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铲除不公 更新:2024-01-31 11:11 字数:4745
“你听了多久了?”
“没多久,呵呵,我来了就听见一个丫头在大哭,哭完了就唱,唱的还挺好听,所以我才没打扰你。听了你半天曲子,我喝个彩也是应当的吧?”他依旧笑着看我,双目炯炯,“对了,你刚刚哭什么?”
我撇撇嘴:“想家了呗。”
他一愣,望着我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柔和。我望着他的眼,莫名一阵脸红,转过头去。
“这曲子是你自己的做的么?”他故意转了个话题。
“不是,怎么?”
“词儿是白了点,不过音律很好!”他说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白玉的小笛。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好奇的看他。
他冲我一笑,把笛子拿到嘴边。一串音符悠然而出。
我听着听着,呆住,这不是我刚刚唱的《天堂》么?他加了个前奏进去,正歌部分也做了改动,没有我刚刚唱的那么低沉,相反是出了些活泼的意味。
我越听越入迷,两眼只顾呆了的看了他。唉!没办法,我生来就不能拒绝能把乐器玩儿的很转的男生。想当初我的初恋男友就是因他傍晚在讲堂旁边弹古典吉他时把我的魂儿勾了去,现在虽然已分手,感情淡漠,但他当初那弹吉他的情形,却永远深深印在我心中。从此以后,虽然不会再对任何玩乐器的男生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但是,眼前这个人只听我唱了一遍就能几乎完整吹出这个曲,这么精通音律,这么洒脱,这么自信吹笛子的样子不能不说太有魅力了!
我低头仔细听了一下,找准他的节奏,清清嗓子,开口唱着跟他和起来。然而唱法也不再低沉,高音也挑出,但仍不失飘逸。他愣了一下,很快眼中一喜,更加把笛子吹得婉转飞扬。我们配合默契,就这样奏了几遍唱了几遍。我全身心投入,只为音乐而唱,心中竟升起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他也是满眼含笑的望了我。
渐渐的,他笛声转音,我点头会意,唱完最后一字,稳稳止声。他的笛子也是高音转低,悠然而止。
我们两人含笑互望,他的眼中满是欣赏,而我的眼中呢?别说我花痴,我只想到崇拜这个词。
没等我说些什么,他现开口:“早听人说凌柱家的小姐精通音律,曲子唱的甚是好,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我一愣,他竟知道我是谁?但转念一想,四阿哥在围猎的草原上突然发现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昏睡的官家小姐,这种离奇之事,应该传得很快吧。
我冲他眯眯一笑,认真的说:“你的笛子才吹的好,我那点雕虫小技,根本无法跟你比。真的,我说真的!”
他大咧咧一笑:“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天赋而已,不过看你的样子,要学的话应该很快。”
我一阵惊喜:“真的么?那……那你能不能教我?”
他先一呆,而后开怀笑道:“学这个说快也快不得,如果以后能常见你,我自然愿意作个老师。”
我大喜,一得意就忘形,于是拍着他肩膀,像跟我的那帮哥们儿说话一样:“不管你教不教我笛子,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说完,伸出右手给他。
他愣住,看我半晌,而后又是哈哈一笑:“原来凌柱家的小姐竟是如此洒脱的女子,倒是出忽我意料了!好,教了你这个朋友!”他也伸出左手,在我右手响亮一拍。
我心里得意,心想才刚来古代几天,就交到这么一个不凡的朋友,心情不由得大为舒畅。
他走到他的马边,取了一个东西,又走到我身边,我才看清他手里拿了一个装水的皮革囊子。他打开囊子,里边一股酒香飘出。又抬眼看了我:“既是做了朋友,怎能少了好酒!只可惜我这不是什么很好的酒,只是刚出来时灌的蒙古酒,不知你肯否赏脸?”说完,自己仰脖灌了一大口,然后眼中带了一丝揶揄的笑看我。
我冷笑。小子,你找人拼酒?
那你真是找对人了。
俺王雨菲好歹也在医院混了两年,医院里人人酒量如牛那是有名的,何况我刚从大夫护士个个号称酒缸的外科转出来,再加上老爸2斤白酒不倒的豪放酒量的遗传,本姑娘身体里过氧化酶体多的很!红酒白酒啤酒敢混着喝,你这点蒙古酒,就敢来叫板?
