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22:16      字数:4859
  。。。苏兰特,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他妈的犯贱!”
  苏兰特震惊地看着他:“泽西。。。你。。。”
  “也许,这就是神明对我前半生用情不专的惩罚。。。”泽西眼色黯然,唇角渐渐荡起一抹苦笑,大步流星而去:“原来,这就叫做现世报了。。。”身后,苏兰特站了良久,最后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
  ☆、107圣陆女皇(十)
  “都退下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伊琳娜回到寝宫;接过侍女递来的红茶抿一口,嘴上说是要休息,人却端坐桃木桌前;摊开折子认真批阅起来。
  巍妮看了年少老成的女皇陛下一眼;不禁吐吐舌头暗自叹息;与几个正在擦拭烛台银器的婢女一齐施礼告退,转而又去御膳房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汤面返来;轻轻放在伊琳娜的桌前。
  “陛下;不论您再忙也得吃饭哪!”作为一个四十出头的神族平民妇女,巍妮算是保养得宜,身材高挑胸脯丰满;脸廓明朗圆润,笑容和蔼可亲,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巍妮,你又。。。”伊琳娜搁下笔杆子,表情却是有些古怪:“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吃鸡丝汤面的。。。”话未说完,巍妮已信誓旦旦道:“陛下,请尝尝巍妮的手艺吧!巍妮经过无数实验学习,这次已具备绝对自信,一定能做出陛下家乡的味道来!”
  “唔,闻着确实香。”伊琳娜眯眼瞅一瞅汤面上漂浮的葱花和鸡丝,莞尔一笑,拾起黑檀托盘里一双银筷,熟练地夹起面条送入口中。
  “怎样?怎样?”面对巍妮的满怀期待,伊琳娜压抑着颤抖的嘴角,勉强将那一筷子面条咽下喉去。
  “还是不行吗?”巍妮露出失望之色,懊恼道:“我明明已经少放两勺盐了呢!哎,我真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女仆啊!请陛下狠狠地责罚我吧!”
  伊琳娜从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若按她地球家中菜肴的口味,圣陆的厨子简直是倒翻了盐缸,又岂是少放两勺盐就可以摆得平的。
  “哪里,你手艺进步多了,只是刚才开会时吃了点心,现在还不觉得饿。”伊琳娜放下筷子,对巍妮温和道:“拜托你告诉御膳房的丁克大人,晚上我仍用清粥,免胡椒。”
  “是。”巍妮突然想起什么:“那苏兰特大人一早端来的大补汤——”
  伊琳娜秀眉微敛:“一股怪味儿,先搁着吧。”
  巍妮依言退下。伊琳娜又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夕阳终于沉落地平线,室内渐渐晦暗下来,巍妮进殿逐一点灯,罩上水晶灯罩,整个寝宫顿时亮如白昼。
  “按陛下吩咐,所有侍卫与仆婢都已退至殿外把手。”巍妮低声禀告:“至于那位大人,此时正候在门厅。”伊琳娜闻言颔首,巍妮便推开虚掩的一扇偏门,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闪入殿内,巍妮向那人屈膝一礼,随后立刻退出殿外,俯首关上殿门。
  通明的灯光照耀着那高大的男子一头红发如火如荼,他静静站在她背后,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这是女皇陛下的寝宫,祭神神宫,按例不允任何男子出入,然而这些年,他却已来过太多次,每个月,一次月中,一次月末,对此他每日每夜都满怀期待希冀,只为了如此时此刻一般与她单独待在这个遗世独立的、无第三人踏足的寝宫里,为了他们之间共同的秘密,相处一夜时光,即便无法大张旗鼓、名正言顺、昭告天下,但——
  ——那还不够吗?
  宁静的大殿里,空气仿佛已经凝结,唯一流淌的只有充斥他鼻耳咽喉的专属于她的味道——那种独一无二的异香、那种只要享有过一次便令人刻骨铭心,以至于在记忆里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隔半晌,仿佛生怕这一池春雨花会只是虚幻梦境,他终于迈开步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一条肌肉强健的胳膊缓缓抬起,自发自觉地伸向那宛如弱柳迎风的柔软腰肢,但就在方寸刹那之间,她蓦地转过头来,他的手臂不由一滞,顿时坠落到空虚里去。
  “他好么?”伊琳娜看向站在身后的特莱斯,娇媚无伦的容颜在灯火通明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你说,他都睡了两年多了,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呢?”
