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当当当当      更新:2024-04-07 21:07      字数:4770
  嵌在我腿间的身体骤然一僵,俊逸的脸上现出纯然的愤怒和狂暴,他低头狠狠咬在我胸前,直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才松开,柔软的舌头在我的伤口上轻舔。
  「真想将你一口一口地吃进腹中,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了,是不是?清,你说呢?」
  我冷哼一声。
  他笑了,目光在我身体上徘徊,似赞叹,似抚慰,却让我的肌肤泛起一阵阵寒意。
  「我倔强的战神,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却有着无双的容貌和光润的肌肤,还有这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身,真想将它折断才好。」
  伴随着忽然变得阴狠的最后一句,腰身被有力的手指从两侧扣住,一寸寸收紧,让我呼吸困难,忍不住低喘。
  「为何你要这般迷人,却又如此无情?为何你能说走就走?你让我——好恨啊——」
  他的声音充满难抑的痛苦,突然抬起我的腿,一个挺身,利刃刺入我最脆弱的私|处,撕裂的痛楚从下身传来,然后是没有止境的强悍冲刺。
  我咬牙承受,尽量让自己不昏去,一点一点记住所有的痛楚和屈辱。
  时间似乎凝滞了,折磨却无休无止。
  炉火不知何时已熄灭,屋内冷下来,光线从明转暗,夜幕悄然降临。
  他终于停下,抬手解开我的|穴道,默默看着我,眼中的怒火已然熄灭,表情复杂而沉痛。
  「为何要故意激怒我?」温润的手贴在我的脸上,他低唤:「清——」
  我避开他的手,压下全身叫嚣着的痛楚,尽量从容地起身,却有温热滑腻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逶迤而下,他拿起一块柔软的碎布为我擦拭。
  我退后,随便抓起一件衣服掩住遍体的纵情痕迹。
  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怔怔看着我:「为何让我伤你?」
  我站直身体,冷笑:「因为我讨厌你温和的假面。无论如何,当年我侵犯过你,今日你这样对我,就算扯平了。微臣可以走了吗?陛下!」
  「走?」一直深深隐藏的霸气从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泻出来,他披衣而起,断然道:「强悍如你,今天怕也走不出这里。清,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永远扯不平。你想借这样的伤害来使自己恨我,忘记我,只能说明,你做不到。不管我做过什么,你都做不到这一点!」
  我僵在当地,是这样吗?明知他温和的面具下是阴狠的性情,还要故意激怒他,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要借他的手做到?
  他面色放缓,伸臂抱住我,声音宛如轻叹:「清,承认吧,你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绝情。」
  我退开一步:「那么,我的陛下,让我们拭目以待,便知分晓。请陛下看在叶家从前的绵薄之功上,不要再对他们出手,我会让他们一月之内尽数辞官还乡。」
  他闻言微微一笑,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温和柔雅的他:「清,没有那么简单,若要我放过他们,拿那个与你情深意厚,生死之交的人头来换。」
  我咬牙,恨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想我叶荐清一生何曾如此百般忍让?又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他伤我辱我至此,竟然还是不肯罢休。
  他闲适地用手指轻捏下颌,脸上露出欢畅无比的笑容,眼中却含着挑衅。
  「就算我欺人太甚,你又能如何?嗯,我的大将军?」
  一时之间,无处发泄的怨愤直冲头顶,前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我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怒吼一声,全力拍出一掌,盛怒之下竟使用了「雷霆万钧」之式。
  手掌一触到他的胸口,就知不好,他竟然不躲不闪,我急忙收招撤力,却已是不及,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胸前。我大惊失色,匆忙之间虽然撤去几分力道,这一掌还是极重,对一般人足以致命。
  他硬生生受下,不用内力抵抗,甚至不肯撤步化去刚猛的后劲,却抓住我的手臂一拉,两个人一同摔倒在地。
