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笑起来，头上的珠钗轻轻颤了颤。“王爷说……他跟七哥身上的……是这丫头根据祖方配的药才解得。我见过她的两个护卫，身手可比端王府里的护卫好多了。我对她那两个哥哥甚是感兴趣，若是能给珖儿当个玩伴该有多好？”
  “弟妹慎言。”辰王妃摇头，道：“他们……可以给清儿几个当朋友，但绝不可能当玩伴！就冲着他们捐出来的这东西，你这心思就别动。况且……我看依小舞的性格，清儿几个主动一些或许才能接近他们。”
  端王妃愣了愣，失笑道：“倒是我迷障了。”
  “苏贺，按照王爷的吩咐，明儿个送清儿过去。”辰王妃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家王爷走时就让我把清儿送过去，我一直拖着没送清儿去仙山脚下。现在看来……我差一点就耽误了清儿。”
  端王妃心里咯噔一下，轩辕智走时也曾如此嘱咐过她。顿时，她有些后怕。幸好人家主动找上了门，若不然……“胡笳，明儿个你跟苏贺一起，也送珖儿过去。”
  “是，王妃。”胡笳立刻应了，爷走之前吩咐过他，但王妃不许，他也不能擅作主张送小主子去。
  伸手轻轻拍了拍端王妃的手，辰王妃笑了。
  不提二位王妃在雅间里的谈论，夜舞带着穆翼跟李根上了四楼的会客间，楼下的事交给了漠析处理。
  进屋，落座之后，穆翼打量了一下屋子，布置的很雅致。
  何苏端了茶给他们，夜舞被子里的却是白水，她实在喝不惯那残次的茶，还是喝水的好。“穆先生，我把这醋给你，一年之内，你可能让墨龙的百姓都买的到？”夜舞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穆翼一愣，转而笑了，“自然可以。”
  “老样子，这东西你们悦来客栈独卖一月，第二月卖于其他店铺，第三月就要对外出售，如何？”夜舞拿出两份契约，一份递给了穆翼，一份递给了李根。“李掌柜只需负责京里，做好了，一样能赚不少。”
  李根笑呵呵的接过契约，上面夜舞已经签了名盖了章。仔细看了一遍，点头一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下手印。
  接过了李根签好的契约，她收进了空间。“穆先生看的如何？”
  穆翼笑了笑，“这契约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下很纳闷，如此详细的契约是何人拟定？再来，我想跟夜老板多签一纸契约。”
  “穆先生是想与我签订契约，往后但凡天香楼有新的调味品，首先与你合作。”夜舞笑了笑，点了头。“这契约我可以与穆先生、李掌柜签，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有的东西，跟这醋一样，可有的东西，就不能跟这醋一样了。你们……可懂我的意思？”夜舞轻轻一皱眉，肚子有些饿了。“何婶，端几样家里的菜烫一壶酒上来。”
  何苏行了一礼，安静的退了出去，不多时就端来了东西。
  桌子上的菜是下面没有上的，穆翼看着那香气扑鼻的烤羊腿，忍不住又捋了捋胡子。“夜老板可真是厉害，这几道菜足可以当店里的特色菜了。尤其这咸肉干，若是带着赶路，也不会怕坏，还好吃。”
  李根每样菜都尝了一口，暗自点头，若是能拿到这些菜谱，满香楼绝对是京里的第一楼。满香楼好，主子便不会那么愁了吧……
  夜舞垂下眼眸，在心里叹了口气，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桌上的菜色是为二位准备的，走时我会让漠析把方子送上。”
  穆先生颇有深意的看了夜舞许久，才慢悠悠的道：“下面那么多人，夜老板为何选择了我二人？”
  夜舞轻笑，道：“那些不懂把握商机的人，我又为何要选？在商言商，他们抓不住商机，可不能赖我。一种新的事物出现，所有人的机会都是一样，他们自己不懂得珍惜，怨不得我。人人都想名利双收，殊不知，这名利二字，可没有那么好得。”
  二人随着夜舞的目光看向了屋子里挂着的一副对联，这对联就挂在天香楼大门口。
  “夜老板，这是你的契约。另一份契约，咱们一并钱了吧。”穆翼冲着夜舞眨眨眼，笑了。
  夜舞也一笑，点头。
  045　纠缠
  夕阳西下，夜舞的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着家里走。在天香楼呆了几天，这一次回家，要在中秋之后，她才会再去天香楼。自此往后，天香楼就真的交给漠析打理了。
  到了仙家村口，车子停了下来。
