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4-02-26 11:01      字数:4767
  “小夕,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见?”乔煜很不容易才得住空隙接近许夕。
  许夕只回答了忙。
  乔煜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这里人多不好说话,找个时间我们出去聊聊好吗?什么时间都行,我会等的,多久都可以,只要你给我机会。”
  她却只留下个落寞的背影给他。
  许夕捏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泛白,不见还好,见了除了酸就是痛,她何尝不想多听他说几句话呢?可是她怕,怕自己禁不住他的话语,禁不住他抛出的诱惑,她害怕伤害别人,更害怕再次受伤。
  回家的时候,许夕几乎是被沈天成拉到屋里的,他狠狠的把她拽到了沙发上,“当着媒体大众那么多人的面,你们也要躲到一边去诉衷肠吗?”
  他看见了?许夕突然有些害怕,她没有说什么啊,只是几句话而已,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她不知道沈天成这是怎么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凌厉的眼光看过她啊。
  许夕正想着该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不要误会,沈天成却甩过一句话,“许夕,你给我听好了,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我不许你们以后再见面,我们公司上的合作或者竞争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再让我难堪,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便独自上了楼,了他的心里却在骂自己,怎么会跟她说这么不讲理的话呢,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明明是想要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却口是心非的说出了这么偏激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许夕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折磨着一样。沈天成对她依旧照顾,但是却冷言冷语,他还一直住在自己的房间,早上会叫她起床叮嘱她吃早餐。
  她去公司上班,他就带着她一起,她不去上班,他也会打电话问候。但是气氛却冷得要命,再没有往日的笑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被监视着一样。许夕想过要谈谈,但是都被他用忙做借口给拒绝了。
  许夕一个人在家,不知又胡思乱想起了什么,她鬼使神差的从柜子里拿出她和乔煜唯一的一张合影,倚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不禁想起原来那些幸福的日子,那些记忆一幕一幕地在她眼前晃过……
  当年的乔煜高大帅气,洒脱不羁,刚被爸爸接到V市来的时候他是伤心的,因为母亲的去世,而许夕几乎是在见到他的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一直叫自己夕小姐的男孩子。
  她清楚地记得,乔煜手臂上带着一块黑纱从乔叔叔身后低着头出来,他甚至不敢睁眼去看阳光,脸上是无尽的悲伤,却勉强的笑着跟她打招呼,“我叫乔煜。”
  那是高中三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许夕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有了伴,她和乔煜在奔驰车的后座上讨论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至于学业,她只喜欢画画,那些讨厌的方程式之类就都交给了他去解决。
  她说,你再叫我小姐我就不理你了……
  她说,乔煜,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主动示好,却从没得到过一点儿他喜欢自己的信息。许夕曾经甚至以为他是讨厌她的,否则为什么总是喜欢躲着她,既亲近又抗拒的。
  直到有一天,他为她打架进了医院,他抱着掉眼泪的她说,我喜欢你,但是不敢。
  那个时候的乔煜是自卑的,在心里他觉得许夕是一朵他不敢采摘的百合花,清香,纯洁,生怕自己的粗糙玷污了她。
  于是,相爱就这么简单,他们一起牵手徜徉在大学的校园里,因为她在身边,乔煜再没收到过情书。
  后来许夕用自己的零花钱偷偷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周末的时候他们一起逛街,吃饭,依偎在一起读书,看DVD,吃零食……就像世外桃源,没有人的打扰,也听不见别人的议论纷纷。
  那几年是许夕最快乐的日子,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乔煜,但是她没想到因为婚约的一段小插曲会给他带去那么深的误解,让他怎么都不肯原谅她,她更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任性去耍他,如果她能早点告诉他,又怎么会有当年的伤害和这么多年的折磨。
  许夕噙着泪水感叹,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们呢,既然让我们分开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再重逢?为什么让我失去自己最爱的人,让我丢掉了宝宝,又伤害了最爱我的人!
