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4-01-06 10:41 字数:4822
她可知,就在她身边,那个人才真正为她守候?
“……主上,虽然属下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找死多嘴,可是主上是做大事的人,如此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根本不是办法,若要等人醒来,保重自己才是大事。”
夜都深了,绿公子猫在那块百花盛开的屏风后,颇为无奈,背书一般的说完,然后负手而立,心头明白得很,坐在床头的男子把他无视了彻底,要不是候在外面那群人狡诈,他哪会着了揽月的道,偏偏是他进来做冤大头说客!
云漠的性子是改了不少,可也得挑时候好吧?
现在让他转了性的人还在梦里和另一个人缠*绵着呢,保不准外面这位主儿疯了魔,在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之前,先拿自己开刀。
等了许久,那石雕的男子愣是毫无反映,若来人不去留心,连他的呼吸都难察觉。
不会就这么呆呆坐在这里饿死吧……
绿昭还沉在他混乱可笑的想法里,冷不防,云漠缓缓道,“唤陆越和墨千宸来。”
他愣僵了下,还以为幻听,反映过来之后,又疑惑了。
陆越和墨千宸是武将,带兵打仗不在话下,这时候主上单单叫他二人做什么?
就在走神这刹那,云漠又淡然道,“罢了,让他们即刻启程,督佐秋王,攻燕璆,其帝都,无论任何代价,本王……给得起。”
任凭绿昭早就淡漠世事,以不羁姿态示人,听了他云淡风轻的话语,也倒抽一口冷气。
可云漠,如陷入魔症,幽暗的视线只看着那一人,为她,不惜倾其所有,甚至毁掉一切。
☆、【囚】他给她的牢笼11
“什么?!王爷要我和陆越去督佐秋狂言打燕璆?!!!”外殿的荷塘露台上,听了绿昭的传话,墨千宸震惊不已。
就是沉稳惯了的陆越,脸色也不好看。
如今形势不稳,在阡陌的云幻求之不得亲王们先动手,这是要坐不住了么?
攻燕璆,取帝都,这又谈何容易?!
“怕什么~”绿昭早在里面被惊动过,出来时脸上又云淡风轻,还有心情同他们一个二个玩笑,“秋狂言那点兵力,只为燕璆的四分之一,主上还会不明白?”
“那又是什么意思?”墨千宸性急,了解局势的人都知道这一步是万万不可。
一旦秋狂言打出旗号,听命于邪烈王攻打燕璆,这便是两国之争,云漠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一眼望进那深深的殿内,想起还未醒的枫清鸢,纵然是王妃,也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战事终归会爆发,这头也不能由他们先起!
“不行,我要进去问个清楚!”说罢就冲动着要闯进去。
陆越大力按住他的肩头,“王爷既已下令,你跟我即刻出发。”现在进去,不是找死么?
“怎么连你也糊涂!?”他脸红脖子粗,嗓门也嚷得极大。
“王爷的话,何时改变过?”反问得他人僵住,陆越又压低声音凑近他小声道,“你我都是行军打仗之人,难道不知‘将在外’的道理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墨千宸先是讶异,再愣住,陆越是在告诉他,就算到了吴月关,他也不会按照王爷的心思去做么?
“这……”
见他犹豫,绿昭扬声笑起来,“墨将军,要会审时度势啊!”
“可是……可是……”他语塞,跟在云漠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性子么?
刚才他要进去亲自问个清楚,那都是做好顺道领死的准备,就没想过要变通。
筱侧立在旁,沉吟了会,难得开口道,“你们去吧,见机行事。”末了看看安静的寝殿,像是在嘱咐,“这里有我们便可。”
筱是杀手们的头领,他们守在云漠身边,自然是放心,可……
☆、【囚】他给她的牢笼12
大家都不按照云漠的心思行事,这不是要反了么?
绿昭最闲,看上去也最轻松,眼瞧着同是一起跟随云漠的同僚逆主之意,他笑言,“如此一来,主上可就被动了。”眼角的余光瞥了内殿一眼,人是风凉道,“主上还在殿内,我等在这里说这些,真是大逆不道啊……”
若是下面的人都不服从,君命有何用?他们跟随又有何用?还谈什么衷心?
