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17 22:34      字数:4764
  姑娘家最不喜欢道真情,羽青含糊的点头道:“你看到可可没有?”
  车化洪道:“什么可可?”
  羽青道:“助你脱困的蒙面人呀!”
  “啊,是那个家伙,没有看到!”
  “什么,他助你脱困,你反而骂他是家伙?”
  “哼,他是元廷派出的神秘人物!”
  羽青亲自看到依良红杀死金提活佛,她当然不相信依良红是元廷派出的神秘人物,反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
  车化洪道:“他一出现,银贝活佛和那四个红衣喇嘛在他喊停之下,全部停手闪开,甚至还称他为红大侠!你想想看,他如不是元廷派出的神秘高手,身为供奉的银贝活佛焉能毕恭毕敬罢手,怎么?你找他干什么?”
  羽青回忆金提活佛向依良红说出那番话,心中暗暗好笑!一顿笑道:“没有什么,我有一点私事未办,不能和你同路了,你办你的事去罢!”
  车化洪道:“我知道你要去找金提活佛报仇,我陪你去!”
  “不必,再见!”
  情场中人最敏感,车化洪突然觉得羽青的言语表情有点不对,但又不敢追问,眼睁睁的看到羽青离去的背影,他如有所失,但同时想到那个蒙面青年,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妈的,一定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又怎么样呢?车化洪心中有数,只见他拔身而起,猛向南追。
  羽青离开车化洪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下来,甚至还在暗中偷看,一见车化洪举止有异,于是紧紧盯上。
  依良红显然怕与羽青过于亲近而发男女私情,他冲出洞后,找到溪水,不知又做一番什么咒语,把吸取的阴毒吐入溪流,漱完口,不再回洞,直向南奔,主要目的是要找寻鸭绿儿!
  依良红经过十余日到滁州城,该地就是吴国公朱元璋的势力范围中心了,无论是路上和城市,一切都与元廷管区不一样,触目所见,带刀带剑的无人过问了,江湖人的行动无不自由自在,汉人不再低声下气,人与人之间毫无忌视了。
  在依良红尚距滁州城几十里时,他已看到了车化洪,可是车化洪对他毫不注意,原因是依良红没有带面罩了。
  车化洪不认得依良红,可是在依良红侧面的小路上却有一个头带瓜皮帽,身著文生装的青年书生,他却认得,原来她就是羽青女扮男装,好家伙,她的易容术另有一套本事,高明极了,只怕连车化洪也看不出!
  不出所料,羽青居然大摇大摆的向车化洪身后跟上啦!
  车化洪身为龙凤帮人,不但剑术高,内功同样深厚,他察出有人跟上了,回头一看,见是一位文雅书生,但腰间又挂一把剑,不由多看两眼。
  羽青已靠近,只见她微微点头招呼道:“这位大哥,请问到滁州城还有多少路?”羽青声音也变了!
  车化洪看出书生竟是一位有高深内功之人,心中有点嘀咕,淡淡的笑道:“不远,还有五十余里!”他笑著之际,眼睛却盯著羽青的剑鞘!面色立变,冷声反问道:“阁下贵姓?”
  羽青何等精灵,知道自己的剑鞘露出破绽,灵机一动,顺口答道:“在下羽黄,转教是?”
  车化洪道:“阁下可认得‘空灵仙子’羽青?”
  羽青哈哈笑道:“她是在下小妹,兄台与小妹相识?”
  车化洪似暗暗吁了一口气,巴结之心油然而生,客气的拱手道:“原来是羽兄,令妹与在下非常要好,请问羽兄,到滁州有何公干?”
  “要好”两字听在羽青耳中,只见她面色微愠,但未发作,拱手道:“在下有事,对不起,要抢先一步了!”说完提劲抢出。
  依良红刚刚到一坡下,耳听后面有人叫道:“兄台,兄台!请留步!”
  依良红回头一看,见是一个读书人,转身笑道:“公子爷!你是叫唤在下?”
  羽青见他也认不出,心中安啦!拱手道:“兄台,滁州地区禁不禁止带刀剑?”
  依良红微微笑道:“这是汉人势力之下,只要是真有两下的人,带什么都可以,不过不能把刀剑摆样儿,阁下内功深厚,又非元廷奸细,当然可以。”
  羽青笑道:“大哥,你贵姓?在下吕黄!”
  依良红笑道:“羽翼之羽还是双口吕?区区小名可可,不常用,你叫我双丁口好了,阁下是幽燕人?”
