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4-04-09 19:54      字数:4770
  底失望了干脆结婚去了。
  其实这些人和武末末一点也没关系,认识都不认识,但武末末还是爱听,然後心情跟著那些人一起沈沈浮浮。他知道经过那个晚上他不再单纯。仅仅是对於像自己一样的这群人该怎麽样生活的认知上,他不再单纯。
  这是他们第三年的生活。
  夏天的向日葵…45
  一入秋天,郭宁单位给郭宁分了一套房子,单位房价格当然挺便宜。具体多少钱,武末末没问,他只知道那个区域的平均房价也在一万二以上。
  “你没结婚也能分上房子?”武末末挺奇怪。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
  那段时间郭宁频繁的回家,也频繁的出差,武末末有时会问,郭宁总说在帮别人干点私事。
  郭宁的父亲武末末曾远远的见过一面,一个挺精神的老爷子,六十岁了还自己开著车,打电话过来说给郭宁拿了一箱时令水果。武末末一听就说下去躲躲,郭宁说没事就让他待著,可武末末还是心慌的躲到楼下对面的超市里去了,一个小时候後武末末看到郭宁送他父亲出去,郭宁和他父亲长得很像,一样的大个子,一样的宽肩瘦身体。两人也没太多的话,客客气气的像同事,倒是郭宁父亲的车让武末末吃了一惊,那车还比不上郭宁的别克,就是一辆半旧不新的老红旗。
  因为车武末末开始对郭宁的母亲好奇起来,问了一次,郭宁只说他妈很忙是个女强人就没下文了,可这点已经满足不了武末末一点点膨胀起来的好奇心,他只能去问严磊。
  从严磊那他才知道郭宁的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离了婚,郭宁一直跟著他母亲,而他母亲也早在十几年前就成了某位领导的夫人,那位领导自己还有一个比郭宁大五岁的儿子,领导的前妻在家庭破裂後愤然出走美国,不再回来。严磊和郭宁的友情就是郭宁重新进入那个家庭後才开始的。最後严磊强调了一点,郭宁的母亲听说是个第三者,郭宁最不愿意提他母亲也不提他的继父。
  知道这个消息後,武末末看著郭宁就格外温柔起来,郭宁的那些小毛病他也不计较了,他知道自己胆小是小时候他妈晚上上夜班把他一个人放家里吓的,所以他才没命的爬高上低做坏事练胆子,可手脚练利索了,胆子真的没有大。郭宁身上的那些毛病也一定事出有因。
  他知道郭宁爱去他们家。从第一次上门被视为贵宾後,郭宁後来又去了几次,每次回来都会谈论几天,他妈,他哥,他嘴利的侄女。他相信并不是他妈做的那些家常饭真好吃到郭宁惦记的地步,那麽小的一个地方人要都在连转个身都困难,郭宁挤在桌子的一角吃著那些武末末也能做出来的饭吃的心满意足。吃成了次要的,也许只是黄海丽给人的感觉太舒服。每每想到此,武末末就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他没有爸却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妈。他也算明白了为什麽郭宁家就在本地,一年到头也很少在家里住上一次,甚至包括过年。
  每次大年初二早上从家回来肯定能看到郭宁一个人守著电视机前打游戏,问他也只说刚回来,武末末知道郭宁一定说了谎,也许他压根就没回去,年三十也是他一个人守在这个小屋里的也不一定。
  一往回想,武末末的鼻子就开始酸,他知道他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他一直盯著的都不是他该盯的东西,那些重要的反而视而不见。
  不到半个月郭宁拿著了钥匙,带著武末末在那个三室两厅的房子里规划了良久。装修、家俱、各种杂件让武末末头都大了,从七十平方猛的蹦到一百三十五,武末末在房子里转了两圈才把方向转清楚,只觉得房子大的都超乎他的想像了。一瞬间就万般留恋那个住了快四年的出租屋。
  武末末给郭宁说他来装修,反正他上班也等於闲著,郭宁说费那功夫干嘛,找个装修公司就行了,可武末末信誓耽耽的说不用他来就行了。然後从网上看了很多资料,又自己动手画了几十张草图,觉得自己干肯定没问题。
  先去市场找来水工电工做防水走电路,再找了几个号称装过房子的工人进场正式开工了,武末末还很有头脑的给那三个人中间定了个头,让他有什麽事只管开口。第一天,小头目打电话让武末末给他们买几条毛巾,武末末兴致勃勃的送去了,第二天,小头目打电话说还得要一袋水泥,武末末先在网上查到那个地方离得最近的卖水泥的,坐了半个小时车,又打的抱了袋水泥送去了,第三天,小头目说得要钉子,要多大尺寸往哪上面钉的,武末末挂了电话正在发愣,小头目电话又追过来说要定木工板了,什麽牌子多少的量赶紧算出来。武末末一下蔫了,画画图和具体做差的码太大了,武末末猛然就觉得这事多的让人发晕,战线长的让人想死,这房子还没变一点样子呢,他就已经跑不动了。
  郭宁看武末末一个头两个大唉声叹气还为了面子死撑著不肯放弃每天跑的灰头土脸,一句装修公司来装会比较有品味,让武末末感恩戴德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真没了当初卖鱼时的那股干劲。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人就变得吃不了苦了?
