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4-02-15 11:16      字数: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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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曳只觉得脖子越来越紧,就在她就要窒息的时候,风吹开刘海露出潸蓝花印记,潸蓝花似乎感受到她的痛苦,突然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迅速形成了一个结界,挡住了外界的侵袭,而她本人终于也因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黄衣人愕然却不惊慌,反手抽出腰间长剑狠狠地上前就要劈开结界,就在结界出现裂隙的瞬间,他彻底看清了身处暗处她的脸:潸蓝花蓝光的辉映下,女子乌黑的秀发似染上了蓝色般妖娆,洁白的额头上潸蓝花的光芒渐渐变得虚弱,微合的双眸下鼻翼均匀的翕动着,像婴儿般纯净动人,微翘的嘴唇弧度美好……
  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侵袭了他的大脑,迫使他不得不停下几乎要挨到她鼻尖的剑。他努力地回想,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伴着女子的娇喝:“王,您还在犹豫什么?这个女人犯了这么大罪,理应就地正法。”
  被称作王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奇异地季凉,那眼神含着仇恨,喜悦似乎还有一些迫不及待……来不及细想,男子低头看到奚曳手中紧握的白莲,下定决心再次举起宝剑。
  突然原本斜靠在树下的女子紧闭的眸子猛然大睁,冰蓝色的眼眸仿佛凝结了海水般深重的忧伤,凄婉无助却又动人心魄。她无限深情地望着他,泪水瞬间打湿了浓密地眼睫毛。像是承受着无比巨大的痛苦,她勉力张开嘴,断断续续说:“凌墨,你……终于还是要杀……我吗?”
  黄衣男子在触碰到她眼神的瞬间,心底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努力地想释放出来,却怎么都无法冲破最后的阻碍,而随之而来的疼痛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疼得扔掉了手中的剑,双手紧捂着头趔趄地后退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宛如修罗在世。
  是谁?她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听到那声叫唤他会这般痛苦?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各种问题,却陷入到更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不远处的季凉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她,她竟然醒过来了么?怎么可能!若不是,王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行,得先告诉姐姐。季凉转过身急急地往来路走,可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半晌才挪动颤抖着的腿。
  当季凉消失在转角处,天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巨大的雄鹰,它落在不知何时又昏睡过去的奚曳旁边,幻做一个身着蓝衣的俊俏少年,正是烙冰,他轻轻地把她放在背上,一转眼就消失在天边。
  待黄衣男子终于控制住自己的心绪的时候,周围已经满是妃嫔贵胄了,他伸手示意前方的人让开,刚才那名女子躺过树下空无一物,他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众人的劝阻挣扎着四处搜寻,可是依旧没有那人的影子,难道刚才的一切是南柯一梦?不,不对!他惶惑的看向红莲惨败的净月湖,尽管夜空已经恢复了原状,可是失去镇池之宝的净月湖却再也回不到原样。
  他站在湖边默默伫立着,身后一大群人忧心忡忡的不敢有只言片语。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王这般激动暴怒了,与平日威严沉稳的他相比,实在是判若两人。众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季凉姊妹以及荀妃神色各异,心事昭然若揭。
  凌墨突然转过身,一双寒眸直直地看向躲在菡妃身后眼神胆怯的季凉,“你过来!”
  季凉惶惑地看着她姐姐,菡妃熟知凌墨的脾性,却是不敢多语,只能以眼神示意妹妹小心行事。季凉只得硬着头皮走向这个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君王。
  “你认识她,是不是?”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陈述自己心中的猜测。
  “我,我”季凉害怕地直发抖,虽然姐姐是宠妃,可是王要一个人死是不在乎她是谁的,她清楚地记得前年前王是怎样惩罚的他至爱的女子,以致魂灵长眠的。何况王最讨厌别人欺骗她,自己又不可能说出实情,这该如何是好。
  她看了一眼王冰寒的眼眸,吓得跪在了地上,眼睛扫过身后的姐姐,突然看到一副看好戏表情的荀妃,心意一动,接着说,“我认识她,她是荀妃的侍女小荷,平日里她杖着荀妃护她,嚣张跋扈,我之前与她稍有过节,刚才看到她胆敢偷采白莲,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的,请王恕罪!”看到凌墨怀疑的眼神,她忙接着说,“不信,您可以问荀妃。”
  荀妃见季凉提及自己,不禁有些猝不及防,此刻更是被逼问,之前也确实当着众人的面遣侍女小荷出殿。心下恨了季凉姊妹千万遍,脸上却还是一脸无辜,当下上前跪了下来,“王,是我管教不严才会出此差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竟如此胆大妄为。请王恕罪!”