  夜舞睁开眯着的眼，掀起了车帘，微微叹了口气。“这群人还在这里耗上了……回家，不必理会他们，他们愿意耗在这里，随他们去！什么时候大哥想见他们了，自然会见。”话音一落，她放下了车帘。
  车子缓缓动了动，进了村。
  先前指控夜舞是妖女的白衣男人看着夜舞的马车缓缓进了村，眼一弯，轻笑道：“正主回来了，不知夜家的人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爷，您何必自降身价，对这些……”灰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闭嘴！”白衣男人冷冷的飞了他一眼，道：“本王警告你，他们给父皇的印象非常好，那醋也非常有用。父皇都给一分面子的夜家，你敢对他们不敬？你敢保证他们就弄不出更好地东西来？你没听坊间流传，那叫夜舞的女娃曾说过一句话：‘莫欺少年穷’，莫以为他们出身草莽就不读圣人书，若是得罪了他们，惹得父皇不悦，我就把你扔山里喂狼！”
  灰衣人低下头，眼底还是不忿。想他主子，堂堂一个王爷，还是陛下宠爱的皇子，却要对……一介草莽低头，他，想不通！
  回到家，夜舞进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才施施然进了门。
  “回来了。”夜凰正在院子里打拳，看见夜舞停了手。“我想你应该还需几日才能回来，未曾想你今日就回来了。”
  耸了耸肩，夜舞拉着他往屋里走。“我想着宫里的那位这几日也该有动作了，回来自然得想个法子瞒过那些暗卫。否则的话，被那位揪回宫里，可就得不偿失了。我看外面等着的那些人等得时间也够久了，大哥不妨打发他们先回去。我可不想到时那位的暗卫来瞧见我们把一个王爷拒之门外，参我们一个不敬皇室的罪名。”
  “这简单，我让福叔送上几坛好酒跟几道菜谱，打发他们走便是。”夜凰一笑，摸了摸夜舞的头。“回头我让夜鸾带着福叔过去，我就算了。你都说了，这十年我要潜心读书习武，那么我还是少见外人的好。”
  夜舞失笑，弯起了眼，轻笑出声。
  夜鸾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从书房出来。“小舞，你终于回来了！”
  “二哥找我有事？”夜舞眨眨眼，夜鸾今儿个见了她实在很激动，有些奇怪。
  “嗯……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上次你拿给我的那部兵书，只有一半，我想问问你另一半在哪里？”夜鸾摸了摸头，说实话，他对那些圣人言还真的不是很感兴趣，对于这些兵书，他反倒爱不释手。放在书房里的兵书，夜鸾不许任何人碰，每日自己收拾整理。
  好在书房是夜家的禁地，除了夜凰三人旁人也不会进去。
  每日，柳若羽他们几个都会轮着守在书房外，若是发现有人想要靠近书房，有想要进去的意图，立刻抓起来赶出夜家。
  夜舞手一翻，剩下的半部兵法就出现在手里，她把书递给夜鸾，道：“这是我抄录出来的下半部兵法，二哥你可得保管仔细，莫让旁人拿了去。”
  “你放心，一定不会！”夜鸾拍拍胸脯，保证。
  夜凰瞧他们说完了正事，就跟夜鸾说了最近的事情，让他带着福叔去打发村口的人走。
  “大哥，我明白了，这就去。”夜鸾跑进书房，放好了那书，才带着福叔出了门。
  夜舞看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头，笑了。“大哥，让岳叔给你还有二哥易容一下吧。”
  思索了片刻，夜凰点了头。“好！”
  待到夜鸾回来，他身后的福叔拿了不少东西进来。
  “这是……”夜舞看着那张完整的狐皮，微微抬了抬眉。“这该不是那人留下的礼物吧？”
  “没错。”夜鸾无奈摊手道：“他说了，中秋过后他会只身前来拜访。我跟他说不必如此客气，但他说，这次没有见到大哥很遗憾，肯定是他带的人太多，所以大哥不愿见他。中秋过后，他只身而来，还希望能见大哥一面，了了心愿。”
  夜舞笑出声，用双手支着下巴，冲着夜凰眨眨眼。“这个人，还真是死缠烂打，缠上我们了。大哥，看样子你跟二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需要岳叔的易容了！”
  “好唉！”夜鸾趴在她旁边，一个劲点头。“有了易容，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出去看看了，家里有大哥在。也不用再担忧出去被人认出来了。”
  云天青站在夜凰身旁，闻言抬了头。“爷，您身上的气势适当时该收敛一些，不然很容易露馅。”
