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22:15      字数:4849
  M蚴啦悦#韭菲嗔梗啪踩缢梗拍缢梗慰嘀醋拧!!!?br />
  伊琳但觉从未听过如此哀戚而惘然的语调,怔愣之余不由止住脚步,只是一个迟疑,黑眸男子的身影便融入夜幕,如同氤氲飘散无痕,刹那不免恍惚,其人究竟是否真的存在,抑或方才发生不过南柯一梦?
  正在这时,一声口哨从背后响起,有人高声喝道:“那里!那是胡里奥的衣服!”
  伊琳急忙矮身没入草堆之中,脚旁踢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竟是她的包袱,不由心中一喜,一边脱下蟒袍一边打开包袱,掏出先前准备的男装换了,束起一头乌发,拿一顶假发套上,再架起一副茶色眼镜,刚刚弄完,整个人就被丢飞出去,摔在地上。
  “你,哪来的?!是不是你杀了胡里奥兄弟俩?!三秒钟内不答实话,老子把你挫骨扬灰!”
  伊琳摸一摸撞疼的脑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红发少年双手叉腰,指着她的鼻子一脸气势汹汹。
  “不,不是我!”伊琳双手乱摇,正待辩驳,旁边又跑来一个布帽少年,捧着一套制服对红发少年道:“特莱斯,瞧这手法,八成是妖族所为哦!”
  “莫非你是妖族?!”红发少年闻言,一把抓住伊琳衣襟提到跟前审视,脸带狐疑,这陌生少年模样看着面貌秀丽,眉眼之间一团正气,若说是勾魂摄魄的妖族,委实不大像啊!
  伊琳的乔装道具乃是当初维维送的礼物,灰色假发,茶色眼镜,都是贝缇一族常见的装扮,加之刻意隐去术力,此刻的她看起来与普通人族无异,然而面对一双褶褶生辉的圆睁褐眸,她仍不免提心吊胆,生怕对方扯下她的眼镜,瞧见她不同寻常的眸色。
  果然,红发少年犹疑一瞬,便抬手去摘伊琳的眼镜,正当伊琳心里盘算着如何能一击撂倒红发少年,布帽少年冲过来拍一下红发少年的肩膀,呵呵笑道:
  “特莱斯,你傻啦,他要是妖族,这会儿早把你吃了逃之夭夭,还能让你拽着浑身打颤地荡秋千哪?”
  “弗莱恩,拜托你,别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特莱斯听之有理,嘴上却不依不饶:“妖族怎么了,再厉害也躲不过我的‘火之侵’!”
  “是啦是啦,只要我们宇宙无敌万夫莫匹的特莱斯殿下一出马,无论何等牛鬼蛇神、妖魔怪物,统统集体倒戈,未战先降!”弗莱恩拍拍手,指头掐嘴吹了一记响亮口哨,只见天边飞来一只鹦鹉停在他手上,咕咕叫了两声,弗莱恩蓦地脸色一变:“不好,特莱斯,你父王母后听说了你的胡作非为,正从南山赶回帕特里亚。”
  特莱斯闻言手下一松,伊琳一不留神登时屁股着地,痛得龇牙咧嘴,但看到特莱斯顷刻之间从方才的威风八面转为抱头鼠窜,竟是忍俊不禁,痛乐交加之余,表情十分古怪。
  “完了完了完了。”特莱斯先前的盛势凌云完全卸甲归田,握着弗莱恩的肩膀一阵猛摇:“怎么办怎么办?火族精卫队被我报销了,队长副队长胡里奥两兄弟连尸骨都没剩下,怎么办?弗莱恩,父王一定会抽死我,母后一定会掐死我!我这回准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别晃我别晃我,你晃得我脑袋都快掉下来了!”弗莱恩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添油加醋:“特莱斯,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事已如此,与其抗拒从严,你不如就坦白从宽,说不定能得到减刑,总之,在你服苦役的日子,我有空都会去探视你,无论你身处贞烈死牢还是噬骨七星阵还是降灵圣火坛,我都会去探视你,哪怕只是见上最后一面。。。”
  贞烈死牢、噬骨七星阵、降灵圣火坛,均是帕特里亚远古时期的重刑禁地,专门用于折磨处决背叛家国的犯人。
  特莱斯一听,炸毛了:“你什么意思?就让我一个人担责任?你居然要袖手旁观?”
  弗莱恩理直气壮:“输给泽西的人是你;答应与神族联盟的人是你;带兵打开巫伦尤克城门的人是你——嘿,干我什么事儿呀?”
  “没胆量的家伙!”特莱斯斜眼睨弗莱恩:“奶娃子果然是奶娃子,长来长去也长不成个有担当有魄力的大男人!”
