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4-03-30 10:46      字数:4761
  的麽~不过说实在的,我的确是打算把我们家夏写得口耐一点了哈!!嘿嘿~~
  ☆、前奏(2)
  顾夏最终离去,没有抬头看陆筱扬一眼。
  这样的“绝情”几乎耗尽他全部的力气。陆筱扬的每一个表情都那样深刻地引入他的脑海。这些年,他早就学会去揣摩她的情绪,所以,即便没有扈墨那样深厚的阅历,也能轻易就看透她的心。
  他试图放手,无非是因为她的不快乐。但说放手就放手的洒脱,在现实里哪里存在呢?
  走到拐角的时候,顾夏明显加快了步伐。他以极快的速度缩到墙根后,顺着墙沿缓缓坐下。他开始哭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左手握拳,伸进嘴巴狠狠咬住,这样才能不发出一点点声响。
  陆筱扬依旧站在楼下,她蹲坐在地上,眉头深皱,呈现出她沉思的惯有模样。   “筱扬?”有个声音在身后冒起,陆筱扬转头,是周西悦。
  “哦!是西悦啊!”陆筱扬懒洋洋地说。
  “哦!是谁谁谁啊!”那是陆筱扬常用的句子。哦,是你们啊,一直在我生命当中的,是你们啊!不是我自己。这样的话,有什么好在意的。
  陆筱扬终是上了楼,那晚,她竟睡得出奇地好。
  少年与少女,都是脆弱的吧,尽管已经把自己包裹得那样严实。
  那么本来就脆弱的我们为什么还要伤害彼此呢?夏,我知道你在哭,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奇迹般的听到了,明明你已经藏得那样紧。他们说,我生来就是个掠夺者,现在看来,是这么回事啊。
  扬扬,在我哭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你的笑声,然后眼泪就越发止不住了。你已经决意要走了,再没有能留住你的事物。我知道不能用笼子关住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那天,我看到你有很漂亮的翅膀。
  当陆筱扬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睁开眼的瞬间,就有一抹阳光挤进了眼睛,她那样抗拒,但阳光无孔不入。
  她用极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之后,下楼去吃早餐。生活的步骤虽然显得不那么紧凑,但日子还得过下去。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她自然看到了坐在墙角的顾夏。
  “夏?”陆筱扬的眼里有一丝惊诧,那一刻,她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千百遍,鲜血淋漓,生生地疼着。“你,昨晚在这里睡?”
  顾夏抬头,用猩红的双眼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子,淡淡一笑。那是他们初见时的那抹笑。“扬扬”他就那么傻笑着。
  陆筱扬叹了叹气,双肩一松,皱着眉头说,“跟我去吃饭。”语毕,她急急地把顾夏拉起来,快步朝食堂走去。
  顾夏两眼死死盯着被陆筱扬握着的自己的手,蓦地开口道,“会走多久呢?”
  陆筱扬猛地转过身,眼神却是四下瞟了瞟,不去集中看一点,顿了一会儿之后,沉了沉眸子,淡淡道,“饿了?就一会儿,食堂不是很远。”
  顾夏脸上又浮起了笑容,只是,明明是那样明媚的容颜,那样温暖的笑,却让人不自觉地疼痛起来。“哦。还好。”
  是啊,还好,不是马上就到。
  那顿早餐很舒心,以至于多少年以后,顾夏都还是会对这顿饭津津乐道。陆筱扬依旧顺手端起顾夏的碗,帮他挑出不喜欢吃的青菜,可是循惯例总是会留下几根莴笋叶,然后状似生气地说,“你必须要吃点。”
  这样温馨的场面,让顾夏觉得一切依旧安好如初。
  “昨晚没回家,这样好吗?”陆筱扬喝粥时不经意地说,见对方没有回答,又顿了顿,沉着嗓子说,“怎么……没回家?”
  顾夏的身体颤了颤,他缓慢地放下手里的碗,用温和的眸光看着女子,“我以为,你不会问?”
  “想跟你吃早餐吧!”顾夏把头转向别处,悠悠道。
  扬扬,你问那句话的时候,不可否认地,我心底又燃起了希望,有那么一瞬间我下定了决心,一定抓住你,死不放手。可是,我心底有另一个声音。我不能对你的不快乐视而不见。其实,如果你稍微留心一下,你就会明白。
  “想跟你吃早餐吧!”早餐什么时候不能一起吃呢?