  “双口吕!吕洞宾之吕?在下北京人,燕京是古名了!”
  二人进了凉亭,那是卖茶的地方,择位坐下,叫上茶点,这时车化洪也追上来了,只见他向羽青拱手道:“羽兄!终于被在下追上了!”
  “苍蝇?”羽青暗骂,但招手道:“请过来坐,这位是丁口兄!”
  在车化洪眼中,真还瞧不起这黄面不扬的家伙,他微微点头,显得要理不理的坐下,顺口敷衍道:“丁兄与羽兄早认识?”
  依良红摇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招呼夥计,送上三份茶点。
  饮茶中,羽青猜想依良红必定有急事才老远赶到滁州来,试探著问道:“丁大哥!你和滁州城主有什么关系没有?我是一个反元的,你不见外吧?”
  车化洪看到依良红迟迟不语,面色不悦道:“丁兄!我不能听?”
  依良红笑道:“在下是在找一个人……”他不愿把鸭绿儿说出,接下道:“我有一个同胞兄弟在南方,不一定在滁州,此来只是经过罢了!”
  羽青道:“有多大岁数了,也许我见过,有什么特徵?”
  灵机一动,依良红急接道:“我和我兄弟是双胞胎,不过我兄弟有只左手是残废,比右手短一大截,相貌与在下很难分别,个子也是一样高!”
  车化洪道:“丁兄说的是实话?”
  羽青冷声道:“车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有瞒你的必要?”她接下向依良红道:“很抱歉,我没有见过,今后如有发现,一定说丁兄在找他!”
  依良红道:“实不相瞒,我那兄弟有点古怪个性,今后遇上,如有失礼之处,请两位多多见谅!”
  羽青忽然看到另外一个亭角座位上坐著一个红衣女子,立向依、车二人示意道:“两位,那位姑娘好美,两位可曾见过?”
  车化洪坐的位置不便,回头一看,他猛觉眼睛一亮,连话也忘了回答,楞住了!
  羽青看出他的馋相,心中有气,轻轻哼了一声,又向依良红道:“丁兄,你怎么了?”
  原来依良红看了一眼不再看,自顾自的喝茶,见问笑道:“在下不认识她!”
  羽青道:“她够美了吧?”
  依良红点头道:“上上之选!”
  羽青笑道:“看情形你不欣赏?”
  依良红道:“我们男人在江湖上,不时都会遇上美女,而且都是武功高的,最好少与接触,更不可谈头评足,欣赏多了,麻烦也就大了!”
  羽青轻笑道:“你见过有她美的没有?”
  依良红道:“不谈女人好不好?”
  羽青更好笑道:“你吃过女孩子的亏?所以有警惕,她听不见,谈谈何妨,茶余酒后,无伤大雅啊!你到底见过多少美女?”
  依良红道:“记不清了!”
  这时车化洪向羽青道:“那女子身佩双剑,眼神如电,必为剑术高手,她是什么来路?”
  羽青冷声道:“阁下为何不过去搭讪搭讪,我看车兄对她挺有意思嘛?”
  车化洪哈哈笑道:“在下与令妹相交日久,岂可对别的女子开玩笑!”原来他是碍于羽青在座。
  羽青笑道:“咱们江湖人从来不拘小节,小妹也不是小气人,朋友之间,焉能飞醋呢!车兄尽管去,摸摸她的底儿也不错!”
  车化洪大乐道:“既然如此,在下这就过去了!”他说著就向那面跑。
  依良红看到摇头道:“这位车兄真是赏花名家,他这一去,只怕惹上麻烦了!”
  羽青道:“丁兄看出什么了?”
  依良红道:“车兄这人,剑术自然高明,然而内功未达上乘,如果他本身功力纯青时,他会看出那位姑娘的内功已达化境而不敢前去了。”
  羽青大惊道:“丁兄,你……”
  依良红解释道:“在下的武功有限,本无能观察别人的修为,惟因在下练有一双观气双目,只要对方不故意收敛内功,足可看出八成,比方吕兄的内功我就看不出!”他是有意掩饰羽青,因为他早就看出羽青的内功了。
  羽青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后,忽见那面出了事,他急急道:“车兄与那姑娘发生冲突了!”
  依良红道:“在下早已知道那姑娘不好惹!”
  原来车化洪过去只是先打招呼,并未越礼,可是那姑娘一开口就喝叱,使得车化洪下不了台,不过车化洪显出耐性,还表现文质彬彬哩!
