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竹水冷      更新:2024-03-30 10:47      字数:4901
  尤其看子蝶的眼神,就好像子蝶世代欠他两袋大米不还一般。突然,他用嘶哑的男声恶狠狠地在子蝶脑中说了一句话:“从前你捆缚了我上千年,如今我自由了,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尝尝被人捆缚自由的滋味。”
  子蝶打了一个激灵,害怕地避在紫凝和貔貅他们身后。不用想,这人肯定就是重新得到自由的青龙化身。
  81、鸿门宴
  好在秘境内的时间是固定,子蝶他们重新回到现实的时间并没有变。
  这样他们不用旷课,子蝶更不用矿工了。
  不过子蝶现在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哪怕面对个死缠烂打,非常凶恶的青龙,她都没心思去防备。
  她只想找太上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魅。
  经过几天的软磨硬泡,太上终于肯开口了。说他因为和孟婆关系不错,所以老去孟婆那做客。孟婆招待人的东西只有一种,那就是孟婆汤,所以太上对于失忆,无论是法术催使还是药物催使都有一定的免疫系统。就这样,在那次庞大的抹杀记忆,太上还留下残缺的。不过,也记不大清楚了。
  下面,太上讲述了他记忆中有关于魅的点点滴滴,他所讲的事情,子蝶都记得,也全不是她所想知道的。唯有,继续逼问太上。
  子蝶知道太上没有骗她,剩下的他都忘了,只不过她就是不肯死心。
  太上被她逼得没办法,只得说出一个名字,魍魉。
  子蝶一听这名字,明显愣了下,这个名字在天庭所有仙耳朵里,几乎耳熟能详。千年前,魔道动乱,向天宣战,鬼道趁机浑水摸鱼,当时就派出魑魅和魍魉两兄弟当将领。
  或许说到魍魉这个名字,很多人会觉得陌生,如果说起纣王、秦桧、隋炀帝很多人就立马知道。不错这些人就是魍魉的转世,魍魉在地府从来嗜杀成性,就算阎罗王也畏惧他三分。因为惜才,一直没忍心灭了他。所以总让他轮回转世去历练,没想到到了人道更祸害苍生。
  无奈之际,只能召回他,把一些杀戮之事交付于他。
  在那场大战中,魍魉被掳,天庭将他私自扣押在天牢水库中,对外宣称他战死。鬼道敢怒不敢言,这事只得不了了之。
  哪知,有一天魍魉离奇逃脱,重新回到地府。本来天庭就是非法关押,就更没法追究了。
  “你有没想过,或许魍魉会知道很多事情呢?那会看守天牢的镇元子嘴巴很不牢,没事就爱和旁人叨叨,因此玉帝才让他去那里。虽然魍魉被关在牢里,想必知道的内幕要比我们在外的仙多吧?失忆术对鬼来说本来就没用,因为鬼的七魂六魄都属于虚无飘渺状态。”太上正色道,突然一顿,又道:“可惜地府戒备森严,生物无法入内,而且要见魍魉,估计更难上加难。就算幸运能见到魍魉,以他嗜血乖张的性格,有没命回来,更难说了”
  子蝶听罢,久久沉思不语。
  太上本想用这个危险来阻断子蝶脚步,哪知在子蝶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在回家的路上,子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比鬼魅更渗人。
  “要见魍魉是吧?我帮你约好了你最好把脖子洗白了再去,他也很有兴趣见见你哈,说正愁找不到仙人一洗当年被囚禁之辱呢。凌晨四点,你到市里最大的图书馆里正堂,魍魉会在那里等你。不过你如果想我陪你去,是要付出比死更昂贵的代价。”听这讨厌的声音,烦人的话语,通天的能耐,除了青龙还有谁?这世上,没有人比青龙,更希望她死了。
  子蝶没好气地斜瞪了青龙一眼,拿出比他还阴森的语调说道:“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青龙反之更理直气壮,强词夺理道:“我没偷听,我一直站在那里,你们修行太低,看不到我罢了。”
  子蝶彻底无语,径直走去上班,青龙这样监视她都已经四天了。刚开始,她每天洗澡时,青龙突然现身,还好浴池里泡泡够多。最恶心的是啥,晚上睡的正香,突然看到床头放着一个头。吓得她差点一口凉气倒抽过去,青龙见她如此大笑不止。吵醒子涵和小黑,都来责怪她,只有貔貅会骂青龙幼稚,睡在大厅的夔理所应当的帮貔貅,三人就这样因拌嘴大打出手。青龙乃是上古圣兽,自然修行能法力都比貔貅和夔强很多,但是二打一,明显他也占不到便宜。
  最可恨的是,他们这样,间接倒置其他三人更没觉睡了,索性撑着眼睛看玄幻动作大片现场版。
