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4-01-06 10:41 字数:4848
她的头枕在云漠的腿上,似乎是在安睡。
偶不时,男子还会垂首望怀中的人一眼,然后嘴角邪肆的勾起,意味深长。
车内这无限暧*昧的一幕被外面的人不小心看了去,又要成为好一阵的话题。
可再看比那层略低半米的外围上,却坐着几个风姿妖娆的男宠,他们穿着各色的衣服,画着瑰丽的妆容,争奇斗艳,丝毫不怕被外人用那种直白的眼光去探望。
而那些姿色风采,又各个有所不同。
冷艳独立,绝世妖娆,魅惑倾城,澄澈清俊……无一不迷人。
然,他们却是邪烈王的……
人们不免私下议论,这云漠,到底喜欢男人……
抑或者是女人?
眼下看来,更加扑朔迷离了。
转角酒楼二层的上等房,靠着窗的那方,一个穿着雅致的男子,品着手中的香茶,蕴含着绸缪的眼眸,正眯看那招摇的马车从下面的街道行过。
今日阳光正好,而那厢房两面临街,却只开了那一扇窗。
男子卓然的身姿挡去身后那一片暗色。
秋知娴被五花大绑,坐在里面的椅子上,动弹不得,听到外面街道上的响动,扬起恶笑,冷嘲热讽起来……
“再看多几眼你也不会成为他!”那是云漠啊,云鎏的邪烈王,连云皇都要忌惮他七分。
“谁说我要做他?”转身,随手放下茶杯,秋狂言一脸和悦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温文如玉的面色,翩翩尔雅。
被绑住的人从未被他那虚伪的笑骗倒过:“云漠不是从来都被你视为劲敌?你敌不过,也只能嫉妒而已!”
男子轻笑了声,温润的面色多了一丝冰冷。
“所以,一心想要嫁给他,还做出昨夜那等疯事的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他让赤相暗中留心,只怕他的妹妹,痴迷于云漠的蠢女子,早已小命不保了。
说及此,秋知娴眸光闪动了下,扬着笑意道:“父王答应过我,早晚让我如愿,只要……”
她话音一顿,笑意更浓。
☆、【毒】命运把我带到了哪里?6
接下来未说出口的话,她与他心照不宣。
秋狂言也因此脸色更加阴沉,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快之事。
“不痛快吗?”秋知娴幸灾乐祸,“不痛快就对了,你没那个本事,注定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而我就不同了,只要我不死,他日云漠做了云鎏的皇帝,父王就是一等一的功臣,皇帝娶功臣的女儿,天经地义。”
说着,她就沉浸在美好的畅想中去,那个男子实在太完美,今生若能嫁她,她死而无憾!
可是一旦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想到那个女人和云漠在一辆马车上,秋知娴的眼神就变得怨毒起来。
“我若嫁给云漠,他身边的女人都得死!”
秋狂言却忽然快意的大笑起来,绝佳的讽刺:“我的妹妹,你杀尽他身边的女人,杀得尽他身边的男人吗?”
“那便是我的事了~”女子满脸笃定,容不得他亵渎自己伟大的计划半分。
“父王宁可为喜好男风的云漠起兵谋反,也不愿意帮自己无能的亲儿子夺取皇位,你就该知道,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话音毕,立在窗前的萧长身影风也似的闪身至她跟前——
一只手牢牢的锁住她的咽喉,方才清俊的脸庞,此刻已经变得狰狞不堪。
女子被掐得喘不过气,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挣扎不能。
见她表情越发痛苦,秋狂言却狠毒的威逼道:“在云漠做皇帝前,我也可以先杀了你,然后……告诉父王,你刁蛮任性,不听管束,在起兵之时被误杀致死,我想父王肯定会厚葬你的。”
论心狠手辣,他才是个中一等一的高手。
女人在权势地位里算得了什么呢?她不过是个女人,是他的妹妹,没有资格如此的狂!
“如果你不想死,接下来这十几日,给我老实点!”
