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1-02-17 21:53      字数:5021
  “郝爷请看。”夜游神肖起递上了字条。
  郝一天一看,字迹娟秀,的确是出自女人之手,上面写着守械检查的锦衣卫,肆意戏弄、侮辱出入城门的妇女,强行带走无辜的人,枉死人命四起,罪合当诛,特此杀一警百,以儆效尤。
  郝一天看得大怒:“怎么守城的官兵不去追捕这女子?”
  “郝爷,大队官兵赶来时,这女子巳走得不见踪影了,无从追捕。”
  “唔!其他城门又出了什么事?”
  “北面的上元门,出现了一位渔家女子。”
  “什么?渔家女子?”
  “是!渔家女子。她一进城,守城官兵刚刚发现她,还没来得及查询,她如闪电似的行动,不但杀了守城的军官,也杀了我们西厂的一些弟兄。在众人惊慌之中,她又像幻影似的不见了,城楼上的士兵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南京城北面有三座城门,叫“佛宁”、“上元”和“观音”门。西厂下令封闭了二处城门,只留上元城门供人出入,由西厂的人亲自把守,严密地盘查一切过往行人。因为它面对长江,又是在天堡峰西佣之下,所以守卫十分森严,任何人不敢在北面闹事,可是来去如风的茜茜公主却闹进来,还跃上城楼杀人,守门士兵还没有清醒过去,就让她跑掉了,简直无从追捕,怎不令郝一天目瞪口呆?
  呆了半晌,郝一天又问:“南面和西面,又是谁闹面了?”
  “是神秘出没的判官和两个小鬼,也是骤然出现,突然消失,只杀了锦衣卫和西厂的人,没伤守城的土兵。”
  郝一天又是怔了半晌,要是说两个小鬼在高桥镇一带出现,他们在南门闹事,不足为奇。可是生死判官,明明在东面的锡山下闹事,怎么又在西面的江东门出现了?两地相距不下五六十里,还要穿过南京城,要是绕城而去路程就更远了,他是怎样从东面跑到西面去的呢?更令郝一天震惊的,是那武功极高的神秘女子,显然是与生死判官联手对付自己,口口声声叫人传话要取自己的脑袋,看来不求东厂的雪山飞鹰出手相助确实不行了。单凭自己在南京的力量,别说去追捕生死判宫和小鬼,就是连自保也成了问题。生死判官能够在四郊和四处城门杀人,以他们惊世的轻功,神出鬼没的行综,不会溜进南京城里来闹事?自己躲在戒备森严和不为人知的地方,固然安全无事,但总不能者是龟缩在安乐窝里不出去行动,那自己怎么完成汪公公交给的任务?”
  于是他挥手叫夜游神肖起出去,吩咐他有什么情况再来报告,自己收拾行装,随后就秘密去拜访雪山飞鹰了。
  东厂的头目雪山飞鹰也在自己秘密的住所,他和韵娘等手下商谈南京城内外一切的动静,他们也接到了那位在秦淮河上神秘的女子和生死判官的出现情况,感到郝一天捅了这么一个刺人的马峰窝,弄得满城风雨,损兵折将,民怨沸腾,难以收拾,有一种幸灾乐祸的高兴,但他们也不能不惊震神秘女子和生死判官的武功。
  本来雪山飞鹰还打算郝一天收拾不了残局的时候,自己出面,建立奇功。但韵娘却说:“总爷,我看这事我们还是不插手的好,捉拿生死判官也不是我们的职责,这是西厂人的事,我们一插手,更会引起东、西两厂的不和了。”
  雪山飞鹰也知道韵娘原是西厂的人,不知什么原因,竟然由皇帝下令,将她从西厂调到东厂来,是减缓两厂的不和还是暗中监视自己的行动,他无从知晓,但不能不有所忌畏,有些事要让她三分,便笑道:“好,好,既然韵姑娘这么说,我们就在一旁观望好了!静观事情变化。”
  巫化老怪也说:“汪公公打发我们来的意图,就是观察南京的事。也没叫我们去插手,主要是查明吕城巡检之死的真相。”
  其实雪山飞鹰这么说,不过是试探韵娘的反应而己,并不是真的想去插手,他早就接到汪公公的密令,要他收集西厂在江南一带助情况,打算通过生死判宫一事,加盐加醋把西厂弄垮,独占权势。因此,他怎么会去插手呢?他不但不插手,而且还暗中作梗,想办法去破坏西厂人的事。而且他这么一说,以后出了什么事,还可以往韵娘身上一推,这也是雪山飞鹰用心险恶之处。韵娘夹在东、西两厂权力、政治斗争的游涡之中,处境是十分危险的。
