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4-04-07 11:54      字数:4775
  涣苏舛胃星榈呐ǘ取罄匆簿筒辉敢庠偃プ鲂┦裁戳恕?br />
  流川只在心底暗暗建起一道墙,小心防备随时可能加身的伤害——虽是不愿意承认,但没有更适当的词了。原以为,只有异性间的感情才会有毫无理由毫无必要的猜疑嫉妒和争吵,谁知……全都是一样的。彩子说,要好好保护自己哦!流川对自己发誓:决不会重蹈父母之间的覆辙。
  于是相处之时一点一点变得冷淡。
  即使做爱也不过变成夜夜的例行公事。为了达到最后的高潮而开始的性爱,再也无法带给他们诸如缠绵温存的感觉。即使两人的配合轻车熟路,互相都知道该用怎样的刺激来让这次的时间缩短,但终究没有以前的某种感觉了。
  于是一次结束之后,躺在床边的仙道沉默的抽烟——他早已习惯欣赏那烟圈在日光灯下的飞舞升腾,来代替以前的说话交流——那时仙道就在想,真是俗套的故事啊,终究逃不出注定的结局。如同所有感情故事告诉我们的,再热烈的爱也有冷下来的一刻。他们还不是一样?有了成熟的做爱技巧,却失去了最初那想亲近的心。
  仙道忽然觉得愤懑: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然而同样不记得,到底是怎样演变到这一地步的了。仙道摁灭了烟头,埋头在流川的胸前,紧紧的想抱住,心里呼喊着:流川流川,我们是怎么了?一定要这样吗?
  流川却因为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厌恶的皱眉,从仙道的胳膊之中努力挣脱,翻身睡去了。
  仙道整个人僵在那里,良久,缓慢的点着了一根烟,嘴角浮起悲哀的微笑,忽然感觉到日光灯的光线刺眼,于是用手捂住酸涩的眼睛,微不可闻的叹气:到底,是回不去从前了。
  那一年是仙道最经常独自坐到海边去钓鱼的一年。只为了能够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的浪费时间——他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与其抓紧时间去做些其他什么什么,还不如坐在这里自由自在的虚掷光阴。
  后来仙道开始为接手父亲的地位而作准备,同时私下里开始培养只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东京里以前总有愿意跟着他的孩子们,有些是他父亲属下的,有些是仙道的同学——当时龙和南烈的那两件事,就是仙道拜托他们去做的。
  仙道渐渐的使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系统起来,各种制度也逐渐规范。
  至于其他事情,他打算等自己高中毕业之后再去进行,因为要在最初时刻建立起威信,不亲自去做是不行的。
  流川的篮球人生经过中间的小小波折,开始以更突飞猛进的方式往前迈进。
  不用作任何预言,肉眼可见的未来里,他们已经不是同一类人。
  如此仙道他更加不愿让流川知道,其实他也是他的第一个——让误会一直持续好了,以免他也用情太深。若是能让他恨自己,几个月后分开的时候就不会痛苦。
  要恨一个不属于自己生命的人,总比去爱一个不属于自己生命的人来得要容易。
  再后来就又到了冬季。
  仙道平静的数着还能呆在一起的日子,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根本就不是即将分开的人——没有必要让流川提前知道,要难过的话,一个人就够了。
  有时候心软了,想着不能再和他一起多久,就忍不住想掏心挖肺的对他好。最终还是狠着心,冷淡着——这样情况下的分开,恐怕对两个人来说,都要好些。
  仙道就常常讪笑着有意无意的提起:以前跟很多人上过床啊,哈哈。
  流川也只是沉默着,没有表示。
  直到一日仙道的叨叨终于让流川觉着了烦,郑重其事的配合着仙道问他:“那我到底是你的第几个?”
  仙道虽有些奇怪于流川的反应,倒还算镇定,抓着头发挂着笑皮,一如既往的道:“我真的记不大清楚了耶,次数太多了嘛!”。
  流川晶亮的视线盯住了仙道,让他不敢作假。声音铿锵坚定的说道:“你不记得了吗?可我还记得!那一夜,第一次,你的紧张,你的拙劣,我全部感觉得到。我,是你的第一个!”
  仙道顿时张口结舌的愣在那里。你……怎么知道?那时你不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吗?
