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
莫莫言 更新:2024-04-07 11:56 字数:4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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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武王点头,“对你父亲发生的事,很遗憾。”
白天刚苍白脸色,突然间解开上衣,打着赤膊。“王爷请看,这就是来自关外的邪徒在我身上所留下的残酷行径,那人不止毁了我白山一派也杀死我父亲。如果王爷肯告诉我,那恶徒是否侥幸生还,就算牺牲我一条命,也要亲手为父报仇。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会还王爷这份恩情。”没想到白皓罡还生有一个这么正派与正气的儿子。武王赞许的点头,“好,有骨气。你身上这些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多谢王爷关心,已经无碍。”白天刚低下头,掩去得意的目光。
“当初郡主留在白山派,听说也受了你不少照顾?”
“不敢。”白天刚以惶恐的声音说:“郡主千金玉叶之躯,我们哪敢随意靠近,只要能有为郡主效劳之处,赴汤蹈火,我白天刚绝不会退却。那日郡主被俘……若不是小侄我已经伤重昏死,我绝对会拚死保护郡主。”
“喔?是吗?很好、很好。你有这份心意很好。”
“只盼王爷也能成全小侄一番孝心。”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本王亦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武王放下茶盅,“没错,没错,小女的确是安全的归来了。至于你们口中所提的那人——根据我的情报也已经回到他的地盘内。”
底下众人一阵哗然。没想到谣言竟是真的,本来以为这三人掉下瑞云峰后,便绝不可能会有生还的希望,尚未遭到报复的门派也都喘了口气,现在一得到这消息,人人自危,个个不保。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只有白天刚急急又弯下身子说:“郡主能平安无事实在是上天保佑,可喜可贺。”
总算还有人聪明的说句人话。哼,瞧他们一个个抖成这样子,简直就像是不希望郡主安全无事的活下来,巴不得她与那家伙全葬身谷底似的。
“我知道这对你一定很难过,毕竟你爹也同样遇难——”
“不,我毫不怪罪郡主,这全不是她的错。”
王爷才要皱起眉头,心想这小子干嘛凡事都扯上媛儿,他不过是表示一点对白皓罡的同情,又不是——
突然间,大厅之上传来数声哈哈之笑。
“是谁?立刻现身。”侍卫长马上提刀出来。
“哟,可别动手,我们不是为了动手而来的。”只听得有人说话声,那声音似远还近。“请开门吧。”
原来人尚在门外,没想到这手隔空传话,还能如此清晰漂亮。厅内一些高手已经开始揣测来者何人了。
门一打开,就有三个打扮怪异的人站在庭前。头带毡帽,足履皮靴,长裤扎进小绑腿上,腰带一柄巨而细的白剑,一种未曾见过的兵器。
“在下安普西,奉我大俄罗斯帝国彻里曼爵爷之命,特地前来拜见武王与武王夫人。”
对方拱手说话的同时,白天刚已经瞪大双眼,脸迅速的转开,藏身到众人之后,一副恐惧万分的模样。
武王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彻里曼爵爷?”
安普西微笑了一下,“刚刚诸位不是正在讨论我家爷主子吗?”
“什么!”武王怒目而视,“你就是那家伙派来的——”
“正是没错。”安普西又弯了弯身子,“很高兴能见到王爷的面,真是凑巧啊,我们要找的各大门派,大概也都集合到这里了。很好很好,大家不必多浪费时间嘛,好极了。”
“好个去他妈的。”武王用力一蹬,“那家伙人到哪儿去了?他怎么不给我滚出来,让我见识一下这个混蛋。”
“这个……”安普西嘿嘿嘿的笑了,“他……去办点事。”
办什么事?安普西既没说,也不敢说。难道能在武王的面前说,我们爷主子恐怕是去您后院找郡主……闲话家常了吗?于是他只有傻笑。
唉,安普西直在心里摇头。他早就告诉主子,不要太过一意孤行,这下子可好,不但自己送上门,还大胆的直闯禁地,这不是玩火是什么?
无奈大家都太高兴主子安然无恙,也不忍扫兴。既然彻爷喜欢,那又有何不可呢?总之他们必须负责不让王爷察觉异状,引开注意力是最好的方式。
“他是不敢来受死吗?”王爷把十指关节弄得喀喀作响。
差得远了。安普西想,他挂上最常用的微笑说:“武王爷,你想要我们主子的命不难。”
“喔?他会自己进来让我砍?”
