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4-03-30 10:46 字数:5293
才一天不见他,似乎就已经开始觉得寂寞了!
更何况,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他,她只是生活中少了他的存在,竟然就觉得连身边的小花小草 都像快枯萎了似的,了无生气!
这段时间里,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他以前对她的好,想起了他们两人曾经共享过的点滴欢笑,想起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所回想的明明就是幸福无比的事情,却总是在想起来的时候,心痛得教人想哭呢?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时过境迁,人事已然全非了,所以她才更加倍感怀念心痛呢?
她想他……想他啊!
“公主,你又在给驸马爷写信了?”宫女端着茶水进来,看见安乐又呆坐在书案前,忍不住疑问道。
“嗯。”安乐点了点头,笔尖依旧悬在半空,这时,她抬眸望了身旁的宫女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却也觉得好笑;她以前到底为什么怀念皇宫里的生活呢?就连将她抚养长大的嬷嬷,也都已经在一年多前告老还乡了!在这宫里,早就没有她所想念、想见的东西了!
“可是……公主,你每天一封,接连写了那么多封信,他却连一封也没回,公主,会不会……”
“不会!闻人不会不要我的!”安乐一口截断了她不好的臆测, “我在信里告诉他,约他明天去梨园听戏,以前他曾经答应过我,无论如柯他都会陪我去的,我相信他一定会陪我去的!”
※ ※ ※ ※ ※ ※ ※ ※
隔天
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或许,只有闻人玄琢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此刻,在眼前有人挡去了他前往的路途,一把把锋利至极的刀在他面前晃动着,然而,他就像一只没有天敌于世界上的猛禽,以冷淡而且毫无所惧的眼光回觑他们这些人,高傲自信地挑明了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他绝对会赢!
这才是他们真正认识的闻人玄琢,一个教人心惊胆战的邪冷男子。在他面前,一群大汉们不由得暗暗惊吓。
“你们真的确定自己不改变主意?”闻人玄琢发现自己难得大发慈悲之心,只不过有人却不肯领情。
“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就算你现在跟我们求饶,只怕都已经太迟了!”其中一名男人叫嚣道。
“原本自己想说的话被人抢先了,心里可真不是滋味。”闻人玄琢冷笑地叹了口气,深逻的眸光冷冷地扫向眼前人。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朱色衣衫的男人缓缓地从暗巷中步出,“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自信,闻人玄琢!”
对于这个直呼他姓名的男人,闻人玄琢似乎一点都不感到讶异,他冷笑了声,“原来真的是你,龙川。”
被唤为龙川的男人眼神不善地一眯,似乎不太高兴自己的出现被人如此渺视,“怎么?看到我,你一点都不讶异吗?”
就在冷厉痕明确地告诉他,“紫鸩”除了原本隶属于皇宫的御影门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懂得调配之法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两年前,因为不服他而出走的叛徒龙川!
“确实有一点惊讶,不过,却也同时宽了心。”
“为什么?”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敌人远比我想象中渺小得多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的武功不下于你!”当年,御影门最出名的三大高手,其中一个就是他!
闻人玄琢勾唇一笑,神情却显得有点悲伤。似乎想起了当年也身为三大护法之一,对他如亲兄弟般,却被皇帝疑心赐死的大师兄,这同时也是他为什么会背叛的原因!
“如果,原本假想的敌人是大权在握的一国之君的话,那么,你确实一点都不足为惧。”
“该死!竟敢小看我,闻人玄琢,杀了你之后,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接收御影门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种本事了!”
话声甫落,两道人影一闪,剑并闪出激光,虽然战况激烈,然而自始至终,闻人玄琢势在必得的眼神却从未改变过……
※ ※ ※ ※ ※ ※ ※ ※
他没来。
安乐站在戏班的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戏开场了,他仍旧不见踪影,戏散了,她终于确定自己没办法跟他一起观赏这出戏。
渐渐地,人群稀散了。
安乐神情黯然地垂下美眸,咬着苍白的唇瓣,一言不发地在原地继续等待,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凄凉的冷落,可是,她不敢走开,她生怕自己一旦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再等他,从此她与他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她等,一步也不敢离开。
她不敢走,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来?!
他难道真的忘了吗?曾经答应过她……答应过她的承诺呀!他说,要陪她来这里看戏的呀!
“闻人……你真的不来了吗?不来了吗?这次你没回绝我;没说不来,我就当做你已经答应了……”
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安乐扬起美眸,看着景色依旧的戏楼、不变的胡同,却不知怎地,这个京城忽然教她感觉陌生了起来……
※ ※ ※ ※ ※ ※ ※ ※
“你主动要去和亲?”寒戎没有想到自己的皇妹竟然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心里着实错愕。
安乐努力地教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坚定,“对,那个叫什么……什么汗的,不是一直想要我嫁给他吗?我嫁,只要他还肯要我,我就嫁。”
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楚了,竟然还口口声声要嫁?寒戎忍住了心底的笑意,邪美的脸庞勉强维持住一派正色,“据朕所知,库勒汗确实还对你念念不忘,前些日子还派使者来向朕请安,顺道问起了你,足见他对你情意深长,十四妹,你确定自己不再多考虑一下?”
