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悟来悟去 更新:2024-04-07 21:06 字数:4991
「师父,他也是希望你早点恢复健康啊!你放心,我睡相很好,绝对不会踢你下床!」跟他信誓旦旦保证。
「……都跟你提醒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他摇摇头,叹气。
见他好像不那麽坚持拒绝,大概答应了吧?待会日记写完,我就要拿着枕头棉被过去,跟师父睡同一张大床。
仙法真的很神奇,居然连同床共枕都能治病,我想小狐狸已经修行千年,一定懂很多奇怪的旁门左道,因为师父喝了我口水後真的好很多,所以我对小狐狸的建议有信心。
心又开始砰砰跳,有些紧张,跟小学时毕业旅行时跟要好的同学一起睡通铺一样的兴奋莫名。
不、还是有些不同,现在我居然紧张的口乾舌燥、猛吞口水,一直猜等一下师父还会不会想亲我?不是,是吃我的口水?没关系,他如果不来吃,我就逼他,一定要让他早日恢复健康。
这年头当人家弟子也不是什麽简单的事。
XX年8月31日星期五,农七月十九日
宜祭祀裁衣 忌入宅嫁娶
财神正西 喜神正南,冲兔57岁
昨天半夜时分,文昌帝君从天上来了,还给师父报了个小道消息,气死了,就知道那个死烂太阳专门扯我们後腿。
文昌星大概是子时到的吧?之前我就已经抱着跟师父大腿一样舒服的枕头跟棉被,兴冲冲跑到他房里一起睡,结果发现他正如临大敌的谨慎戒备。
「师父,我知道你习惯一个人睡,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一定要忍耐!」我安慰他。
他脸色怪怪地,可是几秒钟後又正常,招手要我上床睡在里侧。
好快乐,几乎是跳着上去,把枕头放好,棉被盖实,然後乖乖躺着睁大眼看师父,向他表示我都有听话。
他也躺下闭上眼睛不理我,好讨厌,我其实没那麽想睡,所以开口吵他:「师父!师父!」
他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我侧躺着,撑起一手支着头,问:「师父,月光石不是你的内丹吗?如果你现在取回去,身体是不是可以立刻恢复健康?」
「或许。」师父不动,只是回答:「不过月光石还得寄在你身上一段时候,直到你确实转凡成仙,足以保护自己为止。」
「为什麽?」我很讶异,搞不清楚成不成仙跟月光石有什麽关系。
「就是有我的月光石保护着,太阳星君才取不出你体内的仙骨。你现在虽然服下金丹,却还未修成正果,而太阳星君的个性一向锲而不舍,得防着他再度前来,知道吗?」
「师父对我真好!」嘻嘻笑,说:「我最喜欢师父了!」
他倏地张目,转头往我瞧了一眼。
知道师父不是对我没大没小的话语生气,我又往他身上挤,愈靠愈近,他受不了,皱着眉头问:「床那麽大,干什麽老往这里挤?这边风水比较好吗?」
「小狐狸说我连呼吸都有金丹的成分,所以得靠近些,让师父把我呼出的整个气吸进去,才不会浪费啊!」很正经地解释。
结果师父又叹了口大气,靠着床头坐起,问:「狐狸也跟你说:除了不间断呼吸你吐出的丹气,还要配以含带浓烈药性的津液,才能让我早日回复生机,对吧?」
我也立刻起来,跪坐在一旁,点头跟捣蒜似的:「师父记忆力果然一级棒,我只提一次,你重点都记起来了。」