  郭宁说他有一个朋友专做装修的,交给她做绝对没问题,武末末赶紧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来给郭宁。“我这里存了有两万多,我知道这不顶什麽用,早知道装修这麽花钱,我就应该少花一点,你以後也别给我瞎买什麽衣服了,多的穿不了全浪费了。”
  “终於知道体贴你老公了。”
  武末末脸刷的红了。“放屁,下回甭让我听到那个词。”
  郭宁接过卡走过去抱了抱武末末亲了半天,把卡又塞回了武末末的口袋。“你一个武末末我还养得起,这钱给你妈吧。上次我听你妈说想回老家买个院子种种菜,养养鸡,这钱给她,如果不够我再给她添一点。”
  然後武末末见到了张梅,一个头发不长却个性张扬的女人。
  张梅长得很大气。大气在武末末眼里就是长成毛阿敏那样的,郭宁一听武末末的评价笑得一踏糊涂,叮嘱武末末一定要把这话夸在张梅的当面。
  郭宁越是这样说,武末末越不敢上当,总觉得这毛阿敏也许就是张梅的什麽禁忌。
  郭宁说这张梅和他认识了有差不多二十九年了。武末末一算那敢情是一出生就认识了。张梅一听哈哈大笑,说没出生就认识了,在各自的娘肚子里就打过招呼了,还说如果生出来性别倒错了,就把名字换一换,那就不是今天的郭宁和张梅,而成了郭梅和张宁。
  武末末一下乐了,冲著郭宁就是一顿奸笑,“叫郭梅多好啊,至少俩个人的名字都变好听了一截子。”
  郭宁对张梅介绍说武末末是他的小学弟。他没时间弄房子,就专门找了个跑腿的,叫张梅有什麽事和武末末说就成了。张梅笑笑算应了。
  张梅第三天进了场,武末末重新得了闲也得了一个坏消息,他们公司今年业绩大不如前要裁人。尤其是他们这个养老的部门总共十四个人,得裁掉两个,武末末有一次吃饭时无意中提了提,郭宁叫他别担心,有他在呢。
  半个月後,武末末送走了两个工作了快八年的老大姐。晚上回来,武末末就和郭宁感慨,“今天宣布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看到那两个老大姐愁眉不展又觉得有些心虚,好像是我夺了她们的饭碗似的,我怎麽发现我越来越没用了。”郭宁听了一脸平淡,“怕什麽,有我呢,只要有我在,谁也把你没办法!”
  黄海丽很快在离城三个小时的农村老家买了一个小院子,武末末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钱。武末末这里的房子装得也很快,郭宁给了武末末一张卡,里面是十万,让他按照自己喜欢的布置家。武末末心里有些别扭可还是收下了。一个月後武末末开始采买各种小装饰品和一些厨房用品,再过了一个月,家俱家电什麽的都到位了,赶在年前,武末末和郭宁搬进了新家。
  武末末躺在二米六的大床上看著自己挑选的东西,自己一点点装扮起来的家,才真正觉出了家的味道,也真觉出了大房子的确比小房子好的太多,再加上旁边那个睡觉总缠在他身上的郭宁,一切美的像做梦。
  他没有告诉严磊他搬了。而严磊似乎这一阵子也忙得不落脚,年终忙著收款四处奔波,武末末也不容易见得著。
  严磊不再时不时的侵入他的脑子,有时想到严磊,他会想到方成,那个留在了山东没有回来的方成。
  方成和赵小玲在大二的时候就分了,方成後来重新找了一个刚刚成了山东女婿。想到严磊和方成时武末末脑子里总是他们三个少时无忧无虑胡天海地疯玩的样子。
  等到还有两天过年,武末末终於开了一次口问郭宁,“今年过年去我家过行吗?”