  那姑娘似个母老虎,这时已指手画脚骂开了,离坐而起,右手已按在双剑柄上!
  依良红急道:“吕兄,你快过去做和事佬,在这打起来不好看!”
  羽青笑道:“丁兄前去比较好!”
  “不,车兄对在下无好感,八成拉不回来,同时在下也不愿充好人,免得车兄误会我有某种意图,还是吕兄前去适宜!”
  羽青笑道:“你真是多虑的人,心细如发呀!”
  忽有一个南疆口音的中年人走近笑道:“两位都不必过去,龙凤帮老大不识那位姑娘,但那姑娘却认识他,好似故意找车化洪的麻烦,这一场剑斗免不了啊!”
  依良红起身拱手道:“这位大叔,那姑娘是何来路?”
  中年人笑道:“那姑娘人还只有十八岁,但在西北早已成名,她的字号很多,有称‘双剑罗刹’,有称‘冰山美女’,还有称为大汉‘胭脂虎’,出道迄今,最讨厌男人向她亲近!”
  依良红道:“不好,真的动手了!”
  一道剑气吐出,那姑娘直逼车化洪,而车化洪只想闪躲,但左闪右躲十分困难,几乎招架不住,逼得急向亭外退!
  羽青急急道:“丁兄,我们快离开!”
  依良红讶然道:“为什么?”
  羽青道:“我也看出车化洪不是‘胭脂虎’的对手,有我们在,车化洪必定不能下台,他会死拼,那会伤在胭脂虎剑下,我们一走,车化洪有机会下台,因为我们都不能出手相助。”
  依良红道:“吕兄想得好,高明高明!”说完起身结账,立即离开亭子。
  羽青紧紧跟上道:“丁兄,离城还有四五十里,只怕天黑前走不到了!”
  依良红忽然停步,眼睛望著右侧一条小路上道:“那一批人有点奇怪,吕兄,你能认出几个否?”
  羽青注意一会噫声道:“九个人中我认得两个,都是苗人改装汉人的!”
  依良红道:“苗人为何要改装汉人,又为什么急急向滁州奔?你认得两个叫什么?”
  羽青道:“是乌苗三十六峒之一的勇士,最前面的叫美果,第四名叫牙鲁!”
  依良红道:“我们盯上去,也许是到滁州城去作奸细,听说元廷已经收买不少边疆小族高手!”
  羽青道:“快看,左面的山坡上也有大人物出现!”
  “吕兄,我们分开盯。”
  羽青不想和他分开,但又说不出口,她觉得这个黄面青年很有神秘感,同时又不忘救命之恩,现在事实所逼,不得不点头道:“我们在滁州再见了。”
  依良红看不出她的心事,拱手拔身,紧紧盯上那批有苗人在内的江湖人,二十余里后,为了不使对方起疑,忽然运功,突然之间,他的左臂竟短了大半截,脚也有点跛啦,真是不可思议,这一手,他似早有打算,曾经以这种形象向羽青和车化洪说过,这就是他假设的兄弟,走到僻处,他把衣服也换了,换一身旧的黄衫,显出他面色更黄啦!
  他没有估计错误,那批人被他急追到天黑,真的进了滁州城了,这时滁州城真是人潮拥挤,他在人群中一直看到那批人落了店,看清店号后,这才退开。
  当他就在店门口转身时,突由人群中冲出一个老人将他拉住惊叫道:“兄弟,你是怎么了?”
  依良红大吃一惊,他认为易容到达这种程度还有人认出他,猛抬头,发现是玄玄子,也即是“玩世老怪”罗铁风,正要开口叫时,罗老怪忽又松手道:“呸!搞错了,你这臭小子真像他!”
  依良红几乎笑出声来,故意冷声道:“老家伙!你敢向我吐痰,你是寿星公吊脖子,嫌命长了,认错人也得道个歉,不说也罢,居然吐人口水!”
  玄玄子年近百岁,一生正邪难分,刁钻古怪活到现在,武功与四神看齐,他何曾受过这种气,依良红一发气,他的气更大,跳起吼道:“毛头小子,居然教训起老夫来了,老夫如不念你是个残废,我一把捏死你!”
  这时围欢的人群霎时增多,依良红笑在心里气在面上,大叫道:“好哇,老家伙不管怎么说,我残废还年轻,老家伙有什么用?走都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