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低诉      更新:2021-02-17 22:26      字数:4785
  愈发接近那片领域,我愈发绝望。我感受不到魂剑的一丝气息。云恭……你果然消失的彻底……你真的离开了……
  我知道我们曾经深爱过彼此……从那些点点滴滴所透露的回忆……其实我没有一刻不想你,尽管我早记不清你的面目,记不清和你过去的一切……但我没有忘了你的存在,没有忘了你的名字……也许今日,就是我去找你的时候了……
  泪水竟再一次涌上双眼,我控制不住深深埋头,只觉得那泪如此苦涩,顺着脸庞慢慢流下。
  兄长,你可知你的洛依要因为你曾经的保护而丧命?如若如此,你悔也不悔?
  “这是什么疗法?你哭完没有?”那恼人的声音竟是如此飘渺,神识离我愈发遥远了。是秋秋的声音,她似乎在声嘶力竭的叫着我,我想回答她,无奈眼前只有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持续下去……
  ????????
  “抑其欲,洞其谋,?其胆,拢其心,纵横捭阖……王兄这句话写的很是漂亮。应是当政的驭臣之术吧?”是一个颇为端庄高雅的女声。我这是在哪?眼睛沉沉的,却怎么也睁不开。
  “不愧是我王妹,什么东西都逃不出你的眼睛。”魅惑的男声,听着很是熟悉,定是喜怒无常的摄政王了,“但毕竟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些事情以后就不要再参与进来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急着来看看你说的这位神医,听说治好了连无棱神医都束手无策的蛊毒,真是难得??”
  “你不关心王兄如何,倒是凡事都急在那位大人身上。十天半月都不来看望我,一听有神医在这儿,反而这般麻利的就赶来了。”
  “瞧王兄说的,是你那时候告诉我什么事都不用为你操心,我还不是为了你大男子的自尊心?你一直在外征战,回来还要处理政务,我还不是怕打扰了你。”
  “好了,不用说了。”他的话里第一次带了丝笑意,“我知道你担心宁?大人,如此才把这小子带了回来,要是这叫凡音的小子,说不定宁?大人的病情会有转机。这小子治我蛊毒的方法倒也奇怪,痛哭流涕的,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起初我还不信会有什么效果,但后来再请人来看,蛊毒确是解了,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疯疯癫癫的。虽太过认真呆傻,但医术却也算奇的可以,我就是看中点把他带入宫中的。”
  “真是太感谢王兄了。我看这孩子眉目清秀,倒不像是呆傻的模样。许是天神赐给我们的礼物。让王兄逃过此劫。”
  眼皮终是在努力下透过一丝亮光,我觉得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骨架似散了一样。
  “郡主,王爷,我家公子醒了。”是秋秋,原来她一直在我身边给我输送灵力。
  我猛烈剧咳起来,恍惚间看到那位郡主突然花容失色的模样。
  “我……我没事……这是哪里?”
  眼前景象终于清晰,好个繁华的宫殿。高高的白顶,金碧辉煌的雕栏,如花的壁灯……
  “公子,这是冉王宫。”秋秋低声说道,“你快要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是去给摄政王疗伤,我在一旁候着,见你抓了人家手臂便哭了出来,然后哭着哭着就晕了。”
  “啊?”我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脸,“这般丢人??”
  “凡公子身上可有不适?你可是我王兄的大恩人,让你来到这里定是天神的旨意。”
  我终于看清刚刚那高雅温暖的嗓音来源,是一位如此端庄典雅的郡主,她看起来比我长了不知多少年岁,处处透露着成熟迷人的气息,微微一笑便是光华流转,令整个大殿都黯然失色。
  “我……我身子大好了……”我简直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天地间竟有如此叫人移不开眼的女子,说不清为什么,她比我曾经见过的任何女子看起来都要顺眼。
  无论是现世中的,还是回忆中的,我见过不少美貌女子和青年才俊。这位公主不算是倾国倾城貌,也没有像书中所描述的什么芳华绝代,闭月羞花,但看清来就是端庄得体,大大方方,令人心中舒坦,连言语都不自然想要亲近。
  “竟敢如此看我冉国的第一郡主,你眼睛不想要了么?”摄政王萧策微微一挑眉,让我瞬间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在下……在下知罪!”我吞吞吐吐,“是郡主容貌过人,让在下一时忘了周遭,有失体统,在下甘愿受罚!”
