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1-02-17 22:09      字数:4736
  内容。当然,如果能赢下明天这盘棋,我就有可能碰上李正选,在短短的几天内,就能连碰当世两大高手,这才是让我感到兴奋的地方。”
  李理摇了摇头,忿忿的说道:“你不看重输赢,可不代表我也是这样啊?哎,我放下家里的老婆和公司不管,这大老远的跑到日本来干什么?不就是想看你小子能赢几盘棋吗?快说说,明天到底有几分把握?别他妈的敷衍我。”
  木森自知理亏,连忙笑道:“别急别急,我说就是了。这么跟你说吧,中山治的棋谱我研究了很多,他是属于那种各方面比较平均的实力派棋手,没有明显的弱点,我估计我和他之间的胜负应该在五五开的样子,不过嘛……”
  李理接口问道:“不过什么?你别卖关子啊?”
  木森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刚才说的五五开那是建立在我和他的实力对比上的,可有一点你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从我们双方互相了解的程度上来说,明天的一盘棋,我至少有六到七分的胜算。我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但他对我呢?怕是一无所知吧?明天的一战,本就是一场并不公平的比赛。”
  李理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些恍然的样子,笑道:“哎,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现在也是狡猾狡猾的啊!”
  木森笑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分析,也是你逼着我说出来,何来的狡猾一说啊?”
  李理喝了口酒,有些不大放心的问道:“三儿,说句实在话,现在所有的人都不清楚你真正的棋力有多高,我想这个问题连自己恐怕都不是很清楚吧?再加上你那种希奇古怪的思维方式,你不管赢下谁,我都不会感到惊讶,反正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一想到你毕竟还只是个业余棋手,而且根本就没参加过这种大赛,我就一阵一阵的犯糊涂,三儿,你明天的对手可是中山治啊,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木森学李理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不说吧,你非逼着我说,我说了吧,你又不相信我,你这个人可真难服侍。”
  李理楞了一楞,随即笑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妈的,这可真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我明天就等着你看你的好戏吧。”
  木森点了根烟,将话题转了过去:“今天的分组抽签对咱们中国很有利啊,我看见黄会长和钱主任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李理点头道:“是啊,如果能正常的发挥水平,我想下半区进决赛的十有八九是咱们中国棋手。”
  木森笑道:“我们这个半区加上我,一共有三名中国棋手,要是有一名能闯入决赛的话,那国内的棋迷可真是比过年还要来的高兴。”
  李理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些古怪的笑容,说道:“上半区要真有中国棋手能进决赛,我绝对看好三儿你 ,而下半区嘛,基本就是张清弈的天下了,若真是这样的话,嘿嘿,三儿啊,那就有一场好戏看喽。”
  木森奇怪的问道:“好戏?你是指我和张清弈吗?”
  李理站起身来,将房间的窗帘‘呼’的一声全部拉开,他凝视着窗外的夜景,悠悠的说道:“不错,就是你和他之间,三儿,你记住了,如果决赛真的在你和他之间进行,你一定要下一盘真正有份量的棋给他看。”
  李理缓缓的转过身来,再次的强调:“记住,是有份量!”
  第一百○五章 初战
  木森将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放在棋盘边,然后从棋钵里拈起一颗黑子缓慢而用力的拍在了星位上。
  这是木森在这次比赛里落下的第一颗子。
  木森落完子,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对手,中山治四十不到的岁数,中等的身材,淡黄的脸色,微有病容的样子。这是木森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中山治,在前两天的抽签仪式上,木森只是远远的瞧过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而中山治此时的形象与木森在报纸上看到的形象多少有着些差距。
  坐在对面的中山治手握拳状,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又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坐姿,从他脸上难受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种硬木的座椅。
  中山治并没有急着落子,开局伊始,他便看着空荡荡只有一颗黑子的棋盘,兀自陷入了沉思。
  木森将眼光又落在了棋盘边的折扇上,这是临来日本前温快送他的。而这一把折扇正是跟随了温快十多年的心爱之物,用温快的话来说,这把折扇不仅可以使人心静,它更是一种胜利的象征,因为这把折扇正是他第一次获得全国业余围棋锦标赛时的奖品。他在将这把折扇送给木森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讲述了折扇的来历,却并没有嘱咐木森什么,然而他的一番心思早就不言而喻,木森又如何不明白呢?
