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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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巴士 更新:2024-04-07 11:56 字数:4787
丹容也未放在心上,挣扎着便要起身。这鬽毒虽狠,到底是他自己的东西,只要一时片刻死不了他终究能养回来的。
那人一见他要起身,忙按着他肩膀道:“使不得使不得。”
丹容皱眉,挥手打落他手。
那人怔愣,尴尬笑笑,指了指丹容覆身的被褥。
丹容瞥眼去瞧,被褥一角竟露出一条蓬松的尾巴。丹容忙将尾巴敛入体内,顺道将头上的狐狸耳朵一并收了起来,冷冷瞧着那人。
那人一时不知所措,呆了半晌方咳了两声,轻道:“亏得你掉落的地方不是闹市,否则就算我想替你遮拦都不成了。你莫害怕,我是此间的主人,姓单名仁,是个医师。我们这些习岐黄的见的东西也不少,你掉在我这里,也算是一桩缘分。瞧你这样子,那毒该不是什么大事了。我若说救你是白救的自然也太假了,你且在我这里养着,等到伤好些便替我上西边峭壁采一朵花下来,你我便算扯平,如何?”
“单仁?善人?”丹容轻哼道:“你想人助你就不该用这么假的名字。我要疗伤,你出去罢,否则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东西,便休怪这段‘缘分’折了你的寿命。”
单仁便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也不争辩,只一应捣蒜似的点头出去顺带替丹容关上了房门。
丹容便在这榻上打坐,将体内的剧毒一点点化作汗珠逼出来。隐约听见八丈外一道细微的声音道:“师父,干嘛要走这么远?”
那单仁的声音立刻长长‘嘘’了一声,顿了片刻方低声道:“你嫌命长么?屋里的祖宗醒了。”
先前那声音立刻倒抽一口气,缓了半晌方没心没肺道:“师父,那你的狐狸皮裘还要不要了?”
“要、要你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hi~好久不见~(被踹飞——)
OIZ,总之就是,我回来了,26最后一场考试,完了就解放了。
附上一张丹容牌饺子,之前更到公共章节了,不过估计有的人没有看到。
那啥,大家冬至快乐,平安夜快乐,圣诞快乐——
囧rz,话说最近节日真多。。。
1
甘未
丹容每每听见那单仁与那小徒弟的对话都恨不得一爪换回个清净,好在他的伤没拖多久便好了。
那单仁牵了两头驴子要与丹容一同往那悬崖处摘花草,丹容皱眉瞥了他一眼,化作一只寻常大小的狐狸扑向单仁,害得单仁手忙脚乱的接了,这才挠挠头,骑上一头驴子带着丹容晃晃悠悠的往西行去。
到了地方丹容跳下地瞥了周遭一眼,那单仁立刻讨好笑道:“无妨无妨,这里没人。”
丹容这才化作原形几步跳着寻着了那一小丛不起眼的花草,那单仁眼尖的瞅着他要连根拔起,忙拢着双手喊道:“不可啊——留着根来年还会长的——”
丹容却猛地嗅到一股极熟悉的魔气,竟是那日与西魔君一起攻上长乐殿的东魔君!丹容心头一跳,忙随手将那一众药草拔了个干净,下地塞进单仁怀里便走,任凭单仁在身后惋惜。
走出没多少步,便听见单仁连连喊道:“唉唉唉……怎么又来一个?我最近是结了什么仙缘了么?”
丹容动作微顿,跑了几步,到底狠不下心,一咬牙,回身绕回单仁身边。隔了三丈远便见他被一条白玉似的蛇尾缠在腰间,眼见那蛇妖一口锐利的牙就要刺进他喉间。
“甘未?!”那蛇妖顿了顿,慢悠悠松开早晕过去的单仁,一侧身露出身后的另一只脑袋来,上下打量了丹容一番,这才晃身化了人形,面带黑气道:“丹容?”
丹容眼见他要跌倒,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手搁在他腰侧,湿淋淋的渗出不少鲜血,甘未嘶叫一声,丹容忙收手,揭开他衣裳瞥了一眼,半晌方轻声道:“你这是?”
甘未脸色惨白,化出下身的蛇尾来,伸进单仁怀里卷了几把药草连根一起吞嚼干净,这才道:“我离了长乐殿,半路里被东君劫了回去。甘阳不大愿意,硬拼着将我压下去几回,却惹恼了东君。我没法子,只好逃出来了。”
难怪他身上一股子东魔君的魔气,丹容微微皱眉,听见他道:“先前我回过长乐殿,怎么如今长乐殿一个人影也没?连你也离了先生身侧?莫非先生他……”
丹容心惊,强缓了面色,道:“你说……先生如今不在长乐殿内?”