  正议论之中,有人进来报告,说西厂的南京特使郝一天前来拜访。
  雪山飞鹰有点意外,这个江南人称的活阎王,现在跑来拜访我干吗?跟着他很快明白了郝一天来的用意,心里暗想:“老子上次去拜访你,你给了一个软钉子我碰,这一次,我看你怎么和我说话?我也得给个软钉子你碰碰,礼尚往来嘛!”他对韵娘说:“韵姑娘,你与郝总是老相识,和我一起去见他怎样?有什么,你也好帮我说话。”
  韵娘想了一下说:“总爷,属下还是避开的好,真的有事,属下更不方便插嘴。”
  “那也好,由我一个人去见他好了!”雪山飞鹰走出密室,去见郝一天。
  雪山飞鹰在会客厅见到了郝一天,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寒喧一下,相互坐下。在下人献上香茶后,雪山飞鹰首先发问:“郝兄大驾光临,有何赐教?不妨请直言。”
  郝一天急忙说:“赐教不敢,小弟前来拜访,的确有要事相求!”
  “郝兄别客气,有事请说,需要在下出力的,在下将义不容辞,鼎力相助。”
  “那小弟就多谢了!”郝一天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雪山飞鹰一听,心想:原来你对付不了生死判官和那神秘的女子,想叫老子和我手下的人为你卖命效力,想得真美,老子才不那么傻,让你保全了实力。便说:“这是捉拿朝廷要犯的事,就是郝兄不说,在下也有责相助。”
  郝一天有点意外:“那高兄答应出面了?小弟真是感激不尽。”
  雪山飞鹰叹了一声:“恐怕在下出面,也帮不了郝兄的大忙。”
  “高兄怎么这样说?”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下和手下的人,对南京一带不熟,地形陌生,难以去追踪那神秘女子和生死判官等人的下落,与他们交锋对垒还可以尽薄力,拼死相斗。但追踪一事,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其实南京城里有一位能人,只要他出面,胜过在下等人多了,郝兄怎不去求他?”
  “哦!是谁?”
  “神捕戴七。”
  “神捕戴七?”
  “郝兄,他不是南京城里的一个能人么?武功上乘,人又精明能干,在他手中,不知破多少重要的难案大案。有他出来一定能追踪到生死判官等人的下落,一知道他们的下落,郝兄便请曹公公调动五城兵马团团包围,别说他们是判官、小鬼,就是天上神仙,他们也走不了,起码也可以抓到其中的一二个吧?这样郝兄不是可以向上面交差了?”
  郝一天听了作声不得,雪山飞鹰不但给自己一个软钉子碰,更叫自己将戴七放出来,求他查案,这样一来,不但吕城巡检之死真相大白,自己的前程更保不住了。
  雪山飞鹰在旁看见暗暗冷笑,进一步问:“郝兄有什么为难之处?其实戴七出来查案,比我们这些外来的强龙强多了。我们的人前去,不但无从追踪神秘女子和生死判官等人,恐怕连性命也自白丢掉了,死了也不知死在什么人的手中。”
  郝一天说:“我怕戴七不与我们同心,不真心办案。”
  “郝兄放心,在下索闻戴七为人刚直不阿,办事铁面无私,尤其在南京城里杀人的凶手,他更容不得。凶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将凶手追捕归案。这样吧,郝兄不放心,在下派两名高手跟随他,一来相助他查案,二来在暗中监视他的行动,这样,郝兄总可以放心了吧?”
  郝一天忙说:“这个不必,要派由小弟派人好了。放出戴七一事,小弟回去考虑一下再打算。”他气得在心里暗骂道:“你这头狡猾的飞鹰,派两个高手跟随戴七,是协助他查生死判官吗,其实你是想查出吕城巡检之死的真相来,到时人证、物证都落到了你们东厂人手中,老子不死也脱层皮了!你有那么好心?你黑心想害我!”
