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
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7 22:08 字数:4745
“今天清晨,帝国骑士团的彪虎骑卫将福陵兰郡主和夫人押离了银龙城堡,暂时扣留在省城,可能准备逼供,情形非常令人担忧啊。”
“下一步,很可能就是查封所有财产和地产,厄运降临了。”费尔南多伯爵叹息道。
埃嘉在一旁几乎要哭出来,她坚强地咬着牙关。
“我准备去京城找找认识的朋友,现在首先要把埃嘉的父亲救出来,否则危险啊。”费尔南多伯爵说完,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起身告辞,带着骑士团离开了橡木城堡。
“母亲最后叫我将这东西交给你保管,她说这是家族的财产帐目和私下的财产凭证,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中,又担心帝国骑士团搜查银龙城堡,所以就委托你保管了。”埃嘉指着刚才亲兵搬进来的一个一米多长的箱子。
我点了点头。
“父亲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一直有所防备。”埃嘉说道。
“既然明知会发生,为什么不逃走呢?”我问道。
“嗨,你不懂我们这样的家族的,我们的封地,收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家族离开这里,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就算知道会被囚禁,一般也不会逃走。很多贵族都是这样被抄的家,灭的族。”埃嘉忧伤的答道。
“现在必须把你们家族名下的地产和银契都换成通用的银钞或者金条,否则一旦查封就糟了。”我说道。
“好啊,母亲最后给了我一些这方面的银契,更多的还没有来得及交给我。”
她说道。
“这事情要尽快,你如果害怕,我陪你去做这些事情。”我说道。
“好啊,陪我啊。”她点了点头。
我将埃嘉委托给我的箱子提起来,藏在卧室的床下。然后将阿力克委托给城堡里的亲兵,和埃嘉去抢救福陵兰家族的一些银契。
我们奔波了数天,将接近一个亿金盾的银契换成了帝国通用的银钞和金条,我对埃嘉说道,“你带这么多钱在身上不安全,交给我帮你保管。”
埃嘉眼睛注视着手,避开我的眼光,良久才答道,“不,我自己拿着吧。”
我暗自叹息,可怜的埃嘉,现在连我都不敢相信了,害怕我将她最后可以依靠的这一点财富拿走,她已经不愿意信任任何人啦。
我甚至想对她说,“你放心,钱财在我眼里根本不及你重要,我不会动你一个金盾,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但是,我看着她象兔子一样惊慌的眼神,就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如果多劝她几句,可能更会让她怀疑我是骗子,准备骗她这个可怜的困境中的人的钱财了。
在接近银龙城堡的时候,她叫我回去吧,说过几天再去找我,让我这些天不要来探望她。
我现在已经无法猜测她混乱的想法,她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多疑,神经质,敏感。我不想再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她非常不安,而且不愿意相信我,哦,可悲啊我,我真为自己感觉可悲,居然埃嘉在需要人帮助和依靠的时候,作为她的最亲密的我,居然被她怀疑,而且她不愿意信任我。
她让我离开,我忍受着内心撕裂般的疼痛嘱咐她,千万小心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带着自己的亲兵,策马扬鞭而去,我想,她可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吧,也许会把这些钱藏在其他族人那里吧。
但是,我错了,一个星期以后。埃嘉又来到了橡木城堡,她一面疲倦之态,头发甚至都有些凌乱,而且她居然用手提着那些装满金条的钱袋!
