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4-03-30 10:51 字数:4814
疼啊!”
“嘿嘿~”莫璃成功摸到人,色狼一样来回占便宜,“美人,今夜良辰美景,你就从了我,共度春宵如何?”
徽音抓住身上越来越过分的手,微微一笑,恍如初春的梨花尽数绽放:“你不是想吃最正宗的牛肉火锅吗?”
莫璃眼睛一亮,扯了床上的人就要下地:“哇,你肯做?赶紧走赶紧走,乘着今天人都到外面看热闹去了,咱们也弄个小宴吃吃!”
美人的诱惑哪里有美食大,一个吃不着,一个吞得下,那是纯粹地不能比啊不能比!
更何况能让这人下厨,实在是比看到陨石坠地还难,记得上一次有此机会,还是今年的十月初七,莫璃借着两人的生日,方吃到了徽音做的螃蟹,不仅赶了吃蟹的好时节,还享受到了世上独一份的美食。
被扯着的女子匆忙套上鞋,不由得苦笑。这样说风就是雨的莫璃,唯独在面对美食的时候,才能看到。许是她六识天生敏锐的缘故,厨艺虽然算不上多出色,可是调出的味道,绝对超出技艺精湛的大厨,自从修为提高后,对美食口味的把握,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以徽音和莫璃的关系,下个厨满足下口腹之欲,全然不是多大的事,只是莫璃并不多要求,所以为数不多的几次,才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物以稀为贵”吧!
院子里没人,诗韵她们都休息了,旁的也被遣退了,这也是莫璃敢拉着徽音就这么踏出房门的缘故。再加上天色已暗,除了人的服色,根本看不清面容细节,是以床上被遗弃的镯子就躺在那里了。
花园里,李氏的庆生宴已经开始了,筵席摆在一处亭子里,府中其他的女人全部到齐,胤禛也准时出现,府中的四个孩子亦在,众人席间谈笑酌酒,竟是一番别样的热闹。
坐在主位的男人一身华贵的贝勒常服,黑眸稍稍眯着,似含着抹暖色望着眼前的情景,清俊的容颜被烛火映照的多了几分柔和,薄唇淡淡地勾起,明明端坐在那里,却仿佛漫步山林的老虎,带着一种优雅的尊荣之气,颇有种引人入胜的魅力,可是隐隐的又内敛着些凛冽,蓄势待发地能粉碎一切突来的危机。
“带他们去玩吧,想是用的差不多了。”胤禛挥挥手,放儿女们离席了。
“嗻!”四位小主子的奶嬷嬷们应声行礼,奉主离开。
胤禛瞧着撒开小腿跑离的颜颜,不由地轻轻一笑,想到了她的额娘。他在南巡途中淘到一块不大的上好玛瑙料,正巧知晓山东有位名匠,就着人拿去雕琢了,不晓得那东西入得了徽音的眼,毕竟见多了宝贝,寻常的东西恐怕就不够格了。
三百多年的岁月,胤禛对女子争宠的种种方法手段,都了然于心,看着面前这些女人,心中已生不起半点波澜,全当乐子一样瞅着,思绪早不知飞到了何处,许是掂念着朝堂上的事,又或许想着哪些人。
众女人望着无动于衷的胤禛,有的顿觉泄气,有的暗自咬牙,有的难掩失望,就是乌喇那拉氏也颇为神伤,嫁给这个男人这么些年,她从来未曾抓住过那颗心,此时此刻,她竟觉得这个男人离得那么远那么远,即使他们有了儿子,亦好像从来没有触及过那颗心。
四贝勒当真就不近女色吗?那张总是冷冽的脸,那种总是清淡的气质,好像这世间就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神情,这样的男人,对于女子来说,根本就是个无情之人,怎堪良配?
这边厢,筵席吃的各怀心思,而西北院的小厨房里,却是气氛温馨。
徽音靠后站着,含笑任由好友忙碌,时不时还出口说上两句。
莫璃看了看火,转头抛过来一个幽怨的眼神:“不公平,不是你下厨吗?为什么累死累活的是我?”
清润的笑声溢出,罗带软裙的女子无辜道:“我已经调好味了,其他的都是你能做的,想不劳而获怎么能行?再说,我又不吃,没道理全程负责吧?”