「这麽好用的理由怎麽可能忘记?」师父向我张开手,说:「来!」
我先是一愣,然後明了师父要吃口水了,哈哈,我已经有丰富的经验,知道下一步该怎麽作,立刻扑过去抱住他脖子,顺势咬上他的嘴……这、失败,距离没抓好,力道又失控,结果把自己的下唇磕破一个洞。
「老是这麽莽莽撞撞的。」师父也痛,却没责骂我:「要我怎麽放得下心你,一个人回到天上去?」
「才不让师父回去呢!」我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舔到自己咸咸的血味,立刻说:「啊,快点快点,我的血也有功效,师父,给你舔,一滴都别浪费!」
他愣一下,咬着牙说:「小明,你这个笨蛋白痴!」
让师父吸我的血很奇怪吗?他居然一副自制力完全失控的样子,还骂我笨?亏我还说最喜欢臭师父呢,这下对他的喜欢又要打折扣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血有多宝贵,没在说什麽就把我扯过去温柔舔着小小的伤口。嗯,虽然有些刺痛,不过可以忍耐,想当年我当乩童的时候,背上手臂上哪处不流血? 伤口舔完他又把舌头伸过来,勾引着我的跟他一起交缠,然後,我有些想笑,又有些头昏──想笑是因为:不就是喝口水吗?师父居然能变出好多花样、又吸又咬又啃的;头昏则是因为他的吻技太强了,把我给弄得天旋地转,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夕。 难怪从前他抢季老师女朋友的时候,怎麽抢怎麽赢,光凭这一口吻技,女人都会拜倒在师父的西装裤下。
啊,不小心神游天外了,发现他已经不喝口水,改而转移阵地,咬起人家的脖子──难道改行当起吸血鬼来了?也不对,这回阵地大大地扩展,从脖子到耳朵,连锁骨部分都无处不咬,无地不舔,我猜师父正从本人脖子的血脉盛行处吸收精气。
把方法学起来,这搞不好也是修仙的一部分,可到最後我还是笑出来:「……师父……哈哈,很痒呢……」
这一笑,身体忍不住扭动,结果他为了处罚我的不专心,手从睡衣底下伸进,将我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你……真是我的冤亲债主……」听到师父在耳边泄恨似地说。
这罪名安的可大了,好像他当人师父是为还债来的,正想辩驳,他突然放开我,隔着墙壁朝庭院的方向看。
亲得正舒服呢,结果有人来打扰,我好生气!不,不是人,温和雅致的仙气跟上回来的文昌君一样,所以谁来拜访,答案呼之欲出。
师父先下床,又回头整整我的衣衫,我才发现衣服已经被他扯得不像样了,真是,他今晚好饥渴哦,喝人家口水喝到都失去理性了。
老实说,我也被师父逼得差一点那个,真不好意思。
「文昌来了。」师父调整紊乱的呼吸,还不忘交代我:「他来肯定有事要谈,你先睡,别等我。」
我点点头,可是他前脚一出房间,我後脚也跟着出去,因为师父说过文昌帝君是墙头草,我怕对方不安好心,帮着死烂太阳劝师父回归天上,这事态可严重,我不能掉以轻心。
躲在上回偷听的同一扇窗户旁,见到庭院中央处站着杳然的仙影,潇洒俊雅,文采斐然,正是文昌帝君。
师父走到他身前,问:「如果是来讨上回加持劣徒的恩情,很抱歉,为了你的多嘴,害我损失了吉云草,所以咱俩互不相欠。」
好厉害,师父果然是师父,就算有病在身,阴险爱算计又不吃亏的心眼可一点都没减少,崇拜死了!