“不,这是我对四哥惟一的请求,而且,婚事能进行得越快……越好。”她知道,如果不去和亲,这辈子她就算插翅都难飞出京城大门。
她不想留在这儿了,就连一刻……都不想。
“安乐,你确定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没想,也不能想……想了会让自己后悔,所以我不能想,四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管,你是我四哥,永远都是。”
“为了夺得帝位,伤害了你同母所生的二哥胤焰,朕并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不过,你这句‘四哥’听起来挺受用的,安乐,朕允你了,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允你了!”
“谢四哥。”福了福身,安乐转身就要退下。
“安乐。”寒戎唤住了她。
“嗯?”她淡然回眸,等着他说话。
“欢迎回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教安乐觉得心里安慰极了!她再度福身,说了句“谢谢四哥”之后,头也
不回地散紧离去;她忍住了心里的感动,咬住了唇,没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
“唉……”在她的身后,寒戎轻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恰好被从殿后走出来的展瑶听得一清二楚。
“你为什么叹息呢?”她来到他的身畔,柔柔地问道。
“朕在想,这整件事情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两年前,闻人请朕指婚,好给他一个带安乐远走高飞的理由,两年后,换成安乐求朕指婚,原因不详,不过,应该跟他脱不了关系才对。”
她将纤手交到他伸出来的大掌之中,任由他牢牢地握住,恬淡地笑道:“这件事情需要我出面吗?好歹,乐儿只差我三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我如果不管——”
“不,由他们去吧!这件事情迟早会有一个交代才对,瑶儿,你只需烦恼朕一个人就成了!”
“你伤势好些了吗?”一丝忧色闪过展瑶美丽的瞳眸深处。为什么已经过了那么久,用了最好的药,也请了天下第一名医,他腰上的刀伤却迟迟未见痊愈?!
他将她揽进怀里,深沉地凝视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才摇头笑道:“不,还疼着呢!”
※ ※ ※ ※ ※ ※ ※ ※
时入深秋,京城的气候已经透着刺骨的寒凉,安乐摒开下人,打算一个人静静,却不料被人宫面圣的库勒汗王能缠住,顶着是她未来驸马的头衔,他就像一只惹人厌的蚊蝇般,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公主,你一定会喜欢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寝宫,那儿跟这里一模一样,我费了好大的苦心,动用了许多木工巧匠才完成的,我想如此一来,你就不会想念中原的皇宫,可以安安心心当我库勒汗的爱妃了!”
她想,应该是安安分分才对吧!安乐抬起美眸,扫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心里只觉得好笑,他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当她嫁到西域之后,心里所想念的不会是这座富丽堂皇的宫廷,而是远在杭州竹林里那幢小鬼屋,还有歌舞升平,昼夜不闲的瓦市,当然,还有闻人替她精心打造的“闻人山庄”,那将是一个会教她倾毕生思念的地方。
还有许多、许多……可有太多的回忆,教她不忍去想念;安乐轻轻地吐了口气,想要舒缓内心的郁闷,却在这个时候,眼前看见了一尊熟悉的高大身影,教她的心再度抽紧。
是他!
她不该讶异的,不是吗?毕竟,他与四哥寒戎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在他们的手里,原本属于太子党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只有心甘情愿归顺的命运,别无他择。
或许她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在那一场夺嫡的改变之中,活下来的人远比死去的人多,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在下闻人玄琢。参见库勒汗王、参见安乐公主!”他揖首拜见眼前二位,刻意拉开疏远的距离感。
“免礼。”库勒汗高傲地横了他一眼,“咱们曾经见过面吗?”
“只怕是不曾。”他缓缓摇头,一抹淡然的笑勾在唇边。
那天,他为什么没来呢?安乐想问,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她好气!气他绝情,也气自己没用!
“以后,你可要改口叫我王妃,因为,我要嫁给他了!”安乐凭着内心深处萌发的一股倔强,冲着闻人玄琢大声地吼道。
倏地,闻人玄琢的脸色变了一变,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些微差异,不过,却已经将他内心的不悦之情展现无遗,只是,这些情绪随即就从他的脸上消失无踪,仿佛错觉一般迅速无痕。
“那真是恭喜了!公主,恕在下有命在身,失陪了。”说完,他越过安乐的身畔,头也不回地走开。
“闻人……”他还是不记得她,是吗?
安乐直勾勾地瞅着他高大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情不自禁地低唤了声,微弱如蚊蚋般的喊声,恰恰与她内心狂热的思念形成强烈的对比。
库勒没听见她哽咽的低喊声,也因为沉浸在即将娶亲的兴奋之中,粗心地没发现安乐的神情不对,一副看起来就像髓时会哭出来的模样,“公主,起风了,请人内歇息吧!”
“你很冷吗?”
“笑话,咱们北大漠一到冬天都是冰雪封地,严寒无比,京城这一点小风小雪,本汗王根本就不放在眼底。”
“既然你不怕冷,那就脱下你身上的裘衣给我披上,如何?”
“这……”
安乐冷笑了声,“你怕脱掉身上的厚裘给了我,你就抵挡不了风雪了,是吗?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京城不像北大漠那么严寒,可是,你的心里还是存着害怕,怕自己被这小风小雪给冻死,不是吗?”
“我……我脱!我现在就把身上的孤裘衣脱下来给公主!”说着,他飞快地解开腰际的绑带,想要把裘衣脱下来给安乐。
“不用了!”
“没关系!我不怕冷,公主,我这就脱——”
“我说不用了!”她陡然喝住了他,随即在他的错愕之下恢复了平淡的话气,“你先走吧!我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