  明亮的光线投射在特莱斯如今已长及腰的红发上,仿佛是一面随时随地都会燃烧起来的火红旗帜,然而,能比如此鲜艳怒放更甚一筹的,则是他炽热如岩的炯炯目光。
  他缓缓地再度踏步上前,距离她又近了一分,灼灼视线紧盯着她的胸膛,仿佛要将她的一身红裙寸寸剥尽。
  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框徐徐挥洒进来,轻轻拂过她的侧脸,倾泻在那缀满玫瑰绣纹的深邃V领下,只见一双白如皓月的峰巅遥遥相望、沟壑难填,而就在这如云如絮的峭峰之上,一弯鲜红的血液仿若涓涓小溪般流淌不息,被她纤细指尖拿捏的一束光芒牵引着,一滴不差地落入桌上一只白玉葫芦里。须臾,白玉葫芦渐满,她塞上葫芦塞,指腹轻划胸口,伤痕立即愈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稔地仿佛做过无数遍。
  “特莱斯,辛苦你了。”伊琳娜将白玉葫芦递过去,斜倚着靠窗的贵妃榻,抚一抚额角,略带疲惫道:“他一直不能苏醒,莫非是我们测算有误,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有危险。。。改日我还是问问奥路菲,兴许他有别的法子,毕竟水术的专长就是治愈系。。。”
  “千万不可!坦白说,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尤其是那个油嘴滑舌见风使舵的奥路菲!”特莱斯捧着白玉葫芦的手一僵,坚决反对道:“再者,我也不信奥路菲能帮上什么忙!论治愈,没有哪个种族能比血族更擅长自我修复,且琉黎乃是血族千年始祖,修复能力更是远胜普通血族,若非当年亚连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肺,他早就好了。。。”说到一半,特莱斯蓦然住嘴,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已没了先前的言之凿凿,声音里反而涌上一丝颤抖:“幸而。。。幸而他天生左右两个心脏,否则。。。否则。。。”
  否则即使吸干了圣玫瑰公主的血,被刺中心脏的吸血鬼只有毁灭一条路,哪怕是强大如千年鬼王琉黎巫伦尤克。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当时的你尚未觉醒,岂能怪你不识旧人。”伊琳娜秀眉深锁:“我所担心的是,亚连用来刺琉黎的那一剑,乃是娜娜因巴斯传下来的青龙宝剑,正因青龙专司屠鬼,琉黎他才没那么容易好转。。。”说着不由叹口气道:“我还以为如今的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原来仍是高估了自己。”
  “不,如果没有圣玫瑰公主的血,琉黎早就死了。”特莱斯凝视着伊琳娜,浑厚的男低音渐渐放柔:“你可知,如果没有你,我将会背负多大的罪孽。。。伊琳,谢谢你。”
  伊琳娜一怔,微微有些失神。她虽从不注重君臣礼节,但自从她当上女皇之后,即便放荡不羁如泽西也稍许收敛,一般都不会直呼其名,而像特莱斯此刻这样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当着她的面唤出来,倒还是头一次。
  ‘伊琳’,属于伊琳的那个自己,仿佛是如同上个世纪、上个辈子一般遥远的存在。。。短短几年,发生在她身上的改变简直翻天覆地。
  如此不设防的怔忪表情落在特莱斯眼里,令他的呼吸没来由一窒,他看着她,慢慢打开桌上早已备好的一瓶酒,注满郁金香高脚杯,递了过去:
  “你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就把琉黎留给我操心吧,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他醒过来的,一定!”
  伊琳娜端着酒杯,鼻尖萦绕着一股馥郁芬芳,令她想起那一夜在‘Found Bar’,摩根为她运来一箱克鲁格粉红香槟,也是这般入口爽滑,犹有回甘,令人舒怀畅意如临蓬莱仙境。
  话说,她都记不得那夜她喝了多少,只是最后醒来的时候已回到家中,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宿醉整宿,自是疲懒不堪、头脑昏重,不过幸好父母都未察觉她彻夜未归,也不知摩根是如何躲过她老妈的雷达般的眼线将她偷偷送回的家。
  翌日,她回圣陆之前,接到一封匿名快递,打开一看,里面掉出一张相片,相片上有一个颇为面善的稚龄少女,穿着一身月白蓝底格子绣花旗袍,容貌楚楚动人却十分娇弱苍白,左眼角隐约挂着一滴泪痣,相片反面是摩根潦草的字迹:‘此为复制品,原品在他手中,看完烧掉,否则我小命不保,切记!’