  雪山飞鹰一笑说:“郝兄回去考虑一下也好,要是戴七不出来,在下也无从出力了。”言下之意,你要是不放出戴七,别指望我们东厂的人出来相助。
  在这一点上,雪山飞鹰的用意与茜茜公主的行动是不谋而合的。茜茜公主一连串的行动,就是想将戴七救出来,但不能去劫狱相救,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不然,不是救戴七,而是将戴七推到黄泉路上去,还累及子他全家。
  但雪山飞鹰和茜茜公主出发点完全不同,茜茜公主是一心一意救戴七,飞鹰只不过利用戴七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郝一天碰了一个软钉子回去,他越想越气,雪山飞鹰是出手相助吗?他是想要自己死。这头阴险奸诈的鹰,总有一天,我不扳倒了你这头鹰,将你的毛拔出来,便咽不了这口气。你想我将戴七放出来?没那么容易,老子宁可不去捉神秘女子和生死判官等人,也不能放戴七出来。
  可是在一夜之间,茜茜公主和公孙不灭在夜里干了几件大事,由曹公公亲自前来要戴七,不由他不放戴七出来了。
  由于四面城门都出了事,弄得整个南京城人心惶惶,个个心慌,害怕无辜的灾难会殃及自己,个个缩在家中不敢出门了。因为街上的士兵巡逻比平日明显增多,应天府的捕快们也全部出动。入夜,四周城门早早关上,不让任何人出入,其实这时也根本无人敢进城,也没有人出城。城门口的锦衣卫和西厂的人,更是特别增多,其中有不少的武功高手。家家户户一早闭门掩户,除了青楼、赌坊仍有灯火之外,其他就无灯了。一座异常繁华的南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变成了冷冷清清,几乎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巡逻的士兵和锦衣卫、西厂的人不时出现外,已没有百姓在街上走动。
  深夜子时左右,郝一天曾经呆过的一处兵营,也是一把刀等人在这里向郝一天报告天堡峰情形的兵营,突然间起火,刹时间兵营大乱,救火的救火,追杀刺客的追杀刺客,一把刀带了西厂的一批高手赶来,问:“出了什么事啦?”
  值夜的士兵说:他们突然听到兵营里有人“呀”的一声惨叫,便见一条黑影从里面闪出来,跟着兵营里就起火了!
  一把刀急忙进去兵营一看,只见留在郝一天房中的三名西厂弟兄已倒卧在血泊中,显然是生死判官来这里刺杀郝一天,不见郝一天,却杀了留守的弟兄,惊动了在外面值更巡逻的士兵,于是放了把火,趁混乱逃走了。一把刀急忙追问值夜的士兵:“刺客向什么方向逃走?”
  值夜的士兵说:“向东北方向逃去。”
  一把刀朝东北方向看去,那是雄伟的钟山,山势峥嵘,树林莽莽,刺客逃入树林,那是大梅捞针,千军万马也难追捕到。别说自己赶来已迟,就是及时赶来,生死判官等人进入密林深处,轻功那么好,自己也难以追踪,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命人埋葬了尸体,便赶去向郝一天报告。
  几乎在同一时间,锦衣卫府中更出现了一件大事:副指挥使崔铭正想脱衣入睡,葛然听到玄武湖畔兵营大乱,人们东奔西走,跟着便是火光冲天,不由一怔,难道兵营起火了?还是生死判官和那神秘女子深夜里闯入城中捣乱?他慌忙开门出来喝问:“兵营里发生了什么事?”
  值夜的人说:“大人,不清楚。”
  “快派人去看看。”
  突然间,一阵银钤似的少女声清脆悦耳地响起来:“你们不用去看啦!”跟着一条人影飞越扁墙,走上屋顶,从屋檐下似一片残叶般的飘落下来,落地无声,轻功俊极了。
  崔铭在月光下定神一看,这是一位十四五岁的绝代佳人般漂亮的小丫头。她面带俏皮的笑容,一双眼睛明亮得如寒夜的明星。崔铭惊讶了好一会才问:“你是什么人?”
  来人正是芸芸姑娘,她含笑的问:“哦!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崔铭困惑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勾魂小鬼呀!”
  崔铭一怔:“什么!你是勾魂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