我二话没说,一把接过酒囊子,仰脖喝了一大口,只觉得这酒稍有辛辣,但细品一下,倒是很爽透,于是又冲他挑衅的一笑。
他目瞪口呆的看我,显然没有料到我竟是这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接过我手中酒囊子,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说:“没想到京城里竟有如此豪放的满洲女儿,今儿是开了眼了!”
然后,他喝一口,然后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一口,递给他。就这样喝了几圈。
我突然觉得手脚发麻,舌头发软,眼皮也酸酸的抬不起来。心里大叫不好!我只当我还是我,之前的王雨菲,敞开了胃来喝,却没想这个身体是钮钴禄·茹馨的,根本不知她酒量如何!不过看我现在的反应,也能知道,这小姐应该以前几乎没怎么喝过酒的……
想着,我已是身体歪斜,朝草地上躺去,意识渐渐混沌,耳边只听见他的叫声:“喂!喂!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不行了……”声音由大到小,我意识也渐渐消失,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就是:我还没有问他是谁咧……
呃啊!头好疼!我刚刚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欲裂。我这是在哪儿?我呆呆得看着帐子顶,使劲儿回想着,对了,我昨晚好像跟人喝酒了,我宿醉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起身,想看看我究竟在哪里,但一阵撕裂般得头疼让我难以忍受,我只好闭了眼,静静等待疼痛过去。然后,睁眼环看周围,熟悉得摆设,熟悉得环境,嗯,还是我自己的帐子。那我是被人送回来的了。谁送的呢?昨晚跟我喝酒的那个人么?那人到底是谁……?
我心里千百个问题,只想找雅儿问问,却见她不在帐子里,但早饭已热热的摆在桌上,热水也已打来。
我站起身,走到帐边,撩起帘子,看见天已是刚亮。
这丫头这么早哪里去了?我心里嘀咕。不过难得有一次她不在,我终于可以自己梳洗一次了。天天让别人伺候,万一以后回去了都不适应了那可真是麻烦。
于是自己洗了脸,寻着照着跟雅儿学来的手艺给自己梳了辫子,抚平刘海儿,又用了早饭。心想着是不是要去寻了雅儿来,就听外边已经响起她那柔柔的声儿:“奴婢给四爷,十三爷请安。”
四爷?十三爷?我大呆,他们来我这里作甚?四阿哥不就是未来的雍正帝么,我心里一阵莫名紧张,难道还有登门要谢的……
“嗯,起身吧。我们来看看凌柱家的小姐,她在么?”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淡然的说道,很平常的话却让人感到一丝压迫的威严。
“在的。不过小姐昨儿……嗯……小姐现下怕还在睡……”雅儿大气都不敢出。
我心想,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理应去谢他的,反正左右横竖避不了跟他们见面,早死早超生吧!于是清清嗓子,冲着外边说道:“雅儿,我早已起身梳洗完毕,让两位爷进来吧。”
说完,我做低头敛目状。帘儿被打开,雅儿引进了两个人,我仍然低头,稳稳的福了个身:“茹馨给四爷和十三爷请安。”
谁想,没听见“免礼”的声儿,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嗤嗤”笑了起来……
围猎
顺着笑声我抬眼望去,走在前边的一位青年二十五六左右,一身雨过天青宁绸长袍,未着褂,腰里系了马尾卧龙带,脚下踏一双黑冲呢千层底儿布鞋。身材偏瘦,但那天青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却不显肥阔,撑得是恰倒好处,极限精干。轮廓分明的五官跟十四阿哥颇像,但脸色略微苍白,峻眉冷目,更加不同得是那高眉骨,深眼窝,显得那双原本深邃得眼睛更加深不见底,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却给人无限得压迫感。光是看他这一眼我就已经鼻尖冒汗了。
于是我忙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人,这一看便让我大吃一惊。这张脸分明就是昨天把我灌醉那小子的么!但见他今天没有穿骑装,只是着了一件青绿色绸袍,腰间扎了鹅黄带子,衬配得原本就清俊得五官,显得倒是书生气了一些。然而刚才那“嗤嗤”得笑声,就是出自他那咧的大大的嘴里。换了行头,本色不改啊……我心叹,不过这也蛮符合他洒脱的性子。