  摩根说的‘他’,自指朱利安,伊琳娜想一想,将相片扫描备份到电脑里并加密,随后才将照片烧了。
  淡金色的液体顺着喉管蜿蜒入肺腑,让她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脑海里开始浮现起一些杂七杂八地不着边际的事儿,比如,那个照片中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料想朱利安应是非常看重那个女孩子,不然不会将她藏着掩着不肯让人知道,若说她是他的地下情人,按年纪推算,朱利安约莫二十四岁,那女孩子看着顶多十四五岁,人虽貌美但尚未长全,看不出冷漠犀利的贵公子朱利安竟好这口老牛吃嫩草的配对。。。
  室内光线骤然黯淡下去,她却犹不自知,喝了两杯特莱斯倒给她的葡萄美酒,看着泛着宝玉般色泽的酒杯怔怔出神,此时夜幕降临,日落月升,圆月当空,华美朦胧的月色透过窗台帷幔的缝隙泻入殿内,折射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灯罩上,仿佛一道道来自暗夜的璀璨流星。
  似乎是电光火石一般,照亮了眼前重重叠叠的迷雾。
  她呆呆地望着手中空杯,不敢置信方才闪过脑海的念头,正在这时,特莱斯替她斟满了酒杯,闻着那馥郁浓厚中不失淡雅清新的香气,她不免又有些恍惚起来,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那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
  酒杯掉落在地的时候,发出清脆一声响,殿内的烛火尽数熄灭,视野终归一片模糊。
  他翻身覆上了她,褪下了彼此所有的伪装,粗重的男性气息顿时充斥在她每一个秘密幽深的栈道暗角里,蛰伏滚烫慑人的爆发力。
  她睡眼惺忪地望着遥不可及的天花板,只觉身子灼热地就要轻飘而起,蓦地,一股异样且熟悉的快感自身下如狂潮纷涌而来,仿佛有匹脱缰的野马正在驰骋沙场一般,忽而将她高高抛上九霄云端,忽而又将她彻底淹没于洪河荒海,迷惘之间,依稀可见一双虬肌壮硕的臂膀紧紧地环住了她,紧得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去。
  而就在她的意识陷入无知状态前的最后一刻,她的失声尖叫换来了身上这匹野马更猛烈的奔驰、更激热的迸发,刹那,熊熊烈焰穿透了她,将她彻底一分为二,滚滚热流淹没了她,将她完全占领占据,一次又一次,一浪又一浪,颠覆她最深幽隐秘的世外桃源。
  ☆、108圣陆女皇(十一)
  待到伊琳娜睁开眼皮;已是晌午时分,当空高悬的艳阳透过天窗射了进来;映得年久泛黄的大理石地面呈亮如新,晰如明镜。//
  她半支身,一头乌黑秀发顿如瀑布一般倾泻在手工刺绣的被面上;那一片形态各异又栩栩如生的葳蕤玫瑰宛如春日流彩缤纷花海;错落有致;精妙绝伦。
  周围很安静,只听得到她一人的呼吸声。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她微眯眼;环顾空荡宽敞的寝宫,发现自己躺在鹅毛铺垫的软床上,被子盖得紧密严实;大白天捂出一头汗来,身上穿着象牙素纹睡袍,最喜欢的缂丝玫裙挂在屏风旁,一切都按她平时的生活习惯。
  巍妮知她睡不好,是以她睡着的时候,所有婢女都被勒令退至寝殿外围,严禁发出一点杂音,惊扰女皇休憩。
  ‘咕噜噜’。
  寂静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三声空鸣,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上女皇之后,事务繁杂,压力山大,她要么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么一旦睡着就睡到日上三竿犹不自知,且醒时仍觉头脑发昏,腰膝酸软,浑身惫怠。她看一眼桌上几只空空如也的酒瓶,不由暗叹口气,原是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贪杯,怎奈圣陆的食物虽远不如地球精致,但美酒佳酿委实一绝,总是她难以抗拒,就像昨夜,她竟是连自己何时上的床、何时换的衣服都没印象了。
  打个哈欠,她困顿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再苏醒已是月上中天,到这会儿她再也耐不住了,几乎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伸手摇铃,很快巍妮就带着一队贴身婢女进来替她梳洗一番,跟着端上五道她常用的粥点,还有一锅苏兰特专门吩咐过御厨的补气膳汤。待她吃饱喝足,巍妮侍候她漱口,又捧来干净的浴袍,她脱下有些汗湿的睡衣,换上浴袍,推开侧门进入浴室,一脚踏进浴池,沿着下坡深水缓缓下沉,不经意地抬眼,只见水面晃动着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