「还计恨啊?我也不过一时说溜嘴,没想到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文昌君只是笑笑,又说:「为了致歉,我特意偷溜下来送个消息给你。」
师父垂眼,问:「想必跟太阳星君有关?」
文昌君点头:「他已经上奏紫微天帝,将你迟迟不归位的罪状给一一条列,天庭也已经就此事商议,大概不日会急召太阴你回去作一个说明吧?」
「早料到他会这麽做了。」师父表情无波,平淡如常。
文昌帝君又说:「你最好想一个完美的说辞,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要是遭到弹劾身陷天牢,连我也无能救你出来,知道吗?好自为之,别为了区区的人间情爱误了自身前途。」
说着,他有意无意往我这里瞄了一眼。
我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间的,先爬到床上,等着师父进来,看他沉默地在身边躺下,我忍不住,翻身就往他身上趴着,然後静静哭了起来。
师父没说什麽,手在我背上抚着抚着,很快我就睡着了。
今天思考了一整天,终於发觉是自己的任性害了师父。若是师父照预定的计画,解决小狐狸的事情後就回去复位,哪会有这样的麻烦?可是,他却拗不过我的死缠烂打,勉强收我为徒,导致今天不上不下的场面。
还是请师父任我自生自灭?天有天条,而天条比之人间的法律,严苛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恶,纸页怎麽又湿了?这支中性笔的品质糟糕透顶,一滴眼泪就让字给模糊了,下次要改买别家厂牌的笔。
XX年9月3日星期一,农七月廿二日
宜祭祀出行 忌作灶安葬
财神正东 喜神西北,冲马54岁
今天还是比师父早起床,太好了,睁开眼睛看见师父还在,心里就踏实了。
在徒弟我锲而不舍的连续供应口水及呼吸下,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才几天而已,人就恢复以往的锐气,害我好有成就感。
吃完早餐,照例跟在他屁股後面,寸步不敢稍离。
「你说要修道成仙,怎麽修成了我的背後灵?」师父偏头往後看,轻斥。
「我怕师父会突然不见,所以要紧紧跟着,免得天庭召唤你回去的时候我不知道。」心里难过,却还是笑嘻嘻地回答。
前几天晚上文昌君过来讲了一堆讨厌的话,之後我战战兢兢,整天跟着师父,想说既然不能阻止他回天上,至少要多多珍惜馀下可以相处的时间,反正我皮是出了名的,就皮到最高点,师父生气也不怕。
不过师父已经愈来愈少生气、也不怎麽打我了,就没事喜欢叫我过去亲亲,说是补元气,顺便检查我体内金丹运转的功效──我是有点怀疑这种说法啦,哪有亲嘴就可以知道本人练功到了第几级?不过我是乖徒弟,师父怎麽说我怎麽听。
反正我也喜欢跟师父亲亲,有时他看书看到忘我,本徒弟还会跑进去提醒他,说:「师父,就算是普通感冒,药都得照三餐吃,更何况你之前几乎被打死?快点,补元气时间到了。」
瞧表情也知道师父非常欢喜我的意见,也会从善如流顺应本徒弟的要求,让我坐他大腿上,然後彼此吞吐着舌头。
总觉得跟师父好像是情侣,感受很棒,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跟师父相处下去就好了。 怎麽把话题扯远了?不行,每次一想到跟师父亲嘴的画面,身体都会暴走,像火烧似的,得熄熄火,深呼吸──
好多了,继续写早上的事。吃完早餐我这个背後灵就什麽事也没做,尽跟在师父身边打转,看他收拾着好多书面资料,又拿了平常到大学去的公事包,我开始心慌。 「师父今天要到学校?我也要去!」
「不行,你留在家里修习我教你的守一明镜之法,先读一遍日月临镜经,然後存思冥想,深化後精致,等我回来考你。」他交代。
「师父你放人家一个孤零零看门,要是死烂太阳又跑来惹我怎麽办?」装泪眼汪汪搏取同情。
「太阳他取不出仙骨也没辄,再说,都已经向天庭打了小报告,不几日召唤令就会下来,所以他绝对不会趁这时候来找麻烦。」师父的态度倒是很笃定。
「要是你在学校的时候被召回天庭,怎麽办?」我哇地一声号哭出来,假戱变真作:「不要!我不要跟师父连一声再见都没说就分开!」
他被我弄到没法子,无可奈何叹气说:「你怎麽愈来愈像小孩子?算了,跟吧,我今天有个研讨会要参加,大约两至三个小时就结束,你在研究室里等我。」
我欢呼,冲进书房拿了他指定的那本日月临镜经放在书包里,又一个扑跃往他身上抱,说:「可以走了!」
「这次不是爬圣母峰、也不是上青丘山,开车就行了。」师父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