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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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 更新:2024-01-06 10:42 字数:4863
“谢先生,你忘得了冰儿的娘亲吗?”慕容昊幽幽地问。
“如琴是我的妻子,已刻在我心中了。”
“冰儿,她。。。。。。。与我也有八个月的夫妻缘份。”慕容昊想起了那个山谷中的洞房花烛,冰儿在他的怀中娇艳地为他绽放,心猛地一抽。“我也想忘,想着她只会让我更加难过,可是我又不敢忘,怕真的忘记了,有朝一日九泉之下与冰儿相见,不知她是谁,就那样与她错过,我会疼死的。”
“昊,让自己麻木吧!你不能讲如此儿女情长的话,你要拿得起放得下。皇上龙体最近欠安,你仍陷在这样的痛苦中怎么可以?从明年开始你不要再为冰儿上坟了,也不要再见我,与冰儿有关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了。”谢明博断然说道,“八个月的夫妻之缘,你守了她三年,足够了。”
“父皇在催,大臣们在暗示,母后落泪,我也知道该立妃了,太子妃那个座总得有个人坐。”慕容昊冷然一笑,“可是谁要是坐上那个座,不会幸辐的。我可以给她名份,可是却不能给她别的。呵,我不止是要立太子妃,还要娶其他妃嫔,这是历
代传下来的规矩。一个又一个女子充填着后宫,想遮住冰儿的影子,我会恨她们的。”
“你也是傻子一个。”谢明博连连摇头,“我不想劝你了,你一直那么果断又有主见。作为帝王,太重情字,对朝庭无益呀。”
“重情?呵,我现在是无情之人。我所有的情意都埋在西山那座坟茔之中了。”
谢明博无语地拍拍慕容昊的手,为他重砌上一碗茶,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容昊会对冰儿这么痴情,这不象昊的风格。他是冷酷太子,就是对亲人、近臣都不会很信任的人,却对冰儿倾尽全幅身心。从匈奴回到洛阳,他瘦得没有一点人形,象疯子般怎
么也不肯安葬冰儿,还是高侍卫迷晕了他,才让冰儿入土为安。
朝庭对外宣告柳翰林死于急病,匈奴发生的一切,高侍卫一点一点告诉谢明博,他才知冰儿真正的死因。
慕容昊与冰儿还做了八个月的夫妻,而他和冰儿只有半天的父女之缘。冰儿是以柳氏之姓入葬的,没有人知她是他的女儿。又恨又气又不舍,他大病一场,次年的清明才爬起来为冰儿上坟。刚走到山脚,远远地看到慕容昊立在冰儿坟前,一动不动,象个石像。
那一刻,他才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疼冰儿。
就在那天,他告知慕容昊,柳冰儿是他谢明博的亲身女儿。
以前,慕容昊也是非常尊重他、照顾他,但从得知他是冰儿的父亲之后,慕容昊对他的好多了几份儿女般的孝敬。这么好的男子,爱着他的冰儿,他替冰儿高兴,真心希望他能重新快乐起来。
“昊,我想麻烦你件事。”谢明博沉默了一会,说。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可不可以请你把我葬到姑苏去,和如琴埋在一处?如琴在白府是二房,孤苦伶仃被扔在一边无人过问。我想把她移到我们谢家,还有冰儿,也请你一同移到姑苏。”
“这件事不麻烦,我会帮你完成。但是冰儿我不同意移到姑苏。”
“冰儿又没成亲,又没个一儿半女,她一个人在洛阳,等于是座孤坟,想起来都凄凉。和爹娘一起,是她的心愿。”
“她有我,不凄凉的。”慕容昊坚定地说。
谢明博无力地凝视着慕容昊,泪又溢满了眼眶。
“太。。。。。”台阶上刚上来的一个蓝衫公子抬头看到窗边的慕容昊,一惊,想招呼,又察觉不对,只吐出了半个宇,腼腆地站在那里微笑。
慕容昊回首,是白少楠,衣衫上沾了些泥土,象是从城外刚回来。
谢明博和白少楠不太熟,知道是冰儿的兄长,和蔼地招手,“过来,一同坐吧!”