甘未脸色也不大好,瞥了丹容一眼,半垂着头失望道:“竟连你也不知道先生在哪里……”
丹容见他面色不对,便敛了心神微垂了眼道:“甘未,你找先生何事?”
按理,当年甘未便是为了闯了祸的甘阳才上了长乐殿,若真说对先生有所留恋也该是那性子张扬的甘阳。甘未如今这模样,分明是闯了大祸才会被东魔君重伤。就算先生如今安好,也不能再因着甘未的事与魔界纠缠。
甘未腹中涌上一股黑气来,疼的浑身打了个颤,便没注意到丹容面上的戒防,只握着他手低声道:“我许久没有进食,也需那灵草镇压魔气,你替我把那人与那灵草一并挪过来罢。我没了力气。”
巴掌大的面上一片苍白,丹容转了转心思,姑且不计他转了话头,挥手将单仁怀里的药草一根不剩的送到甘未口中,又搂着他道:“你忍着些。这人救过我的性命,我另外寻别的吃食给你。”
甘未咽下药草,那股黑气到底被压了下去,便点点头,任由丹容扶着回了单仁的草庐。
那小徒弟也不是个没见识的,一见自己师父没回来,反倒又多出个妖怪来,先是一怔,后又撇了撇嘴,正待大哭一场,被丹容一扬手塞了团干药草堵住了嘴。呜哩哇啦时隐约看见丹容冷冷瞥了自己一眼,那盘在榻上吞食药草的双头蛇是不是瞅着自己吐吐信子,立刻‘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擦擦眼角利索的站起来便往外跑。
丹容耳根清净了,先替甘未简单输了些精气与他,而后化了原形在这四周捕了些多少带了灵性的兽类,挨个的送给甘未补了元气。
如此折腾了整一日才歇了手,蛇妖进食一顿可撑许久,甘未大约是担惊受怕久了,便贪食了些,缩在被中睡时被丹容撩了起来。
“这是什么?”丹容指腹摩挲在甘未脸上,一道方形图腾盘在左眼下。
甘未摸了摸,不解道:“图腾啊,我如今已有了千年道行,丹容你自己不也有个么?”
丹容手微顿,心里越发空荡。
“三百年了么……”
先生,矗天石已然修好,长乐殿空空如也,你在何处?
甘未歇了一夜,面色润了许多,只瞧着带了心事,丹容喊了他两声才见他应,顿了顿,重复道:“甘未,你寻先生有什么事?”
甘未眼珠转了转,眼见瞒不过他,便长长叹道:“我要与甘阳分开。我知先生定能助我。”
丹容愣了片刻,道:“你向来不好与甘阳争些什么,怎么这回……如今找不到先生,即便找到了”停了停,又冷道:“即便找到了你也不能要他助你。”
甘未一怔,望了丹容道:“你与先生……竟真在长乐殿里守了百年。”言语里满是艳羡,叹息间话音一转,颇惋惜道:“既已守了百年,何方守下去?丹容你如何想,怎么跟先生一道离了那长乐殿?”
丹容垂头半晌,兀自笑笑。
他何尝不想守下去,可天作弄,他偏生是苏华要命的劫。
留既不得,便只好去。
“甘未!”
甘未腹中疼痛上来,白着一张脸挨在榻上,冲丹容笑道:“不必担心。我已另外寻了法子。这处地方灵气极盛,等到月满之时我与甘阳便可分离。如今……”
丹容见他疼的牙关直抖,忙将手贴在他腰侧输了妖气缓了他疼痛。甘未感激一笑,继续道:“如今烦你明日多替我摘些灵草。”见丹容点头,便又道:“丹容,多谢你。”
待甘未睡着,丹容方长舒了口气,出了门化原形直上房顶。他与甘未,其实算不得多深的交情,只是当初长乐殿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何况甘未初时对他句句言切,已算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冒头……躺平……任抽打……
1
少年广宿
单仁不愧为善人。
那小徒弟离了被妖精霸占的屋子,一路牵着驴哭哭啼啼的去找自己师父,还真就被那驴子寻到了。彼时单仁正牵着老驴,驴子上正驮着一个一路滴血的少年郎。
小徒弟这几日被吓得不轻,先抱着师父哭了一阵,而后指着那貌美的不像凡人的少年郎颤颤巍巍问自家师父:“师、师父,你该不会又领回来一个吧?”
