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4-04-07 21:03 字数:4845
了眼地痛喊著。不懂冷月为何要这般死心眼,爱著他的人,不只一个啊!为何……他就是不肯回头来看他一眼呢?
「我……」冷月犹豫似地松开了手,瞧见纪源为他如此哀伤,心口不禁痛了下,微微地伸出手想抓住总在他最需要温暖时,给予他温暖的男人。
就在此时,蔺舆风忙提气跃上,便欲将严清郎拉回身旁。
冷月震了下身子,回过神来地拉著严清郎往後退开一步,再抬掌直袭奔上前来的蔺舆风。「没有人……能抢走我的清郎!」
「蔺舆风!」严清郎震惊地看著蔺舆风险避过那一掌,尚来不及放心,便被冷月抱著跃上一块高耸的岩石上。
「冷月……错全在我,你别伤了清郎。」蔺舆风害怕地跟著跃上前,近乎哀求似地说著。
「错本在你!你不该抢我的清郎,让他变了心!」冷月毫不留情地抬掌抓过蔺舆风的右肩,就见那被抓破的衣衫,露出当日他受了箭伤尚未痊愈的伤处,血……缓缓地自伤处流出。
「楼主!公子已听不进我所说的话了,你我二人夹攻,点了他的|穴道先!」纪源见僵持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只得跃身朝最接近冷月的蔺舆风这般说道。
蔺舆风一咬牙,拔身抬掌,开始猛击冷月。
冷月立即冷森著脸抬掌应对,两人相互对了数十招,蔺舆风却因不敢真伤了冷月,又得提防自己错手伤了他身後的严清郎,转眼间,身上已挂了数道伤口。
纪源恰巧在此时加入战圈,两人一打一退,欲将冷月逼下高岩,冷月却怎生不肯离开,欲寻机会点他|穴道,却是找不道半点空隙,攻他的後方又怕伤了他後头的严清郎,反会激怒了他,使两人因一时顾忌,而找不到半点机会。
越交手心越焦急的蔺舆风,再也顾忌不了这麽多了,提气凝聚於掌,直取冷月的右肩。
「楼主你!」惊见蔺舆风的举动,纪源已是阻止不及。
似乎是杀红了眼,冷月下意识地便退开身,抓住身後毫无提防的严清郎,往前一推,代他受那一掌。
见状,蔺舆风已是收不回掌了。骨头脆裂的声响,伴随著喷上脸颊的鲜血,震惊了手仍伸向前隐隐颤抖的蔺舆风。他抬起眸,只见微扬起的一只手,和那被风舞动的衣袖,瞬间消失在崖边不见踪影。
「清郎……清郎--」他失声痛喊地冲至崖边,想也不想地纵身跃入其中。
被此景怔住的冷月,傻傻地瞧著两人消失的地方,害怕地跪倒在地。
「我……我害了清郎……我害了清郎……我……」他颤抖地看著自己的双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亲手将心爱之人推往死亡,竟……拿他替他挡掌!!
纪源赶忙跑上前将冷月搂住,「公子……我们快下去看看!」
冷月仍是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双手,不停地轻摇著头痴喃,看似傻了。
纪源痛心地将冷月紧紧抱入怀中,安抚了人儿好一会儿,才抱著他赶下崖底。
尚未走近,便可闻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著声声欲断肠的沉痛私语。
瞧不清了……右手……彷佛没了知觉般,既不痛也无感觉,只是稍嫌沉重了些。浑身都好累……隐约间,总觉得自己来过这儿……
施展轻功下崖的蔺舆风,被眼前的景象震痛了心扉,整个人狠狠地退了一大步,撞上坚硬锐利的崖岩壁。
一抹黑蓝身影,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不动也不说话,彷佛失去了生命般,像个破娃娃一样,沾满了鲜血地倒在那儿。
「清郎……」
呢喃又熟悉的低唤,令几乎快失去意识的严清郎,不由得感到心窝一暖,也感到悲伤。他想开口,想唤来他早该知道梦境之人身份的那人,可一张口,就有股腥甜充斥了他口内,不断地溢出……溢出……再溢出。
蔺舆风几乎快哭了,整个人软摊在地,挣扎了许久,才爬向严清郎身旁,颤抖的手,竟不知该处碰他哪儿。
严清郎尝试著抬起手,至少……他想慰抚那人,趁他还能喘气时,抚平他的哀伤。
蔺舆风瞧见了,严清郎微微颤动的左手,他赶紧抚了上去,不敢太用力,很是轻柔地摩挲著。
一直睁著双眼的严清郎动了下,眼前的灰暗,彷佛被拨开似的,让他逐渐能瞧见身旁的人。
泪水……不知何时盈满了他眼眶,即便知晓了真相,他却不愿去承认与相信,到了如今,他好後悔……那最後的梦境、最後的提示,是否就是要他别再做错选择呢?