  更早一点的时候,我固执地想,我是没有心的。那么早上看到你的时候,那样让人窒息的痛感又来自哪处。我开始困惑了,眼前满是交叠的人影。不清醒的时候,我会以为自己拥有了好多,那些晃来晃去的影子;清醒的时候,我会伸手去抓,触到的却只是湿润的空气。夏,你明白吗?那种虚妄到过分的幻想,我必须要实现。所以,抓不住你,我就会抓住别人的。
  “扬扬,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顾夏望着陆筱扬,眸子里闪着光。
  陆筱扬嘴里还含着一口饭,眉头皱在一起,场面很滑稽。
  “你从来都不会吃醋。昨天遇到何曼的时候也是这样。”顾夏尽量放缓了语速,让自己说这话时,显得更不经意一些。双手却不时挠挠这儿,挠挠那儿,颇有无所适从的味道。
  陆筱扬哑然失笑,嘴巴微微张了张,左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眼睑低垂,很是纠结的模样。突然,她抬起了眸子,淡淡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很镇定呢?搞不好,我心里都急疯了。”然后双眼定定地望着顾夏,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冬日的阳光总是显得弥足珍贵,所以,那些怕晒黑的女子们都出来晒太阳了。周围有很多欢快的声音,它们用独有的声线,勾勒出这个冬季最华美的乐章,使那个最虚无的存在变成真实可触的物品。在这样的环境里,陆筱扬有一瞬的失神,不知怎的,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扈墨抱着她在雪地里走的场景,好似现在是同样的温暖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在于,那时候好像更真实一些。
  陆筱扬甩了甩头,努力回到现实的状态。
  “扬扬,我们,好像,不太妙了!”顾夏终于说出口。
  陆筱扬继续吃饭,头也不抬一下。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
  顾夏愣在那里,脸色不太好。
  “扬扬,你一定知道的,我尽了最大的努力。”那声音里包含着的,可以说的哀求。
  陆筱扬的脑袋里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坍塌了,那是她一直埋藏的叫做心的东西么?她的手开始发抖,眼神变得空洞,这种感觉啊,多年以前她也有过,那是在更小一些的时候。陆国宜的教育的确很残酷,他说,筱扬啊,没有心才能坚强的。所以她时常在漆黑的夜里被锁在衣柜里。那样漆黑而狭促的空间伴她走过了几乎整个童年,从最初的瑟瑟发抖,到用狠戾的眼神去瞪着黑暗中虚无缥缈的存在;从会哭会笑,到只会笑,也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每一个人都有一些不被理解的坚持,不管外界如何想,他们都固执地把那看做真理,并奉行。陆筱扬就是这样,走到顾夏身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些“荒诞”的想法,她尝试着去否定父亲的教诲,事实证明,那些根深蒂固的扎根于血液的思想,要把它们拔除不那么容易。“吃完了?回去吧。你整晚没回家,家人都不担心的?”陆筱扬尽量平复心情说道。
  “是啊,是真的累了。”顾夏低声说。他在下一秒就转身离开,当时的氛围让他不敢多呆一秒,周遭的空气好像凝结起来了,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画面,空余那个寂静的世界。
  看着顾夏远去的背影,陆筱扬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双手扶墙,好像没有那道墙,她就会倒下去。她就维持着那个姿态,很久很久,久到快成为一座雕像。是傅梓蒙看到陆筱扬的,被找到的时候,陆筱扬已经整个呆住,一手扶墙,一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物,眼里浸满了泪水。
  “筱扬?”傅梓蒙有些被吓住。
  “好痛!好痛……”陆筱扬喃喃道,手还在不停地捶着胸口。
  “筱扬,发生什么事?”
