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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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4-03-18 14:44 字数: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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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羽明连忙跑过去问道。
“我在车上咳了几声,司机非说我得了传染病,怎么都不肯送咱们去车站了。我就只好下车了!”
“这种司机,我要打电话到他们公司去…。。”看到病中的梁渠被赶下车来,羽明的心里很难受。
“别管他了,我也没有精神跟他理论,再叫一辆吧。车有的是,何必跟他计较呢!”梁渠见羽明急了便安慰他道。
“ 那您在这儿等着,我去拦车!”看见梁渠病得厉害,羽明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赶快跑着到马路上拦车去了。
两个人到了车站以后,发现火车站里人山人海。这还不算,因为正是春运的高峰,车站的调度一时出了问题,由广州开往北京西的列车不能准时检票,至于要延时多少时候没有人知道。因为梁渠在生病,羽明特意花钱买了贵宾候车厅的候车票,那里人少,安静,能让病人感觉舒服些。可是即便如此,梁渠的病情仍在迅速地加重,他不停地干咳,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再后来坐都坐不住只能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羽明看了心急,用刚在药店买的体温计给梁渠测了测体温,这一测可吓了羽明一大跳,梁渠的体温已经高达39度5。羽明又想起药店里那两个人说的话,觉得事情严重了,心开始在矛盾中挣扎。送教授进医院,闽乔和楚天的婚礼恐怕要耽搁了。可是若不送他去医院,从广州到北京,要22个小时的车程,教授万一得的是传染病,那么坚持到北京怕是要出人命的。到时候若是命都没了,又用什么去参加婚礼?而梁渠若真是为了不耽搁女儿的婚礼而发生意外的话,以闽乔的性格她又怎么能原谅她自己?她会把所有的过错和责任都算在她自己的帐上,那么她的婚姻还会有幸福可言吗?更何况为了不耽搁婚礼,真的值得用教授的生命冒险?可是,教授万一得的不是传染病,就是普通的感冒,到时候婚礼也耽搁了,那样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别人对自己的误会,甚至连楚天都会对自己产生疑问。不过他又想误会就误会吧,总之目前这种状况他决不能把病中的梁渠不管不顾地带上火车。想到这里羽明不再犹豫,把自己和梁渠的行李送去了寄存处,回来的时候梁渠已经不能走路了,羽明便背起梁渠出了候车室,出了火车站,重新叫了辆车直奔医院去了。
生和死的界限有时就只在一念之间,假如羽明是背着梁渠上了火车而不是去了医院,那么梁渠生的希望能有多少就真的很难说了。医院给出的诊断是原因不明的呼吸道传染病,而这个时候别说羽明就连医护人员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种所谓的原因不明的呼吸道传染病(SARS)让整个中国笼罩在恐慌的阴影里,并震惊了全世界。而羽明也并不知道,自己在背着教授走进医院的同时,病毒亦悄然袭入了他年轻的热血沸腾的躯体并安静地潜伏下来。2002年的不幸还没有走远,2003年的灾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踵而至了。
李云霜和闽乔接到羽明的电话得知梁渠生病已在广州住院的消息以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广州去。楚天想尽了一切办法才买到了三张飞往广州的机票。而这三张机票是楚天花了天价才买到的,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钱,还有已经筹备完全的婚礼,旅行社,这些都不是什么了,现在唯一让他们百般忧虑千般挂怀的是此刻躺在广州中山医院里的亲人的安危。
院方采用了各种方式治疗,热虽然退了一些,但梁渠的呼吸仍然不畅。医院请专家进行会诊后认为应该用抗病毒药治疗,尤其是该使用大剂量的类固醇激素和球蛋白,而病人必须严密隔离以杜绝感染。李云霜带着闽乔和楚天赶到广州中山医院的时候,梁渠已经上了呼吸机,并被完全隔离了。
