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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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 更新:2024-04-09 19:52 字数:4986
崔珩冷眼观察,挑来拣去,发觉国师大人勉强合格,但之前的乌龙替身事件……还不能就此揭过!他需要继续考察国师大人的表现。
乔浈嘴皮子不行,但脑瓜却很好使,察觉到对他能否抱得美人归至关重要的大舅哥态度松动,便越发积极起来。尤其在他二侄子那小心思已然昭然若揭时,这扇子给得一点也不亏心。
用过中饭,三位皇子一起有眼色地告辞,而乔浈留下来和崔珩一起陪病人说话逗她开心:主要是兄妹俩相谈甚欢,而乔浈一边听着捡乐子而已。
秦国公府一派融洽温馨,但云国公府显然就不怎么消停。
在大哥出马也没能给自己和妹妹出口气之后,云国公的次子在某些人的“引导”之下,和从关外来的商人接了头——商队自然需要护卫,而这些来自草原的护卫们只要银子给得足够,真敢做下点“惊天”的事项。
可惜这是京城,与大晋民众相貌有异的异族早都在皇家密谍与暗部的重重监视之下,计划再缜密也毫无意义。
于是病愈的崔琰与乔浈一起在京郊踏“夏”,一群彪悍的青年挥舞着弯刀冲上来时,一轮弩箭齐射就扫倒了十几个,而余下的异族青年在吓呆了之后干脆束手就擒。
三十多年前,大晋正北方的金台汗国与西北方的伊夏汗国杀进国门,抢夺了巨额财富之余还俘虏了大量平民,带回草原充作~奴~隶;等到大晋缓过神来,和两大汗国交战也先后俘虏了对方不少丁壮,这些人都被丢到了矿山当苦力……
十余年后,三国之间关系终于不再那么紧张,逐渐恢复了有限度的通商与换俘:异族人在大晋内被抓,如果家里有银钱有关系,吃些苦头还是有希望回家的,所以他们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拼命,况且这些人的头目觉得把“他们是受云国公儿子指使”一事说出来,活命的机会就更大了。
崔琰挑着车帘,看着这些高举双手的异族汉子,轻叹一声,“无知者无畏啊。”
她话音刚落,五枝弩箭便向自己射来,划破空气的轻微声响让乔浈一把拉回崔琰,而弩箭则全部~扎~进马车内早早设下的防护板上——一层金属板,一层金属网,多层丝绵网再加上软木构成了足够厚度的防护板,连西北军的新式手弩都需要比较近的距离才能~射~穿,更别提现在刺客使用的北军老旧型号手弩了。
看着歪倒在自己怀里,显然有些意外的崔琰,乔浈真是无力也无心解释,心想只要自己眼疾手快就足够了。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崔琰也不急着从乔浈身上起来,捏着折扇扇了扇风,马车外阵阵刀刃入肉的闷声此起彼伏,可过不多久又消停了下来。
乔睿和崔容一起上前复命时,她又点评道:“哎,太子妃太心急了呀。”乔浈哪怕不出手,那些弩箭的精准度也不足以射中她唯一外露的右手……
崔家确实有仇敌。
当年异族破关而入时,烧杀劫掠无所不做,而西北不少世家卷着财富和带着族人望风而逃,还不是一家独大的秦国公却在此时站出来誓与西北军民共存亡,最后整个西北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赶走了~侵~略~者,那时崔氏一族的壮年男子已经死伤了将近一半,甚至连崔逸的大哥,当时秦国公的嫡长子都阵亡沙场……
自此,崔家在西北可谓上下归心,西北军中从底层普通士兵到军官再到上级将领,崔氏族人遍布,这也是当今圣上对崔家始终怀柔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当年逃离西北的世家不甘心就此被清洗,进而退出舞台,想尽了方法除掉秦国公的嫡子嫡女,以期崔家祸起萧墙……这也是皇帝希望看到的,所以对此一直抱持着默许态度,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在京里刺杀崔家嫡子嫡女皇帝也能“抱持着默许态度”。
崔珩与崔琰若在京城受伤或被杀,皇帝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他的责任,崔家若因此~自~立或~造~反也就顺理成章;而其他世家也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当皇帝开了在他们的嫡子嫡女进京候选时下黑手的先河——谁还敢心无芥蒂的送子进京?