单仁经徒弟这么一提醒,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绕着那老驴转悠了两圈,上下左右细瞧了瞧,不大确定的安抚徒弟道:“没尾巴,大概、兴许……约莫是个人罢。”
小徒弟因而想到家中那两个,抽了抽鼻子,眼泪吧嗒吧嗒道:“师父,现下去哪?”
单仁思索一番,把那老驴牵在手里,与徒弟一道骑着另一头打道回府。
还能去哪?如今天下正乱,跟两个不吃人的妖精待一处,总比跟一堆会砍人的官兵土匪待一处强。
想归想,单仁到底多了一个心眼,着徒弟牵着两头驴子待在谷外等着,自己先进了屋子跟丹容打了声招呼。丹容倒也宽容,将这几件破旧屋子一分为二,他与甘未一处,单仁与小徒弟一处。
这么着住了几日,单仁见这俩妖怪虽为妖物,却没什么害人的心思,这才放了心,引着丹容到了屋外,悄声道:“上回我被你屋里这位砸的晕了过去,后来的事都记不大清楚了,醒来时又被我屋里这位砸了一下,这一来一往的就不记得将那药草放在何处了。你可记得?”
丹容不愿多说,便道:“那药草疗伤用了,不是丢了。”
单仁哑巴吃黄连,虽心疼那药草,对着面前这不知活了几辈子的妖精到底胆怯,只好道:“我前次救了个少年,如今住在我屋子里,瞧着不大像个凡人。烦你替我瞧瞧吧,若真与你们是同类就移到你屋里去吧。”
甘未如今正却疗伤用的元丹,此话一出,丹容明显觉出屋内妖气蠢蠢欲动,忍不住皱眉用密音道:“甘未,你莫冲动。若真是妖魅,我怎会闻不到气味?多半是个凡人。”人却随着单仁进了屋子,等那少年脸上蒙的被褥一揭开,丹容眼里立时多出份杀气,单仁还未回过神,丹容已一手成爪,厉生生直取少年心窝!
戾气未到便给一团紫色瑞气弹开,震的丹容右手生疼,不得已方收了手。
亏得那单仁激灵,一见丹容面色不对,忙重又将他少年蒙住脸,这才战战兢兢道:“怎、怎么了?该不会是……故人吧?”
丹容稳住心神,上前坐在榻上,揭了被褥捏了那少年下巴细看,半晌后方笑道:“何止是故人。”
这榻上的少年眉心一股紫气缭绕不断,天罗纹盘在额上,分明是当初那欲置他于死地的广宿天君!
而那护着他的眉心紫气,自然是当年苏华用来洗去他记忆的本体仙气。可恨这人,明明已不记得所有事,偏偏还是将苏华带离了长乐殿,硬生生毁了他的长乐梦。
丹容松了手,那少年下巴上立刻留下一道明显的痕印。
“这确实是个凡人。不过他的伤势你医不好,不如交给我。”
单仁一听这少年是个凡人,交给这明显跟他有仇的妖怪哪里有好,忙拦住丹容动作,笑道:“不碍事,我是见他总睡不踏实,这才给他服了几帖药散,他的伤要不了几日便能好,你屋里那位怕也伤的不轻,这少年还是交给我吧。”
丹容没吭声,单手搂了那少年在怀,直接回了屋子。
甘未一见他领了人回来,直接便化了原形。等丹容将那少年搁在榻上,临近嗅了嗅才道:“怎么是个凡人?”
丹容垂头半晌,道:“你瞧不出么?他是广宿天君。”
这人虽有紫气护体,但是自身的元气却虚弱的很,也不知受了什么样的伤,竟需要重入轮回修养元神。
甘未还没回过神便见丹容一掌打在广宿胸前,硬惯了些气息与他,吊的那少年轻哼了一声,睁开双眼。
丹容瞥了他一眼,手搭在他颈间,轻声道:“苏华呢?”
如今的广宿天君已转世轮回,自然不记得这么个人物,只是被那冰凉的指尖一分分切入皮肉内,疼的冷了眼道:“你是什么人?可是白镜派你来的?”
丹容冷哼一声,手下施力,压的他连连抽气。甘未在一旁看了片刻,忙握住丹容手腕,摇头道:“他如今已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问他也没有用。当初我在东君那里听说天界派了两人去重塑那矗天石,一个是这广宿天君,另一个难不成是先生?”等瞧见丹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