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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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 更新:2021-02-17 22:16 字数:4838
水墨丹青晕染在唇角,仿佛恬淡似一江秋水又仿佛惆怅旧欢如梦,令人不禁想到那只在午夜一现的昙花,暗香浮动,暗影**,怎奈无人欣赏无人明了:“我在你面前出现这么多次,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你却没有一次记起我来。。。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回这里,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伊琳仍然大吃一惊,难以置信于自己竟会在千年之前就与蓝洛缘锵一面,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后半句蓝洛承认是他把她带来这里故地重游,却偏偏漏了前面半段话,跟着又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浮出水面:
“那可也是你,把我从地球卷来圣陆?”
蓝洛却否认:“不是我。”
“真的?”伊琳蹙眉,满是怀疑地打量蓝洛:“你没骗我?”
蓝洛不出声,默默凝视着伊琳,神色有些起伏,伊琳未有察觉,顺着思路接道:
“你既然有法子带我穿越回圣陆千年之前,自然也有法子把我从地球弄来圣陆!”
蓝洛一怔,脸色微微苍白。
伊琳一把抓住蓝洛的袖子,脸上流露无比热切的期盼:
“所以,你一定有法子帮我重新回到地球的,对不对?!”
屋内忽然陷入一阵沉默。伊琳与蓝洛面面相觑,前者一副充满希冀和渴望的模样,后者依然在笑,只那笑像面具似得挂在脸上,而后,终于从眼底慢慢消失。
“你很想回去么?地球真是那么好的地方?”足足过了半晌,蓝洛方才缓缓开口,半边面孔隐藏在纤长的冰蓝发丝里,表情宛如倒影在窗纸上的烛火,摇曳不定:“还是说,地球那里。。。有什么人在等你么?”
“当然有人在等我!”伊琳冲口而出:“我的爸爸妈妈、亲人朋友,都在等我!还有。。。”她忽地一呆,溜到嘴边的话嘎然而止。
还有,谁呢?
应该。。。还有琴斯,对么?她自问地有些茫然,倘若换做几个月前,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报出这个名字来,但此时此刻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块铅,蓦然惊觉,脑海中的曾以为永不磨灭的影像竟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这是怎么了?到底自何时起,那个穿着白衬衣,沐浴在阳光下,接受万众瞩目的金发少年脸上温和明朗的笑容,开始变得遥远而模糊,甚至带了一丝不真实的陌生感?
她都忘了,上一次想起琴斯是几时,只道如今想起他的瞬间,她没有再如以往一般思念若渴,反之心情平静如水,心湖波澜不惊。
是她。。。变了么?
眼见伊琳突如其来的沉默,就是傻子也猜的到下文,遑论心细如发的蓝洛。他望着伊琳,一想到她此刻牵挂的必是另一个男子,他的心中就如生了一把尖锥,将他的心房割成一片片碎沫子,而那股刀割的惊痛,涌上他的脸庞却只化为淡淡一笑。
雅尼缪斯妖族,天生是勾魂摄魄的妖孽,然当像蓝洛那般妖族中的王族决心要一展风华的时候,世间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了?
饶是身为圣玫瑰公主的伊琳,刹那也被那抹妖娆绮魅的笑缭乱了双眼,迷惑了神智,待到魂魄归位,方才发现天已旋地已转,自己与蓝洛滚倒在床上,疯狂热吻,衣衫尽褪,裸…肤相亲。
火一般的热情点燃了体内原始的火种,蓝洛再无可能停下,他轻车熟路地在伊琳身上四处点火,掌下奇诡地又捏又揉,就把伊琳稍稍回转的神智驱赶到九霄云外,引领着她配合他的爱抚,迎合他的占据。
伊琳的意识已然陷入一片模糊,她闻着从蓝洛身上传来的愈渐浓郁的甜香,浑浑噩噩如临幻境,而身体失去理智控制的同时,亦不由自主跟随他的轨迹,追逐他的步伐。
“想起来了么?我们的第一次。。。想起来了么?”蓝洛剥去伊琳最后一层蔽体衣物,在雪肌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记,辗转填满一双润雪玉峰的沟壑,不遗余力地攫取那粉晕旁独一无二的玫瑰徽章。
“嗯。。。哼。。。”伊琳迷蒙间的呻吟何等娇媚**,无疑是对蓝洛的火上浇油,她在他的掌控下慢慢舒展身体,与他紧密相邻。
“伊琳,我喜欢的,正是这样毫不矫揉造作的真实的你。”蓝洛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满腔热火从丹田涌上,他再也等不及伊琳准备完全,只待那片柔软妩媚的桃林稍许润泽便揭竿而起,巨龙仰首咆哮,当先一跃,打破了一切枷锁。
“啊!”