白少楠没有推辞,礼貌地道声谢,坐在慕容昊的身侧。
“白大人,也去上坟的?”谢明博问。
白少楠笑意冻在了脸上,眼中掠过忧伤,“我是去看少枫的。”他一直不知慕容昊与冰儿之间的真实情形,坚持在人前不改口,仍叫“少枫”。
“少枫走了,你的父母该是很开心的。知道你去看她,会斥责你的吧!”慕容昊淡淡地讽道。
白少楠双唇一抿,心口一堵,“父母是父母,我是我。少枫虽然从了母姓,但她与我做了十六年的弟兄是事实。”
谢明博轻推了慕容昊一把,知他气白府对冰儿的冷情,但白少楠一直疼冰儿的,冰儿说到兄长就一脸的笑。他微微一笑,忙换个话题,“白大人,娶妻没?”
白少楠一怔,难为情地一笑,“还没有呢!”
“不是眼光很挑吧!”谢明博戏问道。
“不是。”白少楠低下头,想起刚刚看到青草覆盖的坟茔,他叹了口气,“你们也知,我的娘亲性子有点怪,对人要求很高。我娶妻也是她挑媳妇。想找一个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的,很难。”
“白大人有才有貌,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不难呀!”
“找个强悍点的,和白夫人旗鼓相当,你就不用整天愁眉苦脸的。”慕容昊冷冷地说。
白少楠人是不错,但性子有点弱,又是孝子,一遇到他父母作难的事,他就没了主张。
“不错的主意。”谢明博轻笑,“只是哪里有又是门当户对,又强悍,年岁又合适的小姐呢?”
“赵芸娘将军!”慕容昊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句。
“呃?”白少楠愕然地瞪大了眼。赵芸娘,那个男人婆?
第八十章,陌上春归 (二)
元帅府,赵勇军捧着一张红柬,看了又看,有点不敢确定,“白大人当真要娶芸娘?”他问刚上升的刑部尚书。
白少楠会赵芸娘识识不是一两年了,怎么突然来求亲呢?
“嗯,千真万确。白大人和白老爷亲自到本官府上请本官出面,假不了。呵,朝中最近喜事不断呀,听说太子真的要立妃了,吏官正登记名册,合龄的大臣之女都要进宫参加选秀。”
“哦!”赵勇军脸色一变,“尚书大人,你坐会,本帅去后院问问芸娘,你知道她那性子,本帅可不敢随便做她的主。”
“好,好,赵帅请便。”
赵芸娘正在后院练剑,三年前的一场大祸,没想到,到因祸得福。爹爹不仅平安出狱,官复原职,而且皇上还赐了一所宅第作为元帅府,还让爹爹娶了房妾室。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爱才,也有太子相帮。
现在爹爹不仅不猛喝酒、不逛烟花巷,变得非常恋家,还很和蔼。她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不要再以军营为家了。
“芸娘!”赵勇军疼爱地看看女儿,递上一条布巾,这才过清明不久,天还凉着,她耍剑耍出满头的汗。
“爹爹,有事吗?”赵芸娘问。
赵勇军喜滋滋地把红柬递给她。
“不嫁!”赵芸娘瞟了一眼,就塞到赵勇军手中。
“为什么?白大人有才有貌,姑苏又有家产,职位又不在你之下,年岁又合适,你有哪点看不中?”说实话,他都觉得芸娘高攀了。
“他比不上柳翰林。”芸娘脱口说道,眼眨巴眨巴,掉下一颗泪来。
“又来了,整天柳翰林柳翰林的,他都死了三年,就是不死,他也有妻室,难道你给他作妾去。”
“就是不嫁,白大人那种性格,被他娘压得死死的,我才不要嫁那种孝子。”芸娘身子一扭,又拾起了剑。
赵勇军脚轻轻地踩住,“只有君子才懂孝道,为父就看中白大人,你不嫁也得嫁。”他拿出父亲的气势。
“要嫁你嫁去。”芸娘赌气地说。
“好,如果你不嫁,就准备进宫做太子妃嫔吧!”赵勇军冷不丁地说。
“什么?”
“吏官正在造册登记各大臣未出阁的女儿,为父不是大臣,你不是为父的女儿?”
“我不管,我才不要做太子妃。”太子妃应该是少枫,虽然她没有说,可是她看得出太子和少枫是彼此喜欢的。
“除非你有婚约,不然就是抗旨。”
“什么呀!”赵芸娘气愤地一脚把剑踢得老远,“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一个人也能到老。”
“不要对爹爹讲这些,我不要家里有个老姑娘,被人家指着后背说闲话。你说是做太子妃还是嫁白大人?”
