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4-02-15 11:16 字数: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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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放下月飞快地向平原深处跑去,终于在临近古殿处发现了一条水流轻缓的小溪,凌光闪闪的水面上倒影着苍穹流云,两岸青草间绽放着一簇一簇淡黄色的野雏菊,空旷的岸边只有一棵老态龙钟的古柳,微风吹开的柳絮洋洋洒洒地遍及草地溪水。
景色无限美好,奚曳却无心欣赏,此刻的她只能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清冽的溪水倒影着她惶急的容颜,而秀发凌乱的额间,一朵九色花正强烈地变幻着颜色,最后在强烈到让她昏厥的疼痛中稳定在冰蓝色。
紧跟过来的月,踏过沾有晨露的青草丛,她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一闪而过,非是一般兔子所能比拟的,因此毛发没有沾湿分毫。她时而在奚曳的不远处细细地观察她额上的变化,随着变化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在她体内的潸蓝花灵力终于要复苏了,而菲儿她,也是要苏醒了吗?
可是当她看到那双自始至终都如漆黑夜色般的瞳孔,渐渐失望了。
算来今天已经是奚曳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三个月了,按照精灵界秘法记载,如果不是转世者的灵魂太过强大,潸蓝花灵力苏醒之时就是被封印者灵魂苏醒之时,否则只能在潸蓝花灵力日益强大以及一些诱因的影响下慢慢找回记忆,可是这段过程短则几天,长则数百年不止。
月静静地注视着昏迷中仍眉头紧颦,脸色虚弱嘴唇苍白的奚曳,这个女孩,到底是不同呢。
正当月冥想之时,突然一阵强烈的光自奚曳额前的蓝色印记里漫射出来,对于这种光她一点也不陌生,之前她们从悬崖下上面坠落到半空中的时候,奚曳吓昏过去之后也是这样一束光,只是没有现在这般强烈,那束光在周围漫开之后渐渐形成了像之前一样保护她们的结界。
现在这样一个结界以更短的时间把奚曳笼在其中,乳白色的光辉轻轻地托起她的身体,仿佛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月一直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奚曳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奚曳原本虚弱的身体渐渐有了变化,尽管紧闭着双眼,仍然能感受到她四肢百骸因注入某种东西而变得充满力量。
结界外的风已经渐渐止息了,像是一片恒古以来就存在的伊甸园,静寂得只有人类最初的本真与良善。而结界内的少女,像是在夏日最高山头迎着最热烈的风,扬起的乌发与衣裙猎猎作响。
等她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四肢也动弹不得,唯有意识是过分清醒的。
没来由的她的心就觉得很安静,那种灵魂与肉体都得以得到肆意舒展的舒适与安静,什么都不用去想,就这样像海上的一叶扁舟般任意飘摇,这样想着,耳畔竟真的就隐隐有海浪声传来,身体也开始有与海水交融的感觉,对,就是交融,就像人生活在空气中一样,此时水于她而言便是理所当然的存在,来不及惊奇。
此刻的她已然完全沉浸在放空自己的自由与喜悦之中,渐渐地她可以自由地移动,向着海的深处,珊瑚与群鱼堆叠处,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底各种生物,每一种她都那么熟悉,就像她一直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一般;她灵巧地冲出海面,看到西边漫天的绚丽彩霞,感受到海风咸咸的味道,有海鱼与飞鸟遥遥相望,他们已经这样默默地守望了数百年,什么时候能真正在一起就好了,如果她有能力一定会帮他们的,因为海鱼哥哥跟飞鸟姐姐都对她很好,他们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所以她不可以随便相信任何人,哪怕用的冰冷态度给人以距离感,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天空很快染上墨色,有星子调皮地开始睁开沉睡一天的眼睛,她回应,却是以摇着尾巴的方式。
月儿出来了,东南方向的礁石上有鱼尾人身的鲛人幽咽地边唱歌边流泪,她小心地游到那孤单的影子下面,小心地捡拾着落入海里的一颗颗形状奇特的珍珠,然后施展灵力将珍珠一颗颗嵌在夜空中变成圆月的摸样,然后潜入海底采一颗极大的夜明珠置于期间,最后用幻术将其变成一个几乎能以假乱真的圆月,鲛人看到天空中的两个月亮,一时之间竟有些呆愣,小心地伸出手,竟能触摸到那圆月温润的华盘,却并不像日日遥望般清寒,嘴角慢慢浮上笑意。
她继续沿着海底的逆流潜行,这也是修炼的一种,即便如此,千百年来,她也没能将蓝海彻底游遍,这一次她决定向更南边一点游去,游走的时光与月影在她的头顶不断变换,身边除了水还是水,她有些倦了,开始计划什么时候该返回了。