“天啦,这几天你一直就用手提着这些金条到处跑来跑去吗?”我又难过,又心疼她。
“是啊,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啊。”埃嘉委屈地说道。
“傻瓜!你这个傻瓜!”我将她拉在怀里抱着,忍不住难过,“傻瓜,你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危险啊。”
“那我该怎么做?”她疲惫的问道。
我知道她现在认为这些财富就是她和弟弟的依靠,如果她的父母真的再也不能回来,那他们可能就要依靠这些钱财生活,所以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的伯父或者其他的族人,当然,也包括我。
“你如果不信任一个人,你可以把钱分成七份,每一份交给你最信任的一个人或者家族的亲戚,这样,就算万一被人骗了,也不会七个人全都骗你啊。”我对着她说道,“你这样带着巨款到处走,万一被帝国骑士团的撞上,这些钱无疑会被充公的啊,而且还会给你父母带来一些麻烦呢。”
她听了我的话,仔细的思考了很久,然后从她身边的钱袋中取出一部分,交给我,“这是一千万金盾的金条,帮我保管吧。”
我几乎要为之气结,真是家族教育的完美结晶啊,因为我以前曾经给过她一千多万金盾,她也交给我一千万金盾保管,就算我看她们家族已经败落,准备乘火打劫拿走帮她保管的钱财,也不过是拿回自己的那份,这样她就算被骗也可以释然。
她就是在信任我的时候,也在把我当一个贼一样的信任。
我真想把这一千万金盾摔在她脸上,但是现在是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正因为她的无助,她才万分恐惧,我现在不管被如何怀疑和不理解,也要帮助她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我忍着心中所有的想法接过钱袋,然后收藏好,告诉她,任何时候,需要用钱,对我说。
她点了点头,又提着剩余的钱袋,疲惫的带着亲兵离开了。
幸运的是,当天下午,埃嘉的父亲,福陵兰郡主回来了,虽然福陵兰郡主夫人仍然被囚禁,但是至少有一个能让埃嘉信任的人回来了。
我再没有看见她提着钱袋满世界跑了,我问她,我手中的钱也还给她好吗?她说不用,先放在我那里。
这是我记忆中,她最让我心疼和爱怜的时刻,她如同无助的羔羊,当我企图去保护她的时候,她对我露出防护性的羊角,这伤害不了她真正的敌人,却能把爱她的人刺伤。
※ ※ ※
福陵兰郡主回来一周后,福陵兰郡主夫人也回到了银龙城堡,众人都喜气洋洋的,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切变的失去希望,才让大家知道如果失去他们,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我也参加了福陵兰家族聚会的晚宴,众人恭喜福陵兰郡主和夫人平安归来。
福陵兰郡主告诉大家,帝国的元老院对福陵兰家族的审查仍然没有结束,随时仍然可能失去一切,这次福陵兰郡主夫妇被释放也仅仅是暂时的。
而且和福陵兰家族有过节的几个家族仍然在不断的活动和收集资料,不久,帝国元老院将派来特别审查团,有可能再次单独讯问福陵兰郡主。
众人才知道,来自帝国王朝的政治危机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宴会结束后不久,京城的帝国元老院派来了特别审查团,他们和帝国骑士团的一个兵团一起驻扎在省城,令人忧虑的对福陵兰家族的讯问开始了。
福陵兰郡主先后被传讯了五次,再次被囚禁了十几天,不久便被释放了,然后是传讯福陵兰郡主夫人,最后审查团的焦点居然集中在福陵兰郡主夫人身上,原来八年前,福陵兰郡主夫人曾经和京城的一名亲王家族关系甚密,而这个亲王的家族现在被彻底铲除,而亲王本人逃出了亚平宁大陆。
因为并无对证,福陵兰郡主夫人一口咬定和亲王家族并无任何政治、经济来往,所以审查团也无计可施。
但是,几天后,噩耗传来,逃遁的亲王在外大陆被抓,逃犯即将返回京城,顿时整个福陵兰家族如同死亡即将降临,福陵兰郡主夫人甚至失声痛哭,如果逃遁的亲王被抓回京城,那么必然会牵连很多往昔的同党出来,福陵兰郡主夫人必难逃一劫,而且可能会涉及整个福陵兰家族。
郡主夫人整天失魂落魄,白天坐在儿子或者女儿面前,将他们左看右看,或者避开众人,自己独自落泪。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时,又有消息传来,亲王被抓纯属审查团放出的烟雾,并无此事。
这段日子,我就目睹着来自京城的政治风暴肆意的摧残着福陵兰家族,同时福陵兰家族所有厉害的角色都在极力的活动着,企图挽救卷进斗争漩涡的家族。
