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4-03-30 10:51 字数:4809
了好几回。
经历过上一世惨烈的储位之争,又从这一世众兄弟里脱颖而出,胤禛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今年才将将十岁的弘冕,他本以为这个儿子只是稳重大气、天生聪慧而已,谁知……这离间、分化、嫁祸的手段着实厉害,可是把兵法用了个活!
懋妃以妃礼入敛,择日入葬,该守孝的、哭灵的全部按规矩走。
承乾宫的人去楼空,并没能在后宫引起大的影响,胤禛照旧处理着政务、接见着大臣,及至四月,更是带着徽音去了圆明园。
这一年的端午早就说了要大办,地点就在福海,而元宵节时徽音说了要拿出来的东西,也由默默着人运到了园子里。福海边宗室大臣齐聚,各家的女眷孩子也在场,他们都是来看龙舟的。
“若是累了就说。”胤禛关切地瞅着身边坐着的女子,那肚子已经很大了。
“嗯。”徽音应了一声,摸着八个月大的肚子浅浅笑着。
默默冷着脸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漂亮的眸子时刻注意着御驾那边,这半年来他日日用富含灵力的食物汤水养着,就是希望那孩子少吸取些额娘的精血,可……
“皇兄,皇嫂,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让咱们见识的吗?”胤礼的席位离得不远,他一直惦记着小四嫂说的话,这都夏天了,却还没有兑现,听闻弘昈侄儿神神秘秘地运了些什么进园子,想来应该就是这次了吧?
∝范G偏头笑道:“是啊,那东西在哪儿?春天可已经过了呢!”
“默默,去准备吧!”徽音含笑交待道,随即又补充道,“你把冕儿也带去,让他感受感受那种美妙。”
“儿子明白。”默默起身行礼,叮咛了云昙和永玖几句离了席。
胤禛看着儿子离开,故作神秘地问:“就不能提前透漏一二?”
“不能!”徽音答得干脆,美目中盛满了潋滟的华光。
龙舟比赛由八旗子弟参加,胤禛亲自打了令旗,下达了开始的命令。雍正元年至今,无论是出巡的次数还是举行的活动,都不如康熙年间频繁,所以每一次这样的时候,都显得十分珍贵,宗室大臣们更是满面的喜庆。
福海上龙舟划过,岸上诸人翘首以望,紧张地观看着比赛的进程,有子弟下场参加的,更是提起了心神,盼望着能冲进前三,得到皇上的赏赐,或许还能因此搏个前程。
“你瞧着谁会赢?”胤禛拿着双筒望远镜观赏比赛,顺口问了一句。
“目前第四的那艘,定能拔得头筹!”徽音笃定地道。
胤禛放下望远镜,不明白了:“为何?我瞧着现在第二、第三的两艘都有可能。”
“第一艘冲得太猛,第二、第三艘争锋相对,如今离终点尚有段距离,我看那第四艘倒是稳扎稳打,必然能在后面追上。”
“超了超了!唉,怎么会这样!”旁边传来急呼,语气有些失望,显然也是很意外。
胤禛连忙用望远镜看,果然,那先前的第四艘越过第二、第三艘到了前面。
八旗各出一艘龙舟比赛,最终却是镶蓝旗胜出,就是徽音断定的那一艘。皇上召见、御前受赏,这都是接下来顺理成章的事,就在龙舟比赛告一段落后,天边忽然出现了几个小黑点,以很快的速度趋近了福海。
几乎人手都有望远镜,不管是单筒的还是双筒的,全部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下一刻,惊呼不绝于耳。
“十一阿哥?是十一阿哥?”
“那是什么?像鸟一样?”
“十一阿哥在天上飞?”
胤禛也看清了那飞来的是什么,如海冬青一样的双翼下,领头的正是他的小儿子弘冕,看那离地面的高度,足有几丈啊,这若是掉下来……
徽音看到龙椅上的男子站起来绕过面前的膳桌,肃着脸就要往福海边跑,不由得拦住了:“那是滑翔翼,经过数次实验了,不会有事的。”
胤禛这才坐下来,他信徽音,那上面的是他们的儿子,不止他担心,徽音也是一样的。
成人字形的五架滑翔翼飞掠而至,到福海上空时高度已经较低了,对于岸边的宗室大臣们来说,人能像鹰一样在天上飞,这简直是做梦一样的事。弘冕抓着滑翔翼的操纵杆,他的身上绑着结实的安全带,即使手臂无力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在空中俯瞰众生,即使尊贵如皇阿玛,亦和其他人一样不过是个影子。
这就是额娘和哥哥要让他感受的滋味?