  好在子涵醒来后,似乎忘记了在秘境所发生的一切。本来子涵非常反对家里又多出2个人入住,但是面对两个性格极端的高富帅,终没抵挡住诱惑。回来后,她们两姐妹也如从前一般,没有缝隙的在一起。只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子蝶会想起毗摩质多罗所做的嫉妒元神。如果真有天子涵会被嫉妒吞噬,失去本性,在那之前子蝶希望她是幸福快乐的。
  夜深人静中,一支纤手肤如皓雪,映着月光,透明一般。不起雾的秋夜是静谧的,偶尔会几丝有凉风拂过。子蝶下班回家,没有开灯,独自坐在阳台飘窗上,抬头静观,见玉盘明亮,夜空澄净。
  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无心欣赏美景,思绪早跑远。
  “想什么呢?不开灯,下班也不用我接?”一件香槟色外衣披在肩上,轻盈身子猛然一颤。转身她看到貔貅不次于她的忧心忡忡,满脸满眸。
  “才不用呢。”子蝶故意撅起嘴,灵动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你去了,你如果站我旁边,你弟弟又要为这点破事和我争半天,晚上没事添堵,我又不傻”
  说罢,子蝶还不解气的冲大厅沙发方向吐了下粉红色小舌头,啐了一口,“切”
  貔貅坐在一旁靠椅上,他一言不发,默默欣赏岚丝愁的一举一动。承载月色的她犹如精灵,明媚、潋滟、灵动,他全数收拢进心。
  “你有没觉得,夔有严重的恋哥情节?”岚丝愁突然脸色一转,阴险的小声说道。
  貔貅默然无语片刻,无奈道:“你小脑瓜里一天都装的什么?现代的腐女思想也腐化你了?”说着,深沉的双眸不曾离开过她。
  “喂,有你这么和主人说话的么?”子蝶叉腰怒喝道,发现沙发上的夔动了下,又赶忙压低最后2个字声调。
  貔貅不以为然,柔笑道:“那请问主人,刚刚在想什么啊?”
  子蝶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支着头,问了貔貅一个南辕北辙的问题:“你知道人道古时候的刘邦和项羽么?”
  貔貅一愣,似为子蝶话题转得太快,随即摇摇头。
  子蝶悠悠继续道:“当年项羽和刘邦联盟一起打天下,后来项羽的谋士觉得刘邦羽翼渐硬,不除后患无穷。于是便让项羽宴请刘邦,当时项羽布好了天罗地网,势必要夺下刘邦头颅。众人本以为刘邦不会赴宴,没想到刘邦不但赴宴,还用服软这种心理战全身而退。这场宴席叫做,鸿门宴。”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貔貅轻声问,生怕打乱眼前少女的思绪。
  子蝶苦恼地叹出一口气,惆怅道:“我是在想刘邦当时赴宴的心情,是否旁人也能做到那边能屈能伸,绝地逢生。”
  “主人你想去参加谁给你设的鸿门宴呢?”貔貅问道,眸中深沉消失无影,随岚丝愁的多变神情,闪烁起笑意。
  子蝶扭头深深望了一眼貔貅,脑子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喊貔貅陪她去,冲前几次貔貅陪她生死相随来看,只要她开口,他必答应。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犹豫,不忍让他再次犯险。
  于是,满嘴开始跑火车,胡诌道:“没啊,我只是前几天读到这个故事,觉得可笑罢了。你说刘邦咋这么蠢,明知道对方要杀自己,还去赴宴。”即在嘲笑刘邦,又何尝不是讥讽自己呢?
  闻言,貔貅神色凝重了几分,说道:“或许他觉得去了还有一丝希望,不去只有无边的绝望。”
  子蝶骤然一愣,恍然失神,应声道:“是啊,去了还有一丝希望。”
  然而逐渐失神的子蝶并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绝世美人静静望着她,比天上的月光更温柔纯净。
  满满的幸福润上他羡煞旁人的脸颊,自盘古开天辟地一来,他从未这般满足过。只愿能一直陪着她,到天荒地老,甚至死去。
  过了良久,坐到子蝶脖子都酸了,她才回过神,大大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好了,我去睡了”
  “我陪你。”貔貅随口便应。
  话音刚落,两人都觉不对,相视羞涩一笑。子蝶率先走进屋子,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
  貔貅刚踏进房子,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唤,低到只有他才能听到:“哥”
  貔貅没有回头,便也知道是谁,答道:“你还没睡?”