安普西摇摇头,“接近,但不完全正确。”
“那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是今日我来的目的。”安普西取出一张纸,“明日午时,在太白山拔仙台上,将举行一场武林前所未有的决斗大会。”
“决斗?
“我们将普下战帖,任何接到战帖前来的人,只要在拔仙台上光明正大的决斗,不论输赢,我们都不会去威胁到他的门派与家族。这是为了解决二十年的血债而来,所以相信在场各位……嘿嘿嘿,都心里有数才对。”
原来,早料到江湖人士意欲联手,所以他们先主动出击了。
第九章
多谢朱武王爷选择白山派总部做为代用王府。
绕过弯曲的迷官地道,彻里曼按图索骥来到白山派总部的内部,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比起轻功来说,这套白皓罡原本用来躲藏死敌的地底通道,更加好用。任何人都可以藉由它,达到神出鬼没的目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派遣安普西在外面捣乱大局,彻里曼大可以安心前往不怪的闺房,找她好好“聊聊”。
他打算从她为何无故失踪并趁他睡着时溜走,这件小事开始谈起。
拉起黑巾掩上自己的面目,彻里曼小心的自地道密口中走出,置身在极为雅致秀气的房间内,他简直就像是晴空中一片乌云,突兀且不搭调。他过去曾有许多夜访淑女的经验,但这样光天化日的闯进来,还是头一遭。
但他有非常好的理由,一个迫切要解决的问题,顾不得寻常的礼节了。
静声来至闺房内绣帏紧闭的床前,缓缓地他掀启……
“来人——呜!”
不怪瞪大双眼,她在那人一踏进屋内时,就已经警觉而醒。自罗纱帐内向外看去,那人高大魁梧显然不是个女人。一个静悄悄闯进姑娘家闺房的男人,绝对不怀好意,所以当那人一掀开帐子,她立刻张喉直喊。
怎晓得那人动作比她还快,大手迅速往她嘴上一掩,“不要叫,是我。”
那句“是我”让不怪愣了一愣,她瞪大双眼,难道会是……
彻里曼揭去半掩面的黑巾,那双绿眼灼灼的迎视她,里头盈溢她熟知的神情,他在生气……不必多想也知道。
“我可以解释。”不怪忙低声说道。
他冷哼一声,“这儿不方便说话,跟我来。”
若是过去他那恶霸的口吻,不怪头一个反应会给他盆冷水,要他去冷静冷静再说。但这次她隐约有点心虚理亏,不敢太过嚣张,暂时把骄傲摆到一旁,乖乖地跳下床,随他走进密道内。
一直到安全的走进白皓罡建立于地底的秘密库房前,彻里曼才允许她停下脚步。这时候不怪的赤足也被那冰冷的泥地,冻得微僵发红了。她不待他开口,自己便先扑通一声坐倒地下,揉着双脚。
彻里曼燃起库房前的几支火把,皱着眉头,低头望着她苦着的小脸,揉着自己双脚的模样。不怪差不多把她的脚搓成两团黑泥了。
一言不发的,他蹭到她的身边,取出一条干净的大手巾,先擦去她脚上的泥土块,然后使劲按摩着她脚底。
“噢。”不怪扭着脸,因为那股猛烈热气,接近痛楚的放松感而呻吟着。
对她发出的声音,彻里曼只是抬抬眉,照旧继续他手上的功夫,直到不怪觉得这双脚掌又属于她为止。
“谢了。”不怪嗫嚅的说。
但他并未放下她双脚,指尖轻柔的划过她脚底,引起她一阵敏感的轻颤。她咬着牙忍住笑声。
彻里曼扬扬眉,“你逃跑了。”
“不,我没有逃跑。”她想把脚抽回来,但他不肯放手。
又一阵若有似无的搔痒,这次掀起另一波强烈的发笑欲望,她不小心咯笑了两声,比刚刚更努力要挣脱他的掌握。
“你趁我睡着时逃跑了。”
“那不是……哇,呵呵,噢,老天爷!”她猛然摇头,一面要与搔痒对抗,一面又要保持正常理智是很难办到的。“你先放开我的脚嘛,求求你。”
“你要我好好捉住你,却又在逮到机会时,毫不迟疑的回到自己爹娘身边,难道你要我相信这只是个偶然意外?”