“啊,你欺诈!”莫璃叫了一声,挥臂拿着大勺直指背后的人,一脸的愤慨。
徽音瞧着眼前人有趣的样子,顿时忍不住捂着肚子优雅大笑:“啧啧……你这样子……像是要抡着大勺拯救世界一样,我倒不知,你居然有这种潜质……嗯,要不培……”
莫璃自己也觉得可笑,尴尬地收回手后,突然着恼地瞪了眼嘲笑她的人,大勺一挥,当真窜过去动手了。
徽音话音断了,残影划过,人已在灶台后面,莫璃不甘,继续追过来抡勺,一场追逐顿时开始。
灶上的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却突然,一道灵光出现,那柄大勺顿时化为乌有,银色的身影停下,莫璃清晰地看到那云一样的衣袖落下,徽音的表情变得严肃。
“出事了?”莫璃心中咯噔一响,神色凝了下来。
“颜颜落水了了!”话落,那女子竟已不在原地了。
花园里乱成一团,而这局面来自于二阿哥弘昀的一声尖叫,和随之而来惊天的哭喊。
池塘引得是活水,隐约可见有个锦缎模样的小小影子,沉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飘远了。几声扑通后,有几个太监和婢女已然跳下岸,像是要去救人。亭子那边也有人去禀报了,三格格落水,的确不是小事,谁都不敢擅专。
谷嬷嬷把拉住的弘昀往配给颜颜的一个婢女怀里一塞,伸手劈晕了抓住的那个陌生婢女,嘱咐旁边小格格的另外一个婢女看牢,就追着落水的那抹小人儿跑过去,心里焦急不已,她甚至看到水中的颜颜时不时沉下去,绝计是灌进去水了。
胤禛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大串女人,他的面容冷若冰霜,眼底酝酿着沉沉的风暴,那身气势,吓得连乌喇那拉氏都不敢靠得太近,只得坠在两步之后,一副惊恐不安而异常担忧的模样。
跳下水的奴才们离飘走的小身影还有好一段距离,就在这时,一道惊鸿般的流光自西北方向掠来,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徽音运气借着假山和石灯,几个飞跃便到了花园,捕捉到水中的颜颜在哪里时,脚下最后一次借力,径直飞了过去。夜色里,纵有四处点燃的灯光,亦略显黑暗,众人只看到一抹银白的残影划过空中,直落向池塘。
胤禛眸色骤沉,定睛望去,确是徽音无疑,他晓得那女子的身手,自是半点诧异都没有,那些女人就不同了,个个神情大变,有的竟露出些恐惧。
侧夫人会武功?天呐,还是这么高的武功!!她们本以为当日传闻的救驾之事是皇上夸大了,如今看这般身手,真假显而易见。
府中的女人们,无一挂心落水的三格格是否平安,心里盘踞的都是侧夫人那“救驾之功”的凭仗,“救驾之功”啊,根本不是家世、子嗣足以抗衡的!
徽音本打算抓了颜颜就回到岸上去,结果她探手一抓,竟无法提起年仅两岁的小丫头,眉头一皱就入了水。
十一月的水有多冷?对大人尚且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个两岁的小娃娃?
徽音眸中华光一闪,未曾潜入就看到了水里的东西,颜颜的衣服上缠着些水草,而水草则牵绊着很多杂其杂八的东西,有树枝有杂物,甚是沉重滞涩,怪不得她无法抓了颜颜出水。
灵光在水下浮动,剑一样斩断那些水草,徽音托起旁边小小的身子,颜颜身上浸了水的冬衣增加了份量,她细看女儿的脸色,发现那张小脸惨无人色,双眼紧紧闭着,嘴唇青紫得厉害,气息已经十分微弱,本该冷到打颤的身子,都毫无反应了。
水中的银色身影焦急地向岸边而去,远远地,她看到胤禛衣摆一撩弯腰伸出手直视过来,目光不禁微顿,余光里却发现急速奔过来的莫璃,立时做出决定,运气自水中而起,揽住颜颜飞向奔过来的好友。
脚一触岸,徽音立时单膝跪地,将怀中的女儿放平在地上,莫璃扶住颜颜的头稍稍仰起,配合着施救的好友。众人抵达时,就看到侧夫人和其身边的奴婢在救三格格,可是半晌,竟都不见三格格吐水,小身子似有些发软了。
莫璃突地一震,手触到颜颜的鼻下,惊痛地喊:“没呼吸了!”