  “呵呵,这位公子倒是坦率,我很喜欢。”她竟然微微转身冲摄政王一笑,“这有什么好责备的。王兄,以后,他就是我这边的人了,你可不能这样动不动就吓他。要是耽误他发挥才华,我可不依。”
  “好好好,听你的便是。人你带走吧。别烦我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不忘给我脸色,“今儿个是郡主器重你。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心一意侍奉郡主,听到没有?”
  “在下明白。”我低着头在心中嘀咕,这摄政王怎么这般不讲情面啊,下次再中毒你就等着命绝吧,白白让我拼了命去救你,真不知我当时图的是什么。
  倒是这位郡主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她很快便给我和秋秋安排了住所,竟是一间分外气派的宫殿内。
  “这是静水殿,与我的莲心殿不过几步之遥。静水殿是未来驸马的寝宫,王兄看中了你,正是让你来这里帮助驸马治病。你以后就住在他的偏殿那里,要随时照料他,知道吗?”她容姿静雅的转身望着我,秋水般的瞳中竟流露出细碎的柔和。
  驸马?那不是她未来的夫君?我心中顿时一片明净。感情是看中了我的医术,想让我当驸马的保健医啊。
  “放心,我听外面说你来这里目的是要去姜国的。”她突然善解人意道,“等过了天神祭,王兄三月之后便要出兵姜国,届时你跟了去就是了。这段时间内,还请你留在这里医治驸马的病,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将他治好的。到时是去是留,随你选择。”
  恐怕不那么好脱身吧……我闷闷的想着,这驸马要是得了不治之症,岂不是要让我留在冉国一辈子?不过……兄长总会想办法让我回去的。还好身边有秋秋。
  眼下最要紧的,是等待三个月之后,去姜国把容娘接回来。眼下只能等了,尽管兄长嘱咐我尽快回来。可是姜国国门不开,我怎么可能尽快呢。
  倒是在这里一日三餐不用愁,路费衣食住行都有保障,何乐不为?
  我连忙跪下来,“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好驸马,报答公主知遇之恩!”
  又是知遇之恩……我叹了口气。
  “如此便好,委屈你在这留上一些时日了,凡神医。”她神情恍惚的笑了笑,“晚膳过后,我再带你过去吧。你先看看那偏殿住着舒不舒坦,有什么话,直接与我说就可。眼下先好好休息吧。”
  第五章 '本章字数:410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3 11:54:30。0'
  “哇,公子,这床榻看起来不是一般的舒服??”秋秋望着这奢华的摆设简直是两眼放光。
  “秋秋,那你上哪里去?”见她作势欲走,我忙拉住她心中奇怪。
  “依照宫里的规矩,我是公子的陪侍,自然要和下人们住在一起了。”她自然的笑了笑,“不过公子不必担心,秋秋可是随叫随到呐??”
  我微微低了头,“好的,我知道了……”
  “小姐。”她倏尔轻轻握住我的手,深深的望着我的眼睛,“容娘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有安阳大人在呢……”
  满室的灯火通明,我屏退了所有侍从,偌大的内殿中只剩我一人。我望着殿顶那华丽的雕花镂刻微微发呆。
  独自一人静下来时,那些来不及细想的,匆匆而忽略的细节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我闭上眼睛,确是感觉不到魂剑之力,可为何……能够医好了摄政王的蛊毒呢?
  虽然在旁人眼中认为我治疗的方法甚怪,但其中缘由只有我知道。那时,认为穷途末路必死无疑的我怀着绝望的心情去呼唤云恭,当时只是一心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命绝此地,如此便是追随他而去了,却没想到最后晕倒,而那蛊毒也随之破解。
  也许是云恭冥冥之中的护佑?我心中一痛,不愿再想下去,把头紧紧埋在被褥中,正在思维一片混乱之时,敲门声响起。
  “凡公子……郡主在门外等你,说是有急事。”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刚出殿外便被郡主的模样给吓住。
  她一见我出来,便一把抓住我的肩,力道大得惊人。一贯庄雅宁静的脸竟然显示出从未有过的焦急,面色苍白,我能感觉到她身子微微的抖。
  “抱歉这般打扰公子,可是宁?……宁?他……”她语无伦次,最后竟慢慢跪下,泪流满面,“求公子救救宁?吧!他病情忽然加重了,一直昏迷不醒……”
  这个场景一下子让我想起了长老府曾经的那一幕,顿时心揪的生疼,顾不得再去通报秋秋,急促道,“郡主快起,凡某当竭尽所能医治宁大人!”