怔怔的看着自己无情的兄长,秋知娴被吓得面色苍白。
她含着泪老实把头点过之后,男人才松开手,一拂清修,转身出了厢房。
残暴的眼眸里,隐忍着按捺许久的阴谋。
为他人做嫁衣?
他秋狂言,只怕没有那么蠢!
☆、【毒】命运把我带到了哪里?7
阡陌城到松露山有两日行程,清鸢在颠簸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
睁眼便看见飘摇的红纱,层层叠叠,被夜风吹动,隐约之间在那轻纱之外,看到繁星漫天,皎月盈盈。
宁静的夜,蝉鸣声都是美好的。
耳边响彻的是整齐的脚步声,车轮滚滚,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
我在什么地方?
疑惑中,想起大婚,忆起自己被掳走,地宫里九死一生,那些被勾起的可怕的记忆,吮吸她手腕血液的魔鬼,每一件事,都是可怕的。
然云漠最后将她救出,她想,她应该平安无事了吧……
可是头好晕,她好像被带到了野外。
“难道我死了么?”
女子醒来后睁眼发了会儿呆,便喃喃自语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暗夜的天,表情呆傻得可爱。
才是言毕,她身旁的男子就道:“你的命是本王救回来的,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吓——
那平静如晴云的音色,倒是把她惊得不轻!
清鸢扭头一看,才发现近距离和云漠杵着!
男子还是一脸冷峻,微眯的狭目里沉凝着一丝跳跃的神采,仿佛一直在等她醒来。
“这里是……啊……晕死了……”女子想强撑起来,头才稍稍抬起就天旋地转的倒下去。
她当真不习惯把那男人的大腿当软枕。
一只大手托起她的后颈,云漠让她仰卧在自己身上。
他则坐起了身,从高往下俯视她。
朗眉星目里,几分不悦:“就这么不愿意让本王碰你?”
“不是……”
惹恼了他是没有好下场的,清鸢连忙解释道:“只是不习惯!”
闻言,云漠俊眉一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习惯是日积月累才会有的,他可以让她拥有这种习惯。
女子后颈被他扶着,只能与之对望。
他那深眸里,蕴含着点点笑意,仿佛是种许可。
现在不习惯,以后是会习惯的。
清鸢看懂了他眸子里的那层意思,不由微微发窘。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凝着。
默了会儿,清鸢借着夜色,方知自己和云漠坐在一辆奢华的马车里。
于是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毒】命运把我带到了哪里?8
“松露山。”说到那地方,云漠语意深长:“皇族夏猎的圣地。”而地狱即将发生的事,更令他为之期待。
难得,俊颜扫过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薄薄的唇间,溢出女子看不明的诡谲。
没多想,她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寅时刚过。”男子出奇配合,一只大手玩捏着她的软发。
他神情松散,犹如安然的兽,未被惊扰时,姿态优雅的享受一刻清宁。
“我们走了一夜吗?”其实清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夜深了,还在野外行走,这感觉怪怪的。
云漠很喜欢她用‘我们’这个词,亦是耐着性子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他们。”
他清淡的话音,夹带着懒洋洋的无所谓。
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可对她的一切表情,话语,又是柔和至极,与前几日刚相识,更是天差地别。
“他们不用休息?”女子枕在他腿上,表情呆呆的仰视着男人弧度完美的下巴,云漠真的很好看,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无可挑剔。
他的相貌不会太妖艳,气质阴柔,骨骼无一处不霸道刚强,男子魅力十足,就像是老天的宠儿,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清鸢刚醒,脑子浑浑噩噩,做不了太复杂的思考。
不但说话直白,连想法也变得简单起来。
闻她一言,云漠低眉默默看了她一会儿。
那双比黑曜石还要粲然的眸子里,比往日多了些许……温柔?
她看错了吗?
清鸢正疑惑,就见男子宠溺一笑,抬起修长的手,下令道:“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不高的话音方在空气中散尽,拖沓的队伍突的静止在原地,原本还回荡着步伐声、车轮声、马蹄声的夜空忽然变得寂寥起来。
她颇为愕然……
这个男人,竟然因为自己一句话,让整个队伍停下来了。
“你让他们停下来了!”清鸢不可思议的对他眨眨眼,诧异道。
好像明白他在宠她。
说罢又有些后悔,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挫笨,最直接的反映比内心所想慢了许多,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毒】命运把我带到了哪里?9
云漠眸色淡然的凝着她,嘴角上翘,缓缓道:“我是他们的王,他们不听我的,听谁的?”