这下不用猜,傻子都能看出,走在前边的定然就是未来的雍正帝,而他身后的,就是助他夺王位治国家的左臂右膀,以后的怡亲王现在的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了。
然而我脑中只是想着我昨晚酒醉的丢人模样,目瞪口呆的只顾望着十三阿哥,身体以下还依旧坐着福身的动作——双膝稍曲,双手搭左膝。这动作一般人做一下没事,但要是像我这样连着做几十秒钟,换谁都受不了吧……
帐子里空气仿佛凝结,雅儿在一边也是大气不敢出,我低了头,双腿发麻,只想起来揉揉腿,但四阿哥不说话,我怎敢随便起来。
雍正啊,您就吱一声行不,姑娘我的腿又不是木头,你知道我维持这个动作需要耗费多少ATP肌肉里产生多少乳酸啊。
我瞧瞧瞟了一眼,见四阿哥坐在哪里,脸上表情仍是不明,漆黑的瞳仁只望着我,我心头一颤,连忙转开眼睛,这四阿哥的眼神比八阿哥九阿哥厉害多了……果然是当皇上的人,确实非一般阿哥能比。而转眼看去,十三阿哥胤祥依然大喇喇地咧了嘴笑。我顿时无语……这哥俩还真是绝配……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么……
终于,“免了,起身吧。”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冷冰冰的话抛了过来。
我如获大赦般,缓缓直起身子,想伸手揉揉腿但是感觉到了那两道深邃的目光,又忍住。
“四哥,你看她有趣吧,哈哈,昨天跟我喝酒,看那样子本以为她很能喝,没想到,喝了几口竟睡了过去,啊哈哈 ……”十三阿哥又是咧着嘴笑着说。
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我心里恨的牙痒痒,只想冲过去堵住十三阿哥的嘴,但无奈四阿哥在,我只好做鸵鸟,装作没听见,双手玩衣襟。
“嗯。”依旧是冷冰冰,没有色彩的声音。
我轻轻呼口气,抬眼对上那双眸子,却发现里边多了一丝趣味。心头一颤,我又连忙低头。不知为什么,跟他对视居然会让我觉得喘气都困难。
然后他缓缓开口,问我怎么从马车中消失,被什么人带走了,怎么到了这里,他一问我一答。我自然是答都忘了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说我来自未来吧,还不被当成精神病关起来。但是,我回答的时候,刻意不去看那双眸子。
最后他看也问不出什么,又说了些多休息不要担心一类的话,站起身准备走人。我暗自呼了口气,福身说:“茹馨恭送四阿哥,十三阿哥。”
然而他走出几步却忽然停住,转头直直的朝我望来,深不见底的眼眸盯住了我的左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镯子,他在看我的镯子!这时他眼睛转向看我,若有所思,但依旧冰冷。
我被他盯的不寒而栗,这时十三阿哥也觉出了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四哥,怎么了?不是要走吗,怎么又站住了?”
四阿哥收回目光,缓缓摇了摇头,说:“没事。”转身出帐。
送走了这两位爷,我长出口气,倒在毡床上。雅儿在我耳边说了一堆话,但她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想着那双深邃的眼睛。
为什么那么冷?我问自己,眼神那么冷的人,会有那么暖的怀抱吗?想着我刚到这里时躺在的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我不自主的双手环抱了自己,那真的是他的怀抱?。
还有镯子,他为什么盯着我的镯子,他知道关于这镯子的什么?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直到下午,十四阿哥来找我。
他先让我骑着云儿随着他小跑了一阵儿,然后停下。双眼含笑的望我:“骑得很不错了嘛!”
我笑道:“这些天练得勤,所以长进很快。”
他依旧微笑,但已驱了马跟我并行,两匹马离得很近。
当我反应过来距离过近了时,已经迟了。
他双手一捞,我已由云儿身上转坐到了他的马上。而我背后靠着的,就是他温暖的怀抱。
对于他的这些行为,我已有了一丝习惯,所以再没有当初的那些窘迫紧张,但当他伸手紧紧拥住我的时候,我仍然有一丝脸热。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抱住我,我就会感觉头晕目眩,于是不自主就靠进他怀里。
他在我耳边温柔一吻,然后用下巴抵着我的肩,低低的说:“明天,明天随我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