  可上天就是要这样的继续着对她的折磨,她心里想的,念的,痛的,却化作了铃声,全部传到了耳朵里。
  乔煜的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边缘
  许夕颤抖,她想着既然要断开就不要再联系了,可天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想挂断却不由自主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许夕没有意识到,她说出的话是带着眼泪的。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乔煜焦急的声音,“小夕,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求求你,不要挂好不好。”
  “…… ……”
  “小夕,让我见见你,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吧,我在听。”
  “不,电话里说不清楚,给我点时间,这周末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
  “小夕,你在听吗?这周六好不好,9点,我们在新光的星巴克见。我等你,一直到你去为止。”
  …… ……
  一通电话过后,剩下几天里许夕都过的如坐针毡一般。终于到了周六这天,她仍在犹豫不定,去或是不去。
  她明知道如果去见他,那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安稳了,但最终理智还是被那份掩藏多年的情感打败了,她拨通了安妍的电话,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喂,妍妍,帮我个忙。”
  “怎么了,说。”
  “如果天成问起你,你就说我们一起上街好不好。”
  “啊?上街他也管?不对,你要干什么,你都不爱逛街的。”安妍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看样子这是要拿自己当挡箭牌了!
  许夕心急,求着她说,“你别问了,他应该不会问的,拜托,拜托。”
  “好吧,那你要去哪啊?”
  “我……”
  知她如安妍,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不想说算了。”
  “妍妍,谢谢你。”
  “小夕,我不知道怎么说,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放下电话,许夕无奈的笑笑,看来她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好姐妹的眼睛。她去了沈天成的办公室跟他说,安妍约她逛街,想先离开。
  沈天成并没有起疑心,若不是公司有事忙,他可能会送她过去。
  9点半,许夕到的时候晚了半个小时,乔煜正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看杂志,桌上一杯超大杯的咖啡已经被喝的七七八八,她敲了敲玻璃,乔煜看到她马上收好了东西走了出来。
  她先是为迟到道歉,“对不起,我没开车,叫出租车耽误了一些时间。”。
  “没事,你能来就好。”乔煜欣喜,刚才他的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他觉得自己早到的这一个小时就像煎熬一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却一直不见她的身影,直到脖子都扭疼才拿来一本杂志胡乱的在那翻着。
  乔煜开着车带她走了很远,许夕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对目的地一直茫然不知,但也没有开口问他要带自己倒哪去。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的。只是在看到外面路上指向标的时候,许夕突然想明白了这是要去哪里。
  她笑着问,“要去山顶吗?”
  “嗯,?”乔煜扭头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许夕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高跟鞋,摇摇头,“没什么,早知去山顶的话,应该换平底鞋的。”
  乔煜突然笑了出来,他明白许夕在纠结什么,便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不爬山,现在有行车道直通山顶。”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了山顶。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来过,自从乔煜走后,许夕再没来过这里,她总是避免去一些充满甜蜜回忆的地方,因为那只会给她带来痛苦。
  车子到达山顶的停车场后,乔煜要带她去树林里面,还有一点短短的距离,可许夕却很为难,晨间的露水还没有消,草地上是湿的,有一点浅浅的泥。
  许夕看看自己脚下的宝贝鞋子又抬头看看乔煜问,“一定要去里面吗?”
  乔煜看看她,鼻子里忍不住的噗嗤一声,他走到她前面,蹲下,“上来,我背你过去。”
  许夕看着他的背愣在那里不动,乔煜又催了一遍,“来啊。”
  她轻轻的趴在他背上,两手顺着他宽厚的肩膀绕道他胸前握住,他扶好她的大腿站起来向前走,还不忘取笑,“你啊,还是那么宝贝你的鞋。”
  曾经,她总是因为不想弄脏自己的宝贝鞋子就要他背,他背着她,她就在他背上故意两只脚晃来晃去。
  乔煜背着她一路走到了一颗粗壮的老树下,他似乎是不想放下身上的人,许夕挣扎了一下才从他的背上下来,看着眼前这颗树,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那棵承载了他们年少美好回忆的老树,依旧郁郁葱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变化,相反倒是这两个曾经年轻的面孔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许夕低吟,“乔煜,这是?”
