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概……”仁王笑着回答，眼眸中的黄玉色显得略微深沉。
  柳生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近仁王。他不去看仁王稍稍生硬的表情，搭上仁王的肩膀，“不管你和他怎么样，握着球拍的时候，不要任性。”
  任性？　仁王斟酌着这个词，眯起来眼睛。忽得，他的眼中又恢复了他专有的狡黠。眸子中的流光闪过。
  “我知道了，比吕……”
  柳生和仁王又恢复了最佳双打状态，这让一氏和小春有些莫名。但他们也只是对视一眼，然后互相移开目光。
  四人的比赛这时候才正式开始……
  ……　……
  她又迷路了……
  小黎迷茫地望天，看着周围貌似熟悉但又记不得是哪里的环境。
  她蹲下，默默地在一棵树边上画圈圈。
  她怎么又会在网球部迷路啊！——她以为她已经把学校的地图背熟了的说。
  瘪着嘴，小黎眼里水茫茫地发愣。
  完了完了，刚才她朝真田莫名其妙地大吼一句然后就跑掉了……小黎现在才开始慢慢脸红起来，刚才为了掩饰迷路这个丢脸的事实，她……她怎么会……
  忽然想起，当时真田旁边还后白石和石田，小黎立马石化。
  丢……丢脸丢到关西去了……
  ……　……
  柳很快解决了四天宝寺的三年级选手，他走出场外，用毛巾擦了擦出得不多的汗。他翻开笔记，记下几笔：
  “泽川脬会（炮灰　…　…　｜　｜　｜　｜　｜），底线防守型，实力一般。”
  蓦然，柳的眼神飘到了网球袋里一本还算崭新的笔记本。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拿出，读出上面的写着的名字。
  日吉黎……
  大致翻看，却发现他的字迹停在了一天——他了解到她是个女孩的那天。
  柳忽然想起那个小他一岁的女孩，在菜场里侃价的模样。抿嘴淡笑，像她这么直白的人，这点笔记足已。
  柳合上笔记，把它放回网球袋。
  这时候，他看见真田匆匆走过。柳习惯性地向真田打招呼，看见真田似乎着急的样子，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真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口齿稍显僵硬：“黎……她迷路了……”
  柳的动作僵了僵，语气中带着点希望：“她跑到校外去了？”
  “没有。”
  得到真田的答案，柳默了。
  果然，对于一些单细胞动物的笔记，不需要太过繁琐。
  ……　……
  “你是黎黎口中的‘小光’？”文太盯着财前，严重除了自信还带着些敌意。
  好吧，他承认他有些嫉妒，至少黎黎从来没有叫过他‘小文’‘小太’一类的。尽管这些名字连文太自己都不接受，但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名为丸井文太的红发国二小孩，逐渐开始了解了嫉妒一词的感受。
  财前淡然地扫了眼气势汹汹的文太，然后移动身形接球，淡淡地回了一个“嗯”。
  财前的态度让文太不由自主地火大，连他的搭档桑原都感到了他四周散发的低气压。桑原捏了把冷汗，他一直以为文太只是孩子气，但从没有想到类似切原的低气压，会从他的身上感觉到。
  “你……”
  “文太，现在是比赛。”桑原开口制止文太的暴走。
  “……”文太一愣，然后一脸倔强地瞪了财前一眼，才放声：“知道了。”
  相对于文太内心的汹涌，财前的表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或者可以说他从比赛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表情也没什么改变。
  面对文太的攻势，和财前搭档的忍足倒是有些无可奈何。明明是人家的感情纠纷，他这么辛苦为什么啊。忍足和桑原开始了底线站，一次一次不耐烦地击球，忍足终于忍不足冲财前叫了一句：
  “光　——　你毒舌的绰号怎么来的啊”
  财前没有回头，“日吉会抓狂的。”要是被她知道我把毒舌的本事用在她朋友身上……
  因为有过和小黎肉搏的经验，财前十分了解要是小黎抓狂会有什么后果。要说以前他好胜心强，想方设法想打败小黎，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对于武术一类的东西只是业余的。
  “喂喂，我看没等你的日吉抓狂，我就先抓狂了。”忍足接漏了一个球，开始有时间对财前说教几句。但他话中的某几个词明显刺激到了另外一边的文太。
  “黎黎才不是那小子的！”
  “嗯。”财前也应声，忍足的话的确有些不妥。