  陆筱扬抬起头来,涣散的眼神四处飘着,还在不停喘着粗气。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笑了,脸上还挂有泪痕,“我忘记去上课!”嘴角一撇,又是那个面对任何事物都淡定冷静的陆筱扬了。然后,她朝远处走去。
  傅梓蒙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犯懵。
  “喂,我找扈先生。对,是扈墨。”
  “……”
  “不知道,就是很奇怪,又哭又笑的,我很担心。”
  “……”
  “嗯,我会注意的。”
  天色好像也变了,明明刚才还是明晃晃的。原来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只能顺从,命运无良,也只能冷眼看着吧。就好像着天气,似乎也只随老天爷的心情,不管你做了多好的准备,它都能在一瞬间将你击败,手一挥,就溃不成军。
  陆筱扬沿着林荫小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绝望与恐惧开始爬上心头,某个瞬间,她抬了抬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却最终只握住了空气。她觉得自己就快倒了,是真的想伪装来着,再坚强一些就好了,就能撑到那个墙角。她真的快倒了。
  黑色的车身倏地停在身旁,一袭黑色西装的男子以极快的速度走到陆筱扬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好吗?”温润的声音响起,还有淡淡的清香,那,是阳光的味道吧。
  那些在孤单绝望的时刻里握住我们的手,总能直直插入内心,就像一把尖刀,没有人敢拔掉。毕竟,鲜血淋漓还是有些恐怖的。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天使,微微发亮的光芒。他真的是天使,知道我很怕光,所以只有一点亮。扈墨握住我的时候,心底有种感动升腾而起,其实不管那一刻拉住我的是谁,我都会感激万分的吧。只是,那样懂我的你,怎么没能在最重要的时刻让我抓住你的手。夏,我们,到尽头了吗?
  陆筱扬反手抓住那双握住自己的手,死死地抓住。看清来人之后,她的眼神愈加复杂,好似愤恨,又好似无奈。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陆筱扬发疯一般摇着扈墨,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
  扈墨面无表情,就那么任她摇着。那样的声泪俱下,引来路人的围观。在陆筱扬哭得快背过气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知不知道,我们不能分开,不能的,哪怕不是爱情。你到底明不明白?”陆筱扬依旧喃喃自语。
  “你在逃避什么?”
  陆筱扬突然抬起了左手,缓缓地去抚摸扈墨的轮廓,这样,应该可以说是轻浮的举动吧。从浓眉到高高的鼻梁,再到嘴巴,她都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跟他都来自黑暗,那是什么样的世界,像你这样的人不会了解的。行差踏错一步,都会是万丈深渊。”
  “小丫头,什么是黑暗,什么又是光明呢?”扈墨摸了摸陆筱扬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我是勤劳滴小蜜蜂!!某邑:我其实很受伤!某墨:为什么?某邑:木有人理我!!某墨:会有的。某邑汗。。你还。。真。。蛋。。定。。啊!!
  ☆、生病
  陆筱扬后来又恢复了平静,照常上课、吃饭、睡觉,没有任何的不妥。只是顾夏始终没出现在她身边,惹得傅梓蒙都疑惑地问,“你跟顾夏,吵架啦?”却只换来她微微一笑。
  陆筱扬开始频繁地想起儿时的种种,回忆里那种温热的感觉,不知名的伤感,将寂寞一寸寸加深,那是死死抱着棉被都无法填补的空虚,怀里的温度必须达到36。7摄氏度。
  陆筱扬竟然开始怀念儿时那个暗黑的衣柜。把一切都锁住,包括自己的心。什么都不想,沉沉睡去,好像冬眠的蛙,休眠的还有那些痛苦的现实。
  很多时候,一个结果的产生并非突然地爆发,而是一系列问题的蓄积。陆筱扬与顾夏却刚好是一个相反的过程。问题的产生是突然的爆发,结果的出现却冗长而复杂,几乎耗尽了整个美丽的青春。
  快要放假的时候,顾夏病了,狠狠地病了一场。这消息是苏柏晨告诉陆筱扬的。那天的阳光很暖,可说是入冬以来最温暖的一次。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陆筱扬左手紧紧抓住傅梓蒙的衣角,将白衬衣抓出了深深的褶皱,眼睛也不知道该瞟向何处。
  空洞的眸子里是不远处斜靠墙站着的那个少年,他的嘴边还挂有一抹笑。陆筱扬顿时感觉很恶心,总觉得那抹笑里,有着一种骨感的谄媚。明明有那么分明的轮廓,那人却彷如不知情一般,恣意地笑着。
  从来没有一秒如此刻般彷徨,被人看透地恐惧丝丝浸入胸口,多年以后,陆筱扬回忆起那时的感受,依然心有余悸。
  “能够看透我的人也不少,却从未有那般难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很准。”女子脸上满是平静的笑意,看不出创伤,看不出悲喜,只是那表情,应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