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无数次地想，若是当年自己将那玉雕送出了，而且亲口对她说了这句话，他们的结局会是如何？
  可惜，佳人已经逝去，有些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幸好，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褚岚看着凤栖梧的脸色，从震惊，再到疑惑，最后那脸蛋微红一片，再也不敢看褚岚那精明的目光，左右躲藏着眼神。
  她此时心中可真是谓翻江倒海啊！
  褚岚竟然喜欢东方不落，也就是前世的自己？
  他不是应该恨自己入骨吗？
  不是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吗？
  不是还弄这么多的东方不落在身边蹂躏吗？
  他竟然喜欢东方不落！
  记忆之中，前世的自己虽然和褚岚走得近，但感情仅限于青梅竹马，她对他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褚岚为人也比较内敛深沉，在几个皇子之中，他的存在感也是比较低的，有什么心思从来不说出口。
  那个时候的东方不落还真是从未感觉到他的心思。
  凤栖梧干笑两声，道：“师傅您说笑吧，那东方不落可是禇匈的皇后，还是你的仇敌，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她将脑袋别过去，实在不想现在跟褚岚面对面，总觉得褚岚是在跟自己表白，因为她就是东方不落啊！
  那颗藏在胸腔的小房子跳得异常快速，她脑门之上不禁又起了一层虚汗。
  褚岚却不给她半点躲避的机会，将她的下巴捏着，正对着自己严肃的脸，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今生，唯一爱的女人，就是东方不落！”
  凤栖梧更是心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平稳了呼吸，尽量使自己显得正常一点，在褚岚那火热的目光之中，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既然喜欢前世的自己，为何又要对今世的自己这般‘蹂躏’呢？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那现在的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这转世之事飘渺无可追寻，他怎么可能知道？
  凤栖梧强壮镇定，问道：“师傅你既然喜欢东方不落，当初为何您不大胆地去追求呢？或者方才就将她留下来，让她随他您而去。”
  褚岚收回了他那逼人的目光，将凤栖梧紧紧地抱在怀中，醉意也不再了，用那平稳的话语，以他的视角诉说着当年的事情。
  “那一年，我还是年少，有一次参加东方家族的宴会，宴会之上一时无聊，我便去了花园之中透气，便看见了她，东方不落——”
  那个时候的东方不落过得何其凄惨，出生的时候被人断言是至尊，拥有惊天的才能，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材而已，一时间，身份一落千丈，过得真是比丫鬟还不如。
  东方家族就是这般的无情啊，哪怕家主就是自己的父亲，她若是被淘汰，就注定了一辈子悲凉，甚至是过得比别人家的废材更凄惨。
  对于父母、亲情，东方不落从来便没有概念。
  正是她最落魄的时候看见了他，褚岚。
  “她还不过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便已经被家族抛弃，活得如此艰辛，为了一顿饱饭，竟然说要嫁给我，呵呵——”
  凤栖梧也安静了，随着褚岚的讲述，似乎是回到了那一年。
  那个时候的褚岚，果真是如天人一般的降临在自己的面前，给自己那乌暗的生活带来的光明。
  “她说过，要嫁给我的，我一直记在心上了，”褚岚苦笑，“后来，我便时常去东方家族走动，每次去都不忘给她带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褚岚一直诉说着，直说到了最后，“那玉雕，本是我用了许久的时间雕刻出来，原本是想向她求婚的，我连聘礼都备好了，可是，却看见我的皇弟将那玉雕拿了去，成了他的所有之物送给了她，而她，成了他的妻！”
  说到最后，褚岚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大掌死死地揪住了身下的锦缎，“她本来便该是我的妻，我愿许她一生厮守，可惜，命运弄人！”
  褚岚咬牙切齿地说着，凤栖梧的心中再次天翻地覆。
  当年那个玉雕，竟然是出自褚岚之手，是褚岚本来准备送给自己的？
  她呆呆地看着那炕帐，似乎还不能接受现实。
  当年的禇匈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借住自己的力量得到皇位而已，而褚岚，才是真正的爱着自己的人？