福陵兰郡主从开始就对我说,“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你就当没有发生。”
我也知道自己的做事风格是无法处理这种事情的,我反正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事情无可挽回,真的严重到不可收拾,就把埃嘉带走,砸破金锁我走蛟龙。
想法总是幼稚的,当埃嘉和我并行在去银龙城堡的路上时,我才发现,我一相情愿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而幼稚。
“我准备和欧罗巴大陆的一位王子进行假结婚。”她平静的说道。
“这怎么可以?”我惊讶的说道。
“我想脱离波庞王朝,而且我想得到皇室的尊称。”她一如既往的说道。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和他假结婚,他成为国王登基以后,我就是尊贵的皇后,是尊贵的皇室成员,有自己的封地和可以继承的女王头衔,然后我就和他解除婚约。”她答道。
我心里又气又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不愿意她用神圣的婚姻来作为交易的筹码,这样对我伤害太深了,但是她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来看,这样的理由根本无法说服她。
女人的想法很怪异,她有时候甚至认为,她喜欢你,但是仍然可以嫁给别人,这并不影响她对你的爱,如果你理解,那也不会对你产生伤害。
简单的说,就是她可以在爱的名义下,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理由是你应该象她一样来理解这份爱。
我该怎么办?愤怒是必然的,但是我不愿意伤害她,对着她大吼,象头狮子一样的咆哮,把她按在我的利爪之下,用我的血盆大口威胁她放弃她的想法,这样如果得到她的屈服,我感觉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奸。
不,我不愿意这样得到结果。我思索着,该如何说服她,思路混乱的迅捷如闪电般跳跃。
“他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条件,如果他骗你怎么办,或者他无法登基,或者是十年以后登基那怎么办?现在波庞王朝正在怀疑你们家族和外大陆过于亲密,你怎么能这时候往刀口上撞呢?”我胡言乱语的堆砌着能想到的理由。
“我不在乎,我可以等,他骗不了我,我们有协议,我会给他一笔可观的财富作为交换,他们家族非常缺钱。我想离开这里,我现在活的很累。”她答道。
我几乎想用落日平原上基安马斯家族的铁炮来轰击她的大脑,我说道,“你在他们的国家和体系内,只能被他们玩弄,你将失去一切,你可能约束他吗?”
她再不说话,眼神中流露出招牌般的固执。
我再继续哀求下去简直就象一个白痴,我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形下,还念念不忘她的梦想,而且几乎疯狂的抛弃一切的去实现,而且第一个抛弃的就是我,我是被甩的最远的一个。
一直到我回到橡木城堡,我都在烦乱的思考,怎么去阻止埃嘉做这件愚蠢的事情,把和她假结婚的王子给宰了?嗨,她会继续去寻找另一个,除非我把全世界的王子全宰光才行。
而且,我把全世界的王子全宰光了,难保她不会继续打国王的主意,然后我又要宰光全世界的国王,可笑啊,如果我真这么能耐,我还用这样烦恼吗?
我象只狮子一样在卧室里走来走去,阿力克匐在卧室的一边,脑袋跟随着我转来转去。
“混蛋!”我大声骂道。
我越走越烦躁,“可恶!”我恨恨啐道。
“为什么!”我大喊着,仓一声抽出战刀,一甩胳膊,战刀旋转着砍进实木门里,几乎刀身尽没。
阿力克奇怪的看着我的举动,站立起来,靠近我,用大舌头舔着我的右手,我烦躁的一把推开他的鼻子,“走开!”
他奇怪的迟疑了片刻,又凑近我,继续讨好我,边舔我边摇尾巴,我勃然大怒,大吼道,“都不当我是一回事吗?没有听见我叫你走开吗?”我抬腿一记鞭腿,正踢在阿力克身侧,一点没有提防的阿力克被凌空踢了个跟头,重重的撞在石墙上。
石墙上的油画震动着砸在地上,阿力克沉重地摔下来,他大声凄惨的哀号着,两只眼睛无辜地瞪着我,对我伸长着脖子,如同痛哭的一个孩子一样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企图站起来,但是一条腿无法受力,一个踉跄又倒在地上,他躺在墙边痛苦的惨叫着。
哦,天啦,我做了什么?
我有些手足无措,随即惊慌地扑过去,抚摩他的伤腿,搂住阿力克的脖子,后悔的哀求着,“原谅我,原谅我,刚才我简直疯了,居然踢我的阿力克,哦,阿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