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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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 更新:2024-04-09 19:52 字数:5023
崔琰看了感触颇多,给乔浈回了封长信:提醒二皇子哪怕第二人格依旧稍显自卑,兼之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成王修炼,辛苦自不必说,若无长辈的关爱和恰当的宣泄极容易走上极端,他前世的经历就是血与泪的明证。国师您明明十分器重他,但无论和言辞还是行动上可都没体现出来——您千万别和我辩解说父爱深沉,男人之间更不需要什么肢体接触,其中深意尽可以让人家自行体会和揣摩之类……哪怕是为了您将来的儿子着想,为何不在二皇子身上尝试一下呢?
收到回信的乔浈又被说服了——关键是“将来的儿子”这五个字由不得他不浮想联翩。
当晚,乔浈亲自去探望了侄子。
乔仲枢把九叔迎进门,亲手递了茶过去,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这是因为白天跟九婶太亲近才来兴师问罪的么?我只让九婶摸了摸而已,换了他才会不管不顾地往九婶怀里扑呢。
乔浈不紧不慢地啜了口清茶,放下茶碗才道:“你九婶嫌我待你不够好。”
乔仲枢低下头,感动道:“果然我和他都没白喜欢九婶。”
乔浈敲了下侄子的额头,“傻小子。”
二皇子抽了抽鼻子,忽然死死抱住乔浈的腰身,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九叔。”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皮肤~饥~渴症,尤其是生在皇家长在宫廷注定长时间孤独的男人。对于乔浈和乔仲枢这对儿叔侄来说,来自崔琰的~抚~慰当然是最最有效的,而来自同~性~亲人又没有~欲~念的拥抱乔浈也不讨厌就是。
乔浈顺势搂住侄子的肩膀,破天荒地温柔说道:“你还有九叔我呢。”说完,自己也觉得自打与崔琰相处融洽之后,自己经常做些以前绝对不肯干的事情,思及此处他也笑了,“虽然你九婶更靠得住。”
乔仲枢还十分认真地应了一声,“嗯。”
乔浈也十分没有风度地捶了侄子后背一拳,“臭小子。”
却说崔家兄妹收到皇帝的批复,正在家收拾行装准备回家时,辽王世子终于抵京——这个时节东北已经下了雪,道路难行,却还是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赶到了。
辽王世子先进宫见过皇帝和太子,第二站便是国师府——皇帝与太子这对至尊父子没有任何为难之举,孰轻孰重他们分得再清楚不过。
当晚,辽王世子便做东宴请崔家兄妹。若无二弟乔睿提醒,辽王世子也会忽略崔琰,甚至请柬上也不会有她的名字。
而如今,辽王世子却得特地向崔琰敬酒,崔琰笑了笑,略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然后给二哥递了个眼神。
崔珩自怀里摸出张文书,交予辽王世子,“殿下心意我们领了,但辽王与我崔家还是莫要太过亲密才好。”
辽王世子微皱了下眉头,转念一想秦国公的嫡长子与嫡长女都有爵位在身,再加上背后的西北四省军民,跟自己说话时底气这么足也无可厚非,便点了头,郑重接过了文书,仔细观看。
文书上的各项条件都很公允,辽王世子痛快地答应,双方又互敬了回酒,便就此分道扬镳。
兄妹俩刚上马车,崔琰便趴在二哥大腿上,脑袋已经有点昏沉,“哥啊,险些露馅啦。”
她的酒量差得离谱,不喝正好,一喝就倒。平时都是滴酒不沾,在实在推脱不了的场合也是以茶代酒,今天她肯让酒沾唇纯粹是因为她三辈子都对今天请客的金主敬仰非凡的缘故——辽王世子正是未来当之无愧的大晋战神之一,与二哥崔珩齐名。
而前两世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未婚时没见过,等崔琰当了皇后,这位世子也袭了爵再没进过京……这辈子终于弥补遗憾了。
崔珩取了毯子给妹妹盖上,一手放在妹妹肩上,一手拉着妹妹的手,“睡吧。”
自己活了这么久,心都跟着沧桑了,可在二哥面前自己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妹,崔琰咬了二哥手指,声音就更含混不清了,“二哥不懂人家的心。”
崔珩只得任由妹妹拿他的手指磨牙,无奈道:“二哥懂你正困得要命就够了……”
崔家兄妹离京的时候,国师、三位皇子、徐昭和唐家兄妹齐齐到场送别,听说了当时“盛况”的辽王世子都忍不住咋舌,还跟弟弟感慨,“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才七八个月没来京城,怎么有点赶不上趟了。”
乔睿按住亲大哥的肩膀,诚恳道:“大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吗?”