  可是，当年，却是自己灭了褚岚的三十万精兵，让他从稳操胜券沦落到一败涂地。
  现在她终于明白当日，她和禇匈身处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之下的褚岚之时，他那眼神之中的含义。
  恨到极致，也是爱到极致。
  更有自己使尽了手段将他送出京城之际，他那眼神之中，也是恨到了极致，爱到了极致……
  自己当年，是错过了怎样一场惊世的繁华？
  一时的疏忽，却得到了一场怎样连绵来生的遗憾……
  凤栖梧突觉鼻子有些酸酸的，越发地觉得对不起褚岚。
  褚岚也是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沉淀情绪，但他时刻无不是在注意着凤栖梧的动静。
  这一番话，他知道，自己说出还没有晚……
  只要她明白他的心，他的痛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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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尊，崛起　072　强大的小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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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梧心慌慌，意乱乱，如初恋的少女听到突然的表白般羞涩。
  以往褚岚只是个普通的故人而已，她对于他只有愧疚，可现在，她对它的愧疚变成了心疼。
  心疼他一番苦心，却不得善终，命运为何要如此阴差阳错呢？
  若是自己当年跟的人是褚岚，那现在的情况定然不是这般了。
  “那师傅您，现在是否还喜欢那东方不落呢？”她眨着一双水嫩的眼睛看着他，无比认真地问道。
  褚岚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有种释然的感觉，道：“那不是喜欢，那是爱，我对她的爱，从未改变过，即使，她亲手毁了当年的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轻轻地抚摸着凤栖梧的头发，目光是无比的柔顺，似乎是在对凤栖梧说这话。
  其实，他的话，都是对她说的。
  终于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不管她心中所想如何，他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像是脱掉了多年的负担一般，即使自己现在说出这番话，只是是凭空地给她一层多余的负担。
  她现在，怀着别人的种，身后的男人也是三四个，似乎已经再不可能有他的位置了。
  可是，他对她的爱，却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舍去。
  凤栖梧依旧是像小猫一般地乖巧卧着，不禁又问道：“师傅，那东方不落既然毁了你，你为何要对她还是如此一往情深呢，凭您的身份和实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呢？”
  褚岚苦笑，“若是能忘记的话，我便不用这般痛苦了。”
  “既然，你无法忘记，方才她来的时候，为何不带走她呢？”
  褚岚叹口气，摸摸凤栖梧那柔顺的发丝，道：“不是我不想，只是今时不是以往，有些事情已经超越了控制，早已经物是人非，不是我不愿——”
  是啊，她已经是禇匈的妻，甚至已经是禇匈两个皇子的娘，就算她想跟褚岚走，也没有可能了。
  这只是凤栖梧的理解的褚岚的理解……
  其实褚岚想表达的是，此不落，非彼不落……
  只是她笨笨地不知道而已。
  两人这般抱着睡了一夜，宇文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了，只是吩咐下去不许乱传此事，违令者斩。
  同时他也在猜测着，难道自己外孙的爹，是褚岚？
  可是按照时间算下来，那段时间褚岚应该没有去过西大陆。
  能让凤栖梧甘心与之生儿育女的，定然是个非常强大的男人，她的那几个男人，他都算是认识，只是不好确定是那其中哪一个，就算是回归了南大陆了，他依旧是在不断地注意她的动静。
  在褚岚隔着凤栖梧这层身份，与她那深藏肉体之中的灵魂表白心思之时，禇匈和东方不凡的客房之中，却是一片惨淡。
  禇匈面色非常冷，厉声问那无功而返的东方不凡：“你说，褚岚拒绝了你？”
  东方不凡点点头，在禇匈那阴沉的气压之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道：“是的，他一口就回绝了我。”
  禇匈沉着脸，他本来是想让东方不凡去诱惑褚岚，趁机打入其内部的，他们里应外合，但未料到褚岚竟然一口回绝。