  文太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财前，眼中尽是不相信。
  财前或许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脱口而出：“那个武痴……暴力到没人要。”
  当然，这句话成功地给文太的怒火再浇上了几升油。
  ……　……
  幸村笑看着正在树上呼呼大睡的小黎，额际上隐约有小十字出现。
  好啊，让他们忙着找人，自己却在这里睡觉。
  幸村已经从真田那里了解到小黎迷路的事实，他在路上遇见了闲逛的白石，跟他客气了两句，就开始四处找小黎了。
  只不过……
  幸村在树下看见小黎以奇怪的姿势坐在树枝上，背靠着树干，她眉头微皱，似乎在抱怨这个不舒服的床位。树影斑驳，映在小黎的脸上，让她睡熟的画面显得格外和谐。
  但只不过……
  小黎身体倾斜慢慢地往下滑，忽然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从树上坠落。幸村的瞳孔收缩，疾步上前想接住小黎。
  依然是只不过……
  感觉到自己在下落的小黎突然挣开眼睛，调整自己的重心，准备安全着陆。但她在见到幸村淡紫色身影的时候，一愣。最后传来的是某人的痛呼。
  “该死！——”
  小黎捂着自己扭到的脚腕，半晌才慢慢抬起带着忍痛表情小脸。但进入她眼中的是幸村危险的模样。
  小黎冷汗，她想她似乎完了。
  ……　……
  ……
  “精市啊……”小黎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用“原谅我吧”的眼神望向坐在一旁的幸村。
  保健室的老师有事不在，现在的保健室只有幸村和小黎两个人。
  小黎就这么忐忑不安地紧盯着幸村，终于，过了许久，幸村说：
  “……知道哪里错了？”
  “我哪里都错了！”小黎回答得飞快。她说话时这幅认真的样子，让幸村有了笑意，但他仍然装成严肃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小黎。
  被幸村这么一看，小黎往里缩了缩，也目不转睛地回看幸村。
  幸存最终还是一叹，低声道：“下次，记得别让自己伤到了……”
  他说得极淡的一句话，在小黎耳里却格外明了。她偷偷地扯了扯幸村的衣角，笑着。
  “我知道了，精市。”
  “嗯，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小黎坐在休息椅上，手上端着今早柳生给她泡的奶茶，仰视天空，嘴里溢出声音。半晌，再接受到众人明显不满的视线后，她才仿佛叹气般地低头，慢慢扫了一周眼前的几位。
  “明天是十二月五日。”
  十二月五日，原本是个不怎么起眼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的节日定在这天，也没有像“９？１１”一样震撼世界的恐怖事件发生。但十分不巧的是，在十几年前的这天，日吉家兄妹来到了这个世界。
  “十二月五日？什么日子？”文太嘴里依然嚼着泡泡糖，只不过这次他换了苹果口味。他略微不满，到底是什么日子，让小黎一定要回东京去，让她推掉了明天带他去新开的蛋糕店的承诺。
  幸村浅笑着看文太耍小孩脾气，不动声色；真田严肃地指导剩余的网球部成员训练，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桑原的视线在文太和小黎之间来回徘徊，欲言又止；切原这时候难得和文太站在同一战线，原因是文太答应带给他蛋糕；柳生和仁王虽然自顾自在聊天，但两人的注意力却一致地集中在小黎身上。
  “我……”小黎想解释，但又想到明明是她先邀请文太的，现在说不去的人也是她。不论怎么说都显得对不起文太。
  今天早上，小黎突然接到若的电话，说明天要她回东京庆祝生日。那时候，小黎才突然想起原来她的生日要到了……原来她根本是忘记了啊。
  她困窘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时候，柳的声音传来，只见柳淡定地捧着他的笔记。
  “如果没有记错，那是黎的生日。”
  “唉？”惊呼一阵，连仁王脸上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小黎你的生日？”切原现在已经很少叫小黎作“死人黎”了，反倒是小黎叫他海带君地次数越来越频繁，不过对此他也不怎么在乎了，用某人的话来说，就是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原来是黎的生日啊……”
  “蛋糕蛋糕！生日蛋糕！”文太这孩子马上一扫刚才的赌气，眼神变得闪亮。