些微的疼痛终于唤回伊琳一丝神智,她半眯着眼,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蓝洛,攀附在他肩上随着他的韵律浮浮沉沉,那酸痛中带着电流一般的酥麻,酥麻中带着惊险万分的刺激,刺激中又遍布澎湃激情的狂风暴雨一波又一波向她席卷而来。她以为她会抵挡不住,但他却非常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仿佛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晰她的敏感的温度,每一分的进入、匍匐、冲刺都恰到好处,循循善诱,欲擒故纵,时而若即若离时而热情洋溢,但自始至终高举旗帜,无所不在。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伊琳身上奇异的芬芳与蓝洛身上蛊惑的甜香融合在一起,彼此迷乱。艳丽的桃林在巨龙的翻搅下渐渐湿润如沼,矫健的巨龙悠然自得徜徉其中,蜿蜒缠绕,且行且留,不断掀起一浪又一浪的波涛,汲取着一株株枝头宛若花粉蜂蜜般的鲜美甘醇。
潮水澎湃,浪头汹涌,唤醒了这滚滚红尘中最原始的**,也淹没了最清醒的理智。
天生的妖孽,天生的妖媚,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蛊惑甜香如同罂粟,侵蚀人心,主宰人心,从而控制人心,当攀越巅峰的契合来临,蓝洛扶着酥软的伊琳,更深切地前进着、穿透着,直至那桃林仙境的终极,饱含了所有情绪的灼热释放令伊琳情不自禁高声尖叫,而蓝洛随即覆来的犹如骤雨般的狂吻又将她的尖叫再度淹没:“伊琳。”蓝洛吻得两人几乎窒息,一声又一声的低唤拉回了她几许神智:“伊琳,伊琳,伊琳。。。”
伊琳听见有人在唤她,但她却累得醒不过来,好容易才睁开一丝眼皮,只见一张秀雅面容,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眸子幽若深潭,冰蓝的长发犹如瀑布垂在她的身旁,将她圈在一方天地,这天地里,只有他与她的存在,只有他与她的纠缠。
“你是爱我的,是不是?”蓝洛深深望着她的眼,进驻的步伐再度开拔,韵律比之前急促激进,好似企图在证明一些什么,强调一些什么,他不容许她退却,更不容许她求饶,只要她褪去所有伪装,真真实实地在他面前展现一切:“也许你不知,也许你故作不知,但我知道,你为我做的牺牲,你待我的好,我都知道,都放在心里。。。不要与我为敌,不要离我而去,伊琳,留在我身边,永远只留在我的身边,这样等那一天来临,我就没有理由杀你了。。。答应我,别走,和我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好么?我们找一处山青水绿的居所,远离一切硝烟战火,恩怨仇杀,野心勃勃。。。随便圣陆的各族如何争战吧,随便谁要坐那圣陆之皇的宝座吧,只要你与我在一起,我就放下一切。。。我愿意为了你,放下一切。。。”
蓝洛的话,伴着他的粗重喘息断断续续,伊琳听得似懂非懂。
她是不是真的忘了很多东西?所以一点也想不起来曾与蓝洛相识,也完全不记得为蓝洛做过何种牺牲。至于蓝洛说他要杀她,她更是一头雾水,圣陆各族霸主都想得到她一统天下,他却要杀她,为什么?
蓝洛吻遍伊琳每一寸肌肤,在那洁白如云的胸膛流连忘返,不住攀附雪玉峰顶含珠吐蕊,极尽挑逗之能。
一股股电流般的酥麻通达四肢百骸,令人不能自拔地陷入那汪深不可测的欲…念之海,沉沦,继续沉沦。
伊琳听着蓝洛一席话,暗暗心惊,表面则不动声色,她自打拾起一丝神智起就开始屏息,没有了蓝洛散发的甜香扰乱,她的意识逐渐清醒,但她的**却难以抵抗蓝洛的入侵,他抱着她,抱地那么紧、那么绝对,仿佛是抓着最后一丝希望般,决意要与她生死纠葛到底。
“你愿不愿意,为了我放弃圣玫瑰公主的身份?”蓝洛探□,埋首甘林腹地,以舌为利器,登堂入室,八方游走,穿梭自如,卷汲蜜露,沙哑着嗓子问了一遍又一遍:“伊琳,不要再做圣玫瑰公主了好不好?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去世外桃源,好不好?”
