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7 22:28 字数:4784
“哥,别相信他!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了!”秀程插嘴说。
“哪有那么快?”
“别争了,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在想,要住“三千”个老婆的“后院儿”一定很大吧~~”我得意地说,哼哼——恐怕不是什么“后院儿”而是“后宫”吧!
“你看,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你在扯谎,”姐姐伤心地哭了起来,“你就行行好,成全他们吧,日后传出去一定会是一段佳话……”
“刺史夫人,楼月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他年纪大了自然会考虑,”楚有才打断她的话,从我的手中拿起那个瓶子说,“而且用这种东西成全的“姻缘”,不可能成为什么“佳话”只会是“笑话”!”
“那么斜着眼睛凶我干什么,我都说了不会用了,”我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底气不足地补充,“我可是正人君子!”
“别这么想不开呀,只要能得手就可以了,哪里管得上那么多?”姐姐收住眼泪补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对楼月好的!”
“姐姐,说的极是!不过呢,个人有个人的原因,我还是不怎么想用……。”我的运气实在太差了,要是再用这种歪门邪道还不知会遭什么报应!
“你听见了没有,连楼月口中这种“面相轻浮”、“品行不端”的好色之徒都不肖与你为伍,”楚有才煽风点火道,“你实在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的为人了!”
“什么?”姐姐气得直跺脚,大声叫着,“装得像个正人君子,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还拐弯抹角的骂人,说白了不是就是想说,这个墙角你挖定了吗?”
“还不知道是谁挖墙角呢!”楚有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你……你欺人太甚!我……”姐姐突然开始东张西望。
“糟糕!”一直站在姐姐身边一脸和气的男人——忘了介绍,他就是姐夫襄州刺史,立刻熟练地吩咐道,“来人!马上把绳子、带子什么的条状物品都收起来!”
立刻眼前跳出无数人影在晃动,动作迅速地将房间变了个样,最后只留下姐姐怨恨地盯着房梁。
楚有才低声道:“一哭、二闹、三上吊……”
“谁……谁说我要上吊了?”没了新鲜感,姐姐自然也懒得浪费精力,拿起香帕擦了擦两腮的泪水,突然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奸笑,“你长大了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了,以前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呀,特别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楚有才的十二年前可能和我一样都是在宫里度过的,其中也许可以找出什么解疑的关键,我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点。
“不许讲!”楚有才冷冷地说。
“……”那迫人的气势压得姐姐半天没没出一个字,不过她还是一位值得我们敬仰的、坚强的、勇敢的、伟大的女性,关键时刻顶住压力,说出了万众期待的事实真相,“我偏要说!你们不要被他现在英武的样子给蒙蔽了,十二年前他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那个时候他长得——非常的可爱~~一双大眼睛闪闪动人,好像会说话似的;小嘴巴真如樱桃一点,杠艳艳的;头发又黑又亮,怎么盘怎么好看;皮肤比白豆腐还白,比嫩豆腐还嫩,那手感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和他孪生姐姐轻常把他打扮成女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对往昔的美好时光的怀念,温柔地一字一字烙在我的脑中,似乎也将我带入了那些我经常回忆的场景中。
在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吃的喝足后就窝在姨妈屈贵妃的猫儿旁边睡个午觉,养足了精神和魏王他们“玩耍”。那日,被他们“追杀”了半个月的我在跑遍了的宫墙边儿上实在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藏身之虞,迫于无奈我壮着胆子翻进了老爹严重警告不许接近的院子。
原来,那个院子和普通的宫院也没什么两样,根本没有老爹眉飞色舞虚构的专吃男童的女鬼,只不过好像有些冷清,完全不如姨妈那里热闹。正当我听着墙外魏王一声吆喝,那些傻小孩又冲向其他地方的时候,放松下来的我才听见草丛中传出的怯怯的哭声。
“谁!”我大喝,腿却在同一时同颤抖起来。
哭涕的人被吓得止住了哭声,悄悄地想跑掉,我一把抓住她。她是个纤细的女孩子,当我看见她的脸的时候,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他们都说我娘漂亮,但是我看了整整八年,也不觉得她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他们又说我姨妈是天下第一美人,在我看来和我娘没有太大区别;其他的那些美人也不过是脸上的胭脂有浓有淡罢了,没有任何一个让我觉得名副其实的。
但是她不同,她长得很可爱,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那双眼睛如同深色的琥珀,更像无底的深渊,将人的灵魂深深地吸入……
当时她好像很伤心,腮过垂着晶莹的泪珠。
“是谁欺负你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却似乎就有了保护她的欲望,“可以跟我说吗?”
“不是的,是我没用,没办法让父皇喜欢我,害得母后担心……”
“原来是这样,放心好了,小孩子会犯错是正常的……”我的脑海中浮现起老爹气得吹有子瞪眼,拿着家法追着我满府跑的情景,“只要你努力去改正就可以了!”
她看了我好久,破涕为笑:“真的吗?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种话……”
“你叫什么名字?”心跳得像怀里揣了只兔子似的我壮着胆子抓住她的手问。
“……”她突然停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细声细气地说,“你可以叫我儿……”
我当场断定,这个女孩一定是皇上和皇后所生的孩子——玑公主,但是……
我的目光慢慢移到怒气冲冲的楚有才的脸上,他说过,“其实你当年在宫中见到的、私定终生的那个姑娘并不是玑公主,更确切地说“她”不是姑娘,而是一个男孩子假扮的,而那个男孩子就是现在在你眼前的在下本人我!”
原来,“她”是皇上和皇后所生的孩子,却不是玑公主,而是她的孪生弟弟,当时因为身体差,我没见过的皇太子——李玄鸿!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我当年在宫中见到的、私定终生的那个人并没有忘记我……
但是!他居然是男的!这也就算了,他还是皇帝!