旁观的胤禛作势就要上前,跟着他的女人奴才们也要靠近,却被一道气劲逼退了。
徽音停手,根本无暇理会其他,随手一抬,暗劲划过一圈,阻止了众人的围观,以保证此处的空气流通。她扶正颜颜的小脸,吐出两个字后开始渡气:“解衣!”
浑身湿透的银衣女子,长发犹滴着水,俯身捏住三格格的鼻子和下巴,一口一口地开始渡气,而身着旗装的婢女,移了移位置后迅速地解着小小孩子身上的衣服。
不知这样重复了多久,徽音坚决的目光慢慢趋向绝望,不知是落水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她似颤抖不已,却仍旧没有放弃希望。半刻钟后,颜颜“哇”得吐出腹内积水,呛得咳个不停,莫璃不由得摊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不已,这时,她才发现手脚绵软,确实被吓狠了。
胤禛见此,袖中握紧的拳总算是松了松,他竟是有些手脚冰凉,心脏残留着紧缩的抽痛。
颜颜睁开眼,朦胧中看到自家额娘,立时大哭起来,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徽音抱起女儿,轻柔地拍拍她,如释重负地安慰:“不怕,额娘在!”
莫璃控制身体站起来,捡起刚刚情急之下扔到一边的小被子和貂裘,将小被子递给徽音,又抖开貂裘,披到了好友身上。
湿淋淋的女子抱着裹严实的颜颜站起来,转身后神情平静地看向这一票人,她未曾看胤禛一眼,只是目色淡淡地扫过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经过乌喇那拉氏时停了一瞬,最后收回了视线。
侧夫人竟美至如斯?众人看到夜色下以池塘为背景的女子,震惊地发现,她美得恍如仙人,明明未变却又分明变了!
“主子,奴婢让诗情烧了热水,还是早些回去沐浴更衣吧!”莫璃扮演着规矩的奴婢,如此轻声开口,偏又是众人可闻的音量。
徽音点点头,沉沉咳了两声,抱紧颜颜福身道:“爷,夫人,恕奴婢无礼,三格格落水受寒,奴婢想早点为她沐浴,还望爷和夫人允许。”
她叫了爷?!她叫了爷!!!
胤禛双拳握紧,关节个个突起,面色是未变的冰冷,黑眸幽暗如深渊,心里却是大痛:她不信我,她不信我!!
乌喇那拉氏顿感一阵失望,这小丫头怎就如此命大?呼吸没了都未死,当真是幸运啊!
眼前两位没反应,徽音自行起身,再不给半个眼神,抬脚就走。
“主子,奴婢看护不力,望主子严惩。”谷嬷嬷跪行出来,叩首请罪,态度十分认真,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自责痛悔之心。
“奴婢看护不力,望主子严惩。”两个小丫头跪在谷嬷嬷身后,同样请罪叩首,半点不见恐惧,竟是甘心受罚。
徽音停步俯视跪着的三人,眼神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瞥过被拖过来的一个陌生奴婢,了然道:“就是她么?”
谷嬷嬷俯首未起,沉声答:“回主子的话,正是此贱婢推了小主子入水。”
徽音侧立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是吗?”顿了顿,她吩咐道,“交给夫人吧,你们跟我回院子,伺候三格格沐浴驱寒。”
“嗻!”
冬日的寒风拂过,一众人看着侧夫人带着奴才离去,再瞄一眼表情冷硬非常的胤禛,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暗中猜测着,爷是为了三格格落水的事,还是刚刚侧夫人那不知礼数的举止,甚至三个奴才请罪都不是向着爷,而是侧夫人。一向重规矩的爷,定是容不得侧夫人如此的吧?
众女人或幸灾乐祸,或嘲弄失望,唯有乌喇那拉氏一人,眼底凶光闪烁,只因方才那个贱人看她的一眼,居然让她如坠雪窟冰窖,浑身上下都冻住了一般,难道那贱人知道些什么不成?
胤禛磁性的声音响起,比寒冬腊月还森冷许多:“夫人,这贱婢交由你处置,爷累了!”语罢挺直着背转身,看方向似是去了小书房。
这一番闹剧,终是收场了。
第21章 怒气勃发
小书房里,胤禛执笔的手骨节泛白,一张张写着“静”字,可却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