  研究室里,钱立指着李理脖子上挂着的记者牌,呵呵笑道:“李总是什么时候改行当了记者啊?这倒是个新鲜事啊!”
  李理也笑,说道:“老钱,我可不能和你比啊,我要不是想办法弄一张记者证,我能进得了研究室吗?”
  钱立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棋盘,说道:“咱们就在这看木森的棋吧,这边的监视器转播的正是他和中山治的那盘棋。”
  李理惊讶的问道:“咱们?”
  钱立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了?难道木森不是我们中国棋手?告诉你吧,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守着这盘棋,黄会长她们在看张清弈的棋,等会也要过来,她要随时掌握最新的战局。”
  李理耸了耸肩,说道:“这样也好啊,正好有人给我讲讲棋,省的我一个人在这干着急,那边几个日本人叽里呱啦的,我楞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钱立左右的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李总,现在没人,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这木森和竹田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李理轻笑了一声,说道:“老钱,这可是个秘密,套用一句外交官常用的话,无可奉告。”
  钱立笑道:“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我听日本棋会的同行们说,木森是竹田收的弟子,哎,到底是不是这样啊?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倒闹不明白了,这木森的经历我多少也了解一点,他可从来没来过日本啊!难道是竹田来中国收的?那这是不是又意味着竹田这隐退的十多年就是在中国度过的呢?”
  李理看着钱立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笑道:“老钱你就别瞎琢磨了,这么告诉你吧,木森和竹田的关系是师兄弟的关系,其他的嘛,我就不能告诉你。”
  钱立吃了一惊,说道:“师兄弟的关系?你可别糊弄我啊?这可能吗?”
  李理笑而不答,忽然用手指着监视器说道:“哎,中山治落子了。”
  对局室里,中山治的这一子同样落在了星位上。
  而几乎就在中山治落子的同时,木森便极快的将自己的第二手棋落在了小目上,星小目的开局,也同样是中国流的雏形。
  作为一个业余棋手,木森一直弄不明白很多职业棋手为什么会在没落子之前,就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思考。
  “我这一子落在星位上,他就考虑了十多分钟,我要是落在天元上,他怕要考虑一个多小时吧?”木森微微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有趣,“可能这是一种赛前的习惯吧,也许这样的静坐会让他更早的进入对局状态?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种给对手施加压力的谋略呢?如果是后者的话,对我这样的业余棋手来说,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面对着木森星小目的开局,中山治依旧是不吝时间的在思考着。
  木森原以为,今天在与中山治的对局里,自己多少会有点紧张,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处在世界棋坛最顶峰的棋手,而事实上,在未开赛之前,他也确实有些紧张。可当他走进了对局室,当他又看见了那黑白二色的棋子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片宁静。
  “这种感觉真的很熟悉啊!感觉就象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个夜里,自己在学校的操场上,就着幽暗的路灯,独守一隅,默默的打着谱。是了,玻璃的棋子,蓝色的塑料纸的棋盘,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就一如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但是又在什么时候,自己失去了这份宁静的心态呢?是在黄鹤楼上吗?也许吧,那毕竟是自己走出来的第一场正式的比赛,而对我而言,那也是我这一生中必须要赢下的比赛,为了最后的胜利,我甚至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是的,就是在黄鹤楼上,对稻本的最后一战之后,我就失去了原有的心态,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那一盘棋是为了友情而战,也因为只有最后的胜利才可以祭奠那早逝的英灵!时间过的真的是很快呢,刘大哥怕是没有想过今天的我会站在这样的一个赛场上吧?今天,他又会是在什么地方看着我呢?他今天同样是希望我获得胜利吗?”恍惚中,木森感叹着,追忆着,同时他又无比的庆幸着自己可以找回那份失落已久的宁静。
  “以这样的一颗心,去下这样的一盘棋,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木森微微的笑着,他已经看到了中山治的第二手棋落在了棋盘上。
  中山治的这一手棋依旧是落在了星位上。
  “下一手应该是走成中国流的阵势了。”研究室里,李理喃喃的自语道。
  “什么?你说什么?”旁边的钱立并没有听清楚李理的话语。
  李理微微的摇头,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黄鹤楼一战后,三儿就越来越偏爱中国流的布局,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啊!”