  王审视着跪伏在地上的两人,半晌,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我恕你们无罪就是了,只是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否则……”最后他一甩衣袖,兀自先行离去了。留下大气也不敢出的众人。
  易香阁,小院。
  小院的清晨依旧静怡和谐,夏日清风带起的清凉湖水惊起酣睡的蝴蝶精灵,精灵微翕双翼,绕着洁白的玉兰花旋转两圈飞到窗边,踟蹰不前,侧耳细听。
  软榻上奚曳还在沉睡,不时紧蹙起眉头,很痛苦的发出一声轻吟。薄被浅浅的搭在她胸前,敞开的衣襟可以看到她颈部依旧青紫的淤痕。
  坐在床边的烙冰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替她拂开脸上的青丝,忍不住颤抖着手下移到她满是伤痕的脖颈间,面色肃然,还记得刚把她带回来时,那些伤痕较现在更加触目惊心。
  他不敢想象若自己晚到一步,她该是怎样的情形,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还是,像哥哥一样?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胸口憋着一口闷气,抑郁着却无处可发泄。
  微合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一阵牡丹香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莲步款款,伴着女子娇柔动听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烙冰眼中满是寂寒,下一秒却已经面带微笑地转身跪了下来:“姑姑,她已无痒,只是至今还未苏醒。”
  “你我何须如此客气!”叹了口气,荀妃走到床边,也细细打量起奚曳的伤势起来。
  “侄儿擅做主张潜入内殿救人,差点殃及姑姑,实在该罚,请姑姑赐罪!”
  “傻孩子,姑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什么朋友,此次你冒然行动虽有失,却也是情深意重的表现。姑姑不会那么不讲理的。”荀妃将他扶起,脸上泛着慈爱的光,忍不住脱口而出:“跟你哥哥还真是像啊!”
  “姑姑……”烙冰身形突然一僵,像是遭电击般,脸色也突然变得灰白。
  荀妃立马醒悟过来,歉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良久,他恢复到以往的冷淡表情:“姑姑,现在她已经没事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去她该去的地方。”
  烙冰稍微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姑姑,我一直很疑惑,她连自保都难,她能帮您做什么?”
  “这个,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吗?不该问的事不要问,有时候好奇心太强可不是一件好事。”荀妃踱至门口,突然回过头,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你会关心人了。”
  烙冰直愣在原地,什么时候自己竟开始在乎起别人的安危了。这完全不像自己,这个女人。他回过头定定地看着睡颜已近安适的奚曳,到底是谁?
  床上奚曳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眼睛眨了眨,醒了过来。乌黑的瞳孔里满是胆怯,熟悉周围的一切之后她的神情才安稳下来。
  “你醒了?”
  “废话!”她揉揉太阳穴,丢出了两个字。
  “哎,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三两下就让他卸下防备,回到最本真。
  “谁要你救了啊?”