听他用‘我’字自称,感觉有些亲切有些奇怪。
女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探视的目光直视进他的眼睛里。没有涟漪的黑眸,沉如深不见底的渊潭,一如既往的让人轻易沉迷。
只是与初见时,有了很大的区别。
清鸢总是记得第一次见到云漠的时候,那水榭歌台上遥遥相望的一瞥……
看不清他绝世之容,却因为那双妖冶至极的眼睛,被真实的震慑。
那双迷人的黑眸里,是无人可以触及的冰冷。
然此时,男子深邃的眼中,多了些许她能够轻易看懂的……
或许……她知道那是什么。
温柔和暖意。
真奇怪……
她就这么看着他,思绪不由自主的乱飞,他真的喜欢男人吗?如果喜欢,为什么要对她……好?
是对她好的吧,她可以感觉得出来。
或者说,这家伙男女通吃?唔……这种情况她能接受吗?
不着边际的随心乱想,全然不自觉。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而且……
“本王好看吗?”云漠仿佛是从她粉扑扑的脸上看出了些什么,清浅的打断了她的思绪,又问:“该是饿了吧?”
末了向帐外吩咐人将吃的和水拿进来。
他单手将清鸢抱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肩头,另一只手接过外面毕恭毕敬送进来的膳食。
坐起来的女子视线稍稍开阔,隔着半透明的纱帐向外轻瞥,最先见到的便是马车下层那些男宠们……
一时间没守好自己的表情,眉头拧了起来。
想也不想,伸出手触在云漠胸膛上,想推着他让自己离得远一些。
她的动作很轻,充满抗拒。
云漠微愣,看了外面一眼,瞬间了然。
什么也没说,呵的轻笑了声,宠溺着女子的表情却未减半分。
“不高兴了?”他搂着她,话音出奇柔和。
清鸢撇过头去不看他,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
只是看着那些比自己更加妖娆妩媚的……男人。
心里,就会不舒服。
☆、【毒】命运把我带到了哪里?10
唉……到底云漠还是喜欢那些男人啊……
水送到她嘴边,举眉深深望他。
男子朗眉星目,和颜悦色,身上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邪气,你却知道,此刻不会受到伤害。
清鸢收回的视线,又放在眼前的水杯上。
她确实渴了,想了想,正准备将头伸过去喝水,没料到端着水杯的那只手却先她之前收了回去。
云漠把水杯举到自己唇边。
汲了一口,发出轻轻的‘咕噜’的声音。
看着他扬起的脖子,喉结涌动,清鸢不由的跟着干咽唾沫。
她甚至能感觉到凉水溜进肚子里的那种清透的质感。
好渴啊……
男子自饮完,再去看被他撂在一旁干瞪眼的女子。
接着便完全被她直率的表情逗笑了。
他在笑,深眸轻眯,嘴角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洋溢着美好的俊颜灿若星辰,让人心神向往,舍不得移开眼眸。
可同时清鸢又觉得他可恶至极!
明明送到她嘴边的水,居然还没喝到半口,就被他收了回去,举止像是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实际上却在使坏。
她气恼的皱着眉,不说话,用眼神抗议。
“想喝吗?”
云漠对女子扬了扬手中半杯水,色泽柔润的唇上,还沾了几滴剔透的水渍。
清鸢和他说了会话,清醒了许多,也就不愿意与他贫了。
这种时候,更不会拿出前几日那样大无畏的倔强性子视人。
她是蜗牛,没事就藏在厚重的壳里偷闲,只有感到外面安全时,才会在阳光灿烂的天气探出身子来呼吸新鲜空气。
往日的生活,她不堪回首,甚至想要遗忘。
那些杀戮,那些强装的坚强、冷漠还有无情,现在都与她无关了。
来到这里,她便是枫清鸢,害怕可以哭,