  我急忙翻身坐起察看,只见他一手按住胸口,双唇紧抿,脸色惨白,眼含悲苦怔怔地看着我。我将他身体翻转,急拍他的背,怒道:「你干什么?还嫌伤的不重吗?快吐出来。」
  他这才张口吐出一大口淤血,翻身平躺,抬手抹了抹嘴唇,笑道:「清,这次你要如何扯平?」
  我又恨又怒却无处发作,手掌忍不住瑟瑟发抖:「你竟然为这个原因激我出手?还不抵抗,是要找死吗?方才若非撤去几成掌力,你——」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咳,咳,我哪知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如此掌力,这一招‘雷霆万钧’,果然名不虚传,不愧——咳,咳,不愧有战神之称。若你方才全力抵抗,我根本不能制住——你,咳咳咳……」
  我的手动了动,忍着不去救治。
  他吸了口气,微笑:「清,你既然恨我,为何还要让我?」
  他这一说,我才觉全身像散架一般,动一动都困难。为何要让?我也不想的,可是不知为何明明恨得要命,还是让了他。
  我心头浮过一丝苍凉,仰天长叹:「你到底想要怎样?划出道来,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他苦笑:「我也不知。清,那么你想要怎样?」
  我凝神不语,半晌,缓缓摇头:「我亦不知。」
  他慢慢坐起身,紧握住我的手,温言求肯:「留下来好不好?咳,咳,我内伤颇重,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咳,这几天怕要麻烦你了,清,你的伤不碍事吧?」
  他又成了温柔的情人,却让我有一种不能挣扎的无力感,宁愿被他狠狠的伤害,哪怕扒皮拆骨,折辱蹂躏,也胜过此刻的温情脉脉。
  我抽回手,站起身冷冷道:「微臣的伤也很重,陛下自己保重吧,荐清告退。还有,荐清连日奔波,身体不适,请陛下恩准在家修养几日。」
  不等他回答,我拉好身上的衣服,又将地上残破的衣物收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初冬时节,月黑风高,我仅着一件单衣,跨出宫门,身上的伤被寒风一吹,难以忍受的疼痛丝丝渗入骨髓。
  我展开轻功,躲开巡查的侍卫,回到无人的将军府,往床上一躺,便再也不能动。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才起身打水清洗。
  璇儿应该在父亲那里,我这狼狈的样子,怕会吓到他,暂时不能去了。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明明又困又乏,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方才他默默看着我收拾衣物,看着我走,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不时轻咳,他的伤——
  我闭上眼,脑中不断浮现当时的场景:偌大的宫殿,清冷的冬夜,那享有无上权力,号称九五之尊的人,带着不能为外人道的伤痛,手抚胸口,默默坐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不知他会坐在那里多久?
  想到此处竟觉心中凄恻,不禁恨恨地咬牙,叶荐清,你莫要再被他骗了,这不过是苦肉计,想到此处,我用力拉过棉被,蒙头大睡。
  ※         ※         ※
  第二天,我当然没有上朝,却听说早朝之上,一向沈稳温和的皇帝陛下脸色异常难看,还有些轻微的咳嗽,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退朝。
  一些「忠君之士」猜陛下可能染上风寒,身体不适,擅自请御医前去,却被挡在门外,还遭到严厉的训斥。马屁拍在马腿上,成为笑谈。
  「雷霆万钧」在他身上留下的掌痕最少十天才会消退,内伤却要养上一个月才能大好,当然不能给御医看。
  那么重的内伤,要掩饰的确很困难。可是,谁叫他当时不躲?这须怨不得我。
  将军府渐渐热闹起来,很多旧日的仆人都回来了,我专门挑了两个身手不错又机灵的,要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寸步不离的看着旋儿。
  辅国大将军还朝,朝中大臣纷纷前来拜会,太后也派人邀我进宫叙话,我称病,一概不见。
  父亲要我参加叶氏家族的聚会,我干脆带着旋儿出城游玩了一天。父亲和两位叔父几次找我不见,不肯罢休,半夜来访,终于堵到我。
  他们说起这一年来的惨淡光景,动情之处,三人均泪流满面。我默默听着,不置可否,却暗自感慨,一时的绝望过后,父亲又回复对官场的迷恋和醉心,他此来所为何事我一清二楚。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切入正题,要我为家族讨回公道,要我出手铲除叶家的敌人,恳求我为了叶家出兵南越。
  不管他们如何软硬兼施,我只是摇头,最后父亲急了,骂我不孝子,对不起叶家烈祖列宗。
