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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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 更新:2021-02-17 21:54 字数:4746
敢出声建议,这就是三位夫人的位次确定问题。
从时间上说,爱琳是第一个妻子,也产有子息,但其养父摩那狄的特殊身分又使得此事充满变数,而且,爱琳的脾气也毛糙暴躁了些。
从成熟稳重上讲,兰妮又更合适,也产有一子,不过同样的,她曾是大海盗雷米的妻子,立为正选也容易遭到非议。
从血统上言,美芙洛娃最高贵,最适合出现在外交场合,不过由于现在没有子息,有悖子荣母贵的传统。另外,由于她年纪较小,露面次数不多,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也没什么人清楚。
而前几天,美芙洛娃的父亲,布里埃国王连切维奇公然加入反虎联盟,废除美芙洛娃的继承人之位,使得此事更加扑朔迷离。
当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是在丹西手里,而这位年轻的领主也丝毫没有表示过自己的意向,看上去对此漠不关心。但是像席尔瓦这样心思缜密的军政高官,却知道事情迟早都要有个结论,而现在的早做准备远胜于将来临时抱佛脚。
一路肚里不停拨弄小九九的席尔瓦,在侍女的引导下走入了丹西那个看上去有些寒酸的领主府。美得如一尊白玉雕像的美芙洛娃,正在大厅里静静地坐着。
自小在宫廷长大的美芙洛娃,对于夫君出征不在身边的这几个月倒没什么不习惯,每天静静地坐在府邸看书,偶尔骑马围着巨木堡转转,或者乘船游览一下累斯顿河。
“臣席尔瓦叩见领主夫人。”
“免礼,赐坐。”美芙洛娃声音平静。
“这几月来,臣忙于公务,没有时间拜访夫人,聆听赐教,还请夫人原谅。”
“没什么,你做得对,夫君本来就是请你来处理军政大事,而不是来服侍我的。”清澈如水的美目望着红发总督,令席尔瓦有些琢磨不透她话里的意思:“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将你请来吗?”
“属下不知。”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夫君的这封任命状。他特地委托我将其转交给你。”
席尔瓦接过卷轴,正是丹西亲自签发,任命为席尔瓦为中央郡军政独裁官的委任状。不过席尔瓦却隐隐感到,丹西以前的所有任命都是直接传到自己手上,此时却通过一直不过问政事的夫人之手转交,肯定是在向自己做出暗示。
果不其然,美芙洛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席尔瓦独裁官,夫君已经给予你最大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我虽然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但是像万斯将军被撤职这样的大事,你在行动前最好先跟我通一下气。”
“是,属下遵命。不过万斯将军一事,确实是当时情况紧迫,无法及时汇报,请领主和夫人明察。”
“夫君正是已经查清楚了情况,才会任命你为中央郡独裁官的。以后除了传达夫君的旨意外,我也不会干涉你权限内的军政事务。你要做的,只是履行通报情况的程序就足够了。”
“是,夫人。”
“独裁官先生,你政务繁忙,妾身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席尔瓦告辞离开,背上微冒冷汗。他已经感觉到,在自己和丹西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之间,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月光微黯,但繁星满天。
巨木堡以西十五公里处的白桦林旁,燃起了几堆篝火,五百老兵排成整齐的方阵立在火堆旁边,独眼巴维尔手负身后,立于阵前。
按照席尔瓦的吩咐,这支队伍的真正意图和最终目的,目前只有巴维尔一个人清楚。连他的老搭档,副队长阿施塔都不明白,其他的战士更是在大队长的命令下,匆匆地换上便装就跑出了城外。
巴维尔一挥手,阿施塔从马背上拖下一个沉重的大钱袋,解开袋口,里面全是一片黄灿灿的金币。
巴维尔冷冰冰的话语响起:“恭喜大家,今天,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正式退役!”
底下人一片哗然,包括阿施塔在内的各位军官,也都是目瞪口呆。
巴维尔止住士兵们的喧闹:“同样,今天,一支并不隶属于任何人的民间武装——自由军团,正式成立!”
“我们已经不是军人,而是拿起武器的平民,目的只有一个,尽一切手段打击入侵中央郡的联军,保护乡亲们的安宁!你们就是自由军团的第一批成员!我现在是自由军团的军团长,阿施塔为副军团长,所有中队长升为大队长,所有小队长升为中队长,其他的普通战士全部升任自由军团的小队长!”