这天,她浮坐在礁石上,像以往一样借着月薄薄的辉光集结水之灵气,这一次却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灵气混杂其中,就连灵魂都感受到抚慰般温暖起来,修炼进度也比之前快了近三分之一,待灵气在体内平息,她睁开眼,看到了第一缕朝阳下葱翠的一片山脉,而那股奇特的气息正是来自其中。
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身心舒畅,即便是离开了从未脱离的大海,她在这片潸蓝花谷里生活得惬意非常,当然她也得小心地避住自己的气息,以免被山脉中的其它精灵发现……终于她的修炼在这里得到了质的升华,并在还没来得急赶回蓝海就开始修成人形,更不巧地是第一眼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一阵不爽,还有一个来挑衅的,那个面容俊俏的白衣小子越走越近,不可以!
”菲儿“怎么又是这个声音,我是怎么了?
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头脑一片混乱,终于一切都止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星辰满天的午夜时分,北极星下,围绕着奚曳的结界消失了,她额上的印记突发出一道强烈的冰蓝光束,这束光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就渐渐消失了。周围平静地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她安静地躺在溪水边,脸上因为身体得到了愈合甚至增添了某种力量而变得格外美幻,微微勾起的嘴角像孩子般单纯美好。几片柳絮轻轻地飞落在她娇翘的鼻子上,一阵微痒,结束了梦境。
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奚曳揉了揉鼻子,睁开双眼,墨色的眼眸带着些许怅然,她还是在这个时空。
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华,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可是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她的感觉,连对水的触感都那么真实,而她似乎是一条蛇!她摇摇头,将脸埋在臂弯里,梦境毕竟是荒谬的,可能这段日子过得太过紧张才会做那样奇怪的梦。
月见奚曳呆坐在那里,时而颦眉困惑时而展眉微笑,预想到她可能已经经历了一些改变,现在她只需要时间与媒介,而最好的媒介……。想到这里,月满眼热切地眺望了一眼前方的古殿,更加坚定的跑到奚曳身边,依旧是习惯性地用脑袋摩挲她的脸颊,奚曳回过神来,迎上月无害的一双红色眼眸,一起看向远方,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踏着沾满雨水的草地向前方的古殿走去。背后绯色晚霞已然散尽,最北方一颗孤独的星子正漠然辉耀。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箫声
潸蓝山脉,镜湖影月。
自从奚曳离开之后,原本静寂的山谷更显落寞了,月华下大片的白色潸蓝花兀自吐露芬芳,偶尔山涧的水激荡起,便像女孩儿洁白脸颊上剔透的泪水。
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在山谷间渐渐回荡开来,合着山谷里风过的清寂声,别有一种伤感弥上心头。潸蓝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忧伤,悄悄合上花瓣,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扰了一身青衫立于岸边的吹箫人。
月华如昼,依旧可以分辨出他潇洒俊秀的外表。一张如女儿家般秀气的脸上眼眸低垂,挺直却秀气的鼻梁下一张薄唇下横着一根碧色玉箫,及腰长发随风轻动,适时地遮住了他颊边的隐隐泪痕,时而有痛苦难当的哽咽声使原本悲切的箫声断续幽咽。
与她相关的一丝一毫早已在暗夜里埋下种子,随着千年的时光滋生暗长,情深志镪不可更。
孤绝冷傲的她,心思纯澈的她,一颦一笑极尽明妍的她,会在月下静静听他吹箫解他心怀的她,会因为一个族人逝去而自责到潸然泪下的她……只有他知道她冰冷外表下又怎样一颗温暖的心,像是禁锢在重重冰层中的一枚火焰,可他却不是那个取火的人。他永远记得她面对那个人时由心底漾起的笑容,他嫉妒过恨过,可是最后他释怀了,那个有着一双金色眸子的人当之无愧是她的举世无双,那个人能给她所有,也愿为她倾其所有,于是直到最后他只要能永远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也就足够了,即便后来她离开了潸蓝山脉,他也愿意无怨无悔地追随左右,甚至后来她带来了突如其来的灭族之灾,他对她的心不曾变更。
不!不是她的错,是那个人,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看到她的好,也不值得她为那个人放弃一切。
可是,菲儿,你可曾后悔过?在那漫长的囚禁中,你一定还是有意识的,你一定后悔了对不对,只有我,只有我雾洗,真正的爱你,爱你倾城的容颜,爱你冷傲下的纯善,爱着你的全部。
可是,为什么那时的最后一刻你都不愿意说半句那个人的不好?
