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7 22:28      字数:4798
  “郡王殿下,别来无恙?”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而且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听见的声音!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我又有了新发现——我被绑起来了!
  是梦,一定只是梦!快来人呀,叫醒我!
  纱帐被一张张掀开,床前站着的俊美青年渐渐清晰——是他,江陵王李玄浩!
  我苦笑,本来是“无恙”的,如今见了你——唉~~就难说了……
  “您真是见外,好不容易到一趟江陵,却连个招呼都不打,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小王怠慢了殿下。”他笑了,眼神明显得告诉我,你总算栽在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殿下!……”
  深知我巧舌如簧,他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冷冷地击了两下掌,不知从哪里又钻出四个高大的蒙面人跪在他左右,他用阴狠的声音命令:“帮我好好招待郡王殿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屈辱”!”
  “是!”八道充满敌意的眼神同时射到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动弹不得的我的身上。
  不,不会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桥段!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第四章
  该死的楚有才,还说什么李玄浩不敢对我怎么样!当时应该和他豪睹一场的,亏了!
  幸好李玄浩还没聪明到给我用麻药,更是多亏他的单纯,以为睡觉的人就不会带武器。我翻转手腕,摸出贴在手腕上藏着的一寸长的薄刃,一边耐心地割着绳子,一边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呵呵,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救命的家伙我可是随身带着呢!
  “各位壮士……”
  “殿下,您想要我们怎么样?”像是首领的人,疑惑地望着他。
  “还有我说明吗?如此美色当前!”
  “可是,”首领困惑地看了我很久,犹豫地说,“他就是和殿下有宿怨的长沙郡王白锦程?”
  “怎么了?平日里就口口声声说什么“效忠”于我,要你们办点小事却躲躲闪闪,他是郡王怎么了,你们怕了?怕他有胆子到处宣扬,还是怕他报复!”
  “不是,殿下误会了,属下是想说,他是男的吧……”
  “那又怎度了!”
  “男……男的……我不行……”首领慌张地摇着手,“这个和效忠不效忠完全没有关系,只是个人爱好问题……我还是比较喜欢前凸后翘的,香香软软的……”
  “混帐!”李玄浩随手抓过桌上的铜镜冲他砸去,又气势汹汹地转向第二个人。
  “我……我不行,我家里还有新娶的媳妇,我不能对不起她……”那人露出来的眼睛旁边的皮肤已变得通红,看来他的新媳妇还满漂亮的,幸福的小子。/'
  第三个人。
  “殿下……您也是知道的,要是被我家那两只母老虎知道我在外面偷腥,那我不死也得脱层皮,”说着擦起眼泪来,“到时候就不能伺候您了……”油嘴滑舌的家伙居然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第四个人。
  “殿下……我们家的家规的第三百五十七条规定,成亲之前绝对不能碰别的人,如若遵反逐出家门!您看,不如去找些女人……”
  “找女人!不便宜了他!你……你们……这群废物!”李玄浩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切,我还嫌你们这里没美女呢!
  “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他们整齐地跪地求饶。
  ……
  一边欣赏着一出闹剧,一边将绳子割断,我早就听说江陵的民风淳朴,果然名副其实呀,这一切当然与李玄浩治理有方是密不可分的,看来他还真是个人才。
  “我也是一时昏了头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果然还是行不通。“士可杀、不可辱”我就给你的痛快,一刀杀了你,以雪我当日所受之辱!”李玄浩愤怒地抽出剑来,剌向我,录我差点用薄刃去挡的时候,那四个人一起上来拉住了他。
  “殿下,万万使不得!”
  “怎么了?难道你们怕他若是死了,变成厉鬼来纠缠你们吗?放心,找也是找我!”
