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4-04-09 19:53 字数:4767
干的?”
“没事。”谢咏臻满不在乎的继续跑火车:“早上你姐给我递早饭,我这一激动没端住,全洒裤腿上了。一会儿就干了。”
陈瑶的脸更黑了,尤其身边那一老一少笑的那叫一个欢快。
一肚子邪火憋的她脑仁生疼,当下想都不想,霍的站起身:“行了,李叔荷花我先回去了,填志愿的事儿我跟荷花仔细说过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头打电话再问我。”
院子里恰逢其会的响起一个粗噶的大嗓门:“胖丫表姐在吗?大舅让俺来接你回家。”
陈瑶简直想骂人。
胖丫胖丫的,她有多不待见这个小名?那个虎超超的石头也赶来添乱,真要疯了!
荷花依依不舍的起身送两人:“姐,姐夫,有空来俺家玩啊,以后俺要是考学去了A市,一定去你家看小娃娃。”
石头是个块头超大的小伙子,智商不足勇猛有余。血气方刚的二十郎当岁,脑袋一根筋,接了任务来当护花使者那叫一个绝对认真。
三人怪异的组合闷不吭声的走了一会儿,石头忍不住伸手去推谢咏臻,瓮声瓮气的敌意不加掩饰:“俺大舅说了,让你离俺姐远点,你再黏黏糊糊的别怪我不客气。”
谢咏臻挑挑眉,完全没往心里去:“一家人,不用客气。”
石头单纯的脑子里可不管什么姐夫不姐夫的,他大舅的话就是圣旨,何况谢咏臻这种混不吝的说话模式带着挑衅的意味,听的他火大:“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站住,别跟着了。”
“石头,跟我回去,别跟他啰嗦。”陈瑶头也不回,给这两个男人斗嘴弄的要抓狂。
身后疑似厮打的动静,随着一记闷响,极快的恢复宁静。
陈瑶不明所以的皱着眉回头。
斥责的话堪堪收住,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差点瞪脱眶,就那么半捂着嘴巴,腿都没出息的吓软了:“石头你,你这是干什么?!”
石头好似也被对方震住了,经陈瑶这句话才回了魂,色厉内荏的扔了手里刚刚捡的破木条子:“这人欠揍,姐我帮你——”
“你才欠揍!”眼泪刷的落下来,陈瑶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那么红的鲜血,触目惊心的沿着那个男人的额头眉骨淌下来,热气腾腾的糊了半张脸。他居然还笑的出来:“你不知道躲的吗?你不是身手了得吗?谢咏臻你脑子有病吧?”
看她哭了,谢咏臻慌了神,想抱又不敢,上前两步微伸着手臂,要扶的样子:“没事,真没事,你看着吓人,就破了点皮,连骨头都没碰着。”
“表姐。”石头怯怯的,扎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的辩解:“我跟他说了别跟着,他非不听,怪不了我……”
“你给我滚回家去!”陈瑶发了飙。一天一夜憋的火此刻都发在了倒霉的石头身上:“别在这儿给我添乱!我有手有脚用不着你接送!你多能耐多勇猛啊,拿着棒子就这么一下子。潇洒啊!帅气啊!你怎么不去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啊!这是什么人啊你脑子都不转的动手就打?慢说他是你姐夫,就是不相干的人,你就能兜头一棒子?出人命你扛得起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了?!”
石头给她的河东狮吼造懵了,卡巴着眼睛无比可怜:“姐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小谢同志果断的出来收拾烂摊子,三言两语的结束这混乱的场面:“石头是吧,你先回去。这笔账咱俩日后慢慢算。老婆你别哭了,伤身体,我真没事……”
“谁是你老婆。”陈瑶哭的抽抽搭搭的,反驳的话说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咱俩离——”
谢咏臻大手一揽,剩下半句话被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悉数堵了回去。
被动的依偎在他怀里,笨拙的肚子那么顶着他,陈瑶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悸动到神思不做主。
“你是我谢咏臻的老婆,这辈子唯一一个再也不会放手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陈妈妈魂都吓没了。
出去一趟,满脸是血的回来。
哪怕她心里始终梗着一块石子,对这个男人将信将疑的。
只是这样的结果——
陈爸爸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一边看着母女两个忙忙活活的,触目惊心的两盆子血水泼了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陈爸爸丧气的想,这个石头还真是没用。净做些帮倒忙的活计,下次有事无论如何不能找他,得活活把自己坑死。
“你确定不会脑震荡?”陈瑶帮他撒上药粉缠好纱布,满眼忧色的问。
谢咏臻没想跟她耍心眼,只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出口的话就打了磕绊:“应该没事。”
“我说了不让石头去,你偏不听。”陈妈妈搓着手,恨铁不成钢的絮叨:“就你那外甥能做成啥事儿?你看看这把人打的。万一小谢真受了伤,让石头去蹲监狱去!”
