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4-03-30 10:51 字数:4796
造的枪,但是性能上却很稳定。你应该知道,凭借大清目前的技术,能达到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这并不是工匠的问题。”
“你手中有这方面的人?”胤禛惊起,第一个反应就是:皇阿玛可知?他怎能饶得了徽音?
容颜绝胜的女子收敛了表情,沉吟半晌答:“有,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语罢,她看向扣子系了一半的男子道,“如果那个位置上的是你,我可以连人带技术、制造点全部交给你,可现在不行!”
她信我?
胤禛百味杂陈地看了眼烛光中神情认真的女子,有些动容地问:“你可知我是为帝之人?你可知……帝王是容不下这等事的?”
“胤禛,”徽音很郑重地直视过去,一字一顿地说,“雍正不是康熙,特别是看了后三百年的雍正,更加不是现在的康熙!”她忽地弯唇笑了笑,“况且,即使你坐上了那个位置,穷极一切你也弄不死我,如果我不想死,那么你就半点机会也没有。至于我手中握着的东西和人,到那时便没了价值,对于没价值的东西和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会怎样选择吧?”
她会毫不犹豫的全部抛弃,冰冷漠然地……连丝不忍都没有的全部抛弃!!
胤禛猛然起身凑近,颤抖地用手蒙住了那女子的眼睛和表情,尽管嗓音未变,内心却陷入了一片惶然和心惊:“莫要这样对着朕,是朕魔怔了才问出这种话,”他勉强地扯扯嘴角,“徽音是厌恶权势的,只要不受威胁,就不会乱来对不?而且,我们有了儿女,你不会舍得他们的,不会舍得的!”
眼前一片黑暗,徽音感受到了身前之人的很多负面情绪,却在此刻才真的对他放下八分的疑虑,她伸臂抱住胤禛紧绷僵硬的腰,柔声道:“不说这些了,我们接着说那枪的缺陷。”
“主子,现在端进来吗?”诗涵在门口询问道。
“进来吧!”徽音从胤禛旁边钻出去喊了一声,旋即轻轻地拍抚他的脊背,“先用些面食,不然肠胃该遭殃了!”
“……也好。”胤禛终究闭了下眼,缓缓放松了神经,但是,那一抹不安却种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不想则安然无事,一碰则翻江倒海。他一直知道,这女子不是轻易能抓住的,更加强求不得,可他未曾想到,真的戳穿了,他会如此地难以承受,果然……是他始终处于被动之地吗?到底还有哪里让徽音无法全心信他呢?
这一晚,胤禛辗转难眠,不仅因为徽音告诉他的那些枪支上的缺陷,还有他此生绝不愿放弃的女子,和好不容易找到、谁也不能夺去的温暖!
第20章 帝星何在
第二日,在南苑继续比试,这一场比得是剑术,由于两国剑术有异,评判标准不同,所以约定以两种剑术各比一局,看结果再决定是否比第三局,令谁都没想到的是,玲珑格格居然两种剑术都会,而且水平还很高,于是剑术这一场又是英国方落败了。
本来三场比试赢了两场,第三场就不用再比了,不过为了有始有终,第三场比试还是如期举行了。
观看比赛的所有人,大都注意着比赛,少部分人则两两聊天,借以联络感情,只有徽音,表面上像是在看比赛,实际上却凝神看着记载炼器之法的玉简,半点不担心比赛的结果。
默默觉得无聊,带着几个奴才四下去转了,雍亲王府这边,除了几个女眷还坐着,孩子们都不见人了,就是乌喇那拉氏养的弘历,也在乌嬷嬷的照看下,出去透气了。
今日云层有些多,阳光不是那么烈,配上时不时刮过的风,倒是自有一番凉爽。
正在阅读玉简的徽音忽地蹙眉,袖子下面一动,将玉简收到了储物戒指里,与此同时,神识迅速探了出去,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温婉含笑:“福晋,我也坐得无聊了,想出去转转,您看……”
乌喇那拉氏闻言大方地摆了摆手:“去吧,身边可要带着人!”