  “你。。。说了不许叫我奶娃子了!”
  “我就叫,我就叫就叫怎样?奶娃子奶娃子奶娃子!”
  “。。。。。。”
  伊琳趁着面前一对活宝儿吵架的当口,悄悄起身离去,却没踏出几步就被特莱斯捉回:“大爷我还没审完,你敢跑?”
  眼看特莱斯一个巴掌就要撂下,伊琳急中生智,垂首一跪,嘤嘤哭诉道:
  “大爷,我就是一个苦命的贝缇,家里没什么亲人,仅有的一个弟弟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想要找我弟弟,不料半路上被鬼族捉来巫伦尤克当食物,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今儿不知谁打进王都,这才趁乱逃跑,只想离开此地,去寻我那失散的弟弟,家人团聚。。。还请大爷行行好,大发慈悲,手下留情,莫与我一个贱奴为难。”
  特莱斯本在置气,听完伊琳一席话愣了愣,举起的巴掌不知不觉放了下来。伊琳久候无回应,一抬头只见弗莱恩蹲在跟前,两眼汪汪地看着自己,托着婴儿肥腮长吁短叹:“可怜哪可怜,我说你们贝缇是不是上辈子都造了啥孽的,所以这辈子得投胎做贝缇这等卑贱之人,受尽人生之苦才能够轮回转世啊。。。啊也许轮回之后还是要继续做贝缇,如此生生世世不得超脱,哎。。。贝缇一族莫非是受了诅咒的可怜一族啊。。。”
  弗莱恩的语调很是扼腕沉痛,一口一个可怜人,但是他说出来的‘安慰’话,却又令伊琳很想抽他一耳刮子。
  “你胡讲啥呢?”特莱斯一把拽住伊琳的衣领子,拖着就走:“父王母后就快回宫了,还不走?想死啊?!”
  “走!当然走!”弗莱恩立马跟上:“我本来就不喜欢这阴森森的鬼蜮,就是为着陪你才来这一遭的!”
  “放屁!看了好戏还卖乖!”特莱斯嘴里骂骂咧咧地掠出城门,抱着伊琳翻身上马,一挥缰绳:“奶娃子,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回我若是遭了殃,你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哎,哎,你火气别这么大么。”弗莱恩轻飘飘跃于马首之上,布帽下一头青草似得长发犹如绿水迢迢,咧嘴一笑:“放心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替你撑着半边的啦!”
  方才特莱斯与弗莱恩恶言相向,就是因为弗莱恩把罪责都推给他,但当弗莱恩说要替他分责了,他反而别扭起来,仰头不屑哼道:“算了吧,你个小奶娃能有什么担当?还是乖乖回去风林,给你爷爷端茶倒水、打扫祠堂吧!”
  “你就喜欢小看我!”弗莱恩一跺脚,马儿吃痛,昂首长嘶,特莱斯喝止道:“喂,你干嘛不骑自己的马,非要跟我合骑一匹?纵然你身轻如燕,可是现在一匹马驮三个人,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帕特里亚啊?!”
  “还说?!我的马儿早被你烧死了,你以为我喜欢跟你骑一匹马?”弗莱恩双手环胸,瞅着伊琳悻悻道:“特莱斯,你真是个见色忘友的,瞧人家年少俊美,就揣在怀里了,倒叫我这个多年老友迎风吹凉,真是够义气的啊。”
  “少废话,他一个贝缇,你让他不坐马上坐哪儿?难不成他还能跟你一样站在马头上屹立不倒?”特莱斯噼里啪啦顶回去:“刚才是谁说来着:‘可怜的孩子啊,不幸的你有幸地遇见了我们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侠骨柔肠见义勇为的王子殿下,以后我们罩着你,包管你吃香喝辣。’”
  弗莱恩想一想,貌似这话还真是他说的,只好认栽。
  特莱斯终于成功令弗莱恩闭嘴,很是得意,瞥见伊琳一脸茫然,不由笑道:“忘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是火族的特莱斯?帕特里亚;他是风族的弗莱恩?温基柯德。”
  从刚才两人对话中,伊琳已明了,特莱斯与弗莱恩,分别是来自火族和风族的王子。
  她之所以没有抗拒被带走,一来未必自信能够毫发无伤地逃脱,毕竟功力不足;二来也是想要借助弗莱恩这个风族小王子去见风族始祖,芙莲?温基柯德。
  寻常人听到他们这么大来头,定要惊讶万分,而伊琳却沉默如金,表情也是淡淡的,特莱斯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此时凌晨已过,东方渐白,第一束日光正巧落在伊琳的脸上,衬得他肤色白皙滑嫩如奶油,吹弹得破,身段纤细若白鸽般娇弱,纵是一身男装扮相,亦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呵护之意。特莱斯的目光引来伊琳注目,却在伊琳抬头之际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作势咳嗽两声:
  “小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伊凡。”伊琳想一想道。
  特莱斯浓眉一扬,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那,伊凡,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惩戒
  荒山野岭,阴雨连绵,犬吠狼嚎四起,草丛中隐约传来响尾蛇游动的悉悉索索之声,朦朦白雾在窗缝与门栏处涌动徘徊,沙砾吹过墙角凋零的枯枝犹如幽魂怨女呜咽低泣,趁着月黑风高夜,格外令人惊悚。
  破旧的茅屋里,生着一堆篝火,围火一南一北坐着两个人,一个灰发拂面,身材纤细,容貌秀雅;一个红发及耳,猿臂蜂腰,剑眉星目,皆是圣陆上不多见的美少年,而此时此刻,这两个美少年都不约而同地垂着头,盯着篝火陷入沉默。
  灰发少年抱膝而坐,肩骨线条份外清和,虽是看起来有些柔弱,瘦削的背脊却挺地笔直,纵然深更半夜,门缝里总是传来一些乱七八糟的鬼音叫他无法像红发少年那般席地而睡,且篝火的温度亦止不住他因无法抵御玄冰地气而浑身打颤,他却依旧咬牙忍耐,坚持一声不吭。
  “过来!”终于,红发少年打破沉默,睁开一丝眼皮,第四次对灰发少年下令道:“若你不想被冻死,就让我抱着你睡!”
  这红发少年自然是特莱斯,灰发少年则是女扮男装的伊琳,如今,化名伊凡。
  “不。。。不用。。。我挺好的。。。”伊凡牙齿一抖,本是想笑怎奈撑不开那几乎冻僵的面皮,瞬间表情显得甚为扭曲,而当这种扭曲落到特莱斯的眼里就彻底粉碎了他勉强维持的耐性。
  “你真是个婆妈的东西!”特莱斯眉头一皱,猿臂一伸,一把将伊凡拽入怀中,喝道:“父王母后这回动了真气,没准打算关我十年二十年的,凭你那小样儿能硬几天?我看你连一晚上也。。。”说到一半突然打住,只因伊凡的身子虽冻得像块冰,额头却是滚烫,双额隐隐泛出一丝酡红。
  “。。。我看你连一晚上也顶不过去。”特莱斯后半句不由自主放软了语调,叹口气道:“你不是火族,无法利用火术抵御千年玄冰,如果不想英年早逝,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别离开我一尺以外。”
  贞烈死牢、噬骨七星阵、降灵圣火坛,乃是帕特里亚火族三大重刑禁地,而这里便是降灵圣火坛,玄冰画地,潮湿阴森,而一切极寒之物都是用以锤炼火族叛徒的刑罚,随着时间推移,玄冰寒气愈来愈盛,若逢火术强者尚能抵御,若逢火术弱者,最多十日便会被玄冰封住术力,期间还要忍受玄冰侵骨噬体之痛,而辛苦修炼得来的‘火之侵’亦将化为乌有,生生打回原形。
  如此刑罚,对于任何一个术者都是残酷折磨,特莱斯身为帕特里亚火族储君,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始料未及。虽说父王赫兹密?帕特里亚因他窃取兵符、私调军队攻打巫伦尤克鬼族一事大发雷霆,但他只当自己最多被废储罢了,反正他根本无所谓做不做储君,不想父王一声令下便将他押入降灵圣火坛的玄冰冷宫,并言明谁敢求情一律处斩,吓得一帮唯恐火族正统就此后继无人的宗亲老臣们只得暂闭尊口,从长计议。
  而事实上,相较于赫兹密的气急败坏,索旦朵王后的震怒更是汹涌澎湃,若非有赫兹密在,搞不好索旦朵王后真要当殿掐死特莱斯也不一定。赫兹密面硬心软,即使平日待特莱斯如何疾言厉色严苛管教,关键时候仍是护短,眼看索旦朵横空一掌劈向特莱斯的天灵盖,赶紧上前拦截,满脸陪笑:
  “好王后,千万莫气坏了凤体,先歇歇,歇歇再骂这不成器的孽障。”
  “夫君,你走开,甭挡在我跟前!”索旦朵王后跺脚,火气大得与平素文雅端静的形象判若两人,非但将红缎金丝绒毯灼出一个窟窿,还踏穿这窟窿,‘轰’地陷地半尺,指着赫兹密?帕特里亚的鼻子吪道:“都是你!都是你惯着他,惯着他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如今偷盗兵符,私调军队,纵火杀人,毁城灭池!他。。。他当巫伦尤克是什么地方,他当鬼王是什么角色,他当我火族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