数十年相濡以沫风雨同舟的人生知己和伴侣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李云霜的心情可想而知。而闽乔呢,她的心情呢?她不敢在李云霜的跟前掉眼泪,因为她知道母亲的心情怎样,她也不在楚天的面前发泄郁闷,因为她知道这一回的苦难连她的王子也无法解救。至于羽明,她更没有立场向他倾诉。她心里难过担忧到了极至,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守在父亲病房外面,却见不到他的面,听不到他的声音,六岁时第一次在火车站见到他时他的神态他的微笑不停地在眼前浮现。
在父亲的病房门口她忍不住无数次在心里疯狂地冲老天呐喊:“如果这一回你连他也要带走,我也不活,也把我一起带走。如果你这样折磨我,我决不再受你的折磨,我发誓。” 她在心里反复地说这些话,只对老天说,因为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她只感到自己就要崩溃了。
接下来的七天里,对于病房里躺着的梁渠来说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七天,而对病房外面守着的人而言却无异于在地狱中度过的七天。这七天羽明也一直守在广州陪伴着李云霜闽乔和楚天,在广州,羽明比楚天要熟悉,不论是语言还是其他,所以出了不少力,帮了很大的忙。可七天之后羽明却没再露面,而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交代说自己有急事不能留在广州了,先回北京去了。也许因为父亲病重的噩耗让闽乔急坏了,素来细心的她竟也忽略了羽明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丢下他们大家一个人匆忙回北京去了?这是她了解的羽明她信任和倚重的羽明会有的行为吗?就算真的有急事,以羽明素日的为人他会这样不告而别用电话草草交代一声就走人了吗?这些问题所有的这些疑点闽乔没有时间没有精神去想,此刻,她的心已经被对父亲梁渠的担忧全部占据了。
第八天的早上,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说梁渠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脱离了危险,坚持目前的治疗方案继续用药便有望可以康复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李云霜闽乔和楚天才稍稍放下心来。也是在那个晚上,他们也才睡了一个到广州之后的唯一的一个整觉。可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正当梁渠在渐渐康复的时候,羽明却因为也染上了相同的病而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他是在第七天的夜里开始发烧的,羽明心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只有坦然。那样平静的心情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在有意期待这样一个走向死亡的机会,为什么呢,他不想细细追究。他只想着自己不能再见闽乔他们,这个病可见真的是有传染性的,可也不能这样留在广州,春节已过了多半,机票也没那么紧张了,于是他便买了机票连夜赶回了北京。
到北京后他住进了医院并在医院里打电话通知了父亲林恒,说自己得了一点小病,住进了 302医院的传染病科,过几天就会好的,让父亲不用担心。他还在电话里关照父亲说自己得的是传染病,让他不要来医院看自己,还有暂时先瞒着母亲,不要让她知道。之后他在自己的病床上给闽乔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回北京的事。让闽乔不要太担心,说教授一定会康复的。这一切,从广州到北京,羽明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大雅之堂(142)
梁渠终于解除了隔离,医生亦允许家属到病房中探视了。
经历过这一场生死劫难,亲人之间再相见的时候,心里面种种的复杂感受已无法付诸语言表达,泪水却在此刻泛滥成灾。
李云霜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对梁渠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你挺过来了!终于挺过来了。” 听着母亲说的话,看着父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闽乔却无语凝噎,眼泪抑制不住地滚滚而出。
“傻孩子,不要哭,你看爸爸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梁渠冲着女儿笑了笑,心却一阵阵地泛酸。