  夔起身给貔貅倒了一杯水,有些醋意地说道:“你不也没睡,你不肯用灵力护体。本来就和凡人无异,老这么熬夜,身体会受不了的。”夔早已适应黑暗,仿佛黑暗更适合他生存。
  貔貅没有回话,目光始终落在正前方,子蝶就在墙里面,只有一墙之隔,心却好像咫尺天涯。单恋的心总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在无声蔓延。
  接过水,貔貅一口全数喝下,拍了拍夔肩膀:“你先睡吧,我也睡了。”
  “你”夔怒喝道,察觉到貔貅的眼神,努力把声音压回最低,喘着粗气,气道:“你又骗我,你想陪她去不是么?每天隐身跟踪她的不光有青龙,还有你你明知道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作践自己”
  貔貅没有回答,苦笑着摆摆手,道:“睡吧。”他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这个答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认定了就去做,只要他还活着。
  82、上古旧事
  自从那场漫天飞血,他的心已经不属于他了。那时还是涿鹿之战中,子蝶上辈子之际。
  那年的昆仑山总是飘雪,在山顶端是六道的第一冰牢,最深处有一块禁地。听过它传说的人不计其说,真正知道如何到达者却寥寥无几。雪花纷纷扬扬覆盖着过往的脚印和时光的洪流,迷惘着所有已经发生的定局和 没有发生的未知,如临深渊。
  孤行在上方单薄的身影不禁拉拉衣袖颈口,趁着有体力她必须走快一点,不能在见到貔貅前被冻死。她只有一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那些日子母后让她特制一个牢笼,通过碎言碎语,她无意得知是用来关押六道第一要犯——神兽貔貅。
  貔貅被关的原因很简单,杀害天尊,触犯天规。他若想自由,条件也很简单,必须将功补过。然而几百年过去了,他静静呆在牢中,丝毫没悔改之意。开始天道或者魔道还会派人威逼利诱,后来见徒劳无功索性放弃。那会的天道和魔道表面上联盟关系,实际早已内斗不止。借助黄帝和蚩尤二人为马前卒,势要把天下一分为二。其他四道立场暧昧不明,表面两不相帮,私底下早已分帮结派。
  其实这些是非曲直,她无心关心,那时她不过奉命行事。现在她只知道唯有貔貅能说动女魃,只有女魃知道如何开启天下第一神器轩辕剑。而有了女魃和轩辕剑的帮助,黄帝就能赢。开始她总觉得一味的赢便能阻止战争,后来她发现彻底错了。赢也是要分对人,如果是一个满腹贪婪的人,输才是最好的让他停手的方法。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接下来要做的荒唐举动对她而言就不算什么。
  走了数个时辰,一座红色莲型呈现在眼前,女子停住脚步,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刺破食指。滚烫的鲜血自裂口涌出,滑过指尖,溅落雪地,浸染苍白。红莲牢出现一道门,这座牢房是用血咒和睡莲铸造的,施咒者的血是唯一的打开方法。
  面对貔貅的横眉冷眼中,她步履轻盈,不见半点慌乱。在桀骜不驯的男子身边蹲下,面无表情地解开锁链。
  对于眼前女子的举动,加上她还是红莲牢的创造者,这令貔貅提起些许兴趣,决定睁大眼睛看清楚是怎样一个女子在助纣为虐。
  纤白的指尖滴落点点血滴,刻印出一条通往自由的路,刺痛了那对银色的冰眸。大片大片的雪侵入牢中,貔貅不躲不避,任由雪粒划在他几处尚未痊愈的伤口,却无法熄灭炽热的红发和下唇渗出的滋滋鲜血。
  “你走吧。”女子起身将锁链丢到一旁,一直没有正视前方俊美的男子。
  “天庭和魔界的老头们可真是越挫越勇。”貔貅的声音冷胜冰窖,伤人伤己,“这会又开始老戏码,软硬兼施让我服从?做梦”
  女子没有回答,从怀里拿出一面用青丝手帕小心包好的镯子,镯子晶莹透亮。
  望着镜子,女子迟疑了下,心里一狠,阖上双眸,低身放于貔貅身上。在她手腕上有颗豆大的蝶形金色痣,深深印在貔貅眸中,比起能使他真正得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