  “真的?”郭宁眼睛亮了,看了武末末好半天,笑嘻嘻的扑上去,“那你就把我当个包裹背你们家去吧。”
  “那你不回去没问题吗?”
  “他们去香港了,谁知道什麽时候回来。”武末末知道他们是郭宁的母亲和继父。
  郭宁和武末末挤在那个小小的六十五平方和武末末一家热热闹闹的过了大年夜,一起看了电视一起放了鞭炮,武末末给他妈红包的时候,郭宁也掏出了一个,黄海丽死活不要,郭宁一句“我妈今年不在家过年,您就权当我妈吧,要不我这心意还献不出去了。”
  武末末在旁边红了一张脸,黄海丽没招了只能别别扭扭的收下了。
  凌晨三点,他们又一起开著车回去,到了家,两个人窝在床上,武末末死死地抱著郭宁的腰,郭宁死死地搂著武末末的背,嘴唇搌著嘴唇,你掐我一下我捅你一下过完了他们在一起第四个新年,也是第一次一起过年。
  夏天的向日葵…46
  一过完年上班的第一天,严磊就一脸痛苦地告诉武末末,他和朱可分手了,两家人连年都没过好。
  武末末用了十分锺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又好好的消化了。
  “为什麽?”按理说朱可还有几个月研究生就毕业了,这本该是两个人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时候吹个什麽劲啊!”
  “朱可要去新疆。”
  “她告诉你的。”武末末吃惊。新疆那真是远的都超过武末末想像了,他记得他们院子里就有一个从新疆回来的,号称又坐火车又坐汽车走了差不多一星期才跋涉到这里。
  “所以你就要和她分了?”
  “我是那种人吗,是她要和我分。我说她就是上月球我也他妈的会等她,可她不,崇高的就像刘胡兰,他奶奶的,真不明白她读了个研,到底学了什麽怎麽就把人生观给彻底的颠覆了。”
  “她不能变了吗?”
  “要能,我还在这忧郁什麽劲儿呢,我房都弄好了,就等著她毕业後就能过门了,她倒好,给我来了个撒鸭子跑人了。”
  几天後,武末末去见了朱可。
  朱可正忙著和同学从学校附近那间出租屋里往外搬东西。武末末总算进了严磊和朱可生活了好几年的小窝。
  那个严磊曾经站得高高钉上去的窗帘还挂在那里,两只漂亮的小猪泛起了旧色。地上是扔得乱七八糟的垃圾。
  武末末刚提了一句严磊,朱可就叫起来了:“末末,我当你是朋友,但你今儿可别跟我提严磊,严磊就是一头强驴。”
  “可严磊多在乎你呀!”武末末还想当说客。
  “在乎,我二十五了不是五岁,我不是小鸡崽,他不是鸡妈妈,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看著朱可把东西扔进了车里就准备上车,武末末一下急了,一把拽住朱可,“那你要去几年,还回不回来了?”
  朱可气恨恨的停下来,“总共七个月,就七个月!严磊非要把事情弄得跟个生离死别似的,还跑到我们家把我爸妈弄的鸡飞狗跳,好像我一去就得死那儿了,末末,你也别来劝我,我和严磊这回算玩完了。”
  从朱可那里回来,武末末又去找严磊,逼问了半天严磊才说他并不是不让朱可去新疆才要和朱可闹。“可你知道去新疆还有谁吗?那个诗社的眼镜你还记得吗?他们俩一起去。这几年那家夥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大言不惭的说只要朱可一天不结婚他就有争取的权利,他奶奶的,你说我能让她去,让她去,明摆著让她红杏出墙去,我刚扯出眼镜不靠谱来,朱可直接给我炸锅了,说我不信任她,说她没法和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再继续下去。”
  武末末也无言了。
  朱可定的二月底出发,到新疆刚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