  看仙道的反应流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冷哼一声,斜睨着仙道,看他还想作什么怪。见仙道一脸迷茫的样子,索性好人做到底,替他答疑解惑:“做过那么多次,我再不知道就真的是猪了!”说着欣赏够了仙道的糗态,回身,摆手,施施然的上床睡觉去了。
  剩下仙道一个人木鸡一般呆在原地,恨恨咬牙:彩子若是魔鬼的话,近墨者黑,流川被熏陶了这么久,一定是成了精了。
  仙道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很快来临。
  那天后仙道不再梳朝天的头发,仙道彰这个人从世上消失。留下的,是眼神锋利笑容冰冷的仙道影——仙道家族嫡传接班人——彩子有一次看见了仙道这样的微笑,重重的叹气,说他已入魔道了。仙道听了也就作罢。
  那天是大雪,积在柏油路面上足有半尺多厚,不停的有汽车辗过,雪化不开,全混成泥水。仙道就在满地泥汤中踩着,一步一泥泞,陷在其中无法脱身,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突的有车快速掠过,溅起一地泥水,仙道躲避不及,倒被溅上了大半。就在这时听见了歌声,丝绸般光滑的声线: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仙道无意识的跟着举起双手看掌纹。据说:这是人们的命运之线呢!
  仙道蓦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么!神啊!
  他手心里的手纹改变了!三年的时间没有握枪没有紧握成拳练习各种格斗技击之术,三年的时间用力绷紧指尖收缩掌心在打篮球。掌纹,掌握我们命运之纹,竟硬生生的改变了!大的轮廓虽仍在,但其中很多细碎的纹路都已经变得浅窄;真的是不象从前了。右手的变化大些,左手也有改变。
  大雪天,站在人行道中央,仙道陡然落下泪来。这样,我就能改变我的命运了吗?
  神啊,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可以让我掌纹的变化真正的影响我的生活?
  那天仙道没有回东京,那天仙道很晚才回家,那天仙道没有对流川说出分手。
  一个月过去了,仙道仍然没有回东京,仙道仍然没有对流川说出分手。
  一个月后,父亲来了。父亲来看他:“你已经过了三年啊。”
  仙道早有准备,沉静已极,淡淡说道:“我会负起我应负的责任。”
  通过这一年来仙道已有了认知,很多事,不一定非要在东京才能完成的。
  父亲以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终于点了头。
  后来陪着父亲去见彩子。父亲笑得开怀,完全没有了和他在一起时公事化的谈判语气。父亲甚至伸手要抱彩子,却被彩子巧妙的躲开了。
  仙道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最初决定了不回东京后,和流川的关系曾密切过一阵。但有了裂痕的相处怎样也无法和好如初,何况流川的心根本已给篮球倾注了太多的关注。仙道也就只有唏嘘的站在一边静静观看,伤感过了,再在父亲的指导下接手一些偏门的生意——父亲不知出于何故,最阴暗一面的军火交易地盘抢夺,总是不让他插手——后来仙道自然明白了,父亲还想给他留一条后路,除此之外,仙道为了确立自己的势力范围,不得不亲自参加自己的小团伙与其他团伙之间的一些流血争斗。
  虽然这种势力范围的争斗在仙道父亲之流的高层人物眼里看来是很不入流的,不过那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却是真实无比。即使精于搏击术者如仙道一类,在群体的斗殴中也很难不会受伤。
  流川多少知道仙道在做些什么,本不欲干涉他的,但看着血迹斑斑的仙道还是会别过眼去。再加上屋子里的电话一下子多了起来,有时候半夜三更都会有电话来找仙道。终于有一天流川不耐烦起来,认真与仙道说:你不要做这个了行不行?
  仙道大吃一惊,流川极少干涉他的!但还是要与他解释,自己的命运,是怎样在父母的一笔交易中被注定了。
  流川烦躁,用力挥手!通通是借口!要是真的不想做的话,难道你父母还会用枪逼着你去做?流川在心里简单衡量,眼前的这个人与篮球的孰重孰轻,终是无法想象,仙道满身伤口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咬牙下了决心。
  流川清晰的道:既然你不肯放弃,那么我就去当警察好了。
  仙道连续受到的第二次惊吓:NBA 呢?你的梦想呢?
  流川明快回答:不及你重要。
  ——这是第三个惊吓。
  当晚仙道无法再去考虑其他任何事情。
  曾经以为已经消逝的感情啊!
