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4-02-26 11:01      字数:4827
  “怎么回事?你不舒服?”卓曜彻的语气透着急切与关心。
  梁亚抿着唇不做声,要她向他示弱,打死她也不干。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卓曜彻直觉反应,“你生病了?”
  梁亚依然别开脸不肯透露半句。
  将她的固执看在眼里,卓曜彻既急又气,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怄气。
  “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看在梁亚眼里,只觉得卓曜彻存心跟她作对,她人都已经够不舒服了,他还要来烦她。
  “不干你的事!”纵然他的动机单纯,她也不想接受敌人的同情。
  更何况,这样尴尬的事,叫她如何开得了口?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脾气?”因为焦急,卓曜彻的语气重了几分。
  说她闹脾气?!有没有搞错,身体是她的,不舒服也是她自己的事,老娘不高兴说也不行吗?梁亚抿着唇,一脸打死不屈。
  “你要再不开口,我就亲自押你去医院。”
  “你敢?!”
  “你不妨试试。”
  跟卓曜彻对峙了几秒,梁亚知道他是认真的。
  尽管心情不爽,但是碍于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只得暂时屈服。
  梁亚不情愿道:“我没有生病。”
  听到她没有生病,卓曜彻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你不舒服?”
  他毫不放松的追问,让梁亚也不禁有气,难道他就非得把她逼到无地自容的地步不可吗?
  “你不要管我行不行?”
  “我要知道你哪里不舒服。”卓曜彻态度坚持。
  梁亚从不怀疑,眼前的臭男人就是有本事把她气得牙痒痒的。
  “反正死不了就是了,你少管!”
  看着她,卓曜彻缓缓的塔下狠话,“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哪里不舒服?”
  如果她坚持不肯吐露,他也会有他的因应之道。
  听出卓曜彻是在对她下最后通牒,梁亚既气又恼。
  终于,“我只是经痛啦!”她大声吼完,整张脸涨得通红。
  卓曜彻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一刻,梁亚只想撞墙死掉算了。
  正当梁亚以为他要对自己大加嘲弄之际,“以前也是这样?!”卓曜彻一脸严肃的追问。
  如果他选在这种时候揶揄她,她肯定会恨死他的。
  是以,对于卓曜彻没有在此时落井下石,梁亚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话虽如此,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跟自己的死对头讨论如此私密的话题,还真是件令人尴尬的事。
  梁亚故意粗气道:“对啦!”
  “难道没有办法改善?”无视于梁亚的尴尬,此时的卓曜彻只想设法减轻她的痛楚。
  意识到他似乎是真心在关心她,梁亚刺猬般的防御系统才稍稍收敛。
  “医生有开给我止痛剂。”她略带别扭的说。
  “止痛剂呢?”
  “在家里。”
  卓曜彻二话不说,绕到梁亚身旁打算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
  “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梁亚直觉拒绝。跟个大男人去看妇产科,那多奇怪啊!
  卓曜彻不理她,执意要将她抱离座位。
  “我说不要!”她气他罔顾自己的意愿。
  卓曜彻则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
  抗拒无用,梁亚不得不妥协,退而求其次,“不用你抱,我自己会走。”
  “你确定?”只要她肯合作,卓曜彻也不想勉强她。
  没有回答,梁亚只是勉强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带头走出总裁室。
  两人到了停车场,“钥匙。”卓曜彻伸手跟梁亚拿钥匙。
  明知道他是好意,但她就是忍不住怄他,“我还以为某人曾经说过,我的身份是司机。”其实以她目前的状况,要她把车开去医院还真是有些吃力。
  “钥匙。”卓曜彻只是重申。
  明白在这种时候逞口舌之能对自己没有好处,梁亚索性将钥匙交给他。
  卓曜彻为她拉开车门,让她坐进驾驶座旁边的位置。
  梁亚有些受宠若惊。
  见他坐进驾驶座,梁亚管不住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才是老板吧!”哪里有老板为司机开车的道理?
  卓曜彻只是横过身来,为她系上安全带,“你乖乖坐好。”
  又一次的,梁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吓住。
  一路上,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卓曜彻的紧绷。
  梁亚搞不懂的是,经痛不舒服的人明明是她,他一个大男人跟人家穷紧张个什么劲?