回到西北已经彻底入了冬,吃不饱的小股异族骑兵们前来劫掠,正是收集连射弩和狙击弩实战数据的最好时机,二哥亲自上阵指挥了几场小规模战斗,而崔琰则亲手教授官兵如何使用养护新型武器,兄妹俩这一个冬天就在忙碌中匆匆度过。
开了春,兄妹俩接到圣旨离开战场,再回京城,迎着拂面春风,看着树枝染绿,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自出面迎接爱人回京的乔浈见到暌违一冬的崔琰,胸口被狠狠捶了一下,闷疼得他把酝酿好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怎么瘦成了这样?!”小琰前两辈子全没活过四十岁!可老子却他娘的很长寿!小琰你身体底子本就不算好,居然还敢挥霍!
崔琰哪里知道国师内心已经咆哮上了,她挺不以为然,“我觉得还好啊,瘦点儿连上马都轻便。”
崔珩倒是平生头一次面对国师有种愧疚感:妹妹确实瘦了三四斤。
乔睿悄然凑近,轻声问道:“累的?”
崔珩叹道:“这事儿怨我,没拦住她。”
乔睿十分理解,“您也拦不住,九爷就更没戏了。”
乔浈此时抓住崔琰的双手,“住我那儿吧,我给你好好补补。”
“不行。”崔琰坚定地摇头,像她和乔浈这种门当户对又彼此有意的情况下,经常往来也没人说什么闲话,若是订下婚约提前洞房也在大家默许的范围之内,可没举办婚礼直接同居却是犯忌讳的。
“国师府内确有些神奇之处,”乔浈解释得有点断断续续,“我……只想替你调养身体,并不是……急色。”
崔琰颔首,盯着乔浈的双眸认真无比,“我知道。虽然这么说可能冒犯您,而且时至今日我也不觉得您有多俊美逼人,但我始终觉得,好吧,我相信您身为皇子在宫中长大,肯定也不是雏儿,可您给我的感觉就是灵魂纤尘不染,而身体冰清玉洁。”
别说已经喷了茶的乔睿,连二哥崔珩这回都瞠目了一把:冰清玉洁居然可以拿来形容……男人的……身体……
而乔浈的回答就更让人终生难忘了,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上本垒。
其实本想一气呵成的,一看时间,俺萎了。
44章
依崔琰目测;乔浈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九;而她自己这十七岁壳子也就一米六出点儿头;想要主动亲吻或者附耳说个悄悄话,就非得让人家配合一下;她才能如愿。
于是崔琰轻轻拽了拽乔浈的衣领;国师果然低下头来,她这才轻声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对不对就行啦。”
乔浈笑了笑,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拂过崔琰耳畔;“不如我脱了衣衫给你瞧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崔琰不是矫情人,更不觉得有变卦的必要;她只是表示舟车劳顿;想先回家睡一觉,之后……就可以履行约定了。
乔浈得了准信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拉着心上人的手含情脉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国师大人的表白还是这么乏善可陈,崔琰心中轻叹,嘴上却道:“我也很想你。”
乔浈却认真道:“你分明在西北忙得想不起我。”
崔琰一噎,摸摸乔浈的脸颊以示~安~抚,“如果你常出现在我眼前,大约就没这个烦恼了。”
“好,”乔浈转头望向前方正往这边策马驰来的辽王世子以及他的侍卫们,“骗我也罢,我对你而言还有被骗的价值就好。”
求~欢~时心上人答应得不大爽快,表白时又得了略显敷衍的回答,国师大人期盼了好久的重逢,却好似被兜头浇了凉水,顿感失落。
崔琰哪里知道乔浈正经历生平头一次因为爱情而导致的患得患失,她诧异于国师的反应: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她毫不犹豫地瞪向正毫无愁事、喜笑颜开的乔睿。
收到主母威胁的眼神,乔睿右眼登时就是一阵狂跳:真是冤枉!我连九爷和主母你刚才说话一句都没听清,却要平白承受您这一瞪!乔睿心中泪流满面,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专程跑来卖好且正在下马的大哥身上。
话说崔家上一批货质量好得让辽王一系的将领全都坐不住,又据“专业靠谱小~内~奸”乔睿披露:崔家卖给咱家的武器也就是三等到二等之间……于是打听到崔家兄妹返京日期的辽王世子再次进京,也亲来迎接,还特地略晚于国师出场。
辽王世子与众人依次见过,还跟崔珩寒暄了几句之后,目标便锁定了国师身边的崔琰。怎料他刚一凑近,崔琰便眉头一皱,脸往乔浈大臂上一贴,连话都没跟这位大晋未来战神说上一句。
身为注定袭爵的嫡长子,辽王世子要比亲弟弟乔睿沉稳,但也依旧是个活泼跳脱还挺厚脸皮的主儿,“小王可有无意得罪崔二小姐之处?”