  我叹道:「父亲,你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还没厌倦吗?这些年我虽然少在朝中,但是你们的所作作为我都清楚,这些事一旦追究,按照我朝律法,你们几人最少是流放之罪,其它亲族也要受牵连,谁也不能幸免。那天的事父亲也看到了,若不是陛下手下留情,我也救不了叶家。既然知道陛下对你们已有不满,何不在他动手之前早谋退身之路。」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退身之路?」
  「辞官还乡,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父亲大怒:「辞官还乡?你要我二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吗?你要叶家从此衰落消亡吗?」
  如此执迷不悟,只会害人害己,我怒气上涌,冷冷道:「那么父亲二十年的努力为的是什么?敛财?弄权?夺利?还是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仗势欺人?父亲,陛下他什么都知道,他最讲究律法严明,怎会允许这些?他迟早都会——」
  「不要再说了。」父亲打断我,愤然道:「叶家保他登上皇位,我儿保他江山稳固,我们对他忠心耿耿,他又对我们做了什么?凭什么对我们不满?」
  我叹气,还是无能为力,我救得了他们一次,救不了一世。
  那天他故意授意杨衍之等人冤枉我父叛国,实是给我机会相救。若是用其它察有实据的罪名,任我功劳再高,本领再大也是莫可奈何。
  不愿再与他们纠缠下去,我淡淡说道:「父亲失言了。父亲若不肯听荐清规劝,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日后请父亲好自为之吧,叶家的事荐清从此再不过问,也再不插手。请父亲告诫叶家的人,荐清的功劳不是拿来给他们弥补过错的,谁做的事,就由谁来承担,承担不起的话,还是不要做的好。」
  见我态度坚决,他们也无计可施,拂袖而去。
  我站在窗前,举头望着空茫的夜空,心道:这种日子,还不如沙场拼杀去。
  第四章
  几天后,听闻师傅和福公公他们已回到京城,我开始上朝。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不错。
  退朝之后,照例留下我,嘘寒问暖,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我随口虚应,心不在焉。
  他见我爱理不理的,恼怒起来,扑上来抱住我索吻,却被我一把推开,牵动伤处,猛咳起来。
  咳了一会儿,见我无动于衷,苦笑道:「清,我已退了一步,你也退一步好不好?你这样的脾气有时真让我恨到牙痒。」
  叶荐清退的还不够么?
  我哼了一声,冷冷道:「陛下不要我出兵南越了?」
  他摇头笑道:「还在气这个啊?我的清什么时候这样小气了?」
  我转开头,他拉住我的手,故作委屈道:「我哪敢让你去打南越,万一你阵前倒戈,我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伤成这样还要调笑,看来他一心修好。
  我寒着脸,淡然道:「不好笑。何况谁是夫人?不要以为我让你几次就得寸进尺。」
  他见我语气有些松动,立时喜动颜色,继续说笑:「哈哈,那就是赔了美人又赔江山,清,你为何这样好看?怪不得让人想调戏。」
  那是我一生中最丢脸的经历,偏偏被他看到,听他说起,我不由恼羞成怒:「陛下,你若没有政事,荐清告退。」
  我转身就走,一双手臂从后面牢牢抱住我的腰,修长的身体贴上来,我回肘要击,想到他的伤又悻悻放下手。
  他低笑出声,在我耳边呼气:「清,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好,」我皱眉:「你的伤需要卧床静养。」
  「我让你陪我去,好嘛——」
  该死,他竟然咬我的耳朵,我在他「曲池」|穴上一按,喝道:「放手?」
  这一下应该很疼,他竟也不恼,松开双臂,侧步走到我面前,优雅尊贵地伸出手。
  「叶爱卿,朕命你随朕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不得抗旨。」
  他一旦心意已决就断不会更改,我只得换上便装,跟着他出得宫来。
  ※※※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儒衫,襟口和腰带上镂着金丝,既华贵又脱俗,再加上颀长的身形,优雅的举止,俊美清逸的容貌,温和沉静的气质,更显得丰神如玉,斯文俊雅。
  我不禁暗暗感慨,这人到底有多少面貌?从忧郁隐忍的皇子,到谦和仁孝的太子,到精明睿智的皇帝。
  聪敏机智是他,威严尊贵是他,坚强果敢是他,狡猾奸诈是他,残忍阴狠是他,强悍凌厉是他。
  温柔是他,冷酷也是他,沉稳是他,任性也是他,无情是他,深情也是他,要怎样才能把这些截然不同的性情集于一身?角色转换之间又能如此自然和谐,无懈可击。
  来到郊外,他放慢速度,策马和我并行,尽捡些轻松的话题说起,舌吐莲花一般,句句讨我欢心。我默默听着,却不作声。
  「清,你一直不说话,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