风拂过耳畔身侧,这就是飞翔的感觉?
胤禛的表情变得慎重严肃,离他近的亲王、皇子们都受了感染,不同于一部分人的惊叹恐慌,也不同于一些奴才们的伏地叩拜,这一刻许多有远见的人都意识到了此物的很多作用。这其中要数胤禛最为深切了,重生以来他知道火器的重要,知道大炮的威力,唯独后世的飞机,他遍查大清的种种情况只得到春秋时期墨家曾造过“墨鸢”一物,但怎么造的也失传了。空军……他亲眼看到过日本人的空军掠过大清上空,随随便便丢着炸弹进行轰炸……
弘冕按照哥哥讲过的技巧转变方向,使他驾驶的滑翔翼向上掠起、倾斜,进而在空中转了个弯,方向立刻改变了。
地面上看得清楚,只见那五架滑翔翼整齐地在天空中转弯返回,大家顿时陷入了一片震惊静默之中。
“这只是飞机的雏形,”徽音仰头看着福海上空,嘴唇未动,却传音给胤禛、胤祥道,“研究还在继续,如果有一天它克制了现有的缺陷,能够长时间在空中停留、飞行、盘桓或者携带枪炮,那么,不管是在陆地上还是战舰上起飞,都将成为最有利的武器。”
胤祥骇然地偏头看去,发现那安然坐着的女子根本没有开口,可是四哥投来的视线、周围其他人的毫无反应,让他若有所觉,难道只有他们兄弟能听到这说话声?
“十三阿哥,你曾在海军中待过,应当明白的吧,海战时因为距离的关系,大炮的精准度很让人头疼,假如有一天战舰上有了这滑翔翼的改良品,让它从空中观察目标的位置,从而进行校对,你说,大清的海战水平会如何?”徽音不理会这兄弟俩的反应,继续传音道。
“去叫怡亲王过来。”胤禛向身边的高无庸吩咐,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徽音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胤祥听到传唤,立刻离席起身,端着脸往御前而去,脑子里已经开始作出种种猜想,假如大清的海军能够从空中校对目标,那海战又该变成何种模样?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徽音动唇轻语,下一刻已经让诗涵扶着要走了。
“嗯,我晚些回去。”胤禛摆手让奴才们护着心爱之人,起身之际让高无庸派小太监去传话宣人,几位在场的兄弟、一些掌兵事的亲信,最重要的是能解释这滑翔翼的七、十一两个儿子,这些人必须全部叫过来议事。
滑翔翼已经消失在了福海上空,今日所见对许多人的刺激都有点大,而十一阿哥弘冕吮甘芑噬铣璋猓谝淮我蛭缘脑蛞鹆酥谌说淖⒁猓靡恍┑木醯谜飧瞿杲鍪甑幕首拥ㄗ由醮螅我恍┑亩源⑽恢钟辛私徊降牟虏猓O碌木筒惶科琢耍醯谜馕换首幽怯猩裣嘀怀桑蝗辉趺茨茉谔焐戏桑
勤政亲贤殿里,胤禛与宣来的诸人如何商议滑翔翼的事,福海边众家宗室大臣如何怀着满腹心思出园子的事,都与徽音无关,她已经坐着船回了蓬岛瑶台。
雍正七年的端午,过的有点考验人的小心肝,却也是这一天,奠定了大清设置空军的计划。
……
凉风习习,胤禛一跨入屋内就看到了躺在靠窗的贵妃椅上的徽音,侧倚着在抚摸肚子,神色柔和,笑容温暖,唯独眼神……些许的空远,仿佛看得不是窗外的景,而是天那一边的世界。
“怎么了?”胤禛走过去揽住她,大手温柔地覆在了那肚子上。
“嗯,”徽音摇摇头,调整一下姿势完全靠在了他怀里,“产期将近,有点茫然。”是啊,怎么可能不茫然,她比谁都清楚,尽管日日用富含灵力的食物补充,可这个孩子还是汲取着她身体的养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接生嬷嬷我都准备好了,老七也查了好几遍,太医一直在跟前,不会有事的。”胤禛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怕,当年弘冕出生时的情景,这段日子常常浮现在眼前,让他总是难以安心。
六月初七这天下午,徽音开始阵痛,蓬岛瑶台陷入了一片紧张忙碌之中。
胤禛匆匆赶到颂音阁,随后默默到了,不久弘冕到了,没一会儿颜颜也赶了过来。不同于康熙五十九年的是,产房外守着的默默从一开始就焦虑地团团转,本来强自镇定的其他几人也受他影响,全变得不安了。