蔺舆风轻抱起严清郎,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抚过他的眼眸、鼻梁和那淡薄的唇瓣,彷佛这麽做,就足以让他感到幸福。
严清郎颤了颤泛白的唇瓣,艰困扯起一抹破碎的笑容轻说∶「带我……到风扬山……去……好吗?」
「好……好……」蔺舆风几乎快心碎的直应允。
严清郎笑了,笑得好是释然。
「你累了吧清郎?别怕,安心的睡吧,我就在你身旁……一直……一直陪著你。」蔺舆风的声音似乎在颤抖,紧握住严清郎的手,冰冷得彷佛被抽走所有温度般。
不……不要说出这种话,严清郎感到内心一揪,那像是生离死别前的安抚,让他既感到恐惧又悲哀。
「清郎……」蔺舆风已压抑不住泪水。
还来不及开口,滴落在脸上的泪水,再一次震痛他的心,让他忆起另一场梦境中,那人的泪水也是这麽溅上他的脸庞,久久……无法忘怀那股凝聚在其中的伤痛。
「别哭……」他说著,眼前似乎又被黑暗笼罩住般,让他再也瞧不见蔺舆风那俊美的儒雅脸庞,许许多多的事,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烁而过,快得……他抓不住。
耳畔,还是传来他最不愿听闻的悲泣声,谁……能替他抚平他的伤痛?在梦境中……他便一直一直想要安抚那人,蔺舆风……
◆ ◆ ◆
三年後--
一身穿著月牙色儒袍的男子,披散著发站在崖边,手轻扬,雪白色的菊花,缓缓地飘落崖底。
三年了……三年间,能有多大的改变?改变得了人心,改变得了人生,却改变不了……葬送在他手中的生命,一个他……曾深深爱过的人。
疯了……赎不了罪,他一直後悔著,为何自己当初要如此执著,放开了,一切就平稳了,可在为他牺牲如此之多後,他却是最放不下的人。
失心疯了三年,清醒後,身旁伴著自己的,仍是忠心不二的纪源,霎时,他醒悟了,岁月不饶人,他已不是那年遇上严清郎的冷月,纪源……也不再是与他共享欢笑的青梅竹马,是该清醒了,忘了那段过往,好好地把握住此刻。
唯一……仍纠缠著他的,是内心的愧疚,他对义兄的愧疚,也是对他曾爱过的那人的愧疚。
放下手,回过身,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他片刻的男人,正站在後方朝他柔笑。
冷月缓缓移步地走上前,「我们走吧。」
纪源没有说话,仅是搂著冷月,施力与他一同跃下山。
不知过了几座山头,也不知他们是否离开了崇安国边境,只觉得……这路好远、好远。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登上一座弥漫著浓雾的山头,山头上,有座不大不小的精致别苑,苑外,有两个人。
冷月倏地紧握住纪源的手掌,内心好是激动。「他……还活著?」
「他落崖时,被崖壁上的树枝止住了落势,摔下时,受了极重的内伤,右手臂的筋脉尽断,虽勉强救回,却也是废了,整个人昏迷将近两年,等得他……险些亲手了断彼此的命。」纪源抱紧冷月,轻声地说著。
冷月听得泛红了眼,却硬是忍住泪水瞧著那两抹身影。
远方,严清郎正坐在一把竹椅上,左手轻拿握著翠绿色的竹制二胡;提著拉竹的右臂虽然能动,却怎麽也使不上力。
蔺舆风见了,不禁笑著轻握住严清郎的右手,扶著他的右手轻拉著那首哀调,可他们的神情,却开怀得彷佛手中所拉奏的是首喜调,虽甜蜜,却也心伤。
见此,冷月也跟著笑了,轻挽住纪源的手说∶「够了……我们走吧。」
纪源一如来时,不多言地搂上冷月,和他悄悄地离开了。
怀中,人儿轻颤双肩,紧抓著他衣襟低泣。
他越过纪源的身後不停地看,似是不舍,也似祝福,知道他们过得好,便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阎罗殿内