  “殿下息怒,属下要说的是,与郡王殿下同行之人,属下派去的探子回报说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他的底细,说不定是“那位”,所以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哦,“那位”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李玄浩用剑尖比着我说,“说,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我盯着那泛着寒光的凶器,迅速回答。
  “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我劝你遣是老实一点,要不然我的剑可能会不小心划伤你漂亮的脸。”
  冤枉呀——我已经很老实了,我只知道他叫“楚有才”,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假名,这种资讯他们一定掌握了,我要是说了反而会被他说是在作弄他,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不说!”那剑又向我逼近了几分。
  我也很想全部告诉你,可是谁来告诉我呀!
  “楚有才!”我大叫,我就要死了,你这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哎~~”门轻轻被推开,那个该死的家粉正一脸悠闲端着一笼热乎乎的点心斜靠在门框上,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把点心往嘴里送着,“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现在才来!”我一把甩开绳子,绕过李玄浩的剑锋,在他惊讶的眼神的注视下,热切地奔向楚有才——手中的点心,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俐落地塞了一嘴,“哦哎咳哦唏啦(我都快饿死了)。”
  “我可是随叫随到,你不叫我我怎么好进来?”他笑嘻嘻帮我擦掉脸上沾的芝麻,“很好吃吧,慢点吃,别噎着了。”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王府!”那四个人又跳了过来,抽出刀来。
  “不得无理!通通退下!”李玄浩收回了剑,盯着我们看,“怎么会……”
  忙着吃东西的我似乎看见,他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嘴唇:“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我一边警觉地斜眼上下打量着他,一边不忘继续往口裹塞点心。
  “已经遇去十二年了的事情,何必要计较?”他用平淡的调子说着,听起来却有着一种让人不敢否定的魄力,“就当给我个面子,那件事情就到此打住好了……”
  李玄浩没有出声,垂下头看着地面,似乎已经开始动摇了,我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躲在楚有才身后敲边鼓:“是呀,是呀,你看人家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过了十二年了,还来计较就不是君子所为了嘛,何况……”
  “你少说两句!”我还有一大堆劝解之词没说完,楚有才就毫不客气地吼得我闭了嘴,不过这个时候闭嘴已经有点晚了,那边已经传出了长剑出鞘的声音,李玄浩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我说:“什么都不要说了!今天就算是皇爷爷显灵我也不会给面子!非撕烂这张惹事生非的臭嘴不可!”
  “臭嘴?”谁的?
  不容我有片刻思考的时间,李玄浩的剑就劈了过来,吓得我慌忙丢了手中的点心,从已经不再安全的楚有才的身后跳出来,被他追得满房子乱跑,还好我刚刚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和他周旋。
  楚有才“住手”两字刚刚叫出口,只听见“锵”的一声,李玄浩的剑狠狠地砍到我的左臂上!
  “啊呀,杀人了啊——李玄浩你算什么君子,居然玩真的,对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下如此毒手!”听着抱着手臂满地乱滚的我的惨叫,房间里的人统统吓傻了眼,连李玄浩都丢了剑,一脸慌张地凑过来看我。
  “伤到了吗?让我看看!”楚有才焦急地抱住我,掰出我的左臂来,捋起被剑锋撕破的袖子,却发现我的手臂上面连一滴血都没有,他的眼中这才露出一丝欣慰,放宽心似的冲着我傻笑。
  “这是怎么回事?”李玄浩指着贴在我手臂上那一寸是的薄刃说,他的那一剑正好砍在那上面。
  “怎么?很稀奇吗?我就不能带一块百炼成钢的薄刃防身吗?”我得意洋洋地故意气他说。
  “好呀,”那料到李玄浩不怒反笑,而且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既然有了这百炼成钢的宝贝防身就不算手无寸铁了,我现在杀你算是君子了吧!”说着又打算去取剑。
  “啊,不要吧,刚吃过饭就剧烈运动对肠胃不好……”
  “砰!”的一声我还没被李玄浩怎么样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楚有才一下:“你给我老实一点!”