“爸,谢谢,谢谢您没有抛下我和妈!” 千言万语如哽在喉,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一句。不想这一句话一出口,闽乔便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是太过紧张和压抑了。现如今虽说得知父亲平安无恙了,心里却反而更加后怕起来,后怕的同时又觉得庆幸和欣喜,庆幸和欣喜的同时又为父亲这些日子以来在病榻上所受的折磨而痛心,太多复杂的情绪和感受一时无从宣泄,顷刻之间都化作了眼泪,滔滔而下。
看见妻儿伤心的样子,梁渠也忍不住哭了。楚天向来刚强,本以男子汉的心性强忍着,可是最终竟也忍不住了,当时那场面那气氛那情境实在令他情不自禁,也悄然落下泪来。这一家三口人之间的感情是在怎样的甘苦岁月中建立起来的,他完全了解,不仅了解,而且点点滴滴也无不渗透进了自己的心头。眼前这个哭成了泪人的女孩子,这个把养父母当做比亲生父母还要亲的亲人爱戴和孝敬的人,她如何珍视她心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份感情,他最清楚,甚至包括她如何珍视着对羽明的那份情,如今他的心里也很明白。虽然这难免让他心痛妒忌,但是却能理解包容。因为曾经失去的,而太过珍惜现在拥有的。因为被别人背叛遗弃过,所以再不忍那样遗弃背叛别人。别人对她的好她从不忍心忘记,对她的不好她却懂得如何谅解。不用恨对待人生中所有的不公正,只用爱去回报世间最珍贵的情感。时时刻刻不忘珍惜身边的人,分分妙妙都怀着感恩的心。最难得是如此重感情的人却不感情用事,总能够理智,冷静,沉稳地应对世事。重感情的她不但不愚不昧不钝不惑,反是个冰雪聪明有主见有能力也有魄力的女子。这一切不能不让他将她奉为珍宝,也只有她能把如此心性,智力和品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她就是这样的,自己爱得也恰恰是这样的她。自己是得了宝贝的那个人,如果连得了宝贝的人也要心痛抱怨,那别人又当如何?
“这一次真是多亏了羽明那孩子了,要不是他,我也许早就……”
“爸,求您, 求您不要说那个字!”闽乔满脸是泪,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梁渠,在父亲的病榻前她对死亡这个词深刻地忌讳并恐惧。
“好,不说,我不说!”梁渠见女儿的样子便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担忧过度了,从中也可见这孩子对自己的心了。这让梁渠又忍不住一阵阵地心酸起来,想起第一次看见小小的可怜巴巴脏兮兮的她扯着自己的衣襟给自己跪下时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那目光让他心痛怜惜。那个时候她求自己给她和爷爷一个住的地方,而如今她求自己不要说“死”字,这中间隔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却让他们彼此之间建立了比血亲还要深刻的感情,真是不能不让人心生感慨。这孩子如今长大了,都要成亲了,他真希望她的人生从此不会再有任何风雨,能够和她选定的人生伴侣相依相伴幸福终老。想到这些梁渠看了看站在闽乔身后的楚天,说道,“楚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叔叔,您说这话就生分了。”楚天沉声应道。
“你和闽乔都已经登记了,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现在都已经成亲入洞房了,你就不要再叫我叔叔了,现在就改口叫爸爸吧!”梁渠冲着楚天笑了笑,眼角却还挂着泪。
“是,爸爸!”楚天强忍着眼泪叫了一声爸爸之后,几乎失声。
“羽明呢?羽明在哪里?”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梁渠问道,“这一次生病可是辛苦他了,我总要当面说声谢谢才能安心!”
“他说有急事,先回北京去了。”闽乔答道。
“是啊,我该想到的。他的工作忙,为我耽搁了回北京的行程,我这心里真是很过意不去。”
“医生说你再修养几天就能出院了。等你出了院,回到北京咱们再好好答谢羽明。”李云霜接着丈夫的话说道,“他可真是个好孩子,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子来配他,说起这件事我的心里很难受。咱们闽乔和楚天在一起了,那孩子却还是孤身一人,我真希望他能再找到一个他真心喜爱的人,能够幸福。”
听了母亲的话,闽乔的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楚天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一直以来,羽明的种种作为让他佩服又感动,如果说他还是自己的敌人,他却找不到和他对立的方式与立场,因为他时时处处都和自己和闽乔站在一边,自己如何与他对立?与他对立就是和自己对立和闽乔对立,和爱和友谊对立,虽然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