“我省得。”徽音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让诗涵和小东子跟着一起走。从康熙将她弄成长公主之女后,那“奴婢”两个字,她就再也没有出过口,而“妾”字,她更是永远都不会说。
神识里搜索着儿子,徽音心里却有些急,眸子里的寒光也越发浓重,她只是察觉到默默身上的符咒传来了预警,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后,徽音脸色狠狠一变,穿着花盆底直接跑了起来,见此,诗涵和小东子对视一眼连忙紧跟在了后面,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如此模样,自然提起了十万分的小心谨慎。
一处隐蔽的树林边缘,徽音远远看到那里的情形,直接腾身一跃窜了过去,只见疏落的几棵树木间隙的地上,默默紧闭着眼侧倒在树下,跟着他的几个二三等奴才全部气绝身亡,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这场面十分的骇人。
诗涵和小东子赶到的时候都被震住了,到底是谁,敢对皇孙动手?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手段?
徽音抱起默默,连忙抓起他的手腕探脉,同时内视他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受严重的伤,只是有些失血过多,特别是脖子侧面的血迹,更是染红了衣领和肩膀。
“小东子,去通知皇上和你们家爷,让他们避了人过来一趟。”徽音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给默默喂了一粒其中的丹药,语速极快地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小东子应了声一路小跑,眼底和心里均是难言的惊惧。
“子铭,”徽音嗓音清寒,她抱着默默交到了闪身出来的男子手中,“止血,包扎!”
“主子,奴婢……”诗涵抖着唇开口,眸中仍旧是无法掩去的害怕,她一向生活在宅子里,根本没有直面过血腥,如何能不被吓着?
“你留下帮着看顾默默。”徽音肃然而立,右手腕一个翻转,一支紫玉箫凭空出现在她手中,身上的杀气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敢动我的儿子,简直活腻歪了!”
给默默包扎伤口的子铭忍不住颤了颤,还未等他对这莫大压迫力的杀气生出深刻的恐惧,旁边就只剩下了衣衫的残影,以及最后一抹来自于利刃的寒光。
小东子匆匆到了御前,先是找到跟在胤禛身边的小太监,经过高无庸通知了胤禛,而后,又由胤禛出面寻到了李德全,这才告知了康熙。父子俩一听南苑里发生了这种事,脸色都很不好看,再加上传信的是徽音,自然无比重视,分别寻了个理由全部退了出来。
仅带了两三个可信的贴身奴才,康熙更是传了“鹰”暗中护着,和胤禛两人急忙赶到事发地。
“默默?!”胤禛仆一看清儿子的模样,立时快步走了过去,根本无暇关注其他。
康熙心头一惊,幽深的眸子扫过地上的尸体,以及曾替徽音送过信给他的那个暗卫,还有瑟瑟发抖、强装镇定的嬷嬷打扮的奴才,最后看向了已被胤禛抱过来的徽音的儿子,那小脖子上缠的绢帕、肩头的血迹,明显地说明了遇袭的事实。
“混账,之前巡视南苑时,是怎么检查的?”康熙火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刺客、是反贼,若是连皇孙都能……那他的安危又该如何保障?
“有工夫追究责任,怎么不着手仔细调查?”一声冷哼自林中传来,穿着亲王侧福晋朝服的女子缓缓而来,右手握着一管镶了暗刃的紫玉箫,左手扯着一根似铁似锦的绳子,待她走近些才看清,那绳子后面竟然绑着个人,还是个外国人。
“这是怎么回事?”康熙深深皱眉,怎么这女子把一个外国使臣像拖牲口一样就给拖回来了?这可是要引起外交纠纷的啊!
“问我?你还不如问他!”徽音左手一震,那抓着的绳子一抖,连带着绑住的人因受力而猛地滚到了前面,恰好停在了那些尸体中间。
“奥地利使臣?”康熙看清了地上狼狈至极的外国男人,说起来他之所以印象深,还是因为这副西方人中出众的相貌。
“没错!”徽音几步近前,出脚就踹到了那人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花盆底的鞋确实地踢断了其肋骨,如此她还未停手,持箫的右手一转,冰冷的利刃抵在了其心脏处。
“小七是为他所伤?”迫于某人身上的杀气,胤禛抱着昏迷的儿子退后一些,眼神冰冷地落在了被制住的外国人身上,他不明白,一个外国人,有何理由对他的儿子下手?