  到了妇产科医院,卓曜彻让梁亚先在走廊上的椅子坐着,自己则去帮她挂号。
  也许是感受他的真诚,梁亚渐渐习惯他的关心,这会见他去帮她挂号,心里竟有些暖呼呼的。
  撇开两人这几天的恩怨不谈,早在高雄那段日子她就清楚,卓曜彻的个性或许冷酷,却不是个坏心肠的人。
  当卓曜彻挂完号回来,梁亚看到他手里端了杯水。
  “喝杯热水,一会就轮到你了。”
  跟他针锋相对了几天,这会儿面对他的善意,梁亚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但仍顺从的接过他手上的杯子。
  一旁怀孕约莫七八个月的孕妇看梁亚脸色苍白,乃以着过来人的语气问:“很不舒服吧?”
  也许是为了转移对卓曜彻的别扭,身旁的孕妇才开口询问,梁亚便接着搭腔,“嗯。”
  “刚开始总是这样的,等过一阵子就会比较好了。”
  虽说身旁的孕妇是出于善意,但梁亚仍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真是废话。
  没等她回应,孕妇接着又道:“像我,刚怀孕的时候整整吐了三个月,吐到后来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了,更别提要吃东西了,那阵子我几乎天天到医院打点滴补充养分。”
  怪了,她怀孕跟自己经痛有什么关系?梁亚实在不明白,身旁的孕妇干么跟她提这个。
  “看你肚子都还没出来,应该才刚怀孕不久吧?”
  梁亚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怀孕?!”
  没有听出她的激动,孕妇还一个劲的道:“你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看你先生还特地请假带你过来产检。”语气里有着对梁亚的羡慕。
  意识到孕妇误会了什么,梁亚错愕的转头望向卓曜彻,只见他一脸贼盈盈的笑着。
  该死!她早该知道,跟这个臭男人一起上医院,根本就是个错误。
  梁亚想也不想便反驳,“我还没有结婚,他根本不是我老公。”
  “嗄?”孕妇顿时一脸尴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卓曜彻,“难道你们是来堕胎?”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堕胎?!梁亚简直想尖叫。
  “我根本没有怀孕。”
  眼看她都已经快要抓狂,一旁的卓曜彻还笑得大咧咧的,梁亚当真觉得刺眼到了极点,后悔当初让他跟来。
  她的严词驳斥让场面变得有些僵,刚巧护士在这时出来叫人。
  该名孕妇一听到护士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像松了口气似的,连忙起身走进诊疗室。
  碍事的第三者一走,梁亚随即恶狠狠的回头怒瞪卓曜彻。
  他忍俊道:“她误会了。”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责任撇清。
  她实在痛恨眼前的情况,这该死的男人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把她逼疯。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亚拒绝再看卓曜彻一眼,免得自己失控掐死他。
  轮到她时,她才站起身,一旁的卓曜彻也准备跟进去。
  梁亚才想拒绝,却见他一脸坚持。
  知道说不过他,梁亚只得作罢,反正不理他就是了。
  医生开口询问她哪里不舒服,梁亚表示自己经痛。
  医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卓曜彻,“早上有没有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嗄?”梁亚不明白自己经痛跟吃东西有什么关系?
  “也许你是吃坏了肚子。”医生解释,暗示她该看的不是妇科。
  梁亚简直要怀疑,她到底遇上了什么庸医?“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是身为一个女人,我想我还有能力分辨自己是经痛还是肚子痛。”
  见梁亚说得武断,医生因而改口,“抱歉,因为大多数的女性在有过性行为以后,经痛的情况通常都会获得改善……”他说得颇委婉。
  “性行为?!”梁亚的声音克制不住的上扬。
  又是他!这下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又是卓曜彻这该死的男人惹的祸。
  梁亚忍不住怀疑,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跟他犯冲?