  仙道静静回想,从认识以来的点滴生活。
  曾经以为不再爱着的人啊!
  原本一直以认定高中毕业就会分开,却没想到,最后竟纠缠到现在。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没有离开的缘故,竟是,舍不得了,竟是,无法自拔了!
  曾经以为变薄变淡的感情浓汤,其实却是沉淀了最美味的部分在最靠下的地方。粗心的人,就会说是丢掉了。
  二十五、
  流川高中毕业那年,正好18岁。
  满了18岁后的第一件事情,是治好了眼睛。
  眼睛拆线的第一天,仙道对流川说,去美国吧。
  那次谈话后,两个人的生活恢复了正常。
  仙道显著减少了与那边的联系,即使如果非要自己出马,也一定会小心护好自己,不让流川担心。
  两个人的感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浓得化不开一般——自然,流川总是冷淡的,但仙道多做出来的份足够两人份使用了。
  仙道很快活,如果不是每天午夜梦回时总会梦见有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响:“你是仙道家族的嫡传接班人!”以前这个声音总是让自己噩梦重重,但如今却已变得幽怨,像在提醒,父亲母亲曾花尽心思培养了他整整10年一般。
  于是仙道知道,那个声音是加在他身上的诅咒,在它的摧残下浸淫了这么久,他早已把继承的任务当作自己人生的唯一一个目标——再不快乐,也要努力去做的——若是不做,仿佛就是逃避了什么责任,就是没完成什么任务一般让他寝食难安。
  这一年的夏季篮球联赛,在戴着隐形眼睛的流川和背伤完全愈合的樱木两人的共同拼命下,湘北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冠军。终于打败了森重宽这个事实,令得樱木极为高兴,也就暂时不去计较,连续两年新加入湘北的强而有力的新生大部分都是慕流川之名前来加入的这一现状。
  而流川呢?在那之后就退出了篮球队。不顾各路记者的追捧,篮球名校的邀请,他开始实践自己的诺言,为能考入警校而努力。流川从来是说到做到。
  只是仙道有时候会看着因为念不下去而爬在书桌上睡着的流川觉得内疚——他有那样好的篮球天赋,何必要轻易放弃去攻读自己的弱项呢?仙道的不安情绪日渐激烈起来,拼命掩饰着的,是流川这样行为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仙道有些承受不起。
  那日他端水给流川喝,看似随意的问道:“喂,枫,你不做警察可不可以?”
  流川抬起头来迷惘的看他,显然脑子一下子转不弯来:“不做警察做什么?”考虑一下,好像只有一个可能性哦:“你收留我当你的手下吗?”
  仙道语塞,无话可说。
  流川喝过水,看了看仙道的表情,又埋头去看书了,嘴里不忘了发表一句总结性说话:“白痴啊!”
  仙道端着杯子,远远的退到一边。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笼罩着流川的身体,形成一个辉煌的光圈,流川的侧脸轮廓完全被映出光彩来,竟是绝美的画面。
  仙道身处在黑暗之中,只能观看,无法靠近。
  仙道突然回想起第一次与流川见面的情景,一道落地玻璃,隔开两个人的世界,分明中间那样透明,却硬是有道墙隔着,我过不去,他过不来。看得到,摸不到,自寻烦恼。
  流川的世界是不同的,如此阳光灿烂。
  这就是两个人一直相处时的姿态吗?
  一个星期后,流川不在,仙道翻着杂志打发时间。看到了这样的话。
  “我很期待你能飞得高飞得远飞在那众人之前,我也准备好有一天你将会飞离我身边,所有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掩上书,仙道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窝在沙发上,怔呆了很久,默默的丢开书,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当天夜晚,仙道从挑灯苦读的流川手里抽走了书。仙道看着满脸疑惑的流川,深呼吸一口气,冷静而坚决的说道:“枫,别看了,我和你去美国!”
  之后开始办那繁琐的手续。
  等手续差不多妥当之后,仙道对他说,若是有机会加入NBA,总不能一直戴着隐形眼睛,不如做了手术再过去吧。
  眼睛还被包住的那几天留院观察时间,仙道对流川极好——流川隐约感觉,竟像是穷尽了一生的温柔来对待的!
  彩子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感觉,却一直抓不住破绽。
  登机那日,仙道失了踪。
  彩子到达飞机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