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22:16      字数:4854
  “我哪有白占你便宜。。。”只见一双软腻温香的红酥手在奥路菲他身上施展移魂**,惹得奥路菲心火燎原:“我非但将国宝水镜慷慨相赠。。。还倾尽一切所能取悦你。。。给你至高无上的快活。。。哎哟!”
  一路不过蜻蜓点水,奥路菲却已是激奋高亢,英姿勃勃,关键时分,伊琳娜堪堪收回祸魁妙手:
  “奥路菲,我若是圣陆女王,你就是我的首席军师。”
  奥路菲口干舌燥,蠢蠢欲动,视线盯牢寸许之遥的馥郁桃林,眼中分明流露求之若渴,嘴上却依旧胡搅蛮缠:
  “军师有什么了不起,单凭我方才服侍公主的绝技,至少也得赐我一个‘神骏驸马’的名号嘛。”
  “真心话么?”伊琳娜有意无意地朝奥路菲靠拢,眯眼瞧着奥路菲燥红生热的面孔,讥诮道:“奥路菲殿下,倘若你甘愿固守在这方寸水域,无意施展一身抱负才华,试问又何须堵上二十载修行,费心费力将我从异世召唤来圣陆。。。要我回归圣陆,当上圣玫瑰公主,不正是你完美计划的华丽开场吗?”
  奥路菲在伊琳娜的虚以委意下喘得满头大汗,伊琳娜冷眼旁观,轻轻弹开奥路菲伸来的爪子,语调不紧不慢:
  “自圣陆开天辟地以来,波兰格勒神族排行第一,鬼族火族魔族亦无一不强势过赛加西亚水族,难道你就从来不曾想过打破这个固定格局,将赛加西亚水族的名势发扬光大么?奥路菲,你是一个那么聪明绝顶的男人,因为有了你,赛加西亚迟早会成为一股令人忌惮的力量,但你的聪明绝顶若是光耗在一个小小水族里,岂非大材小用?以你之能,合该登上高位,辅佐君王,治理天下,号令群雄——如此方能满足你高傲自负的虚荣心,不枉你奥路菲赛加西亚智慧超群、天纵奇才。。。对么?”
  奥路菲怔了半晌,眼底浮现一抹罕见的惊佩之色:
  “人都说,够漂亮的女人往往不够聪明,够聪明的女人往往不够漂亮,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通常不太善解人意,而只有非但漂亮聪明且还善解人意的女人,才能真正地、长久地掌握男人的心——恭喜你,亲爱的公主,须知**的享受只能使我欢愉却不足以叫我俯首称臣,但此时此刻,你终于抓住了我的心,令我彻底拜服在你脚下,为你所用了。”
  闻言,伊琳娜的纤纤玉指离开了奥路菲的颈项,赤足点地,几缕墨发滑如丝绸拂过床幔:
  “奥路菲,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我绝不会亏待你。”
  奥路菲单膝跪倒,右手按胸,笑若春风:
  “遵命,我亲爱的女王陛下。”
  ☆、峰回路转(二)
  圣奥古斯都大陆的西北极;是一片宽广无垠的流砂荒海;在那里;四季昏黄晦涩,地势险峻坑洼;碎石砂砾堆叠成一座座山丘阻挡去路;迎面扑来的尘暴犀利得足以割破皮肤;凛冽刺骨的寒风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不停凄厉嘶嚎。极目望去,不见一间像样的房舍、一片完整的屋瓦;只有土丘石坡下一个又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洞穴里如出一辙地摆着一张凳子、一张床、一口缸。
  相较波兰格勒神族王宫的富丽奢华;如此环境,何等不堪;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圣陆还有这样贫瘠的地方,而这样贫瘠的地方,竟也曾经存在过生命——当伊琳娜的双脚踏上雅尼缪斯土地的那一刻,心情仿若云霄飞车,瞬间从峰巅跌落谷底。
  不过分钟之前,她尚觉此行回归圣陆算是如意,因收服奥路菲这一步棋她走得极好。想那奥路菲修习水术,与她本质相通且又精明乖觉,作为一个天生的智囊团,将来必能助她一臂之力。
  诚然,她已觉醒,得回水镜之海,恢复了被封印的术法,但她明白,一个人倘若要做成一些事,单枪匹马是不够的,无论本身多么强大。
  何况,她要赢的,并不只是一场圣战。她生来被赋予的使命蓝图,远比一场圣战更加宏伟广阔,而这也正是她非来妖族古墓不可的原由——她必须寻回光之神剑,因为只有光之神剑,才能阻挡蛊惑人心的妖术‘舞之魅’,就如同千年之前,先任圣皇富兰克林利用光之神剑打败妖后玛琳娜一样,助她打败今时今日的妖王,蓝洛。
  但是,当她亲眼目睹妖族的惨况,一直逼迫着自己必须当断则断的意志,不禁动摇了。
  倘若换做是她,出生在这残酷到无法聊生的僻壤,眼睁睁地看着族人饥寒交迫,饱经风霜,弱质的婴孩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她将如何?
