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向前      更新:2024-04-07 21:04      字数:4873
  谝徊康缬啊冻居胙罚褪呛脱圆珊献鞯陌伞!ā?br />
  〃没错,我就是从言采手里抢走女主角的那个人。〃这又惹来一阵笑声和掌声。
  〃和偶像合作的感觉如何?〃
  这次卫可稍稍思考了一下,才继续笑着说:〃当年我的戏份很少,和言采在一起的对手戏更少。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场,我想也足够他恨我了。就没有一出能一条顺利通过的。那个时候我不会演戏,他也清楚这一点,难得他耐心这么好,一遍遍地对戏,到后来连我都开始讨厌自己了。真是不堪回首。〃
  〃也许是你潜意识里希望和他合作的机会更多一些。〃
  他笑起来真是好看:〃是啊,我说了那时我疯狂地爱着他。〃
  〃言采知道吗?〃主持人也被这轻松诙谐的气氛感染,笑着追问一句。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在爱着别人,所以根本无暇他顾。〃 卫可还是笑眯眯的,轻描淡写地说。
  我听到这里大笑,直从椅子上翻下来,这人说话真是有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主持人的脸僵了一瞬,好像在考虑怎么转到其他话题上,不过卫可在笑,座下的人也在笑,没人当真,很快话题就换到其他方面去了。
  后面的话题更加严肃一些,毕竟三十岁之后才是卫可事业的重心。这一段我录了下来,但录像机一旦打开,人也不可抑制地犯困,裹着毯子瘫倒在沙发上,后来也就慢慢睡着了。
  3
  媒体真是折磨人。。。。。。
  我不懈地在某一年特定的几天的报章中翻来翻去。
  那一年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但我得不到确证。比如言采的第一个戏剧奖,其他得奖的演员个个都配红地毯照,就连稍有名气的没得奖的演员的照片都有了,唯独他的照片只得一张得奖致辞的。但得奖感言上又看不出任何异状。再往后看一期,也就是半个月后,有一条消息说言采和某剧组解约,然后接下来的整一年里,就再没有他的任何新闻了。当然如果是其他什么人也就罢了,但对比一下他在同一份报纸里前半年的曝光度,就不能说没有蹊跷了。
  肯定是在藏着些什么。
  直觉和在大众传媒系混了数年的经验都在叫嚣着。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是去找同一时期的八卦报刊,但这种东西国图里没有,我就转而去找一些影视刊物,还是不得其中三昧。这样折腾了一个下午,等到查阅室关门,依然云里雾里。
  出门的时候想起意明晚上要来家里吃饭,而冰箱里空空如也。就匆匆去超市买菜。路上忽然下起雨来,整个城市又湿又冷,我临时起意,买了一堆火锅的材料,到了家门口,在楼下的书店外犹豫了一阵,还是冲了进去,问:〃前不久出的那本言采的传记,还有的卖吗?〃
  收拾好菜再整理一下房间,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门铃就响了。意明进门时难得夸奖了我的手机,我厚着脸皮接受了,没好意思说那香味是火锅底料的功劳。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挟给他一只鱼丸,他就弄个蛋饺到我碟子里,有点傻气。然而火锅总是让人容易满足,香味和热气之中我稍稍有点飘飘然,很快就饱了,不妨意明忽然说:〃那天我们去看音乐剧,我爸妈好像也在。〃
  〃哦。。。。。。啊?〃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对家里提过,我是想着稳定一点再说,但也没和意明讨论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应该是也没对家里提过。看见我瞪着他,他反而笑了:〃真的。所以他们要我问你,愿意不愿意哪天去我家吃饭,我这就来问你了。〃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我一时间愣住了,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过的心慌。他笑容愈发深:〃你怕什么,不就是吃顿饭吗,我家人难道会吃了你?〃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虚弱地说,〃只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不能就这么去你家吧。〃