他永远记得她奄奄一息之时凄楚眉目中的绝望,她对他说,忘记她,就当她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这一生她已欠他太多。
可是从来心不由人,何况他从来不愿将她自脑海中抹去。为了挽救她奄奄一息的原体,也为了全她夙愿,他不惜委曲求全在季凉身边假意千载。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苏醒,而只要她能醒过来,再漫长的等待再多的困难,他都可以熬过来。
如今,她终于要回来了,却又如此之快的再度离去,就像在被黑暗吞噬地只剩下绝望的人偶然瞥见了一缕光,就在那人激动地追过去的时候,那光却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彻底消失了。对,是彻底消失,本来这样微妙的机遇在他已是穷尽一生一次的福气了。个中悲恸,唯箫声遣怀。
“好……好!”一阵掌声打破了这如仙似幻的场景,白衣男子厌烦地皱了皱眉,放下玉箫,回过身,一双银色的瞳孔直直地看向缓缓向他走来的红衣女子,眼中强烈的恨意似乎要将女子生吞活剥了才甘心。女子不但不惧,一双紫眸还饶有兴味地回望过去,“怎么,你心上人死了,伤心呀?”
男子眼中掠过一丝痛楚,“她不是菲儿,你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季凉,你太狠了!”
紫眸女子正是那日将奚曳推下无底悬崖的季凉,听到此处,她微微一怔,随即眼中还原了厉色,“我对她狠,那么你呢?你对我就不狠吗?哈哈……”
季凉额上的那朵紫荆花也似沾染了邪恶,随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身体,紫色变得更加妖冶,“你是在讲笑话呢?还是觉得我还是曾经那个任你欺骗的傻丫头?对!她现在不是,可是只要她在这个时空活着,那个贱人迟早要苏醒!然后任她继续不要脸地勾引你,或者……别的男人?”
“不许你这样说她!”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扬起的手掌几乎就要挨到她因激动和气愤而染上红晕的脸颊,却在下一秒停住了。
那双紫色的眼眸此刻竟溢满了泪水,之前剑拔弩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她抬起皓腕,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顾他的挣扎缓缓掰开,然后低下头,在他的手心深深一吻。
“雾洗,你可知我有多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爱你,你怎么舍得打我?”男子挣脱手后,背过身去,厌恶地用衣袖恨恨地擦,恨自己现在力量太过弱小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保不住!
季凉满眼苦涩,与之前迫害奚曳时简直判若两人。只因她现在面对的人是他!
当年如不是她以死相逼跪求姐姐,将已经变得丑陋不堪声音尽失的巨人雾洗求来自己处置,哪来现在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说不定也同他的族人们一样无法忍受恒久没有尽头的折磨而死在那条堆满各种动物尸体的臭沟渠里了。姐姐也真够狠,把每个人最美好的东西剥夺了,让他们永远生不如死地活在痛苦之中,直至心神俱狂,直至魂魄消弭!在她眼中姐姐几乎就是冰刃的化身,谈笑间便能将对方置之死地,当然除了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尽管姐姐同样是笑着的,可是她能够清楚地从姐姐的眼眸中读到卑怯与悲伤,那个人是姐姐唯一的例外,而雾洗也是她季凉唯一的例外。
她也曾试图通过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来淡忘他,,其中不乏名流望族的后裔,论才华俊秀都不输于她,可是接触的男人越多,她反倒越发觉得他好。特别是每到某个特定的时刻,她都会觉得厌烦,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