突如其来的消息,叫几乎所有人都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不知道是该庆祝还是该沮丧。不过更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头。
“自由军团的唯一和最高原则就是自由!任何人,只要愿意保护家园,都随时可以拿起武器,参加自由军团。同样,任何人留下武器和马匹后,有随时自由离去的权力。自由军团没有军饷,没有军需供应,所有的一切必须从敌人手里夺取。自由军团没有国境线,只要能打击敌人,保护中央郡的人民,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干任何事情!”
“当然,我们这样做,也使我们不受马都兰条约和任何骑士规则的保护。假如被擒,你们将遭受难以想像的折磨。你们当然可以背叛,但是自由军团唯一的惩罚条款是,自由军团的人可以随意离开不受惩罚,但如果他背叛自由军团,做出了损害自由军团的勾当,那么,他本人,他全部家族的人,即便逃到天涯海角,都将遭到自由军团最严厉的惩罚!”
“我们的马匹上只有十天的粮食,我这里有一万枚金币。现在不论官职大小,每人能分得十枚金币,其他五千金币将作为自由军团的公共财产。金币发下去之后,你们马上就可以做出选择,是留在自由军团,还是拿了金币就走人。好了,上来领钱吧!”
士兵们排队上前,依次领取金币。所有的人拿了钱后又排回队伍,没有人离开。
望着默不作声的手下,巴维尔大声问:“再问你们一句,有没有人离开?十天之内,我们就必须要打一仗,否则我们就要饿肚皮!”
仍然没有一个战士挪动脚步。
“那好,自由军团的战士们,我们立刻开拔!”
夜幕笼罩的大平原上,巴维尔带领五百快马轻骑,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红色五月”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自由军团的成立。这支起始只有五百人,比大的盗贼团还不如的不起眼的小队伍,却在今后的卫国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其军团长巴维尔,也得以闻名全大陆。
不过,意义更深远的却还是巴维尔开始时立下的军规,在后世的自由军团中一直保留了下来。
即便丹西、安多里尔、席尔瓦还是巴维尔自己,这些当年曾叱吒风云的强人和智者,都不会想到,在四百年后,曾经为猛虎王朝的成立和发展立下过赫赫战功的自由军团,在它自由、平等的伟大旗帜下,聚集起无数的革命精英,最终成为推翻强大而残暴的猛虎帝国的主力军。
这就是历史。
当丹西在里然城拍着库巴的肩膀,说着历史从来不谴责胜利者之类的放肆言论时,历史女神没有睡着,她最终给了他最无情的嘲讽。
第七集 第十章
“红色五月”的第一天在平静中过去了,然而平静下的潜流却在第二天掀起了风浪。
大陆历九九五年五月二日早晨,在被围困的科鲁那城内,掰着指头过日子的维塞斯,正心情不佳地吃着早餐。
自四月二十三日起,安多里尔率军围城后,他就放出经过特殊训练的信鸽,命令马里安和斯里伯格回援救驾,以便内外夹击城下敌军。
可昨天就已经是第八天了,斯里伯格和马里安连影子都没有,让自己在城头望眼欲穿了一整天,到现在眼睛还有些痛。
想派人出去探察情况,看看这两个混蛋为什么还没来到吧,城下已经被安多里尔包围得严严实实,斥候根本渗透不出去。想出城迎敌吧,虽然看起来有取胜的机会,可毕竟太冒险。
这就是首都暴露在敌军面前的最大风险,一次失败就可能导致整个领地、整个国家顷刻覆灭,尤其是如果领主或国王还在城内,那就更是如此了。
前天,维塞斯刚刚得知,由于纽伯里的小儿子纽那提冒险出击,导致杰鲁城与固原堡被攻破,纽伯里现在的处境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差,自己好歹有援军可以依靠,对方却几乎没什么反击之力了。
这一事件也加剧了维塞斯对冒险出城的忧虑。同样,另一件大事,也使得他能更安心一点地坐在城里。反虎联盟的成立,使得丹西的后方岌岌可危,拖延时间有利于自己而不利于丹西。
维塞斯还在边想边慢吞吞地享用早餐,鲁西尔面带喜色地跑进来:“领主,马里安和斯里伯格的大军已经抵达!”