皇帝……
怎么办?
一口气没上来,我昏死过去……
“锦程,你怎么了?”全身软绵绵的我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焦急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良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那么迅速就发现摊在那里的我已经雪上加霜地晕倒了的。
可惜,我的意志实在太坚定了,晕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了。但是一想到我要是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那张放大的,多多少少还能找到昔日“儿”的影子的脸,还可以附带地想起当年被蒙蔽的我对着这个“男孩子”说的那些不成熟的肉麻兮兮的海誓山盟,我就懊恼地想干脆死掉算了!
他试着掐了掐我的人中,下手之重充分地体现了他迫切的希望我醒过来的心情,痛得我脸色煞白,险些发出惊声尖叫!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的坚强和忍耐力也提高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怎么回事?”他扣紧了我,轻声问。
我偷偷睁开一线眼睛,小瞄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秀程这才发现我“晕”过去了,哭哭涕涕地抱过来,而刚才还很神气得唠叨个不停的姐姐被他吓得脸色发青,口不择言地慌忙解释说:“不……不是我的问题吧,这种药应该没有这种作用吧!我在牛和猴子的身上都实验过……”
什么?牛和猴子!
不用我激动地跳起来要她赔偿损失,他已经用一道比过凌迟之痛的目光看得她缩寿十年的了。
她抖着手试了试我的鼻息:“谢天谢地,我来试试别的办法……”
“不要用“试”字,他要是有个闪失,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慢慢把我放平。
“我尽力就是了……”姐姐命人拿出了一个装饰得很漂亮的小药箱。小心谨慎地在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小瓶子里挑出一只白瓷瓶来,拔开瓶塞几乎要塞进我的鼻孔里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冲道了我的鼻腔,呛得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和秀程愣了一下,很快高兴地抢着要抱我,乐得像又开了一家赚钱的酒楼似的。
“总算醒来了……你这个人真是让人放不下心。”他满意地笑着,语气中充满了溺爱。
不知怎么了,现在看他那张写满英武和坚毅的脸却总能发现那么些与“儿”相似,甚至相同的地方。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四目相接的瞬间,我的心喊一如当年看见“她”时一样激动得“砰砰”乱跳,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了呢?这难道真是“兄弟情”?反应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一点。
“是……吗?”我含含糊糊地说,迅速垂下了头,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身体居然可以活劲自如了。
“吓死我了,”他把我按进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喃喃地说,“那一刻,我心慌得不知要怎么办……”
此时,一种由心中升起的温暖的满足感慢慢充满了我的全身,使得我顺从地靠着他,手指自然地攀上他的背……
“你!干!什!么!呢!”在刚刚的争夺战中失败的秀程不甘心地想把我从他的怀里揪了出来,他却死死地抱着我不放,气得秀程急得跳脚,“乘机占我大哥的便宜!”
“是呀,你们……在干什么呢?”收好药箱的姐姐也皱着眉头凑了过来。
是呀!我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突然反应过来的我挣扎着想离开他,却被他抱着不放,只听他得意地解释道:“情不自禁而已。”
姐姐愣了一下,径直向后倒去,一直张着嘴的刺史大人赶快冲上来撑住她,倒在丈夫怀中的姐姐,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你……你,选谁不好居然选他?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总是要破坏我的小小幸福?”
嗯?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含义颇深哦,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还是少女的时候,一心指望你长成比美少女还漂亮的美少年,然后……你居然为了功名利禄跑去打仗,壮得像个山妖似的回来,现在还要在我眼前乱晃,让我伤心!这回,我希望他和楼月一对儿,你又要来插一脚,挖人家墙角!你怎么能这样?你们立刻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了!”姐姐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激动地把我们往外赶。
“姐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谁是你姐姐?我不管,我才不要你们这群蚕食我美梦的恶魔住在我家里呢!”
就这样,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被她丢出了刺史府,加然惧内的刺史象征性地阻拦了两下,但是一黏作用都没有。
我们愣在大门外仰望着门上的大字,分析着她扔下的一大堆话的意思,除了她要我们马上离开之外完全不理解她在说什么。接着,秀程打了大大的哈欠,我摇了摇头,说:“唉……女人心海底针!”
(翻译一下,姐姐的意思是:本来指望你成为无敌受的,你变成了攻!本来指望楼月受,小白攻的,你又把小白变成了受!)
骑着马在树林中穿行,追逐淡去的乌云中渐渐明媚的月色,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似乎寻回了人生中一件最珍贵的一件宝物。
找到半夜,我们才在路上找到了一处可以栖身的山洞,点起篝火,放下早已熟睡的秀程,我抬起头看着忙着收拾一块可以睡觉的地方的他,突然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处理好一切的他坐在我身边,拨弄着烤得人暖洋洋的只想睡的火焰。
也许是火烧得太旺,我觉得脸有些发热,垂下头看着怀中像小猫一脸满足睡得正香的秀程,说:“或许我抓到了幸福的影子。”
“幸福的影子?”他眯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像是注了两坛镇江陈醋,“莫非你还在打江楼月的主意?今天的事情你难道还不受教育?那位江姐姐可不是等闲之辈。”
听他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整件事情他早有预谋,我今天看见的那个白衣人或许就是江楼月本人没错,这一切只是他们两个设计将我“引见”给江姐姐的圈套罢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歪打正着让我知道了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和他斤斤计较,我和他命中注定是君臣关系,属于彼此的时间也不过这么丁点而已,实在不容浪费……
“不是,我说的幸福也许和你也有关系……”我淡淡地说,凑近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相信这样他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定定地盯着我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