  难道,她就甘愿困守于此,默默忍受直至族群灭亡吗?难道,她就不想闯出去,开辟一个能够赖以生存的崭新家园,延续族脉,改变命运吗?
  她站在所谓的‘妖族古墓’前,瞅着一块三尺来长的山石劈成四面墙头、白绫悬门的简陋方洞,不由对那恶名昭彰的妖后生出一丝怜悯之情。
  还有蓝洛,他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也都是为着保护族人、守护家园,试问,他又有什么错呢?
  想要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她该怎么办?
  她该拿他怎么办?
  蓝洛。。。利雅。。。如烟的往事随着昏黄的尘风从伊琳娜的眼前缓缓飘过,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清晰如昨——第一次与他相遇是在人族的村庄里,彼时她刚刚穿来异世,被村民视为妖孽而遭到躯赶,流落野地的她身心受创,饥寒交迫,是他收留了她,给她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或许他动机不纯,或许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要利用她才接近她,但后来呢?一次次的身犯险境,一次次的舍命相救,明明有很多机会下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她生路,即便到了真相大白的最后一刻,他嘴里威胁着要吃掉她,双臂却仍紧抱着她、保护着她,不让劳伦斯靠近她半步。
  她坠落流砂荒海的刹那,耳畔传来他撕心裂肺地呼唤,那近似祈求的呜咽被狂风毫不留情地吹散,她突然很想再看他一眼,一眼也好。
  是,他骗了她,伤了她,但他也救了她,并爱上了她。纵然他有千般不是,她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待她,而她与他之间的恩怨纠葛、情爱纷扰,只怕终是一笔剪不断理还乱、板着手指也算不清的糊涂账。
  曾经一度麻痹的心,突然之间,痛得不能自已。
  倘若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她当真,下得去手吗?她当真。。。能舍弃蓝洛吗?
  正在伊琳娜陷入苦思的时候,波兰格勒神族的祭神坛下,一场浩劫正徐徐拉开帷幕。
  数月前,雅尼缪斯的妖王,蓝洛殿下的心腹劳伦斯,私自带领一干小妖,以魅术乔装掩人耳目,潜伏波兰格勒神族王都,伺机吞噬神族术士,壮大妖力。
  彼时,神族国主卧病不起,宣告退位,身为储君的二王子苏兰特即任新君,大王子泽西与苏兰特素来不合,加之王位被夺,一怒之下竟在登基大典上借酒闹事,拒绝跪拜新君,当场率领部下离开王都,驻扎城外,与苏兰特彻底撕破脸。
  泽西是带兵的王子,十二岁起就随父王南征北讨平定族内叛乱,战功赫赫又长袖善舞的他在军中威望极高,可谓军心所向,待成年之际,他手中掌握的军队,已占整个波兰格勒神族的三分之二,相较之下,以文墨见长的二王子苏兰特多受文臣追捧,并不讨武将喜欢,真正能够调遣的,只得守卫王宫大内的禁军。
  一个国家,若是忙于内战,就容易疏忽外敌,是以劳伦斯潜伏波兰格勒一年多,竟能掩人耳目,甚至成功打入王宫大内。
  劳伦斯的目的不言而喻,自是为了要在圣陆内部撒播妖孽的种子,以求蓝洛与众国抗衡之际,由他里应外合,便得事半功倍。
  波兰格勒祭神坛,就是他选定的最佳据点。
  千年之前,他跟随妖后玛琳娜杀入波兰格勒王宫自立为王,对神族地形了若指掌,深知宫中设计曲折,戒备森严,本是极难攻克,哪知正逢波兰格勒两位王子搞内部分裂,泽西带走了大队精英,新君苏兰特则焦头烂额地忙于应付朝堂上泽西党羽的弹劾骚动,唯一值得忌惮的禁军又将注意力全放在保护苏兰特的重任上,因而祭神坛的守卫比往日松懈许多,形同虚设。
  天时地利,造就可乘之机,就像今日,苏兰特按神族惯例,于加冕典礼后入神族宗庙沐浴斋戒三日,在宗亲长老们面前主持法式,以新君之名祈愿求来年圣陆风调雨顺,谷物丰收。
  云游四海的宗亲长老们齐聚一堂,数目众多,禁军人手短缺,便将祭神坛的守卫也调了过去,最后神坛内只剩下几个侍奉巫女,以及端坐大殿蒲团上,已然成为女祭司的前神族第一公主,蕊丽波兰格勒。
  话说蕊丽自从被泽西发现她串谋魔王修格拐走圣玫瑰,并将圣玫瑰进献魔王为妃之后,泽西生平第一次动了真怒,找蕊丽兴师问罪:
  “你可知你犯下什么样的罪?!”