“徽音,先松开他,这般对待他国之人不妥。”康熙很头疼,其实只要什么事和这女子扯上,他都会很头疼。
“人?你们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野兽,哪里是人了?”徽音不自主地放出了些灵压,她周身的杀气一直没有收敛,此刻距离她五步之内已经无人了,这会儿所有人更是心神骤紧,有几个奴才已经双腿打颤了。
康熙和胤禛双双抿着唇紧盯住满面寒霜的女子,只见她抬起左手,攥紧后微微用力,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滴下,经过那个外国人眼前落到了地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外国人忽地瞪大双目,瞳孔变成了赤红的色泽,并充溢着如毒蛇一样的冷光和疯狂的欲望,最奇怪的是,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因发出沉笑而微咧的嘴角露出了类似虎豹的獠牙。
“这是……”除了徽音,每个人都后退了一步,就是康熙和胤禛都明显地有些惊骇之色,他们从没有见过长了獠牙的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徽音摊开左手,让血腥味更浓烈地散发出来,那个外国人神色清明了一瞬,而后又痛苦地开始发狂,挣扎着要扑向前面。
“我希望,这件事能秘密与使臣团交涉。”
康熙看着徽音随意用帕子裹了伤口,很是认真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心下一想点头应了:“朕稍后知会使臣团。”这样瞧着是人却又长了獠牙的,他连接受都需要些时间,更别说处理了。
“多谢。”徽音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表达着对康熙松口的谢意。之后,她突然提起已经清醒过来的外国人,声色俱厉地冷笑着用法语道,“法语听得懂吧?吸血鬼,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定要让你知道,在大清国撒野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要以为这天底下只有你们该隐的后代拥有些特殊的力量!”
“额娘……”默默吃力地睁开眼睛,小脸因失血苍白得厉害。
“小七,你怎样?”胤禛赶忙问,他也是检查了才知道儿子只是昏迷的,否则也无法很快恢复镇定。
“阿玛?”默默闻言望去,这才发现是在自家阿玛怀里。
徽音像丢破布一样松手,闪身到了胤禛旁边,安抚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额娘来迟了,你感觉如何?”
“疼,没劲。”默默说了三个字,似是支撑不能地闭上了眼。
“别怕,你是失血过多了,有额娘在呢!”徽音温柔地轻抚儿子的小脸,那嗓音仿佛带着催眠的魔力。
胤禛瞥眼一看,却发现徽音的眼底全是冻结的寒霜,他听不懂法语,并不知道刚刚她和那个外国怪物说了什么,但是,这一次的确将她刺激狠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乖戾的徽音,实在是心惊得厉害。
“将孩子给我吧!”徽音执箫的手一转,利刃收入箫中,箫也随即不见了,不理会他人怎么惊讶,她向胤禛伸出手,欲接过孩子。
“这到底是什么……你应该给朕解释一番吧?”康熙的语气很不满,他没有学过法语,但是直觉得这女子一副放话模样说的话里,才有重要的东西,特别是这个外国人是怎么回事。
“我要先给儿子治伤,半个时辰后,我会和你一起见见使臣团!”徽音抱着默默不耐烦地开了口。
在场除康熙、胤禛和徽音以外的人全部低了头,并努力地充当着雕塑,连呼吸都能放多轻就放多轻,这……这实在不是他们该见到的场面啊!
康熙面色骤然阴沉,私下里密谈时不分尊卑也就罢了,如今尚有儿子和奴才在旁,他的帝王威严往哪儿搁?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胤禛比谁都明白自家老爹好面子的程度,心神一跳,就欲张嘴喝斥徽音,以免帝王发怒,引起更大的冲突,可惜,他却没有这个机会。
救治之事刻不容缓,徽音压根不理会那父子俩是何种表情,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她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抹衣衫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