这是个问句吗?她还能有第三种选择?“我不会是个好媳妇的,要是娶了我,我会让他好看的。”她无奈地丢下两句狠话,解开树上的马,一跃,飞出了院墙。
“呵,就知你会选白大人。”赵勇军笑眯眯的回前厅回覆尚书去了。
赵芸娘纵马驰骋,不觉来到了郊外的西山,少枫就葬在那里。她前几天刚来祭拜过。三年了,少枫的坟茔没有一丝杂草,坟前还植满了花草,墓碑刚刚被油漆过。柳叶和宗田,一天隔一天的来这里,除草整土,说是怕少枫害怕,冬天时,他们还会织个帘子遮着,少枫最怕冷了。
少枫的离开,让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伤透了心。她那一阵,特别脆弱,谁提到少枫,她就红了眼眶。
把马系在路边的柳树上,抬脚上山,发现少枫的坟前,有个男子正在摆放着贡果。竟然有人和她想法一样,挑了今日来看少枫?
她加快了步子,一走近,傻住了,是白少楠……她刚定下的未来的夫君。一时,她不知是继续上山还是立即掉头,僵在那里。
白少楠听到了脚步声,讶异地回过头,也怔住。
忽然改变的身份,两人都有点不太适应。“赵。。。。。。赵将军,你也来看少枫的吗?”
“我。。。。。。我喜欢的人是柳翰林。”赵芸娘挑衅地声明。
白少楠没有被吓住,忧伤地一笑,“我喜欢的人也是少枫。”
“啊!”赵芸娘呆住了。“她。。。。。。不是你妹妹吗?”
白少楠把目光幽幽地转向坟茔,“是妹妹,没有血亲的妹妹。你也知少枫是女子呀!那我也就不顾忌了,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少枫。”
“我也是。在靖江时初见,我就对她一见钟情。”她也不隐瞒。
“可是她不在了。”两个人同时说道,不禁双双伸出手,握住对方,彼此都流下了泪水。
“少枫结婚,我记得你追过去,对她叫吼,还是我安慰你的。”白少楠拉着她坐下,说。
芸娘一点也不扭悝,“我发现她是女子时,也对她吼过,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对我还象从前一般。在闽南时,我们天天在一起。”
“芸娘,”白少楠声音一颤,“在她回闽南时,我们曾见过一面,她对我提。。。。。。”他欲言又止。
“提什么?”她好奇地问。
“她让我娶你,说你是个好女子,能包容,也体贴,外表刚劲,内心纤柔。”
“她。。。。。。。。真这么说,她还想着我,关心着我?”芸娘哽咽了,捂着脸,失声痛哭。
“芸娘,你我的心里都有同一个人。我也孤单太久,在家里有时都不能一丝安宁,我想有个说话的人,也有个依赖的人,你能帮我吗?”白少楠哑声问。他起初也很排斥赵芸娘,但现在,他发现他不这样想了。
他和芸娘的心是相通的
“我。。。。。。我愿意。”赵芸娘被他真挚的话语一瞬感动,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阵山风袭来,坟前的花草四散摇摆,一缕清香四溢,不知什么花悄悄开了。
夜近三更,皇宫中除了偶尔巡视的几个太监,已经鲜有人迹。东宫的李公公提着个食盒,一路小跑地往御书房走来,到阶前,发现皇上身边的魏公公捧着个茶碟晃悠悠过来,两人相视而笑。
“给太子送夜宵来着!”李公公扬扬食盒。
“给太子送茶点来着。”魏公公下巴指着手中的茶碟。
“唉!”两人一起叹了口气,齐推开御书房的门。
慕容昊正襟端坐在书案后,手握朱笔,专注地在一本奏折上批阅着,听到门响,头也没抬。慕容裕半躺在一边的卧塌,眼半睁半闭。
“皇上,太子,吃点夜宵吧!”魏公公笑着说。
“昊儿,歇会再继续,来,吃点东西。”从年初,慕容裕就开始疏远朝事,所有的事务全扔给慕容昊,他到做起了逍遥皇帝。宫中又纳了一宫妃嫔,他要腾出时间陪陪爱纪。
慕容昊个性认真,比他做皇上时尽责多了。
“父皇你先用,儿臣马上就好。”
“唉!”慕容裕挥手让两位公公退下,欠身端起一杯茶饮放到书案上。慕容昊一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