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柴右黎，多莉的大哥。”
  “噢。”晏南绯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晏子。”
  柴右黎的手宽大厚实，握着让人觉得踏实。他的头发显得整齐干净，白色的衬衫领口硬挺，整个人沉稳中又带了一分斯文。
  这种感觉，可比他的二弟让人觉得安全多啦。
  “谢谢你对多莉的鼓励，你昨天的话，让她开怀不少。”原来是要说这个事。
  晏南绯根本没放在心上：“没关系，小孩子嘛，开导开导就好啦。”
  柴右黎的语速很好，应该是一位谈判的高手。不过现在，他是以朋友口吻说的：“不知道晏子下午下班后有没有时间，能够赏脸，我和多莉陪你共同晚餐？”
  三口一家
  ？正文　三口一家
  “这个？”晏南绯觉得昨天与柴多莉的谈话纯粹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客气。
  “怎么了？”楼道里忽然响起另一个男声，是晏南绯熟悉的蛊惑人心的声音——何耀东迈步过来，宽肩之后，长发垂顺。
  晏南绯注意到，何耀东手上握着一大捧鲜花。看来他是来看柴多莉的。
  柴右黎的反映，明显是见到老朋友一般。看来他与何耀东已经有很多交道。他伸手招呼一下何耀东：“耀东，你过来了。”
  浚柴右黎笑道：“耀东也认识晏子吧。我正在感谢晏子帮了忙，想答谢她。”
  “哦。打算怎么答谢的？”何耀东是很八卦的。
  “打算和多莉请她吃饭。”
  藐晏南绯马上接过话：“吃饭倒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天时间比较仓促，要不明天吧，正好周末。”
  柴右黎没想到晏南绯这么快答复，点了点头：“好，那就明天。”
  晏南绯速度回科室去报道先，巡房一圈回来，看到何耀东就站在医生休息室外。他手中的鲜花大约是送出去了，堵在门口，直接对晏南绯说：“我有事找你。”
  晏南绯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的口气不太好：“什么事，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跟我走。”何耀东拉了她就往一边走。
  晏南绯甩开他的胳膊：“干什么！医院里别拉拉扯扯的。”
  何耀东漆眸一瞪，眼神分外凌厉。晏南绯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拽着往前走。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处，何耀东掏出一款新式女士手机：“喏。这个是赔给你的。”
  上次他把晏南绯的手机摔坏了，晏南绯也没来得及去买。
  晏南绯很配合地接过：“谢谢。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何耀东有点气氛，却又不好发作，脸部线条越加硬朗。“你走吧。”
  晏南绯得了恩准，马上告退。
  “晏子！”何耀东在背后一声呼喊。
  晏南绯不耐烦地转过身：“又有什么事！”
  “晚上下班回家，我们三人一起去看电影。”
  晏南绯以为自己穿越了，这种事从何耀东口中说出来，影响力不亚于地震：“哪三个人？（她、何耀东和柴多莉？）什么电影？”
  “你、我、念卿。看《意国往事》，港城首映式。”
  早上还说不准小葡萄去公众场合呢，下午就说要带她出去看电影，怪人！
  “知道了。”
  手机号码还是她原来的号码。好像大家都不知道晏南绯的手机坏掉了，一开机，未接电话和短信接连不断。其中有沈如瑂好几个电话，还有短信：怎么不接电话。
  晏南绯给他拨回去，沈如瑂似乎在睡觉，声音沙哑而迷蒙，长长的一声“谁？”。
  “我是晏子。如瑂你找我有事？”
  “唔。晏子啊。晚上有时间吗？喝酒啊。”
  “今晚不行啊。”
  “哦，档期这么满呀。你可是还欠我一顿饭呢……”
  “今晚真有事，改天吧。喂喂，如瑂……”沈如瑂的电话已经挂断了——跟他二哥一样，奇怪的人。
  晏南绯下班的时候依旧看到何家的司机在等。意国往事在港城的首映式是晚八点开始。晏南绯到家的时候何耀东正陪小葡萄坐在餐桌前，似乎就等着晏南绯开饭。