崔琰被辽王世子身上浓重的香气刺激得眼含热泪鼻水汹涌,乔浈见状直接把心上人搂在怀里,还十分体贴地用衣袖笼住她的口鼻,这才问向辽王世子,“你怎么身上还有~媚~香味儿?小琰最闻不得这个。”
崔珩则默默地给妹妹送上薄荷味儿的手帕。
辽王世子闻言连忙后退数步。
而乔睿上前闻了闻他亲生哥哥,便直言不讳道:“这味道顺风熏十里。咱家那几个联络点儿什么时候这么没品了。”
茶馆、酒楼和~青~楼堪称收集情报的三大绝佳之地。辽王又怎能免俗,在京里自然也有这样的产业。辽王世子不巧,正是巡视产业之后匆匆前来的。
辽王世子长叹一声,“家里管事就是楼里头牌,好巧不巧有个眼瞎的非要点他,我只好搂着他做回戏了……结果这一折腾闹得时间有些紧,来不及换衣裳,小王给您赔不是了。”
乔睿也道:“不是我向着我大哥。大哥也不是这么不讲究的人,就算他确实不讲究,也不会傻到让您逮个正着——我们还求您办事儿呐。”
崔琰闻言,泪涕齐喷,幸好她正以手帕捂着口鼻。
人家都一口一个“小王”了,这姿态已经低得可以。虽说这是看在乔浈的面子上,崔琰也得礼尚往来,当即闷声表示理解,但她心中却对辽王世子多少有些幻灭之感。而且她状态不佳,有话也没法谈,辽王世子无奈目送国师与崔家兄妹一同远去,当晚就拜托弟弟给崔琰送上好礼,再等她心情好转之时宴客赔罪了。
不过乔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九爷和主母“亲近”过后再提此事,才最有把握。
回到家,兄妹俩洗漱后早早安歇,一夜无话。
转天上午,乔睿上门,直接大礼参拜,央求崔琰道:“九爷旧疾复发,他不许我请您,我这回纯是自作主张……”
崔琰连衣裳都没换,吩咐备车,直奔国师府。
不管怎么说,能见到崔琰,乔浈自是欢喜。
崔琰上前,摸过乔浈额头,以及双臂与肩膀上带有纹身的皮肤,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紧绷,“比上回严重……听乔睿说你都吃上止痛的药丸了?”
乔浈顺势往崔琰腿上一躺,“嗯。休息两天就好了。”
“为什么?”
乔浈听得明白,便向崔琰解释为何这次“来势汹汹”,“正逢心情不安、烦躁或者忧郁,就要比平素难受得多。”
“出什么事儿了?”
“皇兄说,开战后补给都归太子掌管。”
崔琰轻舒口气,“前两世不也如此吗?您太心急了,在三皇子与四皇子没建功立业之前,太子没感受到威胁,才不会冲动乱来呢。我猜您又跟陛下对着干了,于是陛下也回敬了您,硬是对咱俩的婚事不松口吧?”
乔浈默然良久,才道:“我真的很难和皇兄平心静气地说话。”
崔琰笑着劝解道:“谁没个冤家呢。”
乔浈目光灼灼,盯住崔琰,“我的冤家是你。”说完,起身吻住了崔琰,唇~舌~缠~绵~许久才又分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给我吧。”
病中也照常~发~情真的没问题吗?崔琰考虑了下,好吧,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乔浈忽然又道:“不要勉强。”
崔琰哭笑不得,“我这么像委曲求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