血水一盆盆地往外端,默默用神识紧盯着里面,袖子下的拳头都快捏碎了,浑身的肌肉紧绷不已。弘冕看到亲兄长这般反应,总觉得哥哥瞒了什么,仔细一想又否认了,以为是错觉,只是他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时候,期待妹妹的同时莫名地很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额娘!”默默突然惊呼一声,直窜到产房门口就要进去,被胤禛一把给拉住了。
“胡闹,这是你能进去的地方?”胤禛怒喝一声,使力把这个儿子给按住了。
“你说,我额娘怎么样了?”颜颜抓住刚从里面出来的宫女问,如画的脸上满是担忧。
“回公主,娘娘晕厥了,不过马上又醒了过来。”宫女赶紧回话,一被松开立刻退了下去。
“额娘,额娘,一定要撑住!”默默双手合十,不住的喃喃念叨。
胤禛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古怪,松开按住儿子的手坐到一边,为什么,老七的反应如此奇怪?仔细想起来,似乎从徽音这次怀孕后,老七就一直……
“生了,生了!”产房内传来接生嬷嬷的声音,可是接下来却变成了一片寂静。
默默暴怒而起,几步到了产房门口,抬脚就踹得那门轰然倒塌:“狗奴才,竟敢枉顾我额娘愣神,真是可恶至极!”
胤禛、颜颜和弘冕反应不及,等他们惊起时默默已经闯了进去,三个人无暇疑惑默默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的,只连忙起身紧随其后,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额娘,额娘,醒醒,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默默掐着床上汗水淋漓、白着脸闭目的女子的人中,声带颤意地恳求呼喊。
接生嬷嬷全部倒在地上,她们的鲜血汩汩而流,大睁着的眼睛显露出死不瞑目的不甘和恐惧,除了诗涵,其余的奴才全部一击毙命,而刚刚出生的孩子还在床上,此刻根本无人问津。
“默默,你为何杀了她们?”颜颜抢步上前,却发现床上的婴儿气息已绝,根本就是个死胎,脸上立刻惨白一片。
“妹妹……”弘冕也到了跟前,的确如他所愿是个妹妹,小脸极像额娘,漂亮的出奇,可偏偏……偏偏没活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胤禛难掩悲痛之色,他转向诗涵问道,注意力却大半在床上的女子那儿。
“回皇上,回小主子,”诗涵竭尽全力压制满心的惧意和骇然,手脚冰凉地摊在地上,颤抖着回话,“小公主出生就没气了,接生嬷嬷一见便慌了,主子又昏了过去,紧接着七阿哥便,便……”
“怎么会这样?”胤禛失声低语,这数月来徽音母子一直很健康的啊,孩子五六个月的时候他还感受到了胎动,为何会……
默默施救无效,掐人中不管用,他输入的一丝灵力也石沉大海,怎么办?他内视了,额娘的丹田里元婴还在,灵魂也未曾离体,但这种情况却让他潜意识地很害怕,好像下一刻额娘的身体就会变淡消失一般。
“默默,额娘她……”颜颜用准备好的小被子包起了断气的妹妹,近乎扑一样凑过去把了脉,却为着如此杂乱奇怪的脉象束手无策,她……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的脉象,空有一身医术,此刻竟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
“施针!”默默猝然起身,环顾一圈探手虚空一抓,那立在一边的屏风被扯了过来,他冷着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顺势一抖露出了里面的一排金针,将其塞给颜颜就转出了屏风,“诗涵,帮额娘脱衣,姐,按我说的穴位,用灵力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