  他和褚岚为敌的时间不短了，从小到大都在为敌，他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虽然他身边有着众多的东方不落，供他随时虐杀，可禇匈知道，褚岚爱东方不落至深！
  可如今，他竟然拒绝了东方不落的主动服软！
  见禇匈嘴脸依旧是阴沉着，东方不凡忙道：“我按照你吩咐的，与他说我想跟他一起走，他想也没想便回绝了。”
  难道是他看出了这个东方不落是假货？
  禇匈思忖着，若是这般的话，他早就应该昭告天下了。
  禇匈这方现在还勉强维持着军心，都是因为有一个至尊的存在，若是没了这至尊，自己这二十年的经营或许和褚岚根本耗不了几天。
  他为何要拒绝呢？
  却不见东方不凡那低垂的眉眼是多么的阴狠。
  二十年的夫妻，年少时候相携，到如今的风雨与共，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改名换姓用别人的名义活着，而他却后宫三千，从来不流连于她，对她没有半分的真情，甚至到头来更换来了一瓶冰冷的毒药和让他去诱惑其他男人的命令。
  若不是禇匈给她下了毒，非得他的解药不可，她真想跟着褚岚远走高飞。
  禇匈和褚岚都出生于帝王之家，可是性格却大相径庭，褚岚是完全的帝王之才，而禇匈却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小人！
  她甚至是有些后悔当年，不应该和禇匈联手杀了东方不落。
  禇匈选择自己的原因，并不是真爱，而是自己这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他只是利用了自己的嫉妒之心而已。
  可惜，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她能选择的了。
  第二日，褚岚便来提出告辞了，也没有要强行带走凤栖梧，他知道宇文既然是凤栖梧的亲爹，自然是会对她尽心尽力，而自己深陷与禇匈的大战之中，将此时的她带在身边反而是对她不便。
  禇匈和东方不凡自然是也是来提出告辞的。
  “赤皇帝，你我他日有缘再会！”宇文对禇匈和东方不凡二人道。
  禇匈也客套道：“宇文盟主，他日再会。”
  他说话之时，目光却不禁落到了他身边的凤栖梧身上，今日的她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衣衫，夏日的衣衫都是轻薄的，正将她那初现形状的肚子给露了出来。
  禇匈饱有深意地看了几眼，便转身和东方不凡离去。
  但凤栖梧却看见他转身之际，那嘴角一丝不可察觉的冰冷笑意，怎么看都像是阴谋得逞的模样。
  她大惊失色，难道是禇匈对自己做了什么吗？
  现在的她，可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些担忧地摸摸自己那凸起的腹部。
  斩界盟走了三个贵客，又清静了。
  说实话，昨日和今日，盟主府之中的下人们可是时时提心吊胆的，就怕那褚岚和禇匈在斩界盟的地盘之上打起来了。
  送走了两方人马，凤栖梧一人独自往住处而去，花脸猫依旧是紧随其后，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
  被它看得多了，凤栖梧不禁摸摸它的脑袋：“怎么？你就这么想见他吗？”
  花脸猫欢快地点点头，它可是盼了好久了。
  凤栖梧笑笑，肚子里突地传来一声悠长的嘶鸣——咕！
  她脸色变变，这声音本来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
  自从黄阶之后，她的身子已经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果腹了，再也不会感觉肚子饿，可自从有了这只小秃鸟，她竟然也会饿肚子了。
  果然，想以自己这身子来孕育强大的北斗伏魔兽还是勉强了些，那小秃鸟还在肚子里其力量已经开始凸显了，凤栖梧每日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东西，而且还是吃各种顶级的灵药，可是这么一会儿不吃东西，肚子就饿了，甚至还有种饿晕了眼前发昏的感觉。
  那小秃鸟的成长，完全就是一场‘三光’似的掠夺啊！怀孕以来，她的身子不是日渐发福，而是日渐消瘦，凤栖梧真怕有一天自己会被这小秃鸟给榨干了。
  她有些尴尬，便直接骑上了花脸猫的背，对它道：“走，回去吃饭。”
  花脸猫知道她的状态，还主动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好吃的来给她果腹，便载着她一顿飞奔地回去了。
  回到了院中，已经有侍女奉上了养胎之药上来，凤栖梧忙去端了一碗来喝，一连吃了几碗，她才算是勉强吃饱了，但这饱的状态只能持续一会儿，那小秃鸟没一会儿便能将她的能量全部剥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