  这种家庭教师的待遇真是优渥。绝不占用工作时间，而且包吃包住，而且吃饭有主顾陪同——迟到了主顾全家都会等你。
  皇恩浩荡啊。
  晏南绯迅速洗手归位，不过看着何耀东她总是不爽，如果他不坐这张桌子，她的胃口会好很多。
  何耀东换了上衫。早上穿米色衬衫，下午换成绯红的——晏南绯一进门就看见他的身影，原来竟然是因为换了一件照耀的绯红色衣服。
  ——晏南绯还从来没见过何耀东穿这么鲜艳的衣服。虽然他现在的着装有引领时尚的意思，不过色调上还是保持低调。
  这件绯红色的衬衫质地轻薄，靠近了看，似乎还能看见衣料下何耀东青白的皮肤。衬衫前襟是深V领不带扣，小型灯笼袖，融合了古典宫廷和现代时尚的风格。
  穿这样的衣服，有难度啊。气场不足的穿着很搞笑，不过对于何耀东这样天生的衣架子那就是锦上添花。
  他的长发柔顺黑亮，批在后肩，一眼看过去，真是妖娆入骨，风情百般。
  晏南绯悄悄低头，见何耀东下面配了一条沙漠色修身长裤。
  呃，很抢眼的搭配啊。
  然而这样的绝搭却毁在何耀东自己手上。小葡萄握着勺子去舀盘子里的一个糖醋小丸子。她舀啊舀了半天，那颗小丸子就是不进勺子。
  晏南绯没有动作，一直看着小葡萄自己努力。何耀东也没有动，他仍然吃的不怎么多，而且现在似乎习惯吃完饭喝咖啡。
  小葡萄一使劲，那颗小丸子滴溜溜地滚了出来，顺着桌布蹦向何耀东。何耀东刚喝了一口咖啡，仓促间竟然不知躲闪，手一抖，咖啡杯掉下来，把他自己的衬衫和裤子弄脏了。
  晏南绯很少见到何耀东手足无措的时候，直觉他今天下午心不在焉。他极少出现这样肢体协调上的错误。
  何耀东不动神色地看了小葡萄一眼拿餐巾简单擦了一下，转身上楼去。小葡萄可怜巴巴地呆住了，望着楼上何耀东的背影。
  晏南绯心中一凉。她从未想过何耀东会对女儿出现冷淡的态度，他现在是小葡萄名义上最亲的人。
  －－
  三更之二。巨累，写完剩下一更就去睡。如果晚上八点之前能醒来，就再加一更。
  意国往事
  ？正文　意国往事
  “乖，小葡萄乖。”晏南绯忍不住抱一抱自己的小女儿，“那不是你的错，是耀东自己不小心。”
  小葡萄默默地放下了勺子，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是藏不住的落寞，卷翘的睫毛渐渐低垂下来——小小的孩子已经懂得看人脸色，而且异常细腻敏感。何耀东不高兴，她也无法展颜。
  晏南绯觉得非常悲哀。
  小葡萄下嘴唇上还留着一点油光。晏南绯笑一笑，抽纸巾给她擦干：“乖，不就是衣服脏了么，耀东自己去换一件就好啦。”
  浚晏南绯又亲一亲小葡萄，然后在她脸颊上咬一口：“小葡萄真香啊，比晚餐都要好吃。”
  她悄悄俯在小家伙耳边说：“妈妈最喜欢小葡萄了。”
  母女俩在餐厅心满意足地用完晚餐，何耀东却还没有下楼来。晏南绯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吃饭的时候就是魂不守舍的。
  藐“小葡萄乖哈，晏子去楼上叫耀东下来。”晏南绯上楼去，推开何耀东的房门。
  何耀东已经换了一条裤子，上身却光果着。他的肩膀宽阔上，身颀长，后背腰身线条流畅，肩胛仿佛展翅的大鹏。
  何耀东背对着晏南绯，弯着腰，正在熨衣架前做什么。
  听见有人进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晏南绯，然后又回过身去。晏南绯看清楚了，他是在熨他那件绯红色的衬衫。
  “一件衬衫罢了，你犯得着冷眼对小葡萄吗？”
  “我什么时候冷眼了？”
  “刚才。你瞪她了。”
  “我没有。”
  晏南绯觉得何耀东善于狡辩。她走到他旁边，看他极小心地熨平衬衫。看来他刚刚亲手手洗了这件衬衫。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晏南绯，这件衬衫有蹊跷，于是问：“女人送你的礼物？”
  “我母亲。”何耀东答得简单。晏南绯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如此。何耀东跟她说去看电影时她就觉得奇怪，原来他要穿着他妈妈送给他的衣服去看首映式。
  何耀东放下熨斗，一抖衬衫，马上穿上了：“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那衬衫刚刚才熨好的，还带着湿气呢。晏南绯说：“你别这样穿在身上，会生病的，等一会吧。”
