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4-03-30 10:51 字数:4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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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沉默,他似乎略微有些相信了。
“皇上若还不信,徽音可以证明给皇上看,若是日后有所需要,徽音自会为皇上尽力。”说到这里,已经有一种交易的味道了,但没办法,某女子是个聪明的,她知道付出和回报虽然从不成正比,但是没有付出,就绝对没有回报。
康熙眼神移到被绑住的少女身上,只见她闭上眼,渐渐地他能够看到其周身浮现出一抹近乎白色的微蓝光晕,光芒很纯净,并无妖邪之相,可见不是个歹物,反倒有一种似烟如雾的飘渺感,分外虚无不可捉摸。
“……好,朕信了你!”康熙咬牙松口,抬眼就看到受制的少女惊喜的神色,仿佛对于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敢置信似的。
却不知,这边厢的徽音,心里痛快地比了个“V”字,偷偷庆祝自己与自己赌赢了这一把。
第17章 房山寻药
正月初一合家欢,整个北京城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即使是京郊也不例外。小汤山在康熙三十八年正月时,仍旧是片荒地,徽音作为家里唯一的主子,决定在别院过年,而京城的院子则因放工匠们回家过年,如今尚未整修完,所以就没收拾了。
不过,过年这种事,徽音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当李生他们询问她的意见时,只得到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既没说参加,也没说不参加,倒是提议他们,可以涮锅子吃,年节嘛,如此更有热闹气氛。
独自一人在湖心岛的女子,隐隐听到天音湖那边传来时高时低的笑闹声,并不太在意。徽音的卧房在二楼,是中间最大的一间,推拉门,比地板高一尺的推拉窗户,因为担心承重的问题,这座湖心岛的建筑物二层并没有如一层那样,将“地暖”的铸管盘在地上,而是于墙上加了夹层,每隔一段距离安置一个导水的管道,温泉水被泉眼附近的一个小型水车送上来,就为修这个水车,湖心岛的建筑平面呈“U”型,只正面修了二层,也就是别院主人的居所之处。
今夜无月,打开窗户的少女披着一件白色兔毛镶边的斗篷,这是诗韵为徽音赶制出来的,斗篷的样式听从了她的建议,中间填了羽绒的薄夹层,系带末端有两个兔皮攒成的毛球,斗篷下边是秀娘绣的梨花图案,因选用了烟青色,故而多了几分清逸之气。
快到子夜了,风从外面灌入窗户,吹起悬挂在窗边的软帐,徽音面无表情地静静俯视着湖心岛上似随意散落的石灯,亮起微弱迷幻的光芒,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得康熙松口后很久很久的沉默,最终是皇帝陛下先开口的。
“徽音丫头,朕……信你有异能,但是朕不能信你于大清江山无害,所以等朕南巡后进宫吧,放在眼皮子底下,朕才能放心。”
被看管起来,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康熙会让她进宫。
“皇上所虑乃人之常情,徽音明白。”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如今已经忘了,可是想要争取的福利,并没有放弃,“皇上会怎么安排徽音进宫的身份?望皇上言明,好让徽音有个心理准备。”
康熙似惊讶于她的冷静,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朕……你虽是无意,却好歹有救驾之功,朕让你充作女官,暂时先去宁寿宫,希望丫头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其实,根本就从来没信任过吧?
徽音有些想笑,这位皇帝陛下是在警告她不要对宁寿宫的主人不利吗?
“皇上请放心,但凡身怀异能者皆不会参与俗世之事,如徽音这样不隐世的已经够奇怪了,世间因果循环,一切自有天道,徽音只求一片立足之地而已。”
这句话,是徽音与康熙交谈期间,唯一一句从头到尾真真实实的话,其他的……关于身世,关于自身能力,关于灵力,皆是半真半假,从小到大,司马徽音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将事实摆在他人面前!
面对康熙,为了寻求一丝丝信任,徽音已打破她的人生信条,做到了半真半假的程度,委实超出了想象。
一缕发丝掠过窗边少女的唇角,她叹息了一声。斗篷下的手腕翻转,手掌上正是那枚内含阴阳五行阵的龙凤佩。徽音忽然间有些迷惑,跨越时空到达康熙三十七年,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如今她有地有房,除了引起当朝皇帝怀疑监视之外,日子比在现代要过的舒服很多,回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哪怕撇开自身能力不谈,单随身带着须弥境,徽音就有自信会生活得很好,那么所谓的司马家唯一继承人,这种头衔她还需要吗?