  钱立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干吗声音这么小?”
  李理笑了笑,说道:“对了老钱,今天咱们打不打赌?日本虽然没烤鸭,但这里的生鱼片味道还是不错的啊!”
  钱立笑道:“打,怎么不打,不过今天我要赌木森赢。”
  李理惊讶的问道:“你赌木森赢?你认为他能赢得了中山治吗?”
  钱立摇头道:“那我倒不敢肯定,不过木森是中国棋手,虽然他是持外卡参赛的,可无论如何他也是代表着咱们中国的围棋,我没有任何的理由赌他输。”
  李理笑道:“真看不出来啊,老钱,你还是一个强烈的爱国主义者嘛。”
  钱立不依年饶的问道:“怎么样,这个赌还打不打了?”
  李理‘呸’了一声,说道:“还打个屁啊,你这不是在骂我吗?”
  这次的比赛是被安排在扎幌市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的会议厅里举行的,两个半区的八场比赛在上午八点半同时进行。会议厅内,八张棋桌分两行排开,里面除了裁判和棋手之外,便再无一人。从表面看上去,气氛宁静安祥,但在这样的氛围里,却隐隐的有一股强烈的杀气在慢慢的聚集,在渐渐的弥漫,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杀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明显。
  上午的比赛时间过的飞快,再有十分钟左右,就要到中午封盘的时间了。
  在上午的棋局里,木森和中山治加起来也只下了四五十手棋,两人都是尽量占据着实地,同时,在棋盘上的某些角落里两人也相互做了些试探,但都是浅尝即止,并没有做过多的纠缠。看的出来,中山治是刻意如此,尽管他面对的是一个业余棋手,但是多年的职业征战的经验让他在比赛里显得异常的谨慎,毕竟这是所有国际比赛里份量最重的一项比赛,而且他面对的还是一个自己毫不了解的对手,无论如何,他都不敢掉以轻心,也许只有到了终局的时候,到了对手投子认负的时候,他才可以真正的松一口气吧?也正因为如此,中山治在上午的对局里,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进行思考,他在这种思考里,不断的琢磨着对手的意图,也不断的权衡着对手真正的实力,唯其如此,才可以抵消自己对对手模糊的认识。
  上午的比赛里,中山治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面对的这个业余棋手决不是一个普通的棋手,他很清楚,自己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来进行的布局。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平淡朴实,中规中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样的平淡里,自己究竟为对手布下了多少个的陷阱。但是很可惜的是,并没有做过多考虑的对手,不仅机警的看出了自己挖的陷阱,相反的,对手在绕开这些陷阱的同时,还适时的做出了令自己头疼的反击。
  “也许下午的比赛会更加的艰难吧?”封盘时,中山治深深的看了木森一眼,在心里如是的想着。
  研究室里,黄会长匆匆的走到李理和钱立的身边。
  “木森这边怎么样了?那几盘对局进行的比较激烈,一直脱不开身过来看看。”黄会长急急的说着,同时,她的眼睛也仔细的在棋盘上审视着。
  “哎,怎么就下了这么几手啊?”黄会长问道。
  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