所以今日之事,可以排除皇帝的嫌疑。
那么能调用北军手弩,还能知晓今日乔浈与崔琰出行计划的也只剩太子了。但是太子再清楚不过国师乔浈手头的实力与势力,不会干这种绝没可能成功的傻事儿——那么幕后黑手就昭然若揭了,只有太子妃有动机有能力,知道情报的同时还能动用太子的令牌。
乔浈从小到大遭遇的刺杀根本数不过来,他其实最担心崔琰不满或愤怒,结果崔二小姐带着几分欣赏与看热闹的心态,毫无顾忌的发表看法……
乔浈越发觉得苏氏比起崔琰真是弱爆了——人比人得死啊。
不过苏氏毕竟是太子妃,她不用死,但她会被申饬,会被禁足。
皇帝知悉此事,把太子叫来语重心长:你媳妇儿比朕胆子还大,连对手都没弄清就要快刀斩乱麻……
说心里话,皇帝让太子娶苏家的女儿更多是为了朝堂平衡,而并非觉得苏氏有母仪天下的资质。他看好的是苏家另外一位姑娘,只是这女孩儿年纪稍小,而自己的宝贝儿子也不能一直拖着不成婚。
这也是太子妃苏氏大婚两年有余,肚皮依旧没动静的根本原因。
回了家,崔琰催着二哥给苏家二公子写信:直白告诉他,只要他能说服苏家同意迎娶徐家小小姐,她就劝说国师乔浈暂时放太子妃一马。
三天后,又一次成功“拉~皮~条”的崔琰拉着二哥,以及庄老板、崔容和简真,五个人在小仓库里实验“大晋版的锚钩发射器”。
小姐的新奇创意早已经把众人震慑得几近麻木,于是大家行为如常;但头回加入“新特优设备”研发小组庄老板则有点儿缓不过神,再见了那一屋子的“半废品”,他的身上似乎燃起了熊熊火焰。
这位首席秘书当晚在按照老板的要求整理完实验报告后,郑重其事又不失满足地表示:只要跟着小姐您用心“混”下去,他也有名垂青史的那一天。
就在同一天,乔浈又被皇帝乔汨召进宫来。
案上就摆着皇家密谍的详细报告,皇帝也颇感苦恼,“九弟,你真的非崔家那闺女不可么?”
乔浈眼皮也没抬,“皇兄明知故问。”想起崔琰在自己怀里那可爱的表情和温软的~触~感,他居然还多补充了一句,“臣弟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崔家……”皇帝长叹一声,“这几大世家真是咱们的心腹之患。”
乔浈最近恋情顺利,话也说得多了些,“娶了崔家的女儿,是否就能赢得崔家鼎力相助……皇兄也娶了唐家的嫡长女,想必比臣弟还有经验。”
被戳中软肋,皇帝发觉自己再次无话可讲。
皇帝乔汨与国师乔浈手头筹码数量相仿,但乔汨想要太子顺利登基,而乔浈则想只要不是太子,哪个侄子当皇帝都可以……比较起来,还是皇帝的难度略大,所以他一直谨慎,势必谋定而后动,毕竟始终有一个拥有~废~立~权的亲弟弟虎视眈眈,皇帝与太子行事皆不可失人心失道义,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却说太子妃禁足未解,太子有些烦闷,便出了东宫逛起御花园。
这回二皇子乔仲枢则是站在木槿树边,正琢磨着木槿凉血解毒,九婶总不会见了再鼻涕长流……
而太子依旧是老样子,暗中吩咐暗卫制住乔仲枢的近侍,自己再悄无声息地凑上前去的时候,竟被他二弟回身一掌……先推后搂……个正着。
太子还在想今儿的二弟好生特别,乔仲枢眉毛一挑,“太子寂寞了?”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大哥繁复的衣裳又扯又撕,直到露出~骨~肉~匀~亭的身体,乔仲枢也必须承认,自己这位太子哥哥的确有~勾~引~人的本钱,他笑了笑,俯~下~身去舔了下太子的嘴唇。
太子在户外都毫不排斥,面露惊喜之色,挺起~上~身,分~开~双腿,十分配合地任由二弟施为。
就像崔琰当初判断的那样……太子此人根本不在意在上还是下,攻还是受,只要得趣,他什么都能不计较。尤其是血亲之间的~禁~忌~之爱,更让他迷恋、兴奋不已。
第二天上午,离开上书房的乔仲枢连九叔那里都没去报道,而是出宫直奔秦国公府。
见到九婶,二皇子抹了把脸,表情也不那么狰狞了,“我就想不明白了,我都替另一个我出了气,我为什么还要跟我闹别扭?!”