“妈我不会指控石头。”谢咏臻一张俊脸极其诚恳,虽然额头的纱布缠的歪七扭八极不专业,影响了谢三爷的帅哥气质:“都是一家人,哪能做那么不厚道的事儿。再说了,石头也是关心瑶瑶不是?”
这两句话不止叫的亲切,大包大揽的更是把他们的关系还原成了密不可分的过去。
狡猾的谢连长天分还在,一点都没变。
陈爸爸欲言又止的,最终什么都没说,瞪了小谢同志一眼,转到外面院子里蹲着抽闷烟去了。
陈瑶恶寒,鸡皮疙瘩掉一地,捡都捡不起。
只是眼见着人都伤成这样了,她还真没法恶言恶语的把人赶出去。
“那啥,小谢你先坐着,我去做饭。”陈妈妈拿着脸盆和毛巾准备退场:“瑶瑶你累了半天了,也躺下歇会儿。”
房间就剩下两个人,曾经亲密如斯的夫妻,如今不无生疏的各据一方。
陈家没起楼房,依旧是陈瑶上大学那年翻新的两间大瓦房。
哪怕这几年村子里不少人家先后盖起了两三层的小洋房,摆阔也好,撑面子也罢,总归是日渐有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象,看过去一派欣欣向荣。
两个人待的是陈瑶住的屋子,曾经他们新婚回来时候的婚房。
谢咏臻不自然的看了眼那张大床,很快的别开眼去。
老脸皮厚的谢痞子不吭气,陈瑶想了想,理了理如麻纷乱的思绪,慢慢开了口。
“谢咏臻,我要让你明天自个儿回去A市你是不是说肯定不同意?”
谢咏臻不明所以的抬头:“我等你跟我一块儿走。”
“好。”陈瑶居然让他大跌眼镜的点头应允,没有迟疑也没有羞涩,眉眼间只见淡淡的倦怠:“在这儿闹笑话也够了,我跟你回A市。”
按说她答应了,谢咏臻觉得自己该欣喜若狂才是。只是侦察兵的第六感让他总觉得不对劲,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
“我跟你回去也行,甚至在我爸妈面前演戏,破镜重圆的戏码我也配合。我是不想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担心。”陈瑶顿了顿,双手插在口袋里,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谢咏臻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回去归回去,这不代表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明白。”谢咏臻痛快的点头。最起码他明白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什么叫做不能得寸进尺:“你是不想我闹得全村都看咱爸妈的笑话,搭我顺风车回A市。对我来说,也就是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被陈瑶瞪了一眼,谢咏臻立马乖乖的改口:“我嘴欠,你就当我没说后面这句。”
实话总是那么不中听。古往今来皆如是。
晚饭的时候,气氛缓和了许多。
即使谢老三的待遇还恢复不到当初毛脚女婿第一次登门的状态,最起码陈家老两口对他少了很多的敌意。
陈爸爸捏着谢咏臻给他倒的酒,眼皮都不抬的喝闷酒。
小谢同志也不觉得丢脸,乐呵呵的。
老爷子没把酒水泼到他脸上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哪能一口吃个胖子啊。
陈妈妈吃着吃着突然暗暗抹了眼泪,借着添饭的由头躲去了厨房。
谢咏臻当然心知肚明这是对自己的不放心和对女儿的担忧,脸上不显了然,心底却打定了主意。
“爸,我知道我这个女婿当的不合格,有很多的毛病。”谢咏臻敬了老爷子一杯酒,仰头干了放下小酒盅:“我改,我保证回去彻底的改正,坚决不再犯。瑶瑶给我这个机会我很珍惜……爸,我不太会说话,可是你放心,我以后会把瑶瑶捧在手心里疼着,不让她受委屈。”
这样把自己的感情剖析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说出来,谢咏臻还真是极其的不习惯。
只是那些话的的确确句句发自肺腑,他也是借着说给老丈人听的机会,迂回的向陈瑶表决心。
陈瑶一直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吃菜,看都不看他。
陈妈妈端着饭碗走了进来,眼圈是红的。