  他无比奇怪地问我:〃怎么不能?〃
  于是我也笑了,摇了摇头:〃是啊,没什么不能的。这个周末我约了朋友,其他时间都好,你提早一个礼拜告诉我,我也准备一下。〃
  〃现在才准备学习做贤良淑德的女朋友吗,也不嫌太迟了。〃
  他的口气让我忍不住拍他一下,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吃饱之后他去洗碗,我窝在沙发上,看到他带来的袋子正搁在茶几上,就问:〃你来了什么来?〃
  〃几张老片子。你不是说在研究这三十年来的电影吗?我今天经过音像店,觉得也许你会有兴趣,就买了。不过我也不懂,你看看吧。〃声音和水花声一起飘出来。
  他体贴起来,真是无敌,完全不像独生子。我兴高采烈去拆包装,果然都是好片子,而且和学校图书馆的版本不一样,附带的花絮不少是我梦寐以求的。我一张张拿起来,心花怒放,拿到最后倒是愣了一下,不自觉地问出来:〃意明,还有一张言采的片子?〃
  〃你不是对他感兴趣吗?我也随手挑了一张。我看封套上面的评价还不错,要是不好看别怨我。〃
  上面写这片子是言采第一次问鼎金像奖影帝的作品。看海报他真是年轻,从侧面看来身形挺拔,就是可惜看不见眼睛。我笑着扬声对意明说:〃看着这张脸真的不相信他也会有老的一天。那等一下来看这张消食吧。〃
  〃要是不好看能不能换一张?〃
  〃再说再说。〃
  等意明洗完碗我们开始看碟。言采在片子里演一个单身父亲,带着一个患自闭症的幼儿生活。故事的情节倒也不复杂,无非是后来另一个女人出现在这一对父子的生活之中,并终于皆大欢喜。我不知道言采当年多大年纪,他年轻时候的脸总是没有年龄的,具有极大的可塑性和欺骗性,但我知道言采此人单身到老,无儿无女,但没想到在还年轻的时候演一个父亲,竟然能真实细腻到这个地步。看他照顾孩子时的熟练,以及试着和自闭的孩子沟通时的小心翼翼,再后来女主角加入之后整个影片散发出来的平实温暖的气息,好几次眼睛一热。明明是节奏并不快的片子,竟也很快地过去了。
  影片结束后我吁气,靠着意明说:〃这么老的片子,现在看还能打动人,剧本自然功不可没,但是演员的表演,好像能超越潮流而出一样。难怪他拿影帝。〃
  意明听完我的话转过头来,低头看着我,他眼睛里似乎也在闪着什么:〃不要在我面前迷上别的男人啊。〃
  我大笑,搂住他。
  我们洗了澡,身上似乎都还飘着火锅的味道。意明在睡前抱怨说下次还是要出门吃火锅。我骂他挑剔,他笑笑,没多久睡熟了。我没他喝得多,又因为之前看了片子,洗完澡之后兴奋得很,很晚才睡着。睡着之后不知道多久听见好大一声雷响,接著就听见暴雨倾盆而下,人一下子醒了。正在想怎么下这么大的雨,意明忽然坐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这时又一阵雷翻过,闪电的光透过窗帘,划在墙上,一闪而过。意明没说话,还是坐着,我也跟着坐起来,他倒是比我先一步开了灯。我看他冷汗涔涔,顿时就猜出来了,他看着我在忍笑,有点不自在地别开脸,转回来的时候又似乎镇定一点,皱着眉说:〃我讨厌打雷。〃
  他这个时候神情别扭得像个孩子,我真的笑了:〃那就开着灯睡吧。我也不喜欢打雷。〃
  开了灯之后我反而睡不着了,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我下床去拿下午买的那本传记,这传记的目录上直截了当写着年份,也很清爽,而那个让我心中存疑的年份,果然也有单独的一个章节。
  窗外雷声小了,落在天边,雨声却不止歇,身边的意明睡熟了,呼吸声绵长而均匀;我本来还有一点睡意,看书一目十行,但几页翻过,书上也峰回路转,另一个名字忽然出来,看客如我的确在一瞬间被惊呆了。盯着那张彩照目瞪口呆良久,这些时日来的迷雾也在同一刻散去。
  原来如此。
  4
  〃怎么会是谢明朗?〃
  第二天正好又是学院餐会当时〃指点〃我的几位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神奇生物,我也意识到自己过分激动了。收敛一下,语调还是在微微颤抖:〃谢明朗?那个谢明朗?〃
  这下真的有人笑了:〃谢明朗。那个谢明朗。据说当时两个人的事情出来满城轰动,但还是被慢慢淡忘了,我们真是善忘的动物啊。〃
  〃都这么多年了,都不止一辈人了,谁还会去关注这个。而且当年被关注无非是一方是当红艺人,后来言采不演电影了,舞台的观众圈小,淡出在公众的视线之外,自然就没有波澜了。〃