想到老头子多年来的种种手段,虽然旨在磨练出足够支撑司马家的继承人,可是那样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打心眼里一点都不喜欢,比起几百年传承之下越来越复杂的司马家,那些古董文物更令她亲睐,哪怕因为龙凤佩一头扎在研究室里几日几夜,也好过面对错综复杂的家族。
徽音随意转动手中的龙凤佩,嘴角翘起一个疏懒的弧度,语声低喃道:“罢了,暂时放下回去的念头,还是想想怎么破阵吧,现在须弥境才更有思考的价值。”
拉上窗户,将披着的斗篷顺手丢到一边,反正地板天天都会擦,脏也脏不到哪去,徽音这么想着,身形一闪就去须弥境了。第四层阵法属性为火,她在空中飞过整个须弥境的时候猜测,这个阵法封存的恐怕是中间那两片雾气笼罩中的一个,至于是大的一块儿还是小的一块儿,就不清楚了。
因为之前已破过三个阵法的缘故,徽音很轻易就找到了第四个阵法的入口,并根据寻到的蛛丝马迹推测破阵需要的条件。也许是她本身对阵法机关之类的东西钻研得不错,又或者是运气实在太好,竟在捣腾了七八天(须弥境中的时间)后,真的发现了破阵的关键之所在……
正月初一,李生一家和六个丫头上岛给徽音拜年,尽管某女子从来没有节日概念,可该给的红包还是分了出去,小小的损失了一笔钱财。特别是李生的三个孩子,最大的李瑜因被徽音教导过的缘故,顶着自家爹爹严厉的眼神,跳来跳去地逗乐子,还声称姑娘的红包给少了,唬得秀娘不安地揪回他,赏了几个爆栗。
“秀娘,孩子哪能这样教?”徽音宽容的笑笑,抱着李生最小的女儿,拿着旁边桌上的点心给她吃,因为以前营养不良,这个孩子很是孱弱,这段日子被好吃好喝喂养着,身上脸上渐渐多了些肉,可还是比正常小孩孱弱,都快两岁了,还不太会说话。
“姑娘,这三个孩子都被您惯坏了,以后啊,我们夫妻俩可管不住!”秀娘一点也不拘束,一副唠家常的口吻。
“哪里就惯坏了,树树和草草是男孩子,该学的不是都在学?回头让你家男人寻个会武的师傅,教男孩子们习武,强身健体也好,磨练意志也好,日后我还是要用他们的。”徽音一心多用,脑海里想着须弥境破阵的事,心上盘算着忽然想到的一些安排,嘴上说的却是请人教学的事,“至于小丫儿……一个女孩子,不娇宠着,日后你们可就没机会宠了!”
“李叔、李婶,你们就听姑娘的吧,树树和草草听话着呢,小丫儿又是个乖巧的,怎么也不会惯坏了去。”诗言在一旁开口,拉着李生的次子喂果子,脸上全是笑模样。
“过年嘛,你们也别拘着,在这庄子上都是没亲没故的,好好过个轻松年,等出了十五,请的几位师傅回来开始教课,这三个孩子哪还能常常陪着你们?”徽音靠在椅子上,逗弄着怀中吃得小脸鼓鼓的女孩。
像这样的闲话家常,但凡她在,李生夫妻俩和六个丫头有空,就不会少,或说一些庄子上的各项事宜,或聊聊三个孩子,再就是吃用嚼头的琐事。
“听姑娘的,如今过的日子,以前哪敢想,我们都知足了!”秀娘笑着抱起树树,慈爱地揉着他被打红的额头。
“对了,我明日起可能会出门,有些安排我会写下来,回头让诗言给你们,估计事儿办完到二月里了,正好赶上春耕。”徽音将怀中的小丫头递给一边的诗情,抚着裙摆道。
“姑娘放心,庄子里的事自有奴婢们在,京城里的院子出了十五就能继续修,奴婢和李婶会盯着的,等姑娘回来定修好了。”诗语认真地回话,想是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脸颊微红不由得躲了躲,“奴婢……教奴婢医术的秦夫人说,过年后她家药堂会忙,就没法到庄子上教人了,诗言姐说奴婢可以去京城住着,也方便些,所以……”