  “可是……”背腹受敌的我可怜巴巴地揉着“崩崩”跳着痛的脑袋,被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看着我,然后对李玄浩说:“你要砍也砍过了,骂也骂过了,这个面子你是当真不打算给我了是不是?”
  “不是我,你也看见了,这家伙实在可恨!”
  “难道他死了你就解恨了?”楚有才冷笑道,“我可是听说为了你们两个这点个人恩怨,江陵和长沙两郡的百姓都受到牵连,江陵人南下不敢过长沙,长沙人北上不肯经江陵,两地的商人更是互不往来,不知浪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长此以往道还是一个国家吗?你们这个样子也算是皇上忠孝的臣子吗?年纪都不小了,却做出这种幼稚可笑的事情,你们丢人不丢人?”
  “是……”一句话说得我和李玄浩都没了立场,乖乖地听他训话,完全忘了他只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所以,你给我一分面子,以后由长沙运到江陵的货物买卖必须比其他地方少赚一成,而从江陵运往长沙买卖的货物则要少收一成地方税,这样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
  “既然是这样……”占了大便宜的李玄浩拧着眉头假惺惺地想了半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看着我说,“我就不再计较了!”
  “开什么玩笑!”这明摆着我吃这么大的亏的事情我自然不会答应,“想当年我也只不过是争强好胜才会戏弄你,弄成这样我自知理亏,可是要为了这种事情让我郡里的百姓吃亏,我绝不答应,你既然这么在意,不如我赔你一条命让你解气好了!”说罢我“噌”地一下抽出楚有才腰上的剑。
  正当我打算用气吞山河之势豪迈举剑抹脖子的时候,手肘突然一振,手中闪闪的宝剑被楚有才轻松地换成不知从哪时找来的精巧的小算盘:“吃亏?你吃多大亏?”
  “你算算由长沙不轻江陵绕道北上,一路上要耗费多少路费,一路上货物的损毁的成本又是多少,外加途中不幸遇险的损失又有多大?”配合这我拨算盘的声音,楚有才念念有词,“我让你减的那一成利和这些相比算什么?你再算算,长沙从其他管道购买的江陵特产需要浪费多少钱,和我要你少征的那一成税比起来又算什么?”
  算盘声毕,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很明显我和李玄浩心中的算盘都已经盘算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两地百姓将得到的利润,相互看着,这的确是一宗只赚不赔的好买卖!
  “呵呵呵呵~~”我首先打破僵局,突然对李玄浩一阵亲热的假笑,吓得他神色慌张,不知所措,“若是如楚公子所说,殿下肯原谅我的话,我会立刻修书一封要郡中的百姓照做的。殿下可算是宅心仁厚,真是江陵百姓之福,国家之福……”
  一时分辨不清我到底是在巴结他还是在讽刺、挖苦他的李玄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合着我古怪的笑声发出更加莫名其妙的笑声来。
  于是,这场十二年前造下的冤孽,就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圆满地解决了。
  之后,我就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封书信,拜托李玄浩手下的精兵强将替我快马加鞭送到长沙去。
  刚刚丢下笔,楚有才连个喝口茶休息一会儿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急着拉我出门,我心中当然一百二十一个不乐意,因为这个家伙的身份越来越可疑,和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朝夕相处,不时过招,实在不符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兵家常识,让我的胜算低得不能再低。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偷偷拉住了已经和我化干戈为玉帛的李玄浩,躲在门边悄悄说:“殿下,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李玄浩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瞄了一眼在门外正准备上马的楚有才,说:“那位到底是什么人?”
  “啊?你是真的不知道呀!”李玄浩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做贼一样左顾右盼了一番,“不过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说……”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这阵子怎么这么老实了,还好我也没指望他:“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我怎么看到你的膝盖抖了两下,难道是……”我向上指了指。
  “哈哈哈……”他一阵傻笑,幼稚地掩饰着什么,“殿下可不要随便猜疑,猜错了可不好。”
  “可是……”我正想还问点什么,我向上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