“爸,妈,”谢咏臻挪了挪椅子,起身退后,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毫不扭捏的利落跪下,落地有声的磕了三个响头立直身体:“你们是瑶瑶的爸妈,也是我谢咏臻的爸妈。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们肯打肯骂我,说明你们心里没拿这半个儿子当外人。我也绝对不会再辜负你们的信任。今天我在这儿给你们磕头,不光是认错,更是一种承诺。我当过兵,心里认国旗和国徽是最神圣庄严的代表。现在我以最神圣庄严的国旗国徽立誓,承诺日后好好照顾瑶瑶,不让她伤心失望,不让二老担忧挂心。如有违背,天理不容。”
陈妈妈捂着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老头子。
陈爸爸也被谢咏臻这么正儿八百的态度感染的动了容。老人手指动了动,干脆放下酒杯:“起来说话,别这样,我们受不起。”
谢咏臻很坦然,没有玩日玩世不恭嬉笑的样子:“受得起。我谢咏臻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有些事情我不会拿来开玩笑。作为一个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这辈子弯膝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加不会用国家的象征来招摇撞骗。爸,妈,谢谢你们原谅我这次……”
陈爸爸叹口气,伸出右手去拽起谢咏臻:“行了,你跟我们不用说这么多,我们也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的,胖丫愿意跟你走,算你造化,以后好好照顾胖丫就行。”
陈瑶伸手拿过陈爸爸面前的饭碗站起身:“爸你别喝了,我给你装饭。”
走到门口,娇小的女人停下脚步,没回头:“还有,爸你能不能别再叫什么胖丫胖丫的?很难听你知道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妈妈殷勤的里外张罗着,大床上不仅换了被单,还在谢咏臻要睡的那一侧加了一床被褥:“瑶瑶现在不能睡太软,会腰疼。我怕你不习惯,这下面多垫床褥子。小谢你要是嫌冷,有电褥子,插头在那儿。”
“没事,妈我自己来。”谢咏臻伸手去抢丈母娘抱着的被褥:“我不怕冷,再说这屋子里真不冷。”
陈妈妈也没跟他坚持,瞅着他把垫胎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瞅瞅自家闺女又瞅瞅女婿,出口的声音带着不可觉察的讨好:“瑶瑶性子倔,如今有了身孕,脾气大点也正常,小谢你让着点她啊。还有我刚说的,瑶瑶不能睡席梦思啥的,太软了会腰疼,你记住了——”
“妈你太罗嗦了。”陈瑶听不下去了,双手推着把自家妈妈赶出房间:“我困了,要睡觉,就这样。”
房门一关,戏台落幕,终于到了不用挂面具的时候。
陈瑶疲惫的揉着脸,跌坐在床上:“将就将就吧,我盖这床被子,你盖那床搁椅子上的垫被,没问题吧。”
“没问题。”谢咏臻答的咯嘣溜脆:“已经是五星级待遇了。”
“谢咏臻我没力气跟你臭贫。”陈瑶抬了抬手:“麻烦你也别再煽情演戏了,没意思。”
“不是演戏。”谢咏臻看着女人的抗拒和排斥,笑笑的咽下了后面的话:“行了,不说了,你早点睡吧。”
睡到半夜的时候,谢咏臻被压抑又痛苦的呻…吟惊醒。
摸索着开了台灯,只见陈瑶咬着被角,小脸煞白,细眉细眼的都被冷汗湿透了。
谢咏臻给吓的不轻,一骨碌爬起,也顾不得楚汉河界和仅穿着背心大短裤的寒冷,探手过去抚上她的额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腿抽筋了。”出口的声音颤颤的带了鼻音,女人的样子看过去分外可怜又无助:“刚才我想着挺挺就过去了,谁知道越来越厉害……”
听到这个谢咏臻放下了悬着的心,没加多想的掀开了她脚下的被子:“我帮你抻抻,很快就好。”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脚,白皙和古铜的色泽混搭着,是让人心生柔软的温情场景。
谢咏臻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