  她还得记得,乔煜眼睛里放出欣喜的光芒,“是,是我们那颗老树。”
  “我以为,它已经不在了。”
  “我也这么想过,回国之后就先来到这看了它,它还在这屹立不倒,想想也是,现在绿化这么少,这而现在又是保护景区,应该不会被伐掉。”乔煜很庆幸,外面的一切都变了,人和事,就只有这里,还和当年一样。
  “是啊……”许夕怅然,她若有所思,不一会儿突然大叫了一声,“那我们那个盒子呢?还会在吗?”
  乔煜的嘴角上扬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和快乐,她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了曾经两人在这埋了个盒子。
  于是两个人凭记忆找准了位置,他们选定了一个地方画了个范围,然后在旁边捡了小树枝动手开始挖起来。
  挖了好久却也不见什么东西,可两人都不想放弃,记得当年就怕被别人检走,他们挖了好深的一个洞。
  终于,乔煜停了手中的挖掘动作,用树枝向下使劲的敲了几下,传来的不再是闷闷的泥土声,而是当当的声音,他突然喊了出来,“小夕找到了,你看。”
  他们触碰到一个硬壳,就加快速度想把它挖出来,乔煜干脆扔掉了树枝用手挖起来,最后从洞里翻出一个铁盒子。
  “是它,真的是它,”许夕看到了乔煜手上拿着那个带着泥土的巧克力盒子,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说,“我记得当年我们野餐之后用了一个德芙巧克力的盒子装了两封信埋下的。”
  大三那年的暑假,他们跑来这里露营看日出,乔煜给许夕讲了时间囊的故事,许夕兴奋,在吃光了一整盒的巧克力之后把盒子空出来,找了纸张两人分别写了两封信藏到了里面。
  乔煜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张彩色的硬纸放到许夕手上,“打开吧,看看当年给彼此写了什么。”
  “好,这个粉色的是我写的,给你,把那个褐色的给我。”许夕把粉色的纸给了乔煜又像模像样地说,“自己看自己的。”
  两个人就像是发现了宝贝的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背靠背各自拿着信,慢慢拆开,时间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个青涩的时候。
  过了许久都没有声音。
  “乔煜,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
  “小夕,我爱你,生生世世。”
  ……
  看着当年稚嫩的话语,想想现在说起来会是很肉麻的,两个人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乔煜低着头,思绪早已飘回那青葱岁月,回忆着他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直到他被身后传来的阵阵颤抖感觉拉回了现实,他回身,跪在许夕旁边抱着她紧搂在怀里。
  怀中的人嘤嘤的说,“不是说好到老的时候再来吗?为什么,为什么药现在打开呢,你让我剩下的半辈子怎么过呢?为什么……”
  许夕用拳头重重的砸向乔煜,乔煜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任凭她胡乱的在身上敲打,终于也没能控制的住,落下了眼泪来。
  他已经浪费了六年的时间,就不想再用半生的时间来痛苦思念,乔煜暗下誓言,他要用以后的生生世世来爱这个女人,再不负她。
  “小夕,让我弥补当年的错好不好,我不想一错再错……”乔煜低下头,他摩挲着找到那两片颤抖的嫣红,没有任何犹豫地吻了上去,簌簌而下的眼泪伴随着悔恨交加,当年他怎么会那么绝情的离开,留下她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的痛苦……
  许久,唇齿相交的两人慢慢地放开,留出了一点空隙为彼此呼吸。看着许夕晶莹红肿的嘴唇,乔煜嘶哑着嗓音说,“我爱你,小夕。”
  语毕,他又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