰心里好奇唐笙如今变得怎生模样,唐笙对当年比他小不到两岁的娃娃也甚是好奇。
那一张秀丽的脸蛋就算在怎么改,也不会有粗旷的一刻吧?
把玩手中的磷粉,让青绿色的火焰一下亮一下熄,隐隐约约照出一张动人的轮廓,在黑夜中带着阴冷的美丽。
当年他们为什么会从无事不谈的好朋友变成闭不见面?
在兰的心里头也许也找不出个正确的答案,只晓得在他们终于弄清了彼此的身分之后两人变得疏远,在兰为了照顾被狼群重伤的他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时,两人之间的隔阂反而拉大到连彼此的面都不敢一见的地步。
下意识地折断一旁的树枝,断折时的声响在寂寂无声的树林里头更显得惊心。
过去他弄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现在可明白的很,明白两人怎么会在一瞬间拉远距离,却又时时想着对方。
在安兰的心里,必然没有他想得多吧?说不定还是将原因归咎于那一次的误会。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有点生气,没敢忘记他看见他身子时的惊讶及难以致信,居然就这么指着他的鼻子大喊:「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身子全让他看光了他居然还问他这句话?也不想想自己的脸蛋还不是长得一副雌雄莫辨的模像,他都没有为这件事说什么了,而他居然敢用一张不可能的表情指着他问是男还是女?
就算他的确是亦男亦女的样子,十四岁的年纪也还没发育完全,至少身上有某一部份一看就晓得性别好不好?
问他是男是女!
「啪擦!」一声,又是一节可怜的树枝遭到他的摧残。
「这树枝跟你有仇吗?」树底下传来清朗温和的嗓音,他第一次听到,不过清楚嗓音的主人是谁。
看来变声期并未使他的声音变得粗哑难听,反而跟那一张清秀的脸庞格外相称。「上来。」
树底下的安兰在心里叹息,跃身一纵,停留在树上过去常坐的位置。近十年的岁月,让这本来就粗大的枝干变得更大了。「我现在来了,可以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了吗?」希望他恶作剧的本领能够比当年还要退步,他可不想被整得半死不活的。
「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身边,甚至连我的模样都不弄个清楚就想离开?」冷冷的声音从安兰对面传来,可以想见唐笙的怒火高涨。
安兰僵着脸,觉得对面传来的气息比北方的寒冬还要冷酷,他都快被冻成人柱了。
「这么黑,我可瞧不清你的样子。」
「借口!」
安兰被他骂得缩头。「哪是借口,明明就是实话,中秋的好月都被树枝给遮盖住月光,这里黑漆漆地,我连自己的五根手指头都看不到,怎么可能看得到你……」这许多年来照顾伤患成为习惯,婆婆妈妈的姓子不禁显露出来,让令一头瞧不清模样的脸庞露出微笑。
「你没火折子吗?」
感觉到空气回到秋天的凉爽,安兰吶吶微笑。「我忘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对生活上的细节迷迷糊糊,出门忘记但东西是常有的事。
「你……都没变……」从以前就是这样迷糊。
安兰一怔,咬紧下唇,试探地想清楚唐笙的近况。「你呢?你变了吗?」
换来一声冷笑。「想问我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分不清是男是女就早说,不用这么委婉。」这几年来他的武功从来不曾放下,依靠药物及努力,让他即使在这样黑暗的地方,也可以将对面那一张清秀温文的脸蛋看个一清二楚。
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引人注目,如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被他的样子吸去所有心思,现在的他也无法将视线从那一张脸上移开。对于自己这样的情不自禁,不过是证明自己的猜测。
安兰苦笑,他的确是有点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是跟过去一样美丽动人。
青绿色的火焰乍然亮起,一张鹅蛋脸上英气逼人的剑眉直削入鬓,剑眉下的凤眼折折生光,高挺的鼻梁笔直落在朱红双唇的上方。
都快十年了,还是一张美得惊人又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脸庞,但也只有那一张脸分不清是男是女,他的气质他的身材,清清楚楚告诉安兰眼前此人的性别为何。
「你认为我是男的?还是女的?」伸手将人拖到眼前逼问,突地皱眉感觉掌心交握的手腕不如当年一样粗壮,是因为他的手变大了,还是他又迷迷糊糊老忘记三餐所以瘦了?
「男的……」安兰被他突然放大的脸给吓到,过去使自己措手不及的心跳加速感再次困扰住他。
完了。
这下子真的玩完了。
在经过颢跟小草两人的相处阵仗之后,他的意志力变得薄弱不堪。
瞧见他的脸红,感觉他身体的温度上升,唐笙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这一次他可逃不了了。
安兰懊恼万分地让他抱进怀里头,心下真是欲哭无泪。
他终于明白当初他跟唐笙为什么会突然疏远的原因了。
当年他们都把对方当成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