  “时间差不多了。”何耀东着急去电影院。“路上风一吹就干了。”
  “你等一小会。”晏南绯说完就进了何耀东的洗漱间，拿了电吹风出来，插上，开到最大档风。“耀东过来。”
  何耀东猜到她要做什么。虽然想今早去电影院，可是听到晏南绯叫他“耀东”，他的心漏了一拍，听话地向她走过去。
  晏南绯一手握着电吹风，一手将何耀东扎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提了出来。炙热的风吹在衬衫上，轻薄的料子马上干了。
  “是不是有点烫？”热风吹着衣衫，衣衫马上贴上了何耀东的肌理。他净白的肌肤隐隐可见。与五年前相比，何耀东皮肤更具有男人的质感。
  “还好。”他小声说。
  晏南绯看了何耀东一眼，何耀东半垂着眼，很乖地站着任由她摆弄。她想一想，还是怕烫到他，于是伸手进去，手掌隔在衬衫和他的胸膛之间，手指支起衣衫来。
  何耀东似乎有点紧张。晏南绯就知道他是没看过首映式的人，一定是心里记挂着时间。
  “首映式开播之前会有明星到场表演，说的是八点开始，其实真正放电影的时间，会在八点半之后的。”
  “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不是在哄我？”
  “当然不是。”晏南绯专注给他吹干前面，又绕到他背后，“我可是电影院常客，卖家的这点小诀窍还是了解的。很多演艺公司的小明星会在这种引进大片播映前出来露脸……”
  何耀东的身体有点绷紧，晏南绯的手背不经意地会碰他的皮肤。每一次轻触，都似乎有暖暖地电流滋啦地扩散出来，流淌过四肢百骸。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那就静止在这一秒吧。他多希望时间停下来。
  被她照顾的感觉，是这样美好。
  “好了。”晏南绯关了电吹风。嗡嗡的电子声消失，何耀东却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依旧站着不愿地动弹。
  晏南绯又提示一句：“你的衬衫已经干了。”她自顾收了电吹风下楼去了。
  何耀东在原地回味，温馨与酸涩交织漫延。
  他们到电影院的时候观众刚刚开始入场。果然如晏南绯所说，播映前有小明星出来露脸。
  不过何耀东在检票时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他被别人盯得脸都红了，而且红晕程度不亚于他身上穿得这件耀目的衬衫。
  现在何耀东就戴着立体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入定一般，一只手却是紧紧握着坐在他和晏南绯中间的小葡萄。
  很商业的好莱坞大片，《意国往事》有点回忆录味道，像《天堂电影院》和《米国往事》的综合体。
  散场的时候何耀东还没有动作，望着前方，晏南绯看飞快滚动的字幕里出现熟悉的影后的名字。
  晚上回家，虽然已经过了规定的晏南绯的给小葡萄上课的时间，晏南绯依然坚持陪她洗澡，然后给她讲故事。
  小葡萄的书柜里有很多书籍，晏南绯看有各国童话，她却挑了一本寓言。
  故事还没有讲完，何耀东已经过来了，他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袍。
  见了靠在床头的晏南绯和躺着的小葡萄。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关切地问：“你们在讲什么故事。”
  你想要我吗
  ？正文　你想要我吗
  他在小葡萄的另一边躺下。
  晏南绯把书本递给他：“你给她讲吧。我很累，先回去睡了。”
  何耀东眼睁睁地看着晏南绯离去，视线又回到书本上来，竟然是在讲《农夫与蛇》。
  夜间，晏南绯回想起晚上小葡萄的神情，终究有些放心不下，思虑一番，还是决定下楼去看一看她。
  浚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大厅里一片漆黑。晏南绯裹了睡衣推门出去，一眼瞟到走廊尽头一个黑色的人影。她吓得差点失声尖叫。
  以前大学寝室讲鬼故事就会经常说走廊尽头会有吊死鬼云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