  “也许在你眼里,把你心爱的圣玫瑰公主从你身边夺走的我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在我眼里,作为一个对你奉献了所有情感的女人,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蕊丽一双美眸蓄满泪水,大声辩驳:“泽西,我爱你呀,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哪怕不堪、哪怕罪恶,我也毫不在乎!但她能吗?她能像我爱你一样爱你吗?她不!你明明知道。。。她出卖你、伤害你、背叛你。。。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你!为什么你始终执迷不悟?你究竟看上她什么?!美貌吗?身段吗?风情吗?论这些我蕊丽又哪里不如她了?!我实在不懂!”
  泽西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伏地哭泣的蕊丽,嘴角惯常挂着的轻浮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爱不爱我不关你的事。我看不看得上谁,更不关你的事。”
  “你怎能说不关我的事呢?”滚滚热泪从蕊丽的眼眶潸然而下:“我自小被父亲指腹为婚予苏兰特,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肯兑现婚约,是因为我爱的是你;我被宗亲长老们选为祭神坛女祭司候选圣女,却始终不肯赴任修行,是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圣玫瑰蛊惑心神,却还得陪着笑脸假装不在乎,是因为我期盼你总有一日会得回心转意;哪知,你眼里始终只有她没有我。。。逼得我不得不与魔王修格同流合污。。。但那也是因为我实在太爱你,太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一定要把圣玫瑰从你眼中拔去!”蕊丽匍匐在泽西脚下,抓着泽西的袖子,悲戚哭喊:“我向祭神坛亡灵们发下毒誓,只要能将圣玫瑰除掉,即使付出灵魂我也在所不惜!你可以痛恨我甚至杀了我,但我要告诉你,我不后悔,即使重来一遍,只要有任何能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方法,我都会去做!”
  蕊丽闭目仰首,毅然决然引颈待戳,泽西面无表情,轻拂袖抽走被蕊丽死死抓住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蕊丽,你忘了你我之间的游戏规则了——你我之间,从来只有情爱,无关爱情。”
  “泽西!不要走!”蕊丽冲上前去拦住泽西,苦苦央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泽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对我如此绝情!”
  “正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才饶你不死。”泽西看也不看蕊丽,绕过她大步流星离去:“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再见了,蕊丽表妹。”
  蕊丽如一尊木雕般杵在原地,在寝殿里整整自闭了七天,七天之后,她跪在祭神坛下,请求赴任候补巫女,翌年,她被选为女祭司,执掌祭神坛,侍奉圣陆神明,从此只顾念经打坐,不问红尘俗世。
  然而,越是看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下,隐藏的波澜就越是汹涌澎湃。蕊丽金枝玉叶,好胜心强,过惯了奢靡放纵的日子,清苦受戒的祭司生涯着实令她备感煎熬,再加上被泽西抛弃的心伤太深,午夜梦回频频泪湿枕巾,如此短短一年,容色大减,与往昔的艳光四射是不能比了。
  期间,听闻苏兰特即位,泽西忿然离宫的消息,她一半高兴一半惆怅,高兴的是目中无人的泽西总算得了点教训,惆怅的是,泽西一旦不住宫中,那她就连躲在帷幕后,暗地瞥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明明恨得牙痒痒,却又始终放不下。自打泽西离宫出走,蕊丽日益烦躁,情绪郁闷难安,时不时就把怨气一股脑儿撒在侍奉左右的巫女们身上:
  “我说了多少遍了,祭神坛是侍奉神明的圣地,所有器皿必须擦得一尘不染!你们看看这樽金杯,都脏得引来蚂蚁了!”
  “祭司大人。”一个身穿黑袍的小巫女战战兢兢禀道:“这、这金杯,是前天夜里您带上床去喝月桂酒。。。我们一直没找到。。。”
  ‘啪。’小巫女的脸蛋被蕊丽挥来的食指上套的锋利戒指划开一道口子,吓得再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