“我从来,就没想过做圣玫瑰公主。。。”伊琳被蓝洛的肆意挑逗惊得一头一脸的汗,竭力咬唇才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是纵然。。。纵然不做圣玫瑰公主,我也。。。不能留在这里,不能跟你走。。。如果你因此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蓝洛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隔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甘泉桃林中抬起头来,曳地的冰蓝发丝就像天然的屏障一样桓横在他们之间,但她却不期然地读懂了他眼中的惊讶、不舍、悲伤,还有愤怒,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渐渐地,这些情绪从他的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的平静、漠然的从容。
正在这时,茅屋的屋顶上忽然出现两团强大的气流,那两团气流一个隐隐发绿,另一个却说不出来什么颜色,好似七色花一样,一瞬变化一个色彩。
“但愿,你不会后悔。”蓝洛移目看向空中的两团气流,站起身来,取过伊琳的衣服替她穿好,随后贴着她的鬓髻一吻:“记住,我一直看着你,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要我跟你走,是因为只有我才有办法阻止你,是不是?只有圣玫瑰,才能阻止你重兴妖族!”伊琳不知哪来的勇气,仰头看着蓝洛,态度坚决道:“如果你现在不杀我,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眸,比黑曜石更为闪亮耀眼的乌瞳,在彼此凝视中,星火暗溅。
“奇了,劳伦斯也这么说呢。”蓝洛脸上的诧异一闪即逝,跟着噗嗤一声笑出来,露出两排宛若珠玉的细密贝齿:“但我却不信。”
“我压根不信圣玫瑰公主的传说,更不信,你真能阻止我。”蓝洛握住伊琳的下巴,覆唇深深亲吻:“伊琳,我从未相信过任何人,甚至是母后也有所保留。。。这么多年来,我只信过你一个,所以,别做让我失望的事,别逼我把你当成我的敌人。”头顶的两团气流越滚越大,几乎有泰山压顶之势,蓝洛略蹙眉:“劳伦斯真是吝啬鬼,连多一分钟都不肯给。”说罢伸手一推,将伊琳推向绿芒四射的那团气流,微微一笑:“伊琳,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跟我离开圣陆,这次,就当做小小的幽会倒也不失风雅情趣。”
只是眨眼的功夫,伊琳就被绿色的气流卷得无影无踪,蓝洛随即跳入另一团七彩漩涡之中,顷刻之间,两团气流凭空消失,屋内刹那陷入一片沉寂,沉寂得就如同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魔王(一)
奥斯丁南部。
洛勃镇。
距离小镇中心广场二十里的郊外,是一片未经开采的野地,杂草丛生,溪泉干涸,土质贫瘠,既没有居民也没有猎户,甚至连鸟兽都不愿栖息,是以无人会料想到,就在这貌似乱葬岗一般的山石群中,一座别馆神不知鬼不觉地屹立多年,借助天然屏障,以及那黯淡土灰的泥砖瓦砾和横七竖八的灌枝樵杈,叫人即便站大门口也难以察觉,这究竟是一栋房子还是海市蜃楼中的飞沙走石、险峰跌峦。
虽说别馆只得东西南北八间平房,布局简单,风格乡土,但只要推门而入,便知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珠光宝气迷缭人眼,内里景象真正别有洞天。
八间平房或大或小,或长或宽,但每一间房里都置着三个一模一样的柜子,柜子里绫罗绸缎、白玉如意、金杯银器,一件件堆得小山般高,硕大的珍珠就这么随随便便撒在门角,权充照明之用。最大一间正南朝阳的主卧,布置更是奢华,纱帐皆以金线所绣,银丝堆衬,图绣戏水鸳鸯连环幅,五彩斑斓,形态逼真,伴着层层叠叠的云纹帐内一声又一声急促高调的喘息,一浪又一浪震耳欲聋的尖叫,还有那毫无拘束的呻吟与放肆恣意的欢笑,这一切混淆在一起,令人联想到座无虚席的怡红楼里,台上花魁色艺双绝,妩媚撩人,台下看客鼎沸喧嚣,争先恐后,整个一派热闹非凡的香情艳景。
宝玉莹润,明珠璀璨,床榻雷动,纱帐翻飞,正当帐中人浑然忘我之际,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貌女子推门而入,听见那阵阵汹涌的孟浪声,立时秀眉微蹙,鼻底冷冷一哼。
她这一哼,不高不低,不尖不锐,却足以让帐内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蕊丽,你来了么?”随着一个沙哑的、意状懒散却又带着几许冷冽的嗓音响起,所有的喧哗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