崔琰再一次奇迹般地理解了第二人格的意思,“你看是不是这样,喜欢啊爱恋啊,都要尊重对方的意愿,还得讲究方式方法。”顿了顿又道,“我猜啊,另一个你今生今世都不想再和太子有瓜葛,如果可能的话。”
乔仲枢瞬间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他终于平和道:“果然还是九婶你懂我们。把我交给你,我实在是太英明了。九婶,”他神情变得温柔又真诚,“没了你,我们可怎么办?我是绝对会发疯的!”
发疯就要乱杀人么?崔琰哭笑不得,狠狠戳了下便宜侄子的额头:把惹人怜爱的小情人交给霸气无敌的正房照顾,你的脑回路要不要更有才一点儿?!
24谈谈情
崔琰若是笑得开怀,脸上会多出两个小酒窝,配上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煞是可爱。
二皇子指尖点上九婶的酒窝,犹不满足地又轻轻捻了捻,才收回了手,咬牙跺脚道:“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九叔,我一定忍不住会坑他!”
乔仲枢的手指比二哥、乔浈都要温暖,崔琰稍有意外,再听到自己便宜侄子这句发自内心的感慨,她乐得几乎前仰后合,拍着他的肩膀断断续续道:“这个想法靠谱!惹不起就不要惹嘛,太子那边也是,你不能保证弄死他的同时自己安然无恙,就先积蓄力量虚与委蛇。我问你,昨天你跟太子……爽到没有啊?”
肩膀是所谓的安全区域,无论是大晋,还是在草原上几个汗国与部族,长辈与晚辈,男还是女,互拍肩膀都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这事儿不需要考虑,二皇子公允道:“太子本钱不错,又放得开。”
崔琰于是拍板道:“你都爽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乔仲枢眼珠儿一转,“九婶,你想听我怎么跟太子~亲~热,可以直说。”
“我能想象得到。”崔琰笃定道,“你都说另一个你在闹别扭,说明他阻挠你了,那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婶你真的没成过亲吗?连我昨儿根本没硬起来你也能猜到……”乔仲枢两手握拳旋即松开,“你还记得你我初见我便想掐死你那回么?”
“当然。”崔琰心里不以为然:以二皇子当时的手劲儿来猜测,他只想给自己吃点苦头罢了。
乔仲枢诚恳道:“当时,我是嫉妒,嫉妒你得到了另一个我的爱慕。”
乔家男子的性情以阴郁内敛居多,可在感情上又相当坦诚。崔琰点点头,“当时,你把我当情敌了嘛。”
二皇子追问了句,“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崔琰摆摆手,“想想你出现的原因吧。你分明是因为另一个你想要有人保护、珍惜自己而出生的,所以自恋再寻常不过。”
乔仲枢沉默片刻,才又道:“和九婶你说会儿话就会心情舒畅。”
崔琰又笑了,刻意压低嗓音学起男人说话,“哎呀,好纠结啊,这个和那个我都喜欢,两个都想要行不行?”
二皇子也笑了,“知我者,唯九婶矣。”
崔琰刮了下便宜侄子的鼻梁,“太人渣了!”
乔仲枢忽然凑得更近,盯住崔琰的眼睛,“我如今好想和九叔二夫共事一妻。”
崔琰大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道:“你九叔知道了还不揍死你。”
崔珩正好此刻进门,补了一句,“我知道了却很乐意支持你。”
乔仲枢双眉齐挑,“那我以后称呼您二哥还是二舅?”
崔珩坐到妹妹身边,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狂笑,还不时捶几下自己的大腿,语气依旧淡定,“等你从你九叔的愤怒中活下来,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与此同时国师府里,乔浈静修完毕出关洗漱更衣,心腹乔睿上前禀报之时,他正刮着胡子。
听到御花园里太子与二皇子共同参与的一场运动,乔浈全无动容,捏着剃刀的手更是稳健有余,直到乔睿用平板的声音说出二皇子离开上书房直奔秦国公府时,乔浈喉间溢出了个“操”字——手下一抖,脸上登时多了个小口子。
明明是自己一直在守护着这世间至宝,却在它逐渐抖去灰尘,绽放出耀眼光彩的时候,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