  “黎黎很过分啊，都不告诉我们。”仁王贴近小黎身边，轻道。
  小黎被糊得晕乎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憋了半天，她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转移话题：“那个，莲二啊，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其他人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柳沉默稍许，然后开口：“资料上有冰帝日吉君的生日……”
  “……”小黎巨汗，“为什么连这种资料都有？”网球选手之间不是知道些对方的招式就好了吗，难道柳是中情局出生的？！
  柳再度默了，但这次他的脸上明显有些黑线。直到小黎想要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柳才低声说道：“姊姊她给资料的时候全都是这种东西……”要是被他们知道他的资料里连忍足经常穿的内衣是什么颜色都有，那他的形象……
  柳开始质疑，让在冰帝的姊姊收集资料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柳的声音很小，但足够让小黎等人听得明白。小黎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才是努力憋笑。
  她一直听说柳的姊姊和柳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没想到柳姊姊也是正常女生——八卦兼对美好事物有不一般的喜好。
  柳黑线，早就知道内情的幸村柳生等人没怎么过分的表现，只是带着笑意看小黎在那边“痛苦状”地隐忍。
  “哈……哈哈　……”小黎最后终于笑出声来，柳的黑线有持续增加的趋势。
  有鉴于随后某黎的笑声越来越夸张，她被真田从背后那么一下，拖出去训练了……至于是网球还是剑道亦或者是其他，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　……
  冰帝学院内，日吉面无表情地听着迹部和忍足在商量着自己和黎的生日。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他心里确实另一番景象。
  “本大爷的美学一定会是最华丽的！”
  最后在迹部的决定声中，日吉的生日聚会地点被定在迹部家那座华丽到不行的别墅里。日吉郁闷，他明明只想和黎过一个简单的生日，没想到在打电话的时候被芥川前辈听见了……
  好吧，他知道芥川前辈是个单纯的人。但忍足前辈就是完全不是了……
  于是，明天是他和黎生日的事情就这么被传开了。
  或许是因为上次冰帝告别舞会的事，迹部心里总是有块疙瘩。看着迹部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以及忍足不怀好意的笑容，正直善良的大狗同学——凤开始有些担忧，这次真的不会像以前一样把小黎吓跑吗？虽然凤这是还不知道小黎那时的缺席，完全是因为迷路的关系……
  ……　……
  唔……
  小黎活动了一下酸痛不已的身子，打算回教室。
  真田下手太狠了……泪。
  立海大网球部一共有三台发球机，真田让她一同应付这三台机器的时候，还不忘加上一个人力发球机啊。这还不算什么，之后真田还拖着她，借了早川学姐的场子，美其名是指点练习
  的剑道赛，但实质上完全是变相折磨啊啊，居然连防具也不让她穿……
  走廊里，小黎一边啰嗦，一面低着头走路。
  突然，她和某人相撞。小黎抬头，看见七森平静的眼眸正望着她。
  小黎迷惑地冲七森眨眨眼睛，七森微笑：“生日快乐。”
  “哈……”小黎倒退半步，吃惊状，“连司你也知道？！”
  司卸去了伪装成要的温和表情，言简意骇地回答：“唔，以前知道若的生日。不过……”司话锋一转，“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区分出我和要的。”
  七森的脸贴近小黎，小黎明显地可以看见他笨重黑框眼镜下玩味的眼神。小黎的脸颊一红，但马上又恢复常色。但这些神态都没有逃过司的眼睛。
  “你和要完全、完全地不一样！”小黎扭过头，瞥了司一眼，“要他看上去精明，但实际上有点天然呆，对于人情世故根本是一知半解，才不会这么突兀地冒出一句‘生日快乐’。”
  “哦，那是我的失策啊，不过你怎么确定是我而不是其他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