  夜舞一拍手，道：“天青这话说得对！大哥，你身上那股子气势，也许我跟二哥觉得没什么，但是旁人可觉得有什么。大哥，我们都不在宫里了，你身上那股**里的气息，是该收敛一些。江湖飘渺宫的传人，可以霸气，可以狂傲，但是那种宫里的独尊还是不要随意外放的好。”
  “就是！”夜鸾挑眉，一把搂住夜凰。“大哥啊，咱们好歹是江湖中人，有时候吧，还是亲热一些好！”
  “嗯……就算不亲热，也不要那么威严嘛！”夜舞又接了一句。
  夜凰微微挑眉，淡淡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最终还是妥协的伸出手，在二人的头上摸了摸。“行，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行了吧？真不知娘是不是把所有的古灵精怪、聪慧绝顶都给了小舞，什么奇怪的理由你都能说得很冠冕堂皇。”
  屋子里的人都轻笑出声，低下了头。
  夜舞坐起身子，伸手朝着夜凰捶了过去，笑骂道：“好你个大哥，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想那么多主意还不是为了你啊！”
  怕她从椅子上摔下去，夜凰赶紧抱住她。“好好好，都是为了我，你小心些。”
  “哼！”夜舞冲着他得意的扬了扬头，趴在了夜凰怀里。难得夜凰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她可得让夜凰多轻松一会儿。
  046　圣旨
  明黄的案几上，放着一本名册。
  这本名册就是夜舞让人记录的那一本，这本名册呈上来，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们名和利，而是为了以后推广一些新的东西，能让这些乡绅出一把力。
  对于这些乡绅来讲，钱他们不缺，缺的就是朝廷给予的那一份可以让家族光耀的封赏。给了他们那一份荣耀，往后上位者想推行新政，也较为容易得到多方面的助力。
  夜舞费了这么多心思，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爹，最多的是为了夜凰。她将来推行的东西太多，不在现在让他们习惯，往后堪忧。
  “你在仙家村外呆了那么久，觉得那家人如何？”正在批奏折的轩辕海穿着一身明黄的缎子，低着头拿着朱笔，突然出声问站在下面的人。
  下面站着的人便是一直要见夜凰的白衣男人轩辕赫，当朝二皇子，栗王。他今年二十五岁，喜穿白衣，最爱多管闲事，好事也管，坏事也管，只要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他都会管。听见轩辕海的问话，他抬起头，笑嘻嘻的道：“父皇，儿臣觉得那家人很有意思。尤其是那个小女娃，古灵精怪，因儿臣说了她一句妖女，她就看儿臣里外不是人。还从未有人敢这样看过儿臣，有趣！”
  “呵呵，难得会让你觉得有趣的人。管了这么多年的闲事，也没听你说何人有意思，朕真没想到，第一个让你感到有趣的人居然是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娃。”轩辕海放下了手里的朱笔，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轩辕赫打开了扇子，扇了两下，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东西。“当然有趣！儿臣回来时，夜家那二小子带人拿给儿臣的，连带着还有那几道方子。”说着，他看了一眼已经放在案几上的菜方子。
  “你觉得他们是老四他们么？”轩辕海提起走丢了的孩子们，有一丝黯然。
  轩辕赫叹了口气，道：“父皇……儿臣确定不了。”
  “你先下去吧……”轩辕海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退出大殿的轩辕赫，看着夜空吐出一口气。他是真的不确定这兄妹三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能怪谁呢？怪夜洺雪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不让他们见外人？也不对，他们皇子之间经常见面，但是……他从夜鸾身上看不出一点十三弟的影子，所以，他确定不了。
  站在门外的几个小太监，看见轩辕赫从殿里出来，迅速低下了头。
  轩辕赫冷冷一笑，大步离去。这些个小太监，全都是**那些无聊的女人的眼线，他跟大皇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