维塞斯一把扔下咬了一半的香肠,心急火燎地跑上城头。
远处,尘土扬起老高,本方的绿色橄榄叶军旗迎风飘扬,马里安从西南方向,斯里伯格从东南方向,分率大军铺天盖地地开过来。
城下的猛虎军团也发现了不妙,号角四起,军旗移动,城周各处人马都飞速地调动起来,跑向南门外布阵,以抵挡来自后方敌人的进攻。
马里安和斯里伯格显然也很有经验,大军缓缓移动,横向铺展开来,其意图也非常明显,意欲全歼城下敌军,不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看得维塞斯连连颔首,心花怒放。
城下的安多里尔显然也发现不妙,指挥大军开始布成一个圆阵,以抵挡敌人的三面围攻。不过,士兵们显然尚没有完全从进攻思维中反应过来,跑得乱哄哄的到处都是,阵形没有完全布好,军官们则在不断地呵斥着手下人。
“鲁西尔,赶快备马整队,我亲自率军出城迎击!”
看到有机可乘,维塞斯也是马上行动。倘若安多里尔的圆阵布好,那么其反击之力也相当惊人,若在他没能把阵形布好前发起猛攻,胜利将来得更加轻松。
在曼尼亚城内,出城迎击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组织之中。各位将军们开始紧张地穿梭于军营和纽卡尔理政的市政厅之间,纽卡尔则端坐椅子上,庄严肃穆地听着军官们报来的消息,贝叶则紧靠在他身旁。
说句老实话,纽卡尔不懂军事,连地图看得都有些不明不白。军官们如爆豆子般报出的一连串地理位置、人数、武器配备等各种信息,纽卡尔光是将各个单项加以理解就有不少问题,更别说要马上将这些信息组合起来,在头脑中形成一幅清晰的敌我对阵态势图,并迅速给这些军官们下达指令了。
整个早上,纽卡尔头大如斗,各种数字和地理名称,已经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幸好有贝叶在身边,不断附在他耳边悄声授意,而纽卡尔则机械地将贝叶的话转述出去。
贝叶果然不负他所望,各种指令和调度有条不紊,两个小时后,各项战前准备工作就已基本就绪。
凯日兰臂缠黑纱,眼圈微红,走上前来:“总指挥官,先锋万骑队已经准备就绪!”
前天晚上纽卡尔临行前告诉他维涅夫阵亡的消息,凯日兰足足呆了半个小时才哭出声来。
对他来说,维涅夫就像父亲一样,既严厉又慈祥,自己大半段的军旅生涯都是追随这位老将度过的。虽然跟随老将的历次战争,有过辉煌的胜利也有过惨重的失败,但老将军高尚的品格,视死如归的勇气,爱兵如子的善心以及对自己不遗余力的关怀与提携,都令凯日兰历历在目。
在家里,凯日兰已经无法面对维涅夫之女,美吉尔婆娑的泪眼,第二天他就扎上黑纱到纽卡尔那里报到了。战场,只有残酷的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
“嗯。”纽卡尔庄重地点点头,把手一伸:“贝叶,拿刀!”
接过贝叶递过来的一把式样古朴的战刀,纽卡尔双手递给凯日兰:“宝刀赠英雄。此刀名为奔雷,曾为开国圣上朗托所佩,今日送给将军。”
凯日兰庄重地接过战刀,仔细端详。这是一把无刀鞘无把手无佩饰的悍刀,全长约四尺三分,刃长三尺四分,尾茎九分。
整把刀为精铁手锻而成,寒白色的刀体隐隐透着蓝光。刀茎上布满暗锈,锈渍早已氧化。
更令人叫绝的是,刀栋上有几个圆孔。气流穿过,竟然有微微的轰鸣声,可以想像,战场上持刀者奋力一斫,将会有什么样的威猛声势。
待得凯日兰下去,纽卡尔才擦着汗道:“想不到军旅之事如此繁复。唉,昨天我还以为父亲是赏识我,给我立下战功的机会。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明知我不懂军事,是故意想叫我出丑。幸好有先生在旁指点,不然今天我会叫将军们笑话死。”
“殿下有这个觉悟就好。不过我倒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