“害羞什么,咱家的丫头,就是大大方方才好。”徽音忍俊不禁,这个诗语,恐怕只有对着药材之类的东西,才能从容不惊。
经过半年的调养,当初如同难民的李家人和六个丫头,如今都大变样了。李生和秀娘就不用说了,吃好了穿好了,还里里外外忙着,身体底子立刻就硬朗了不少。六个小丫头这半年里也没白费徽音加强伙食,此时十三岁的诗言身体已经抽长开了,模样好了些,再加上管着阖府上下的银钱用度,性子沉稳谨慎了不少,虽然平日里免不了笑闹,可遇到正事时却一点也不含糊。
十一岁大的诗韵,诗情,诗才三个,各自所学不同,诗情又是捣弄吃食的,平日里厨房那边从来不缺什么,是以她们快速地长高了许多,营养又跟得上,看着都似有十二三岁大的样子了。诗语跟着医馆坐堂大夫的夫人学习医术,想必从中受益良多,不仅气色红润,看起来也结实了不少,诗涵大多数时候都在带孩子,反倒是她们之中常常能看到徽音的一个,自然免不了被主子催着养生,比起另外五个丫头身子骨差不了多少,且常常陪树树、草草玩闹,心思越发细致了。
也许是徽音无意中流露出的自身喜好,丫头们都清楚,她们家姑娘喜欢健康、大气、有主见的丫头,所以诗言带头,潜移默化地培养大家向这个方向努力。经过温泉庄子从无到有的过程,不管是李生一家,还是六个丫头,都似乎褪去了本身那股上不得台面的寒酸气。
正月初一齐聚一堂,徽音自然看到了每个人的变化,她本人是很乐见于这种状况的,本来嘛,但凡能为她所用的人,无论是秘书还是保镖,都必须能独当一面,否则根本没有收揽的必要。来到清朝,初始的忙乱过去后,她可不希望再遇到什么事情,还是亲自解决,如果那样的话,恐怕累都要累死了。
正月初二,别院中的人还沉浸于过年中的气氛,而我们的主角大人,穿着新裁的淡青色简洁汉服,交袵的领,绣制了宽约三指的压边,腰上是有精美刺绣的腰带,因随身藏着软剑的缘故,腰带约有四指宽,下身着裤,为了骑马方便,衣摆呈前后两片,上有银线绣成的朵朵梨花,其实这种衣饰风格,有些像现代武侠剧中的男装,此时的徽音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在清朝改服制度下尽可能地方便自己。
脚蹬白色软靴,披着那件烟青色斗篷,提着鞭子领着黑帝就去马棚找神风了。起初神风对黑帝的气味是极为恐惧的,奈何相处久了,发觉人家这头猛兽压根只吃熟食,渐渐地也就不怎么怕了。
脑后青丝半数盘髻,因发髻盘得低,是以剩余的青丝飘扬得并不凌乱,只见那一骑青衣黑马,神骏地飞射出去,宝马身边还紧追着一头黑色的兽类,一直盯着徽音的暗卫没办法,支了一人回去报告康熙,剩下的策马跟随,心中还在庆幸人家没有起念甩了他们。
……
正月初二,皇宫里的康熙接到李德全的禀报后,乘着更衣的间歇召见了武丹。
“启禀皇上,司马姑娘骑马出门了,据说是要去狩猎。”
康熙系纽扣的手顿了顿,眉头不禁皱了皱:“为何去狩猎,可知缘由?”
“奴才未曾查到,望主子恕罪。司马姑娘年三十晚上并未宴饮守岁,而是如常就寝了。正月初一与身边下人闲话家常,今日一早用饭后备了弓箭便策马而行,看方向约莫是房山方向。”
“继续盯着,等她回来立刻上报。”康熙任由李德全系好披领,戴上吉服冠,抬脚就往外面走。
“是,奴才遵命!”武丹叩头恭送主子离开,心里却在不停地思量着那个查不出任何线索的女子。
算起来他领着的暗卫盯着她,已经有几个月了,可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