墨千宸最为迷茫,本觉得陆越说的话可行,现在又闹不清楚该怎么办了,再看看玖华那些小的,个人都愁云满面,谁能在这时候有像样的主意?
“那到底是要如何?!”他急躁得咆哮出声。
“绿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筱不慢不紧的说,“我说的见机行事,并不是要陆将军与墨将军抗命。”
“那你的意思是?”陆越眯眼,这个筱,平日沉默寡言,关键的时候却又是最可靠的,他的话,他不得不重视。
转向墨千宸,筱比他长了十年有余,虽在战场是无往不利,可那时候一切听从于云漠,而今无法按照命令行事,自然茫然,到底是稚嫩了些。
“你追随主上的时间最久,最初主上来到漠北,你怎样看他?”他问墨千宸。
最初……
墨千宸想了想,当时云漠只晓得享乐,纵容贪官污吏,比代管此地的官员更甚!可那些只是表象,后来……
他终于想通!
“你的意思是……也许这是王爷的障眼法?”
“我不确定。”筱点透了他,顿了顿,又直言道,“若是主上要打燕璆,取起皇城,大可在前日揽月姑娘说出轩辕辰夜也在沉睡时就下令。”
云漠真要做一件事情,不会考虑那么久。
所以筱说的‘见机行事’是这个意思。
道了声‘明白了’,陆越拎起墨千宸的后衣领就走,片刻不怠。
其他人也因为筱这一说法,看上去安心了些许。
揽月坐在池边一根白玉兰的矮石柱上看着这些男人们绸缪,最后把妖媚的视线停在羽澈身上,笑着问道,“傻徒儿,你有何打算?”
☆、【囚】他给她的牢笼13
如此时候还能有什么打算呢?
羽澈瞟了绿昭一眼,绿昭很是会意,“如何?想要跟为师学两招?”
轩辕辰夜不可能永远停驻在枫清鸢的梦里,谁知道他醒来之后又会做出怎样的事?云漠让陆越和墨千宸督佐秋狂言打燕璆,真正的用意无人猜得出来,早晚,他还是要对付那只九尾天狐。
姐姐死了,也只有他可以为她报仇!
两招又哪里够呢……羽澈不屑了声,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失去至亲的色彩,淡淡对他道,“只怕你不敢教。”
绿昭虽是个聪明之人,却也有弱点,最受不了天赋异禀的人刺激。
见不得比自己好的人越来越好,尤其面前的小鬼,几个月前还住在地底,若没有枫清鸢解救,指不定已经死了。
现在习得巫术,越发厉害,有了狂的资本,更让他心头不爽,挽起袖子就准备修理他,羽澈见他欲动手,表面上看起来是想修理自己,实则恐怕只想试探一二,便又说,“要打可以,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这里不好施展。”
“好!你同我走,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绿巫一派的厉害。”
“哼,你别嚣张,若你输了就叫我师傅。”
“想得如斯美好,你还太嫩了。”
“打完再说,只怕你倒是不肯认。”
……
眼瞧他二人离去,玖华等人着实佩服他们的心境,自然了,现下只能将本分做好,王妃虽在昏睡,幸而也拖住了轩辕辰夜,让羽澈有时间研习巫术,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只有揽月觉得一切像是天方夜谭,这些人没有见过那只狐狸轻轻挥手便毁掉一座城池的诡异画面,无声无息,世上唯他独尊,那样的震撼,她此生都无法忘掉。
可是呢……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从石柱上落下,她轻飘飘的在原地旋即转身,人便往那寝殿中走去。
要进入她无法去不得的地方必是有番难度。
清城最想反映过来,利落的拔出宝剑就想将她拦住,她侧身轻盈避开,扎破手指唤出鬼将,众人大惊!不知她要做什么,皆是满脸警惕的神色。
她是轩辕辰夜的养女,保不准此刻变卦!
☆、【囚】他给她的牢笼14
“别紧张……”她总是带着丝丝漫不经心的话语里,透着娇滴滴意味,望着那些手已经放在武器上的美男子们,笑意盈盈,“我不过是想和你们的主子说些话,不会对他不利。”
“就凭你与轩辕辰夜的关系,让我们如何相信?”从来清城都不喜欢她。
“那我无法。”揽月摆出无赖的模样,示意他看清周遭的局势在说话,“你觉得你们拦得住我吗?”