  他们说得起劲,我犹在震撼之中。艺人的性取向从来不会令我惊讶,哪怕对象是言采,一个我眼中从来没有年轻过的、名字已经写在过去的书页上的人物。但是另一方是谢明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高中毕业的那一年,去看过一个近年来得奖摄影作品的联合影展,其中有一组照片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是在一个小房间里,黑漆漆的,放着不知道谁的歌,投影仪则不间断地在幕布上反复投下一系列的照片。当时我刚刚成年,厚着脸皮和朋友两个人进到门口标着〃此展出有敏感内容,请未成年观众以及敏感人士慎入〃的房间里,心里其实不是没有一点隐秘的雀跃和期待的。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上一轮播完,新一轮正要开始,同伴说如果血淋淋的就赶快出去,于是我们在离门口很近的墙边坐下来。当然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但是因为黑,谁也看不见谁。
  每张照片出来之前都标明了时间,第一张出来的照片就是两个正在热吻中的男人,他们看起来英俊而健康,缠在一起的手臂透出无限的生命力。房间里哗动了一刻,有人退场,但还是不少人留了下来,我听到同伴骇然的抽气声,却没有管她。
  翻过几张照片,出来一张HIV阳性的化验单的特写,大概明白了即将看到的是什么。果然接下来两个人中的一个明显地衰弱下去,又因为每张照片都间隔一段时间,那衰弱更加明显。
  但是照片的语言一直很平静,忠实地记录着一些琐碎的生活的细节,坐在一起吃饭,开车去医院治疗,打球,和朋友聚会,等等。没有生病的那个是画家,于是镜头也记录下他的情人看着他工作的场面。还有一张一个帮另一个洗澡的,那个时候病人瘦得已经像个鬼,脊背和手臂每一块骨头都突出来,阴森森地嶙峋着,但是他男朋友嘴边却有笑意,一点都看不出阴霾。
  也有裸露的照片,偶尔一两张有着性暗示的,在疾病的阴影下异常触目惊心,但坦陈得让人几乎无法正视了,就像在窥探本不应该被展示出来的感情。不记得何时同伴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我觉得恶心,先出去透气〃,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看到最后,上一张还是已经病到一看就无可救药的一个坐在钢琴边上弹琴,下一张忽然就是赤裸的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一个人依然有着漂亮的身体,好像古老的雕塑,皮肤仿佛都在黑白的照片上闪闪发亮,另一个,根本就是挂着人皮的骷髅。
  这个场面过于震撼,本来看得还聚精会神的自己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就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连太阳|穴都痛了。我觉得胸闷,恶心,这样的对比太忠实强烈,我从来没有觉得正常的人体会是这么美丽的存在,我也没办法把目光偏到相片的另一边,哪怕是分毫。
  因为不敢看另一侧,就死死盯住健康的那一个,他闭着眼睛,身体很放松,好像睡着了。
  我觉得很害怕,不知道是因为从来不知道的感情,还是死亡,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哭了,以至于最后那几张没有看到,又没有勇气再看一次,一遍结束后慌张地落荒而逃,坐在明亮的大展厅里好久都没觉得缓过来。
  后来同伴找到我,也许那一刻我的脸色太吓人了,她握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来,我也看着她,没办法说话。她看着我,终于说:〃太可怕了,我们早点离开吧,或者去看点别的。那边有风景照,我们过去看。〃
  那个时候我却看到有人围在房间的入口的一侧,拿着什么单子去看。于是我又鼓起勇气走过去,拿起一张,大概地看了一下,原来上面写着这组照片的由来:一对艺术家情侣,其中一个查出HIV后,请他们的摄影家朋友替他们照了一组照片,记录下病着的那个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间,已经两个人的最后一段时间。整个组照持续了一年多,随着病人的死亡而结束。照片最初只是私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