好不容易喘口气的不怪,立刻就接口:“没错,它本来就是意外。”
“该死,为什么你不能说老实话,你不需要编个藉口说它只是意外,你要走或想要离开都随你的便,我只是痛恨有人心口不一,胆小得不敢面对现实,不敢叫醒我礼貌的说一声她要离开了,你放我鸽子!”
边说着,彻里曼绿眼化成两块冰,愤怒的放开她双足,推开她站起身。
“我说的就是实话!”不怪随后跳起来,同样大声地叫着。“你这个睁眼瞎子,我爱你啊!”
“这算什么,另一个谎话?你爱我爱得想离开?爱到趁我睡着时,一声不吭的离开?就算是一个呆子也听得出谎话与真话。”他冷冷的回道。
“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呆子。”不怪几乎要气昏头,她能讲的都已经讲了,“我……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停口,专注的盯着彻里曼的双眼。“你这个天杀的混球,你耍我!”
彻里曼绿眼一闪闪地,“你该要请我原谅才对,别忘了。”
不怪哪听得进去,她冲上前拳头纷纷如雨下,“你知道我说实话,故意不相信我,故意让我着急得要命,害我连那种话都说出口,你就是喜欢逗我!你……”
“害你说了什么话?”他嘴角笑意微现,使坏的双眼莹莹的闪动,“说你爱我吗?哎,真的,好不害臊的姑娘,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口,我真是首次见识到,中国女子的大胆的确教人吃惊。”
不怪又羞又怒,红晕遍及小脸,“把我说的全忘掉,我撒谎!”
“我不晓得,让我考虑一下。”
今日真是风水轮流转,她不怪这下子真是马前失蹄,不小心栽在他手头。“在这时候,我发现你真讨人厌。”气嘟嘟的,她说。
“当我被你放鸽子时,我也发现你不怎么讨人喜欢。彼此彼此。”彻里曼拉她入怀,“咱们扯平了。”
“你搔我痒。”她犹有不甘。
“我可以弥补这点。”他低下头,诱惑的说。
“怎么弥补?”
不怪话才问出口,他的唇便火热的覆了上来,熟悉的热焰袭卷过她,他缓缓的戏弄她的唇,缓慢而悠闲的品尝过每一分的她,当她回应的接纳他的唇欢迎他的热情时,他发出满意的低吟。那种无比正确的感受再次的发生了,那是种魔力,每次他碰触都加深那份激|情,她丝毫没有意思要抗拒。
但这次他采取了行动,当欲望逐渐上升时,他抽身而退。不怪依然未察觉到他的意思,双手自动的爬上了他颈项,直到迟迟未等到他的下一步表现时,她睁开双眼。
“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不怪拚了命挤出这个字的意思。“你是指……”
“用嘴巴把脑子里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他叹口气告诉她。
不怪噘起双唇,“我可不是傻瓜,我当然知道‘谈’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想谈些什么。先说明白,有关于我为什么趁你睡着时离开,其实是个大大的意外。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没有偷偷摸摸的离开——”
“我知道。”彻里曼打断她说:“如果你想要走,今日我上去找你时,你绝不会乖乖跟我下来,你根本不是那种听话的料子。从你没抗议的跟我走那一刻,我大概就猜得到一二。”
“好阴险,还故意诱我上当。”不怪不满的瞪他一眼。
“总要满足一下你愧咎心发作后,难得的温顺德行,不用你八成会忘光了。”
“净耍嘴皮子。”她啐道。
他亲亲不怪的颊边,“听话,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我有预感,我又要接受一堆命令了。”她抱怨呢喃道。
彻里曼神情微黯,他不是个容易会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的人,在他人生的空间中,没有多大空间给后悔、退缩或是回顾。他专注于家族使命及承担重任,没有空去思考他自身的处竟。
但在最不该想起这些陌生已久的情绪时,他感到一种接近后悔的情绪。如果他没有莽撞的、直觉的占有不怪,现在他的心情也不会如此复杂、难解。他这趟来到中原,本来就是没有未来打算。
他计划复仇,而里面总有万一……万一他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