“你——”
“让她去。”筱把清城唤回,随揽月大摇大摆的进入寝殿,外面那些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鬼魅,在各处狰狞的静止着。
“她真有心,主上和王妃早就出事了。”
…………………………
冷清的寝殿,寥寥数盏微弱的灯火根本无法完全照亮。
揽月举步轻松的走着,面上笑意甚浓,与方才外面那群男人比起来,心情真是太好了……
生在混乱的时局着实不易,能够亲眼看到那些至关重要的人争斗,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就是有这般看戏的好兴致,更恨不得让时局再乱一些,更好玩!
走出外殿,穿过花园,再往前便是那个男人的禁地,此刻他心爱的人昏睡不醒,梦中正与妖狐相会,不知道他该是怎样的心情……
内殿中,竟出奇的比外面明亮许多,她诧异了下,随即又想到枫清鸢怕黑,真是一物降一物,若这个女子不巧死了,真不知道有人该如何。
她没走近,就站在珠帘后远远望向屏风挡住的床沿。
男子穿着黑色丝缎的蟒袍,墨发散而不乱,倒比那黑缎子更加奢贵,看不起表情怎样,可深邃不可琢磨的视线,必定是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的。
这便是传言中冷漠无情,冷血暴躁的邪烈王么?
呵……
轻笑了声,带着自来的骄傲,一如当初在地宫时对他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入梦去寻你的心上人,你去吗?”
在她看来,必然是要去的,她有这个把握。
有些人看上去有多无情,实则就有多深情,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说的便是云漠了。
☆、【害怕】不能失去你1
习惯于凌驾一切的王者,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认定的所有被其他人染指,何况还是心爱的女人。
在枫清鸢昏睡那一刻开始,只怕他的心已经在狂躁,愤怒得恨不能立刻将远在燕璆的轩辕辰夜撕碎,不然……
“不需要。”就在揽月自顾沉浸在畅想中,时刻等待着高傲的男子启声向她做出请求时,得来的却是他清淡如烟的回应。
“为什么?!”她不相信,这不可能!云漠不会……
“你以为本王会求你?”他轻笑,蔑视的语气,幽暗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张怡然恬静的睡颜上,温柔只给与她,于她之外的人,是永世冷漠的隔绝,“这世上没有本王做不成的事,更没有想杀而杀不了的人。”
“哈!你想杀轩辕辰夜?”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何不可?”他的质疑声轻巧得像蝴蝶飞舞,连风都不曾惊动。
揽月眯了眯眼,黑瞳一聚,直视那屏风后的男子,似乎想在他身上搜寻出什么,不确定的问,“你已经有十全的把握?”
他没回答,只有一丝清浅的笑诡异的浮现在嘴角。
她看见了!
“如何?”气氛扭转,云漠有些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人儿的面颊,眷恋之情难以言表,对屏风外的人,却极其阴冷,“再来十个轩辕辰夜,结果都只有一种,本王要他死,他就必须死!”
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揽月将眉头深深锁起,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是她太小看他了?
从地宫第一次见,他就不断让她惊叹……整个云鎏都沦落为他的玩物,又怎可能简单?
筱说得对,攻打燕璆的事决计不会如看上去的片面……
始终没有靠近的人在深思片刻后终于离开了。
只剩下云漠与那人儿,一切都是沉凝默然的。
在那些人的面前,他怎会露出示弱的姿态?
他是他们的王,是站在巅峰的统治者,可是清鸢……
深沉的眸子里,有暗光轻轻闪动了下,他俯身下去,揽腰将女子抱住,将头颅枕在她心房上,闭上眼,静静聆听她的心跳。
还好……是活着的。
他也不允许,也不会让别人听见,他说,“清鸢,快醒来,我好害怕……”
☆、【害怕】不能失去你2
因为太高傲了,所以在乎的人和事物少之又少,因为在乎上了,就会害怕失去。
人,就是那么稀奇。
云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