  我们一同往静水殿的寝殿匆匆走去,路途上的兵卫哗啦啦一片下跪,沿着血红的地毯一个急转弯,寝殿的正门已近在咫尺,然而,我却倏尔顿住了脚步,被眼前所见惊呆。
  离寝殿正门不远处竟矗立了六个人。他们全都一身高贵华丽的血红锦袍,雪白的纱围在项间,姿态各异,一男一女坐在地毯上面露不耐,一个男子靠在壁上抱臂沉思,一个焦躁的走来走去,另外两个男子则一个趴在雕栏上望着外面的月色,一个低头在翻一本厚的可怕的银皮巨书。
  我们走过去时,这几个人竟像没肯见一样,各个神容冷漠傲然,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动都不动一下。王宫里竟然有这等人存在,面对郡主都如此不重礼仪,真是奇了。
  “他们是谁?”我第一反应便停住了脚步,没想到这一问居然使那六人齐齐转过头来,面露惊异的盯着我。
  “你说什么?”郡主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兀自往前走到寝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有什么不对么?”
  “就是这六个人??”我笔直的指过去,却见其中那个靠墙而立的男子倏尔斜过眼,一双瞳竟是淡淡的紫色,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乐魂。他把一根指头放在唇上,冲我慢慢摇了摇头。
  而其他人都张大嘴巴瞧着我,眼中盛满的分明是惊讶和打量。
  “六个人?”那郡主回头望了望我指的方向,迷惑道,“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人了,公子难道看见了什么吗?是不是没休息好??”
  她竟然看不见他们!这么说??是因为我能看见他们而使这六人觉得惊诧了?!
  他们到底是谁?
  我心狂跳起来,不再吭声,随着郡主慢慢入了寝殿,最后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六人似全部低下头去,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宁?病情加重了。似在你医治王兄的那个时候,他就突然不省人事。”郡主慢慢撩起那厚重的帷幔,在床边跪下,声音竟带了一丝哽咽,“他虽然一直身体虚弱,但如此这般还是头一次……我刚刚听到内侍的禀报,都怪之前离开他身边处理那些后宫的事务……都怪我,我本不应该离开半步的……”
  我在帐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言不发的跪坐在那里。心里还在顾虑着门外那奇怪的六人,疑惑为何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他们,郡主说的话就像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在耳边飘过,我不知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郡主殿下,摄政王有传话,今儿个越亲王设宴,叫您即刻过去。”突然有宦侍来报,打断了郡主担忧的自言自语。
  “告诉他,我今晚有事不能过去赴宴。”她的声音冷的就像腊月的冰雕。从帐幔后出来时,面上是难掩的怒气。
  “可是……可是郡主……摄政王亲自嘱咐,若小的没把您请过去,小的人头即刻就落地啊……太后她……”
  她面色铁青,笔直的站在那里好久,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如此,宁?的病就全靠公子了。”她面露悲伤,如兰的指掩上帐幔,突然缓缓俯首一礼,吓得我刚忙扶她起来。
  “凡某虽知冒犯,可是……”我皱皱眉,看着她为难的模样于心不忍,“郡主又为何一定要去赴宴?驸马病情如此严重……应该可以不去的啊!”
  她眸中闪烁,良久一笑,“公子不知这朝中复杂。如若我不去,王兄独霸朝政意欲揽权的罪名怕是又加上一条了。”
  我瞬间了然。难怪这摄政王挟幼主执政多年,却一直没坐上王位的宝座,按理来说他杀伐决断,战功显赫,冉国上下无人不服,只要让祭祀官宣布幼主禅位乃天神旨意不就得了。敢情还有太后这老东西,估计又是一番朝堂上权力的争夺。
  我闭上眼,实在不愿再想下去。
  “郡主放心,在下一定尽力医治。郡主如此大礼在下可真的受不起。”
  她满目担忧的忘了那帷幔一眼,神色复杂,终是在犹豫与不舍之间,缓缓走了出去。
  “我准你在这里出入自由,有什么需要就随时通报给我吧。”出门后她回首的一瞥竟透着无限凄然,让我一下子从心底涌上一种莫名悲伤的情绪。
  ??????
  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