  “喂,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奚曳回以一个调皮的笑脸,一时间,吵闹声惊得窗外的蝴蝶精灵都吓得飞跑开去。
  “你,疼不疼?”敛去笑意,他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甜蜜,语调不禁也轻了几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起身,适时地藏住脸颊淡淡的绯红,半晌才讷讷地说了一句:“你别动,我去拿药。”
  “不用!”话音还未落,那人却是慌不择路般的逃出门去。
  奚曳终于松了口气,刚才一直压抑着身体内涌动的灵力,几乎都快撑不住了,如今没有人在身边她才释放其自由运行。
  只觉血脉一阵畅通,所有灵气都汇聚到额头上,她微微闭上眼,再次感受到身处于海洋般的舒适与安逸,包裹周身的冰蓝色光芒迅速地渗入她的伤口。
  等烙冰再次回来时,奚曳已经安然睡去,满身的伤痕全都消失不见了,脸上的神采较之前反而更明媚了几分。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精灵呢。
  尽管这样想着,可是不知为何,依旧对她提不起戒心,反而渐渐有一股温柔的情愫在心底悄悄蔓延。
  他微笑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想伸出手去为她撩开额上的发丝,可是历来良好的克制力在最后一刻止住了他。
  现在的他有太多的不确定,如何能任由自己儿女情长。
  作者有话要说:
  ☆、犀牛角
  湛蓝天空,一望无垠,一个白点自南方而来,渐渐放大,却是两个人骑在雪白独角兽上。两人皆是男装,前者脸上透着调皮与阳光,后者雪白皮肤吹弹可破,长得亦如女儿家般灵动娇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后来就渐渐没了声音,前面的男孩疑惑的回过头才发现后者紧搂着自己腰,靠在他背上睡着了,不由让独角兽放慢了速度。看着她睡颜里透着疲惫,眉头还微微皱着,莫不是梦里还是很辛苦。
  那天她醒来之后,他们一起去见姑姑。姑姑用一种很奇怪地眼神看着她的眼睛,她只是局促低着头,求助似地偷偷向他示意,他也觉得奇怪,只是习惯了少问少言便只能故作作壁上观。
  终于姑姑像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进一步试探问她是否记起了什么,还有那日采莲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一脸茫然地说那日承受不住王的袭击晕过去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姑姑追问了两遍之后就释然了,然后又恢复常态,像之前一样温和亲切,嘱托他送她回潸蓝山脉。
  两人皆是很惊奇,特别是她,还老实地说她没有帮姑姑完成一件事,此去说不准何时才能再见面。姑姑笑而不语。
  可能是净灵白莲被采的影响,王城到处是侍卫搜寻盘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侍卫稍微放松的情况下男装混出城,尽管如此一路上还是受了不少惊吓与颠簸。大病初愈又遭此颠簸,真的很累,所以她才会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
  前方一片明朗,犹豫了片刻他调转方向,往北飞去。不多时,气温陡然下降,渐渐已经可以看到皑皑白雪的群山麓影了。奚曳打了一个大大地喷嚏,裹紧不知何时披在身上的裘袍,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莹白世界之后,她疑惑地问前面同样一身白色裘袍的烙冰:“这里是哪里啊?我们去王都的时候好像没有经过这里啊?”
  “你不是说过想看雪吗?这里是极北之地,紫荆山脉,终年冰雪相依,应该能满足你的愿望。”
  奚曳顿觉一阵温暖。她出生在南方,从未见过真正的雪。
  那时还在异香阁的小院,和煦春风带起柳絮漫天飞舞,她站在院子中间对他笑着说:“你看它们好漂亮啊,像雪一样轻盈洁白,自由自在。可惜,我没见过真正的雪,这一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没见过雪?不会吧,”看她不像开玩笑,他收敛笑容认真地看着她说,“以后我带你去,去看全世界被大雪覆盖的样子。”
  奚曳没想到那时自己的一句感慨,他竟如此上心,随即有无不担心地问道:“那你不怕你姑姑说吗?”
  “不妨事,不过稍微耽误一点时间罢了,”停顿了一下,他语气温柔而飘渺,“再说,为你也值得。”
  奚曳闭上眼睛,靠在他背后,还是有热泪溢出。除了奶奶,自己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这个人,她睁开双眼,看着少年为自己挡去风雪,侧脸稚嫩却不乏坚毅,这样的人,该是值得依靠的吧。如果在有奶奶的那个世界里,也有他,像此刻风雪相依,不离不弃,多好!
  不同于潸蓝山脉终年枝叶繁茂,四季如春,这里连绵不绝的雪峰铺就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放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树木丛林也如最完美的冰雕一般惹人流连忘返,他们在丛林边唯一的一栋雪白殿堂前停了下来,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