  站在梁亚身后的卓曜彻知道,自己又在无形中惹到她了,虽说他实在无辜。
  意识到误会大了的医生为免尴尬,轻咳了两声连忙将话题转开。
  开了些止痛剂,要梁亚回去多喝热水、多休息,必要时也可以在腹部热敷后,医生急急的送走两人。
  梁亚一路上“结面腔”的回到卓曜彻的公寓,一进门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今天无疑是她有生以来最糗的一天。
  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梁亚又羞又气、肚子又痛,简直是背到姥姥家了。
  卓曜彻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除了她的止痛剂外,还有一杯热水。
  梁亚羞恼的倒到床上,侧过身去不肯看他。
  卓曜彻自然清楚她现在的心情,尽管心里觉得好笑,却也不想在这时候增加她的难堪。
  将热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过来吃药。”他坐在床沿道。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梁亚却不想面对他。
  见她坚持背对自己,卓曜彻又道:“这是你要我亲自动手喂你?”
  梁亚当然听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
  接过卓曜彻递来的止痛剂跟热水,梁亚把药吞下将杯子搁回床头柜后,又躺回床上背过身去不理他。
  将她的幼稚看在眼里,卓曜彻脸上除了纵容还有疼惜。
  躺了半晌仍等不到他起身离开,梁亚不耐烦的回过身来。
  “你怎么还不走?”
  “身体还不舒服吗?”他好脾气的关切。
  面对卓曜彻的关心,梁亚就是想吵也吵不起来,但嘴巴上仍在闹别扭,“又不是万灵丹,才刚吃下去哪有那么快。”
  “先躺一会,如果还不舒服就告诉我。”他拉过凉被为她盖上。
  温柔的举动让梁亚又是一阵意外,“你不回公司?”
  “公司有阿南跟阿勋在,没有我不会倒。”卓曜彻脸上带着笑容。
  梁亚没有说话,感觉怪怪的。
  这时,卓曜彻的手机响起。
  “喂?”
  “老大,你现在在哪里?”闽司南急切的声音传来,“泰升的代表已经来了。”
  原来莱尔跟泰升两大企业约好今天要商谈一件数亿元的合作案,却因卓曜彻的临时失踪而急煞了一票人。
  “安排会议改期,并向泰升方面致歉。”卓曜彻沉着的交代。
  “改期?!可是老大——”
  没等闽司南说完,卓曜彻这头已经挂断。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梁亚稻早那股怪怪的感觉更浓了。
  她知道卓曜彻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但没料到他会为了她改期。
  “其实我没事,你如果公司有事——”
  不等梁亚说完,“肚子还疼吗?”他关心的问。
  也不知道是止痛剂开始发挥作用,还是卓曜彻的关心让梁亚暂时忘记疼痛,只见她摇摇头,“不那么疼了。”
  卓曜彻露出笑容,纠结的眉心舒展开来。
  “你真的没有必要留下来陪我。”梁亚重申。
  “有没有必要我自己会做判断,你只管负责休息。”
  什么嘛,她可是好意耶,听他的语气好像自己在多管闲事。
  梁亚鼓着两颊别开脸去。
  卓曜彻自然看得出来她想岔了,却不急于解释,“我回房把西装换下,你先休息一会。”
  回答他的是一室寂寥。
  摇了摇头,卓曜彻离开了她的房间。
  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梁亚重新回过头来。
  看着带上的房门,梁亚想不透,他干么对自己那么好?他不是想报复她吗?
  偏偏,他对自己的关心又是那么样的真切,她就是想怀疑他在虚情假意也没有办法。
  不久,卓曜彻换了身休闲服不请自来,先是确认梁亚的疼痛已抒解,跟着又问她想不想喝热水或吃东西,最后才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梁亚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睡了。”梁亚说道,暗示他该离开。
  “睡吧,医生也说你该多休息。”卓曜彻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人却不见移动的迹象。
  “那你……”
  “我在这里陪你,如果不舒服就喊我一声。”
  确定卓曜彻一时半刻是不会走了,为了不想跟他干瞪眼,梁亚选择闭上眼睛视而不见。
  卓曜彻见状,随手翻开带来的财经杂志打发时间。
  尽管闭上眼睛,梁亚却了无睡意,心里想的净是他反常的温柔。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