一面高耸闪烁著七彩光芒的镜子,照映出严清郎和蔺舆风相扶著一同拉奏二胡的模样,没一会儿,又换成了另一景象。
不知看了多久,端坐於高座上,却见不著脸孔的黑衣男子忽然道∶「是命亦是运,是姻也是缘,逃不了、夺不去,这两人相互折腾了这十世,也总算有了个结果了……」
站於镜前的老婆子也不禁笑说∶「是呀……当初,又有谁知一句誓言,竟会令严清郎的前世与今生有如此大的变换呢?」
「誓言啊……总在无形中缚住了人心,可人……却不自知。」
「就如同那因为自己一句誓言,而傻傻地在奈何桥上痴等的固执家伙一样。」每想起那件事儿,老婆子就不禁想摇头。
「如今奈何桥上没了那痴情的魂魄,您老也该感到轻松些了。」男子笑了,语中颇有他意。
老婆子轻点头,哀叹地说∶「看他俩这般痴痴纠缠,我看不过去,只好应允那傻小子,仅止十世,十世过後,他俩如若不能在一起,就必须堕入轮回重新转世,永世不得再与对方相认相识。」
「可如今……」老婆子看向镜中的两人,不禁又是一叹。「已经足够了,十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这两人而言,犹如万年,又有谁知,这十世里,他俩究竟受了这般悲欢离合的煎熬多少回呢?」
男子抬手轻托著下颚,喃声说著。「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就是这麽复杂,任谁……也无法知晓,当爱上了,会有多伤多痛,又或者……甘甜如蜜。若人人皆能看破,世人……也不至於身陷泥沼之中无法自拔了。」
爱得深也伤得深,可……爱也能如清风般慰抚人心,正如……此刻镜中的两人……。
end
清风扬番外之相遇在灯火阑珊处
「公子,这里人多吵杂,我们还是回御月宫吧。」一名长相普通,声音却极有磁性的绿衫男子,无奈地劝道。
被唤作公子的清秀男子微笑著转过身,青蓝色的儒衫被夜风吹起衣角,也扰乱了他未经系绑的黑发,柔声轻道∶「难得来到市集与众同乐,你就别扰我雅兴了纪源。」
虽然早看过公子的万般风情,纪源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人儿所吸引,好半晌才回过神,涨红了一张普通木讷的脸庞说∶「公子都这麽说了,那……那就再逛一会儿吧。」
「瞧你这副模样,若不是看你长得高大威武,别人可能会当你是名羞答答的女儿家呢!」清秀男子也不避讳地抬手抚了下纪源的脸庞,调侃似地笑说道。
被男子这麽一说,纪源的脸更是烧红了,连忙轻咳几声,引开男子注意力地说∶「公子,对岸有在放花灯,您想去看看吗?」
闻言,男子不禁朝对岸看去,果然发现许多人挤在沿湖岸边放花灯,内心顿时一喜,笑著拉起纪源的手便跑上桥。
「不愧是我的好纪源,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咱们快去瞧瞧。」
纪源不由得莞尔一笑,凝视著男子的眼神格外温柔,其中,还藏有连他都不曾发觉的爱恋。
两人像个孩童似地玩闹,一会儿看街边的戏子唱戏,一会儿又跑到岸边学其他人一样放花灯,两个大男人和一群女子一起放花灯的模样,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可偏偏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简直快玩疯了。
「纪源你瞧!那一串串的东西好有趣啊,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一串来玩玩。」男子玩著玩著,眼尖地发现桥上站了名卖糖葫芦的老汉,从没看过那样东西的他,当下兴奋地站起身,朝一旁的纪源说了几句,便跑入人群内,留下不断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